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立場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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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那天，喬巧主動提議讓韓驍送我去機場。
我本不想麻煩她，就打個車的事。
誰知道他倆直接堵在我家門口，韓驍扛起我的行李箱就往車後放。
喬巧摟住我的肩膀，「就知道你要偷跑，韓驍力氣大著呢，給你搬行李剛剛好。」
邊說還不忘朝韓驍擠眉弄眼。
他心領神會：「就是嗷，你千萬甭跟咱客氣。」
這兩口子我是拗不過了。
喬巧扒著車窗：「必須安全護送我家小宛到機場，聽見沒。」
「要是被某個不要臉的男的給攔了，你就完蛋了。」
就差指名道姓了。
正巧，被提及的某人給我發了訊息。
沈厭：「我讓韓助理去接你。」
我秒回：「不用。」
有夠明確的態度，按理就不該繼續聊下去。
沈厭卻不依不饒。
「等你到了同我說一聲，我去門口接你。」
「群裡的事我當時沒看見，等你空了，我再組個局讓他們給你道歉。」
我低頭，手指懸停在鍵盤上，與其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更多是厭煩。
當我用數個日夜來說服自己遺忘那段感情，可沈厭又要把它們撿起來，送到我眼前。
乾脆就不回了。
我把舊手機關機塞進包裡，拿平板繼續整理旅行攻略。
5
沈厭盯著林羨宛發來的兩個字看了很久。
她為什麼不再回訊息？
在化妝？
在選衣服？
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搞得他心煩意亂。
直到韓助理敲門說車子安排好後，沈厭隻得暫時將此事擱置在一旁。
他約好了合作商，順利的話能很早回到老宅。
沈厭來回摩挲著手機螢幕，他承認前段時間傷害到了林羨宛。
但人無完人，錯了他也可以認。
沈厭不想和林羨宛鬨得太難堪，剛好借這次家宴能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隨意往車窗外的一瞥，沈厭竟然看見了韓驍。
在得知有這個人出現在林羨宛身邊後，他立刻就派人去查了這人的底細。
他們離婚也才兩個月，迫不及待就想上位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但從助理給出的報告來看，韓驍和林羨宛並沒有任何親密關係。
反倒是和她閨蜜喬巧常在一起。
沈厭鬆了口氣，是個誤會。
他就知道林羨宛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後座女生低著頭，長發遮住了臉。
沈厭一時間沒法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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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燈，他被迫停下。
隻能緊盯著韓驍右轉，快速地消失在視野。
可能是朋友或者親戚。
沈厭根本沒往林羨宛的方向去想。
因為形容她的詞都是乖巧、細膩、多愁善感。
她會來見自己的。
會……嗎？
無端的懷疑生根發芽，讓心跳有一瞬間的加速。
從小受到的精英式教育讓沈厭習慣性掌握主動權。
可這次不同。
他迫切地渴望著林羨宛回應他。
沈厭渾然不知這份感覺為何會出現，因為林羨宛與彆的男人親近？
嫉妒。
開什麼玩笑。
突然蹦出的詞語讓沈厭覺得自己腦子有病。
這場婚姻是由於戀愛的新鮮感消散以及三觀不合才結束的。
並不歸咎於誰的錯誤。
所以沈厭才一直強調和平離婚。
但是規劃好的故事結尾在往無法預測的方向偏移。
心底難以言說的煩躁愈發強烈，尤其是等沈厭站在老宅門前。
他下意識想掏煙，摸向口袋的動作停頓，轉而不自然地拉了拉袖子。
「少爺，夫人問您需要先進屋嗎？」
「他們隨意，不用管我。」
林羨宛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
他的讓步已經到了底線。
晚風吹得思緒紛飛，沈厭覺得他那幫好兄弟也沒說錯什麼，繼續傻傻地等下去，隻會正中林羨宛下懷。
6
沈厭離婚在沈家親戚眼裡是件喜事。
「當初就不該結的，像這種出身的小姑娘不都是圖個錢，也多虧大哥瞞得好，不然多大的一樁醜事啊。」
說話的人是沈厭二嬸。
沈厭漫不經心地放下筷子，「再大的醜事也比不過堂弟在國外被騙了兩百萬。」
瞧見他們吃癟的臉色，沈厭的心情纔有所好轉。
他抽身離桌，從酒櫃隨手拿了一瓶白蘭地。
酒精在喉中激發出熱量，他手扯領帶，不由自主地想起林羨宛的臉。
管家文叔左看右看像在找人，見到沈厭時，他快步走了過來。
「少爺您在這，外麵有位小姐想見您。」
「哦？」
看來這場誰要低頭的遊戲，他貌似並不會輸。
沈厭舉起酒杯，紅銅色酒液隨晃動撞在杯壁上，「我知道了。」
他故意拖了又拖，隻怕此刻林羨宛正嘟嘟囔囔地咒罵他。
想起以前她每次生氣都像隻小貓來撓他，唇角就忍不住上揚。
當沈厭終於捨得出來見人，設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周傾儀驚喜地叫出聲，「阿厭！我知道你還是願意來見我的。」
他沒理會，環顧一週。
林羨宛躲在哪？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周傾儀今日特意穿了條單薄的抹胸裙，她順勢就貼上沈厭的手臂，放軟聲音道：「阿厭不要分手好不好？我真的離不開你。」
「林羨宛呢？」
沈厭幾乎是不客氣地直接推開她。
聽到這個陰魂不散的名字，周傾儀簡直要崩潰，她今晚一定要拿下這個男人，上床也好，不管什麼都好。
她將自己調整為弱勢者的姿態，「阿厭，是林小姐讓我來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阿厭，我從來都不是為了你的錢，我也知道我可能比不過林小姐，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沈厭話鋒一轉，視線重新落回她身上。
「不要錢？」
周傾儀竊喜自己賭對了，結果下一秒卻聽見。
「給你的轉賬全部退回，從我那套公寓裡滾出去。」
「什，什麼，阿厭，我不是。」
沈厭將語無倫次的周傾儀丟在身後，他立刻上車，發動引擎離開沈宅。
期間，他給林羨宛再次發了數條訊息。
他沒被拉黑，但卻得不到任何回複。
「媽的，我到底在乾什麼！」
沈厭重重地錘在方向盤上，即便如此，他還是打通了喬巧的電話。
「喂，出來一趟，林羨宛還留了些東西在我這，你來拿走。」
喬巧本想喊上韓驍陪自己，誰知道沈厭這貨已經到了她公司樓下。
跟腦子抽風一樣。
「小沈總滿臉的綠光，看樣子股票跌不少啊。」
沈厭立刻將手機倒扣。
「你下午在哪？」
喬巧頃刻間警鈴大作，「不關小沈總的事吧，難不成沈家隻手遮天，每個人的行程都要向你彙報？」
「果然韓驍車上的就是林羨宛。」
「沈厭，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們已經沒有任何法律關係，你他媽有點良心就帶著你的狐朋狗友離她越遠越好！」
「是麼？除非她親口和我說。」
「小宛不說過了嗎？如果再見麵，希望是在你的葬禮上，你那麼想見她，可以先去死一死。」
沈厭被嗆得無力回擊，他真蠢到居然想從喬巧這套話，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動用人去查。
他抓起手機，「我會找到她的。」
7
我的旅途已經走過了六個月。
鏡頭中，新娘高舉香檳朝我致謝，「親愛的，期待你的成片。」
天晴，陽光灑落在戶外巨大的草坪上。
鼻子湧上酸澀，無論何時，我仍會為親眼見證旁人的幸福而感動。
曾經我也有過，但刪掉了所有的照片後，回想的畫麵變得有點模糊。
在沈家要求傳統的中式婚禮前，我耗費幾個日夜為我和沈厭策劃了一場旅行婚禮。
希望山川湖海都能見證我們。
隻是進行到一半。
沈厭走得匆忙，我化完妝後已經見不到人了。
我捧著手機不斷給他發訊息。
身處陌生環境，想哭又不敢哭，生怕把妝哭花。
那天，我單獨在雪山腳下為自己拍了一組照片。
拍完後，我又一個人定好機票回家。
沈厭在家，除了他還有五男三女。
「嫂子好，厭哥忙著處理公司的事，已經一整夜沒閤眼了，所以我們才來陪他。」
倒下的酒瓶躺在煙灰裡，不知道這場狂歡持續了多久。
「沒事。」
我大度地搖了搖頭，疲憊迫使大腦停止思考，我隻想好好在床上睡一覺。
等我睡醒，沈厭就坐在床邊。
他說公司機密遭員工泄露，他才忙得忘記了我。
我想我應該質問他為什麼要一聲不吭拋下我，為什麼要將我們的家弄得這副鬼樣子。
可我說不出口。
他頂著沈家的壓力，不顧反對娶了我。
物質方麵他遠超於我，所以我隻能給他很多的愛和情緒價值。
可再怎麼給，在他周圍人眼裡，我永遠都是虧欠的那一方。
時間一長，連沈厭都那麼覺得。
我回過神，眼眶濡濕，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好一會呆。
我低頭翻看著相片，繡有鳶尾的手帕突然出現在視線內。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
這道聲音……
喬巧說過沈厭要來找我，他會出現，我並不意外。
今天是個極好的日子，我不想破壞氛圍。
給出的手帕沒有得到回應。
我選擇繞過沈厭，「沈先生，宴會在左邊。」
「你還在生氣？」
我頓住，「我為什麼要生氣？」
對上我直白的目光，沈厭緊張到呼吸一滯。
這種討厭的感覺已經折磨他太久。
「抱歉，之前我隻是太擔心你被人騙，所以說得太過偏激，林羨宛，我從未真正那樣想過你。」
他說得很彆扭。
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慢，正常的認錯都能被營造成偏愛。
我安靜地聽完了。
說實話，沒什麼觸動。
「好，我知道了。」
關於婚禮還有一堆圖要修，粉絲催更的視訊也要儘快提上日程。
我暫時抽不出精力去應付沈厭。
「這周有個拍賣會，拍品裡的一條祖母綠項鏈，我想會很適合你。」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項鏈就不用了，把相簿帶給我吧。」
沈厭愕然，「哪本相簿？」
我歪頭輕笑道：「就那本全是我們合照的相簿。」
8
沈厭回國了。
他說會拿著相簿再來找我。
果然他還是忘了。
不過起碼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了。
以前，喬巧說我總是太在乎彆人的感受而內耗自己。
共情是件很可怕的事。
當我試著把屬於沈厭的情感放在自己身上。
出乎意料的，我竟然為他哭不出一滴眼淚。
三天結束，我跟這對新人道彆，又跟喬巧和爸媽報了個平安。
準備前往下一個國家。
將熬夜剪好的視訊發布後，我在飛機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後續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當地的人文風景上，很少關注國內發生的事。
直到一週過去，我睡醒發現喬巧的訊息提示高達上百條。
因為時差問題，我倆沒法及時溝通。
她先把全部的詳細情況都發了過來。
我新發布的視訊被衝了。
評論區冒出一堆新賬號，各種撈女、拜金的詞層出不窮。
私信更是不堪入目。
起因竟是一條營銷號。
灰姑娘騙婚嫁入豪門，捲款三億美美離婚。
整段視訊下來，可以說幾乎跟我和沈厭的故事不搭邊。
可偏偏有人故意買水軍引導到我的賬號。
並有某些「知情人士」暗戳戳地曬出幾張模糊的照片。
全程男主完美隱身，甚至有路人開始心疼這位被騙的深情太子爺。
事情發酵，一些被輿論洗腦的人甚至在扒我的身份地址。
因為沒有牽扯到沈厭。
沈家冷漠觀望。
受害者隻有我和願意替我說話的粉絲們。
當務之急，我先將所有言論和視訊作為證據儲存下來。
我又給喬巧轉了一筆錢，希望她能幫我找人追蹤到第一批造謠的賬號。
最後，我翻出來揹包深處的舊手機。
充上電，開機。
太久沒用，訊息多到把軟體卡死了。
一排排頭像中，最醒目的是沈厭。
他發了很多，但最後一次的日期停留在三個月前。
我沒點開，反而在列表裡翻找到了一個備注為陳秘書的賬號。
「我希望能和沈總聊聊。」
這把火會燒到沈家身上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造謠可比實情惡劣得多。
做完一切，我泡在浴缸中強迫自己冷靜。
吸氣、呼氣，迴圈往複。
心跳在慢慢平緩。
9
一夜沒閤眼，怎麼遮都遮不住臉上的憔悴。
顧臻晃著冰美式湊到我麵前，誇張道：「你這麵板也太差了吧，不好好愛惜自己怎麼行？」
我強撐起精神，「沒辦法，被人做局了。」
他笑出聲，手拍在我的鴨舌帽上。
「既如此，行程先擱一擱，湖邊怎麼樣？散散心，或許會有新的靈感。」
「不是說你檔期滿得都到三個月後了，我沒事的。」
顧臻收斂了笑意，表情略帶嚴肅。
「我說你這人還挺倔，輪到給我做局是嗎？然後明日的頭條就傳出我這個黑心的壓榨合作夥伴。」
說完不忘彈下我腦門。
顧臻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在陪沈厭母親參加聚會時聽到的。
放著家裡安排的金融不讀，非要去闖時尚圈，婚也不結，愁得顧夫人已經在培養小兒子了。
因為豪門圈子多多少少都認識。
他又發現我的視訊風格與他的品牌十分相近。
一來二去，我倆也算是熟人了。
我沒吃早飯，胃裡餓得難受。
於是先去店裡買個三明治墊墊肚子。
等我回來了，顧臻麵前多了一個男人。
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誰曾想下一秒，那男人揪住顧臻的衣領就要動手。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沈厭！」
趁沈厭愣神的片刻，我趕緊拉住顧臻的手臂跟他保持距離。
這一舉動狠狠刺入沈厭眼中。
「林羨宛，你跟他？」
顧臻舉起雙手，「停停停，她的時間和才華都很寶貴，而不是用在自證她跟哪個男人發生過什麼親密關係。」
「小沈總，還是太閒了。」
沈厭冷笑：「那也輪不到顧總監。」
我向顧臻道歉，「這次是我的錯，下次我會親自登門賠禮。」
顧臻歎了口氣，「我不乾涉你的私人生活，如果需要幫忙，隨時打給我。」
睡眠不足導致我腦袋漲得厲害，特彆是沈厭用蠻力把我拽走的時候，頭更暈了。
等到無人的角落，沈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質問道：「為什麼不找我？」
「我聽不懂。」
「林羨宛！你為什麼跳過我直接去找我爸？你就非得和我對著乾是吧。」
「所以你都知道是嗎？」
我的一句反問堵得沈厭啞口無言。
這件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網路資訊如此發達的時代，他不可能看不見。
我也想過希望沈厭能主動站出來替我澄清。
關係搞那麼僵也挺難看的。
可在我收集的證據裡，出現過三四張我和沈厭的親密照。
哪怕做了馬賽克處理，但我依舊能夠認出來。
我問：「為什麼我拿你手機拍的合照，會出現在我的視訊底下。」
「是有人偷了你手機，還解鎖了密碼，然後發出去的？」
沈厭不是這場惡意圍剿的主導者，但他是幫凶。
他終於演不下去了，朝我釋放出他痛苦的訊號。
「為什麼？還不明顯嗎？林羨宛，因為我後悔了。」
「你明明那麼愛我，卻能夠若無其事地接受彆的男人。」
「我想要你妥協，我想要你依賴我，求助我，而不是那麼冷漠地看著我。」
言語的衝擊讓我眼前模糊一片。
我撐不住暈了過去。
10
醫生說是太過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下降。
沈厭守在我的病床邊，他愧疚地握緊我的手，「我已經讓助理發宣告澄清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
我睜眼望著天花板發呆。
也可以說是有意迴避。
我知道單純地耗下去，沈厭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你找到相簿了嗎？」
見我願意主動搭理他，沈厭迫不及待答道：
「宛宛，喬巧無論如何都不肯給你家裡的鑰匙，我再想想辦法給你拿出來。」
「沈厭，很多時候，我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是在真不知情還是在裝傻。」
我將頭偏向窗戶的方向，聲音微弱又足夠他能聽見。
「相簿不在我那。」
「可我找遍了整棟彆墅，每一個房間，宛宛，我沒有騙你，你信我。」
他情緒激動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麵，發出難聽的聲響。
「沈厭，我沒說不信你，因為你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這麼久了，它大概就躺在某個垃圾廠裡，又或者早就被火化燒成了一堆灰。」
說完，我居然覺得很痛快。
像帶點惡劣的，報複般的舒暢。
不過也蠻好笑的，財富還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就連我對他的報複手段都隻能是打擊他的內心。
沈厭的呼吸聲加重，「你，你扔了它？你怎麼可能會扔了它。」
我也沒想過自己扔得那麼決絕。
難熬痛苦的日夜裡，那本相簿就是我支撐去愛沈厭的精神支柱。
「就在我們拿到離婚證的那天晚上，我還打電話問你了，你說隨意處置。」
「沈厭，你又忘了？」
我的話輕飄飄的，像把鈍刀子一點一點割在他身上。
「你總是忘記，忘了我還一個人留在雪山，忘了醫生說我流產後情緒波動會很厲害，忘記結婚紀念日，忘記回家。」
說到最後嗓音嘶啞，眼淚不受控製。
他的父母、親戚、朋友都將我嫁給沈厭認成一種恩賜。
「你用的吃的都是沈家的，一點規矩都學不懂，娶你有什麼用。」
「不就喝點藥，紮點針，這麼嬌貴呢，不調理好怎麼繼續生孩子。」
「就算丈夫出軌，都是你這個妻子的無能。」
「多少人上趕著嫁給他,能嫁進沈家偷著樂吧。」
「這有什麼好哭的，有錢還不好嗎？」
「林小姐，您這已經是中度抑鬱症了,若不再進行乾預,隻怕會更嚴重。」
「小宛！小宛？沒事的,他已經不在了。」
11
考慮到抑鬱症複發,醫生建議我留院再觀察幾天。
喬巧將切好的蘋果喂到我嘴邊,「我就說沈厭克你！他跟你在一塊準沒好事。」
我原以為情緒不會崩潰的。
我是個懦弱內向的人,做過最大膽的就兩件事。
和沈厭結婚，和沈厭離婚。
當鐘聲響徹泰晤士河,在倫敦按下初遇的按鈕。
我沉溺幻想,想我會愛他一輩子,我會用相機存滿我們漫長歲月的每一個時刻。
結局卻是在陰雨天的十字路口擦身而過。
「巧巧，出院後,陪我再去一次英國吧。」
夜裡，我睡不安穩。
天花板好像在滴水，水珠剛好落在我的手背上，順著弧度滑下去。
原來是沈厭的眼淚。
他將自己裹在黑色大衣裡,全身都是犯錯被抓的侷促感。
沈厭哀求道：「宛宛,彆趕我走，就讓我再待一會好嗎？」
「我不奢望你原諒我，也承認我傷害過你，但彆否認我們曾經愛過。」
這些話原來要說出口是這麼簡單。
為什麼過去就那麼難呢。
隻能說愛也沒有很多，更多是不甘心在作祟。
「沈厭,就當我們從來沒結過婚。」
「我們熱烈地相愛過，再釋懷放手，我會繼續走完我的人生,而你會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妻子,保持各自的體麵。」
故事就該這樣結束才對。
明明是沒什麼過激的建議,沈厭卻慌張地說著不同意逃走了。
他又在逃避什麼呢。
不管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12
落地倫敦,我發布了一段新視訊為粉絲們報平安。
造謠被翻篇，還吸引到了??波路??粉。
我開始頻繁出鏡,或是奔跑在??草原上,或是躺在??色的稻田??。
老粉都說我的風格變歡快了。
從憂鬱的藍調電影變成了鮮活的、充滿生命力的遊戲。
熱愛又敬畏著腳下的??地。
因為我曾經提起燈籠，獨自穿過了一整??的??暗森林。
頑強地繼續活下去。
??年後，喬巧要訂婚了。
她抱著我又哭??笑,韓驍??足無措地不知該從何下??。
哪怕經曆過不太美妙的事，但我仍希望她會幸福??輩??。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是彼此的後盾。
儀式結束後,在回家的路上，迎??颳起一陣??風。
空中吹來了好幾張照片，晃晃悠悠地落在我腳邊。
我撿起兩張，??麵有我,還有沈厭。
一張是在巴塞羅那,另??張是在伊斯坦布林。
除去地點不同，他總是以背影出現。
遙遙望著遠處的我。
「宛宛……」
沈厭手??抱著一本新的相簿,他??????討好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緩慢地鬆開手，照片再次被風吹上天空。
不知道會被吹去哪，但不會再回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