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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鱗1937:我在敵營當大佬 第11章 閘北烽火與“漁夫”的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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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閘北方向的炮聲隱隱傳來,像沉悶的鼓點敲打著大地,即使深處於地下,也能感受到那輕微的、持續不斷的震動。無線電裡的訊息徹底炸了鍋,無數條電文蜂擁而至,內容混亂而矛盾:有前方觀察哨報告的日軍推進路線,有各部隊倉促間發回的傷亡情況和彈藥需求,有租界方麵發出的外交照會摘要,還有大量無法證實的謠言和恐慌性資訊。

地下室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老吳嗓子已經沙啞,不停地接著不同線路的電話,對著話筒吼叫或者低聲急促地交代著什麼。其他報務員和分析員忙得頭都抬不起來,試圖從資訊的洪流中打撈出稍微可靠一點的碎片。

陳曉被賦予了重任,專門處理閘北戰事相關的資訊流。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後世看戰史紀錄片和論文積累的那點宏觀視角發揮到極致。他不再糾結於某一條資訊的真偽,而是快速瀏覽、分類、比對,像拚圖一樣試圖還原出戰場的大致輪廓。

他發現日軍的進攻極有章法,充分利用了艦炮火力的優勢,重點攻擊中方防線的連線點和指揮所。而中方的抵抗雖然英勇,但通訊不暢、協調混亂、重武器缺乏的弱點暴露無遺。他迅速將這些判斷提煉出來,標注在地圖上,遞給老吳。

“日軍主攻方向似是閘北火車站和寶山路一線,企圖中央突破,分割我軍陣地!”

“我軍右翼依托堅固建築抵抗激烈,但左翼壓力巨大,有被迂迴風險!”

“日軍小型裝甲車多次出現,主要沿主乾道推進,我軍缺乏有效反製手段!”

他的判斷快、準、狠,往往比前方混亂的戰報更能清晰地指出關鍵所在。老吳看著他的標注,眼神越來越亮,幾乎不加修改就直接轉化成更簡潔的電文,發往區本部和相關作戰單位。

“夜鶯!東寶興路方向槍聲密集,但觀察哨失去聯係,判斷一下情況!”老吳頭也不回地喊道。

陳曉目光掃過地圖和相關資訊流,迅速回答:“東寶興路並非主乾道,日軍裝甲部隊難以展開。可能是小股日軍滲透部隊或伴攻,意圖牽製我軍兵力,掩護其主攻方向!建議通知該方向守軍固守要點,不必盲目反擊,但需警惕敵軍步兵偷襲!”

他的分析基於戰術常識和有限的戰場情報,卻往往能切中要害。幾條建議通過電波發出去後,竟真的收到了前方部隊“情況符合”、“已調整部署”的有限反饋。

老吳抽空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裡的認可已經說明瞭一切。陳曉在這個小小的地下情報樞紐裡,憑借其超越時代的“上帝視角”和分析能力,正迅速成為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然而,在忙碌的間隙,那份關於“漁夫”和“特殊醫療器械”的電文,像一根細小的毒刺,始終紮在他的腦海裡。

趙建明。“漁夫”。原主那段模糊的記憶碎片——似乎在一次學生私下聚會裡,有人開玩笑地叫過趙建明“漁夫”,說他性格悶得像水裡撈出來的石頭,當時趙建明隻是靦腆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這會是巧合嗎?一個軍統後勤係統的代號,恰好和自己同學的外號相同?而且這個同學還神秘地出現在訓練營,與張維關係匪淺?

絕不可能!

那麼,趙建明極有可能也是軍統的人,甚至可能比自己更早被吸納!他的沉默寡言、不合群、最後一次時刻才參加遊行……所有這些反常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可能就是軍統安插在學生團體裡的眼線!甚至……那次導致原主被捕的遊行,背後是否也有他的“功勞”?

這個念頭讓陳曉不寒而栗。

他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後續的電文流動。他發現,代號“漁夫”出現的頻率不高,但經手的都是些比較特殊的物資調配,尤其是藥品、通訊器材和某些“化工原料”,這些物資的接收點往往位於戰火激烈的區域附近,或者是一些看似普通、實則戰略位置重要的民居、商鋪。

這個“漁夫”許可權不低,而且活動範圍似乎就在上海。

陳曉嘗試著在腦海中勾勒“漁夫”的行動模式。他需要找一個恰當的、不引人懷疑的機會,來驗證自己的猜想,或者至少獲得更多關於“漁夫”的線索。

機會很快來了。

一份來自浦東某潛伏小組的電文彙報,他們急需一批奎寧和止血紗布,但之前約定的運輸線路因戰火中斷,請求指示新的交接方案和聯絡人。老吳處理這類後勤請求通常直接轉給後勤協調部門。

陳曉看到電文,心裡一動,主動對老吳說:“組長,浦東小組的位置很重要,他們的藥品補給不能斷。我之前……整理檔案時,好像看到過一條備用的浦東物資通道記錄,可能和‘漁夫’這條線有關聯?要不要我試著聯係確認一下流程?也許能節省時間。”

他說的含糊其辭,把原因歸結於“整理檔案”,並提出是為了“節省時間”,顯得公私兼顧。

老吳正被戰事情報搞得焦頭爛額,聞言也沒多想,揮揮手:“行,你試試看。直接聯係後勤協調組,報我名字和你的代號,問他們‘漁夫’那邊有沒有備用方案。快點!”

“是!”陳曉心中暗喜,表麵保持平靜。

他拿起內部電話,搖通了後勤協調組的號碼。接電話的是個聲音刻板的女人。

“你好,情報分析組,‘夜鶯’。奉吳組長命令,諮詢浦東新區藥品補給備用通道事宜,涉及代號‘漁夫’的運輸線。原定線路中斷,是否有備選方案或最新指示?”陳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公事公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然後那個女人回答道:“‘漁夫’線……記錄顯示有一條備用水路通道,對接人代號‘船老大’,今晚十點,三號碼頭舊倉庫區,紅燈為號。但需要上級二次確認指令。你們需要發起申請嗎?”

“需要!情況緊急,請儘快處理!”陳曉立刻說道,心臟微微加速。他得到了一個關鍵資訊:備用通道,對接人“船老大”,時間地點!

“收到。申請已記錄,會儘快上報批複。完畢。”女人乾脆地掛了電話。

陳曉放下電話,深吸一口氣。他並沒有真的期望能直接拿到聯絡方式,但確認了“漁夫”線確實存在備用方案,並且知道了可能的對接點和時間,這已經是意外之喜。

他正準備向老吳簡單彙報一下“已聯係,待批複”,另一份剛剛譯出的電文被匆匆送到了老吳桌上。

老吳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甚至猛地捶了一下桌子,低聲罵了句粗話。

陳曉心裡一緊,以為前線出了什麼重大失利。

卻見老吳猛地抬起頭,目光不是看向地圖,而是猛地投向陳曉,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一絲被欺騙的屈辱?

“夜鶯!”老吳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有些扭曲,“你之前處理過的那份關於沈望最終處理意見的檔案!你當時簽字歸檔的!是不是?!”

陳曉一愣,完全沒料到老吳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在戰事最吃緊的關頭:“是……是的。怎麼了,組長?”

“怎麼了?!”老吳幾乎是吼了出來,將那份新電文狠狠拍在陳曉麵前,“你自己看!看看你親手歸檔的那個‘思想觀察與技能培訓’的好同學,他媽的在乾什麼!”

陳曉拿起電文,快速閱讀起來。電文是區本部情報覈查部門發來的,語氣冰冷而嚴厲。

上麵寫著:“經查實,原備案人員沈望(代號‘學徒’),在進入‘特殊渠道’轉運途中,於蘇州河沿岸倉庫存放點,趁看守不備,竊取部分‘培訓資料’及活動經費後潛逃。現判定其已叛變投敵,極可能向日偽方麵泄露其所知之有限情報及我內部流程特征。令各相關單位即刻啟動應急預案,變更聯絡方式,警惕該員可能造成之破壞。並對此前審核環節之疏失進行徹查!”

沈望……叛逃?!還竊取了“培訓資料”和經費?!

陳曉的大腦嗡的一聲,彷彿被重錘擊中!

那個看起來膽小懦弱、在訓練營裡哭泣的眼鏡青年?他居然有膽子叛逃?!

而且,這份指控極其嚴重!不僅叛逃,還帶著“資料”跑的!這意味著所有經手過他案子的人,都可能受到牽連!尤其是自己這個最後簽字確認、將他送入“特殊渠道”的經辦人!

老吳的憤怒如同實質的火焰般灼燒過來:“你當時是怎麼審核的?!他的背景報告你看沒看仔細?!他的精神狀態你有沒有評估?!就這麼一個軟蛋廢物,居然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出這種事!現在好了,整個上海的聯絡網路都要因為他而震蕩!我們這裡也可能暴露!”

“我……”陳曉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解。他當時隻是按照流程簽字,哪裡想得到沈望會來這麼一出?那份背景報告裡,根本沒有明確指出沈望有叛逃的風險!

但此刻,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沈望的叛逃,已成事實,而作為最後經手人的陳曉,首當其衝要承擔責任。

地下室裡其他人都停下了工作,震驚地看著這邊。戰事的緊張和內部的突然變故交織在一起,讓氣氛壓抑得快要爆炸。

老吳胸口劇烈起伏著,盯著陳曉,眼神變幻不定,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最終,他猛地一揮手,對門口的中山裝男人吼道:“給他上手銬!單獨關押!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接觸他!”

中山裝男人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執行命令,拿出了一副冰冷的手銬,走向陳曉。

陳曉臉色煞白,他沒有反抗,任由冰冷的手銬鎖住他的手腕。他被推搡著走向地下室角落那個用來臨時關押可疑人員的小儲藏室。

在經過老吳身邊時,他聽到老吳用極低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說了一句:“你最好祈禱沈望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不然,誰也保不住你!”

儲藏室的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和寂靜。

門外,戰報的電波依舊在穿梭,炮聲隱隱。

門內,陳曉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到地上。手腕上的銬子硌得生疼。

沈望的叛逃……是真的因為膽小怕死?還是另有隱情?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這件事,和那個神秘的“漁夫”、和趙建明,又會不會有某種關聯?

他感覺自己彷彿落入了一張正在迅速收攏的大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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