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起她的手天長地久 007
傅諺俞愣在當場。
班長大驚失色:“什麼?你們要離婚?夏綃,你都愛到給傅諺俞做肝移植了,你怎麼會想要離婚啊?”
夏綃沉默著還未開口,傅諺俞先皺眉道。
“兩年前給我移植肝的人是楚纖纖,跟夏綃有什麼關係?”
這下輪到夏綃愣住了。
她怔怔看向傅諺俞,電光火石間,她想明白了一切,忽然就笑了。
五年前傅諺俞肝衰竭,她給傅諺俞移植了百分之六十的肝臟。
為了不讓傅諺俞阻止,她謊稱出差去國外出差,讓楚倩倩照顧了傅諺俞三個月。
沒想到傅諺俞竟然會認為是楚倩倩救了他。
難怪之後的時間裡,傅諺俞就變得格外關注楚倩倩的身體;難怪傅諺俞和楚倩倩從那三個月過後相處的氛圍就變了,她還以為她最愛的兩個人,終於和睦了。
原來是傅諺俞認錯了人。
夏綃看著傅諺俞冷凝的眉眼,笑得兩眼濕潤。
她忽然很想知道,傅諺俞知道一切後,那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夏綃平靜地朝傅諺俞道:“我們去離婚吧。”
兩人走到學校門口,季闐開車在門口等著。
“諺俞說要離婚,我就立刻把身份證帶過來啦。”
她走過來,抱著傅諺俞的手臂,甜甜地笑著:“看來我們的愛情感動了夏綃,竟然會主動提出離婚,果然愛能抵萬難。”
“是啊,愛能抵萬難。”
夏綃淡淡道:“可人是會變的,愛也是會變的。”
“你是說傅諺俞以後會變心?”季闐臉色一沉。
夏綃沒有回答,上了車。
季闐看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諺俞,今天我來開車好不好?”
傅諺俞點頭,坐在了副駕駛。
一路上,夏綃攥緊了手裡的結婚證,忽然,車子一陣劇烈顛簸。
季闐驚恐的聲音傳來:“諺俞,怎麼辦?刹車失靈了!速度也控製不了了!”
夏綃一時又驚又懵。
眼看著就要追尾前方的貨車,傅諺俞猛地打轉方向盤,往一旁的護欄撞去,最後一秒,伸手將季闐護在了懷裡。
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夏綃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撞去。
等她再次清醒,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卡在了座椅間。
前座的傅諺俞正猛地踢開車門,將昏迷的季闐抱了出去,沒有看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夏綃慌忙喊他:“傅諺俞!彆走,救我出去,今天我們一定要去離婚。”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胃部被什麼東西壓著,巨大的疼痛才讓她從昏迷中清醒。
她快死了。
可她不想到死都跟傅諺俞糾纏在一起。
“求你,救我出去……”
她幾乎是在哀求傅諺俞,傅諺俞卻:“到現在還用離婚威脅我?”
他冷笑一聲,垂眸看著她:“想活就自己爬出來。”
他說完,抱著季闐轉身就走。
“傅諺俞……”夏綃無力的喊了最後一聲,便猛地咳出一口血。
接著,她體內的血液好像要流儘一般,從嘴角不斷湧出。
耳邊突然多了許多聲音。
有媽媽的:“瀟瀟,快起床,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有爸爸的:“瀟瀟,爸爸今天和你張伯釣了好大一條魚,晚上就給我的寶貝女兒紅燒了!”
甚至……還有楚纖纖的:“瀟瀟,我們一起去小賣部吧,我請你吃你最愛的巧樂茲!”
“……等等我。”夏綃唇角輕輕揚起。
耳邊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夏綃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上的雨,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醫院。
傅諺俞把夏綃送到病床上,就轉身要走。
季闐卻拉住他的手不滿道:“你不是已經報警了嗎?還要去管夏綃的死活啊?”
話落,她便對上傅諺俞冰冷至極的眼神。
她隨即嬌弱道:“諺俞,剛才車禍我好害怕,我還以為我要死了,你能不能陪陪我?”
傅諺俞抿唇,沉默了片刻,還是推開季闐的手往外走。
“我很快回來。”
他開啟門,剛走到大廳,救護車的刺耳的鳴叫聲猛地刺入他的耳中。
“患者大量失血,已經休克!準備A型血!準備A型血!”
夏綃就是A型血。
傅諺俞的心猛然一跳。
隨即在心底否認,不,不可能是夏綃。
他明明看到夏綃隻是被卡住無法動彈,怎麼可能會失血過多?
他加快腳步往外走去,恰好,一個醫生推著手術車從門口進入,另一個醫生則跨跪在手術車上,正拚命給傷者進行心臟複蘇。
一群醫護迎了上去,傅諺俞再看不清手術車上的傷者。
傅諺俞腳步頓了頓,擦肩而過的一瞬,他還聽見那急救的醫生在嘶吼。
“心跳怎麼突然停了!快換人上手!再上腎上腺素!”
傅諺俞收回目光,走向醫院大門。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
傅諺俞腳步停在了雨幕前,他嘖了一聲,煩躁地點了根煙,給助理發資訊讓他開車過來。
煙剛吸了一口,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不耐地接起:“說了開車過來,你……”
話未說完,下一刻,一個壓抑著悲傷的聲音清晰刺入他的耳中。
“請問是夏綃女士的丈夫嗎?”
傅諺俞不自覺攥緊了手:“……我是,什麼事?”
“抱歉,夏綃女士因為車禍大失血,就在剛剛……搶救無效,去世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