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 第160頁
深秋天冷,她不禁抵著他的肩膀,小小地打噴嚏,寒得身子發顫。
謝明擎攏起被褥,捂好許凝的身子,低聲道:“該命人在寢宮裡置些炭火了”
話音剛落,他便在枕頭底下摸到一處突起,寢殿裡的正榻一直都是許凝在住,他們不曾有過幾次同床共枕。
許凝也像是感知了什麼,緊張地看著他,隨後隻見謝明擎將絨單下的棉絮解開,她連忙去阻礙他的手。
許凝沒攏住被褥,香肩微露,謝明擎則按住她手,隨之便從棉絮裡做到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沉甸甸的,像是銀兩。
許凝湊近連忙去搶,“這是我的錢!”
是她攢的錢,在秋狩圍場上小賭賺來的,等著以後和離,開酒館當老闆娘的錢。
謝明擎將荷包舉高,讓她觸碰不到,“什麼錢。”
許凝軟著聲嬌氣道:“我攢的錢。”
“東宮養不起你嗎。”謝明擎回道,還藏私房錢,以前他都沒發現,他太子妃有這麼多小秘密。
許凝憤憤地看著他,不知再如何說,太子顛著手中的荷包,退步與床榻拉開距離。
而許凝因未穿衣裳,腿腳酸軟,下不了床,惱道:“你還我!”
謝明擎解開荷包看了眼裡頭的碎銀,想起昨日在馬車上她含含糊糊說的話。
和離之後,去城西北買個宅子開酒館。
他收好荷包,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孤替你保管。”
許凝有些慌張,伸出柔白的藕臂去抓太子的衣襟,將他拉過來。
“你還我,不用你保管,堂堂太子還要跟個小女子搶錢不要臉。”
謝明擎將荷包負於身後,任由許凝上下其手,故作放重語氣:“放肆,如今同孤說話沒個禮規,孤能拿這點錢做什麼。”
“還在東宮裡便還是太子妃,彆早早就想著宮外的事,東宮底下的門市千百,想怎麼用皆可。”
謝明擎繼續道:“待半年後你要走,孤自然還你。”
許凝的雙手揪著太子的衣襟搖了搖,一點都不想聽他的侈侈不休,隻想著自己的私房錢。
“我不信,誰要你保管了。”
“在孤眼皮子底下就不能藏錢。”謝明擎道:“想要什麼,孤命人給你買。”
許凝憤憤道:“我和你過不下去了。”
“然後呢。”他道。
許凝彆開麵容,癟嘴不語。
謝明擎則低眸,解開她的手,腕上還有昨夜歡愛時捆過的淡痕,他指尖輕揉她的腕,“上點藥。”
言罷,許凝便被他按回榻中,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太子把她的荷包收走。
隨後的寢殿裡,許凝一言不發,直到太子帶著藥膏回來,將她按著擦藥。
許凝連連搖頭,掙動著說不要,奈何力氣比不過太子,直讓她羞嗔不已,愣是把藥抹了個乾淨。
許久之後,寢殿才安靜下來,換上乾淨素衣的許凝躺在榻上,似乎已沉沉入睡。
待太子走後,許凝輕啟眼眸,深思熟慮許久,仍是將屏風外的貼身婢女喚進來。
屋外的雨水漸停,不知是否要放晴了。
沉默片刻,隔著檀色帳幔,她的聲音輕柔道:“去桂嬤嬤那裡支些避子藥來。”
這婢女是隨她從許家陪嫁過來的丫頭,素來聽從許凝的吩咐。
但聽此言語,婢女忍不住一頓,不等她追問,許凝便開口:“莫問,快去。”
婢女隻好頜首,緩緩退出寢宮。
番外(13)
秋雨未停,
連綿不斷。
窗棱上的鳥雀歪著頭首,張望殿內戰戰兢兢的婢女,神色慌張。小太監將她手中將那份藥包取來,
呈遞上去。
羅漢榻處,
太子淡淡一瞥被呈上桌的藥物,單手將其拿在手中。
婢女慌張跪下,道:“奴婢是聽娘孃的使喚才取的藥,殿下饒命啊。”
隻見藥包解開,
太子指尖拈揉著藥料,
沉凝須臾,
聲線低沉:“近來太子妃身子弱,換些滋補的藥,至於那桂嬤嬤,
該放出宮去養老了。”
婢女隻顧著磕首,太監躬身回道:“是。”
太子將藥物放下,
轉眸看向婢女,
冷幽幽道:“此事不得與太子妃說起。”
婢女連忙回道:“奴婢不敢。”
***
許凝身子不舒服,
早時依著床榻起不來,
沉沉地睡了回籠覺,待她醒來時,貼身婢女已然候在榻旁。
寢殿內添上了炭火,
比起清晨醒來時要暖和得多了。
桌麵上放著淡棕的湯藥,已然放溫,許凝便讓婢女將其端過來喝下,
也不知過了一早上,喝藥可還管用。
候在一旁的婢女格外的心不在焉,許凝放下碗後,
囑咐道:“此事莫讓他人知道。”
婢女連連點頭,不敢與她對視。
許凝命其端了些膳食來,不久後便倚在美人榻上休息。
夜裡再見到太子,許凝有些不自在,他倒是什麼都沒變,神色依舊淡然。
不過喝醉酒的事怎麼算數呢,見他要更衣上床,許凝指了指遠處的屏榻,“殿下的床在那。”
謝明擎挽著外衫,略微停頓,許凝撇開眼眸,低聲道:“昨夜不過一場誤會,不算數,既然要和離,就徹底點。”
謝明擎將外衫放於旁的衣屏處,神色淡漠道:“但你不覺得你欠孤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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