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立場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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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厭離婚分走了三個億。
他那幫好兄弟當晚就在遊艇上辦了個派對。
而沈厭在接到我的電話時，特地將手機擴音開啟，放在了桌子中央。
所有人都等著聽我狼狽地哭喊。
到頭來，隻有一句特彆平靜的女聲。
「相簿你還要嗎？」
「不值錢的玩意，隨意處置吧。」
我扭頭將那本全是合照的相簿扔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地選擇離開。
直到兩個月後，新認識的爬山搭子送我回到公寓。
轉角的路口，我再次見到沈厭。
他斜倚在車身上，用皮鞋碾滅了燃到一半的香煙，「說好的和平離婚，作為朋友，不介紹一下你的新歡麼？」
1
回答前，我先回了頭。
好在韓驍已經坐上車。
沈厭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把不相乾的人牽連進我和他的事，隻會加重彼此的難堪。
沒等我開口。
沈厭先自顧自地把我的行為下了定義。
「這麼藏著掖著，不好意思帶出來？林羨宛，你要是找到了個比自己年輕的，也無可厚非，畢竟……」
他單手插兜，嗤笑道：「跟我離婚分到的錢，夠你包養一屋子的小白臉了。」
咄咄逼人的話裡帶著酒氣。
和一個喝醉的人爭辯，屬實是浪費時間。
我正想扯個藉口離開。
一個陌生女孩已經搶先撲進了他懷裡，年輕的麵容正好奇地打量著我。
「阿厭，她是誰？」
沈厭熟稔地攬過她的腰，直截了當就兩個字，「前妻。」
「原來她就是那個離婚拿走你三億的林羨宛？」
「你也想要？」
「不要，你可比三個億值錢多了。」
我無心當他們調情的工具，或許我該甩他一巴掌後再揚長而去。
但相戀三年，加上婚姻四年。
我學會了沈厭最擅長的事，冷暴力。
在我沉默地退出這場三人遊戲後，背後仍然有道視線一直追隨著我。
並不是留戀。
或許是一向逆來順受的我竟然會無視他，從而多停留的嘲弄。
在我看來，斷絕任何搭話和碰麵的機會，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再要選一次，沈厭和三個億。
我還是會選後者。
2
回到家，閨蜜喬巧給我發來一張雙人合照。
她身邊的韓驍正低頭給她煮醒酒湯。
韓驍是我和喬巧去徒步登山認識的男大。
原本是一場為了陪我散心的旅行。
我倆爬到山頂累得半死時，旁邊的男生默默從包裡捧出一個西瓜，還有一口鍋。
聞到糖醋排骨的香味，還有什麼男人放不下呢。
喬巧厚著臉皮一頓誇，「哥，你好厲害啊，背那麼多東西來爬山。」
「這也太香了吧，天呐，哥你太專業了。」
於是我倆蹭到美美的一頓飯。
喬巧還要到了微信。
沒幾天她就抱著手機說撿到了極品男媽媽。
這次也是喬巧特意安排的飯局，我假裝有急事給他倆騰空間。
會撞見沈厭也純屬意外。
不過我並沒有將這次偶遇放在心上。
我們已經離婚，且沒有孩子的束縛。
沈厭也不是個會放低姿態主動求和的人。
所以我想狗血的拉扯橋段應該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睡前習慣性地開啟朋友圈，手指往下滑，刷到了沈厭。
我沒有遮蔽他。
沈厭說都是成年人了，何必鬨得太難堪。
於是有關他的聯係方式都還存在手機裡。
發的照片中，構圖和燈光都恰到好處。
雖然都是側臉，但絲毫沒有影響曖昧的氣息。
我點了個讚。
和沈厭在一起時，他總說不愛搞這些沒什麼意義的東西，卻架不住我總愛拍拍拍。
熱戀期的合照大多都留在我的賬號中。
沈厭不懂我和他的照片能帶來什麼安全感。
富了三四代的公子哥什麼都不缺。
他從不沉溺回憶，隻在追求無儘的新鮮。
而我翻開相簿都能盯著發呆好半天。
沈厭不懂。
嫁給他跨越階級，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可我連一些簡單的規矩都不願為他忍一忍。
矛盾激化，我和他冷戰。
除非我先低頭。
可冷戰不止一次，求和的人始終是我。
突然彈出一條群訊息。
「前妻姐還搞視奸那一套呢。」
「本想著讓厭哥後悔追妻，結果發現厭哥完全不在意，破防了吧。」
「沒讓前妻姐淨身出戶，還是咱厭哥太仁慈。」
小群裡說話的幾位都是和沈厭一個圈子的。
按圈裡的規矩，他們都覺得沈厭會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沒曾想他離經叛道找了個普通人。
沒家世撐腰，沒模特顏值。
肚子裡也沒揣個一兒半女。
沈厭就像著了魔，非我不娶。
在他們看來，是沈厭單方麵為我付出了巨大代價，偏偏我作得要死，還敢鬨離婚。
肆無忌憚地把一切過錯推到我身上。
會得到哪一種結局，都是有跡可循的。
從沈厭的社交就可以看出來。
這場不平等的婚姻註定走不到最後。
3
群裡的動靜戛然而止，估計是聊到一半發現我還在群裡。
關掉手機，我翻了個身。
手剛好搭在了枕頭邊的帕丁頓熊上。
這是沈厭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大二，我申請到了英國的交換生專案。
陰雲籠罩的倫敦，是拍攝的絕佳素材。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抱歉，能借下你的手機嗎？我的剛好沒電了。」
「啊，好的。」
異鄉街頭，聽到耳熟的中文，冒出了不可言說的信任感。
男人身穿深駝色的風衣，肩頭印著幾點深色的雨痕，精緻的眉眼客氣又疏離。
他的手指飛快地摁過號碼。
接通後，他簡短地說了幾句英語，又將手機遞還給我。
「多謝。」
與氛圍完美地融洽，趁他轉身離開，我沒忍住偷拍了一張背影。
結果忘記了快門聲，嚇得我慌忙背過身去。
好在身後的人早已走遠，應該是沒被發現。
我又挑了幾處彆樣的角度進行拍攝。
正準備回學校。
一隻戴紅帽子、穿藍大衣的小熊，猝不及防地擋在我眼前。
那個男人去而複返，「謝禮，我不喜歡欠人情。」
「那個，小事而已，沒關係的。」
我擺手想拒絕，但他已經把熊塞到我手上。
「還有，我叫沈……」
突兀的鬨鐘鈴聲響起，一看手機，已經早上九點。
喬巧興奮地拿訊息轟炸我，早就沉浸在男色中不知天地為何物。
正好我要為環球旅行做些準備，我倆就約好下午在商場碰麵。
到了約定時間，喬巧路上堵車，我隻好先在咖啡店等她。
「林羨宛？」
聞聲抬頭，是大學時期的班長。
他大一就在準備保研，又和我一起在學生會待過。
我對他還蠻有印象的。
我打招呼，「好久不見。」
「畢業了大家都各奔東西，我公司就在附近，沒想到能在這碰見老同學。」
他趕時間，我倆匆匆寒暄了幾句就分開了。
收到喬巧的訊息，我正好去門口接她。
不巧，店門外有人在等我。
她伸出手，美甲上的水鑽反射出刺眼的光線。
「林小姐，昨天你怎麼先走了，還沒來得及跟你做自我介紹呢。」
「周傾儀，你前夫的新女友。」
我禮貌地微笑，「既然已經是前夫，周小姐也不必特意跟我表明身份，我和沈厭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周傾儀見沒刺激到我，又挑起了另一個話題。
「剛剛那位是你的相親物件嗎？二婚確實不太好找，但我瞧著他開的車也才幾十萬，林小姐的擇偶標準下降得太快了吧。」
我看沈厭的眼光也沒好到哪去，雖長相出挑，但實在是惹人煩。
「我說的對嗎？阿厭。」
這個世界就像存在著漏洞，怕什麼來什麼。
沈厭的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像是臨時被拉出來的。
他懶散地垂著眼，隨意嗯了聲。
周傾儀假裝不知情地問道：「難不成他已經是林小姐的物件了？」
我冷笑：「周小姐和沈先生似乎對關係認知過於單一化了，男女間並不隻存在於戀愛關係。」
「我覺得周小姐可以多擴充套件一下社交環境，而不是偏執地守著你的男朋友，到一個不相乾的人麵前宣誓主權。」
「阿厭，你看她！」
周傾儀癟起嘴，撒嬌地晃著沈厭的手。
沈厭緩緩一字一頓道：「有了錢，搖尾乞憐的狗都站得筆直。」
多可笑，曾經張嘴就來的情話，也能輕而易舉變成一把刀刺過來。
我直視他，「沈先生說的和平離婚，原來隻是單方麵要求對方。」
沈厭眼底閃過一絲慌張的錯亂，但很快被他的自尊壓了下去。
「林羨宛，你不出現，就很和平。」
「沈厭，你要不看看是誰先找上門？」
不著調的話把我氣笑了。
以後出門真該看看黃曆。
「沈厭，如果我們還要再見麵，希望是在你的葬禮上。」
周傾儀被嚇了一跳，氣急敗壞地想來罵我。
「林羨宛你這個賤！」
又不想搞砸自己的清純人設，話到一半，隻能咬唇瞪著我。
既然他放縱周圍人撕破臉，我何必一味地再給他好臉色。
4
「寶，你怎麼眼睛紅紅的，該不會又是沈厭和那個女的吧。」
喬巧見我不回訊息，繞來繞去好不容易找到我。
「渣男賤女就是欠抽，他爸媽給你施壓，他眼瞎是一點看不見。」
我把奶茶遞給她，「不談這個糟心的，你和韓驍怎麼樣了？」
「他啊，身材不錯，也很黏人。」
「但沈厭當初那麼愛你，現在還不是剛離婚就和彆人搞一塊了，所以我打算先談著，出矛盾了就分手。」
「你真的下星期就要走嗎？」
「嗯，等你有空了就來找我。」
我換了手機和新號碼，並建立了一個全新的社媒賬號。
計劃從國外開始，由我一個人完成拍攝加上剪輯。
被摁下暫停鍵的旅行又將繼續。
這次不是一個活在丈夫姓氏下的妻子，僅是我自己。
清理舊手機相簿時，意外發現昨天討論我的小群已經被解散。
就連沈厭的那條朋友圈也已經消失不見。
種種刻意的安排，隻為服務於他現在發來的一條資訊。
「下週是我侄子的周歲宴，爸媽希望大家都能回老宅聚一聚。」
我回了個問號。
「你和我離婚的事，除了爸媽，還沒來得及告訴其他人。」
隱瞞是為了不讓我影響沈氏的股票。
三個億說是補償，更像是封口費。
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沈厭，你非要變著法來羞辱我嗎？」
先是他那群好兄弟，後又是周傾儀，再接著是周歲宴。
對方顯示輸入中……
直到我快失去耐心，沈厭才發來兩個字，「不是。」
他又在裝傻。
就像是關係中的上位者能微微低下他的頭顱，就算是莫大的賞賜。
我不想再用聲嘶力竭的方法去和他吵。
我很累。
他嫌煩。
但我突然改變主意，刪去了想要拒絕的話術，轉而選擇答應下來。
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麵，點選同意周傾儀的好友申請。
沈厭甩了她。
「林羨宛你要不要臉？你都離婚了，為什麼還要霸占他？」
「要不是你，阿厭怎麼可能和我分手。」
提示音響個不停。
我編輯了一條言簡意賅的訊息發了過去。
「下週五七點，沈家老宅。」
怕她不認路，我還特意附贈了地址。
而在六點，我的飛機會準時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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