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鱗1937:我在敵營當大佬 第195章 論爭中的定音
新中國的成立與《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的簽訂,如同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那些曾信誓旦旦保證“自由中國”必將勝利的政客和將軍臉上。
太平洋彼岸的美國政壇,正被一場名為“誰失去了中國?”的問責風暴攪得天翻地覆。失敗主義的陰雲與歇斯底裡的指責交織,國會聽證會上充斥著情緒化的咆哮和尋找替罪羊的狂熱。
關島基地雖然偏安一隅,但通過加密電傳和每日飛抵的運輸機帶來的檔案,陳曉依然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從華盛頓蔓延而來的政治低氣壓。一些極端的聲音甚至開始重新鼓吹軍事乾預,儘管他們自己也說不清該如何乾預一個已經基本統一的大陸。
在這種混亂的背景下,哈裡森準將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他所在的務實派係主張麵對現實、避免進一步捲入亞洲大陸事務,在“丟失中國”的政治風暴中承受著巨大壓力。
一天,哈裡森直接將一疊厚厚的、充滿憤怒質問語調的國會聽證記錄摔在陳曉麵前,語氣帶著罕見的焦躁:“陳顧問,看看這個!我們需要一份足夠有分量的係統性評估報告,來回應這些……噪音!必須說清楚,中國到底是怎麼‘丟’的!我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陳曉明白,這是一次關鍵的考驗。他的分析將不再僅僅是內部參考,而可能成為哈裡森派係在華盛頓政治鬥爭中自衛和反擊的武器。
他接下任務,將自己關在保密級彆更高的“新辦公室”裡——這是在他準確預測蘇聯核爆影響後獲得的小小升級。憑借更高許可權,他調閱了自1945年以來的大量對華觀察報告、經濟資料、軍事評估和外交電文。
經過近一個月的潛心梳理和撰寫,一份題為《“失去中國”再審視:根源、過程與戰略啟示》的長篇報告,擺在了哈裡森的案頭。
報告開篇便直指核心:“‘失去中國’這一表述本身存在誤導性。它暗示中國曾是美國的囊中之物,隻因某些政策失誤或投入不足而丟失。事實是,中國從未被美國‘擁有’。國民黨的失敗,是其自身政權結構性腐朽的必然結果,非美國投入不足所致。”
他係統回顧了1945年以來的曆程:“抗戰勝利後,國民黨政權並未利用其法統優勢進行有效的國家重建與社會整合,反而迅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腐敗、通貨膨脹和派係內鬥。其軍隊雖接收了大量美械裝備,但低落的士氣、僵化的指揮和普遍的貪腐,使其戰鬥力遠遜於組織嚴密、目標明確且獲得廣大農民支援的**軍隊。”
他引用了大量具體事例和資料,從國統區經濟的徹底崩潰,到戰場上整師整軍的潰敗,論證了國民黨政權的無可救藥。
針對那些叫囂軍事介入的聲音,他給出了冷酷的評估:“任何試圖在1949年乃至更早時期,通過大規模直接軍事介入來挽救國民黨政權的方案,都將導致美國陷入‘比在希臘嚴重十倍的泥潭’。中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民族主義情緒強烈。美軍一旦踏上中國大陸,將麵對的不是零星的遊擊隊,而是一個擁有數百萬經曆長期戰爭考驗的軍隊、並獲得民眾支援的政權。其所需投入的兵力、資源和承受的傷亡,將是不可估量的,並且極有可能引發與蘇聯的直接或間接軍事對抗,後果不堪設想。”
關於新成立的中國,他做出了冷靜而富有遠見的判斷:
“新中國宣佈‘一邊倒’向蘇聯,是當前國際環境和其意識形態的必然選擇。然而,中蘇關係並非鐵板一塊。兩國有著漫長的邊境線、曆史遺留問題以及潛在的國家利益衝突。這種基於國家利益而非純粹意識形態的差異,是未來可能存在的裂痕。美國不應因噎廢食,立即采取全麵激烈對抗的政策,這會迫使中蘇更加緊密地捆綁在一起。”
最後,他再次強調了其核心戰略主張:
“美國的首要戰略威脅,仍然是歐洲的蘇聯。馬歇爾計劃和北約的鞏固,是關乎自由世界存亡的基石,不容有失。在亞洲,美國應果斷轉向‘島嶼防禦鏈’戰略,即以日本-琉球-菲律賓為主要支點,構築強大的海空控製網和前沿部署基地。確保製海權,遏製共產主義向太平洋擴張,同時避免再次陷入亞洲大陸的陸地戰爭泥潭。對於中國大陸,應保持觀察,等待時機,利用中蘇之間可能出現的矛盾,而非盲目對抗。”
這份報告邏輯嚴密,證據充分,觀點清晰。它沒有為“失去中國”辯護,而是從根本上重新定義了問題——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導致失敗”,而是“麵對一個必然發生的結局,我們如何做出最有利於美國利益的選擇”。它為哈裡森等務實派的“有限作為”政策,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援和事實依據。
哈裡森仔細閱讀了報告的每一個字,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陳曉說:“陳,這份報告……來得太及時了。它不僅是分析,更是武器。一份足以讓那些在國會山裡空談的先生們閉嘴的武器。”
報告被迅速加密傳回華盛頓。正如哈裡森所料,這份報告在五角大樓和國務院內部一部分務實派官員中引起了強烈共鳴,成為了他們對抗“麥卡錫主義”式歇斯底裡和軍事冒險主張的重要彈藥。雖然無法公開引用一個“前敵方顧問”的分析,但報告中的核心論點和資料,被巧妙地融入到了他們的政策簡報和國會證詞中。
作為對陳曉此次卓越貢獻的認可,以及對其戰略價值的進一步肯定,經哈裡森推薦和更高層級批準,陳曉被正式授予“特彆戰略顧問”頭銜。這意味著他獲得了接觸更核心、更敏感情報的許可權,其分析報告將繞過中間環節,直接呈送給哈裡森及太平洋戰區少數幾位最高決策者。
陳曉站在新辦公室裡,看著許可權升級後送來的、標記著更高密級的全球局勢簡報。內心並無多少喜悅,反而更加凝重。
他吐槽道:這下好了,從“帶路黨”升級成“狗頭軍師”了,還是能影響美軍戰略方向的那種。這位置站得越高,怕是摔下來的時候越慘。
他清楚地知道,曆史的車輪正在加速碾向下一個節點。美國對華政策的混亂暫時被壓製,但東亞的火藥桶並未拆除。他的目光越過紛繁的情報,投向了朝鮮半島那條日益緊張的三十八度線。
新的風暴,已在醞釀。而這一次,他身處的位置,似乎已經能夠更直接地“感受”甚至“影響”那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