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69章 未來的無限可能
不知在風雪中跋涉了多久,淩澈終於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片看似平凡的雪地。然而,就在這片純白之中,一個黯淡卻又無比醒目的幽藍色光球,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點點微光,如同宇宙中一顆瀕死的星辰。
淩澈沉默地伸出手,沒有任何猶豫,將那光球握入掌心。
嗡——!
一股熟悉到靈魂顫栗、卻又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偉力,瞬間湧入他殘破的身軀!如同乾涸的河床迎來了滔天洪流,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在戰栗!
這是他當初升格失敗後,遺留在崩壞世界的力量中最核心、最本源的部分——是無窮無儘的強大,是觸及根源的神秘。
力量回歸的洪流平息後,淩澈依舊低著頭,沉默了片刻。
“……果然啊……”他輕聲低語,聲音在風雪中幾乎微不可聞。
正如孤刃臨終前那帶著譏諷的預言——當他真正握有這份核心力量時,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個冰冷、黑暗、令人窒息的“未來”。在那條時間線的儘頭,他看不到任何屬於自己歸家的可能性,隻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絕對的虛無。那是比死亡更徹底的寂滅,是連存在本身都被否定的絕望。
同時,他也看到了……無數條交織的、閃爍著微光的“可能”。在那無數的“可能”裡,存在著無數個“淩澈”。
他們與他截然不同——他們和家人圍坐在溫暖的燈光下,和朋友在陽光下歡笑,甚至……他看到了凱文、梅、愛莉希雅、琪亞娜、芽衣……那些熟悉的身影,在那些“可能”裡,似乎也擁有著不同的、或許更圓滿的軌跡。
但是,沒有他。
沒有這個曆經萬年漂泊、雙手沾滿鮮血與塵埃、最終殺死了另一個自己的“淩澈”。
或許……他回家的唯一可能,早已在某個被他遺忘或錯過的岔路口,永遠地失去了。
淩澈微微抬起頭,望嚮晦暗無光、風雪肆虐的天空,冰冷的雪花落在他同樣冰冷的臉上。
“……真叫人……寂寞啊……”他喃喃道。
這深入骨髓的哀傷與寂寞,唯一能理解、能感同身受的人……已經被他親手終結了。
但是……
淩澈的目光驟然凝聚,如同淬火的寒鐵,穿透漫天風雪,直視著前方未知的黑暗。
眼中的那份堅定,那份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執念,非但沒有因絕望的未來而動搖,反而在極致的孤獨中,被淬煉得更加純粹、更加不可撼動!
他絕不會氣餒!絕不!
一個念頭,如同劃破黑暗的閃電,在他腦海中亮起——他想起了在瀕死之際,曾驚鴻一瞥看到的淩緋。那個作為高維存在的身影,那份超脫的、不可思議的形態。
“……那就做吧。”淩澈的聲音低沉而決絕,彷彿在對自己下達最後的命令,“反正……不可能更壞了。”
他不再猶豫,開始調動體內那剛剛回歸的、浩瀚無邊的核心力量。他不再追求成為什麼“救世主”,也不再執著於某種特定的形態。
他嘗試著,去模仿記憶中淩緋所代表的、那種超越維度的“存在”方式,去進行一種本質的“躍升”。
起初,過程異常順利。力量如同溫順的河流,按照他的意誌奔湧、塑形。他感覺自己彷彿在溶解,又在重組,觸及到某種難以言喻的邊界。
然而,就在即將跨越那最終界限、完成“躍升”的臨門一腳時——
一股無形的、堅不可摧的屏障,驟然出現!
他被卡住了!
淩澈的心猛地一沉。他依稀記得淩緋曾說過,像它們那樣的存在,往往代表著某種宇宙的“現象”或宏大的“意誌”。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種規則的具現。
可他呢?
“救世主”?那隻是他人強加於他的期望,並非他本心的選擇。
“渴望回家”?那確實是他最深的執念,但這執念本身……卻早已在漫長的歲月中,被剝離了情感的溫度,隻剩下冰冷的、空洞的驅動力。
他找不到能代表自己、能支撐他完成這最終“躍升”的“現象”或“意誌”。
要……失敗了嗎?
就在這功敗垂成的絕望邊緣,淩緋曾經說過的話語,如同清泉般在他即將枯竭的心底流淌:“淩澈,你是最特彆的那個……”
“不要去當救世主了,去做自己吧。”
他又想到了孤刃,那個同樣渴望回家、最終卻走向毀滅的“自己”。想到了在那無數“可能”中,那些平凡、幸福、或偉大、或卑劣的“淩澈”們。
一個前所未有的、近乎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萌芽。
“……要試試嗎?”他低聲問自己,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卻又蘊含著某種豁然開朗的明悟。
“那……來吧。”
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他將體內所有浩瀚的力量,不再用於模仿,而是儘數凝聚於自己的掌心!那不再是模仿淩緋的躍升,而是屬於“淩澈”的——自我定義。
頃刻間,淩澈的意識彷彿被無限拔高、無限延展!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無窮無儘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可能”。
無數個“淩澈”在其中生滅、流轉。有平凡度日的他,有成就偉業的他,有墮入黑暗的他,有堅守光明的他……每一個都是真實的“可能”,每一個都是“淩澈”的一部分。
他俯瞰著這浩瀚的“可能”之海,瞬間明悟了一切。
他不再需要去代表什麼宏大的現象或意誌。
他本身,就是那無限的“可能”
淩澈將掌心那凝聚了所有力量、所有“可能”的光團,狠狠地、如同抓住自己命運般攥緊!
他的雙眼,在這一刻化為了浩瀚無垠的蔚藍,彷彿倒映著整個宇宙的星辰與真理。
他輕聲開口,聲音平靜而恢弘,如同在宣告一個亙古不變的法則:“平凡的是我…偉大的是我…卑劣的是我…善良的是我…我是那萬千的一…亦是那唯一的全。”
“我既唯一……”
“萬般皆我。”
隨著這宣告般的低語落下,某種無形的、堅固的屏障轟然破碎!
一道無形的、通往未知的門扉,在他麵前豁然敞開!門後,是他追尋了萬載、此刻終於清晰可見的——歸家的“可能”!
然而,淩澈沒有立刻踏入那門扉。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他拯救過、也辜負過;拯救過、也傷害過的世界。
他抬起手,那浩瀚無邊的力量,不再用於毀滅或創造,而是化作最溫柔的饋贈,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覆蓋了整個世界。
正在與前文明所有意誌融合而成的、那龐大到難以想象的“人類之獸”進行著慘烈最終決戰的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希兒……所有奮戰的身影,連同那咆哮的巨獸,以及飄落的雪花、呼嘯的狂風……整個世界的時間,在這一刻,被絕對地、溫柔地——停滯了。
淩澈會給予這個世界的一切,以他所理解的“美好”。這是他最後的告彆,也是他最後的……救贖。
做完這一切,淩澈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極淡、卻無比真實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釋然,有疲憊,有對過往的告彆,也有對歸途的期許。
然後,他不再留戀,不再回頭。
一步,踏入了那無形的門扉。
身影,徹底消失在風雪與停滯的時間之中。
...
一段時間後,淩澈的家鄉,黃金庭院的天台上。
淩澈背靠著冰冷的欄杆,修長的手指正用力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那張素來冷峻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無奈與苦惱。
最終……還是沒能清淨下來。儘管某些存在的“小動作”在他眼中如同兒戲,隻要他願意,一個念頭就能將那些追來的“麻煩”徹底驅逐出這個世界。
但是……
他揉額角的手緩緩放下,臉上的冷淡如同冰雪消融,漸漸化開一絲溫暖卻又無可奈何的笑意。
“也好啊……”他低聲自語,將雙臂隨意地支在欄杆上,目光投向遠方被夕陽染成金紅的城市天際線。黃昏的暖光柔和地灑在他身上,驅散了幾分冷硬。
“這樣也好……吵吵鬨鬨的,沒有任何苦難,隻有……平凡的美好……”腦海中閃過那些熟悉的麵孔,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再次上揚。
隻是……這笑容很快又僵住了。想到其中幾位對他抱有某種“彆樣執念”、動輒就能讓黃金庭院需要重新裝修的少女們,那份熟悉的、令人頭皮發麻的頭疼感再次洶湧襲來。一種久違的、想要立刻消失的逃避感,悄然占據心頭。
“要不……避避吧……”這個念頭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滋生。
就在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
呼。
一封信和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麵前的欄杆上。
淩澈眉頭微挑,眼中沒有絲毫驚懼。即使在這個他主動收斂了所有超凡力量、回歸平凡的世界,經曆了萬載歲月的磨礪,他的心境早已堅如磐石,再無任何事物能讓他真正感到“害怕”。
他直接拿起信封,利落地拆開。一行行熟悉的、帶著點跳脫氣息的字跡映入眼簾:
淩澈
敬啟
嗨嗨,是我,淩緋~真沒想到啊,你居然做到了這樣一步,比我們這些存在還要強大,托你的福,我也好好的活過來了。
不說這些了,我猜,因為我的一些同僚或者後輩?他們可能找了過來?彆問我怎麼知道的,見縫插針是我們這些存在的本能,換我來,我也會如此。
那麼,你親愛的淩緋,為你準備了一張車票,去另一個世界散散心如何?這次不需要你去做任何事,你隨時可以回來,隻需要享受生活...然後...
避避風頭?讓她們冷靜冷靜?
總之,車票我放在一起送來的盒子裡了,你隨時可以使用~
你最親愛可靠的
淩緋
看著這充滿“淩緋風格”的留言,淩澈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對於這個又坑又跳脫、關鍵時刻還總掉鏈子的家夥,他實在沒什麼好印象。但……他目光轉向那個小盒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將其開啟。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張車票。主體是深邃的蔚藍色,邊緣勾勒著醒目的紅與黑紋路,設計異常華麗,甚至帶著某種神秘感。
淩澈卻皺起了眉,兩根手指夾起車票,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好幾眼:“……那家夥果然不靠譜,連怎麼用都沒說。”
雖然他現在並沒有立刻使用的打算,但這種關鍵資訊缺失也太……符合淩緋的作風了。
他一邊吐槽,一邊下意識地用夾著車票的手,再次翻看那封信紙,試圖尋找遺漏的說明。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他指間那張華麗的車票,毫無征兆地散發出點點柔和卻不容抗拒的白色光暈!
“嗯?”淩澈瞬間察覺,但為時已晚!
那光暈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他的手臂,一股強大而奇異的拉扯力瞬間作用在他全身!
“淩緋——!”在淩澈帶著驚怒的低喝聲中,白色的光芒徹底將他吞沒,身影瞬間從黃金庭院的天台上消失無蹤!
“………”
淩澈的身影出現在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腳下是一塊漂浮的、不規則的小行星碎片。他低頭看著手中依舊捏著的信紙和那張“肇事”的車票,眼中充滿了無語和一種想把某個白毛少女揪出來狠狠抽一頓的強烈衝動。
不過……他深吸一口氣(雖然宇宙中並無空氣),壓下怒火,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螢幕亮起,訊號格竟然詭異地滿著。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老爸,對,是我。”
“哦……沒什麼,就問問你們,最近有啥事沒……”
“沒,我沒詛咒你們……就是我最近可能要出國一段時間……”
“沒……就出去玩,嗯嗯,好,照顧好老媽,我會注意安全的,嗯嗯,好,就這樣我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淩澈望著眼前浩瀚無垠卻冰冷孤寂的星海,長長地、無奈地歎了口氣。
“淩緋……你這家夥……”他著實有些無力吐槽,連個合適的落腳點都不給安排。
不過……他心念微動,體內那浩瀚無邊的力量瞬間充盈四肢百骸,如同蟄伏的巨龍蘇醒。
同時,他感覺到腰間傳來熟悉的、帶著一絲愉悅嗡鳴的觸感——那柄名為“魔彈射手”的幽藍槍械,不知何時已悄然回歸。
“看來……這個世界,也不太平啊……”淩澈低聲自語,目光掃過深邃的宇宙。
當務之急,是找個落腳點……
就在他思索之際,一股難以言喻的、充滿毀滅與壓迫感的意誌驟然降臨!
前方的宇宙空間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扭曲,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褐色身影緩緩浮現。祂有著岩石般的深褐膚色,燃燒著純粹毀滅之意的金色雙瞳,瀑布般的白色長發在虛空中無風自動。
最引人注目的是祂胸前那道巨大的、彷彿永不癒合的傷口,金色的、如同熔岩般的血液從中緩緩流淌而出,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無儘的毀滅概念如同實質的星雲,環繞在祂身周。
淩澈平靜地抬眸,與那燃燒著毀滅的金色巨瞳對視。空間彷彿凝固了。
直到淩澈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聲音在真空中奇異地傳播:“有事?沒事就讓開。”
那龐大的身影沒有任何回應,隻是用那毀滅性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他。下一瞬,彷彿整個宇宙的惡意都被調動,一股足以湮滅星辰的恐怖力量,無聲無息卻又迅疾無比地朝著淩澈轟然襲來!
“……”淩澈眼中最後一絲耐心徹底消失。他甚至沒有理會腰間正在興奮嗡鳴的魔彈射手。
他右手隨意地抬起,虛空中紅黑色的光芒凝聚,瞬間化為一柄造型古樸卻散發著斬斷一切氣息的長劍。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他隻是對著那襲來的毀滅洪流,以及洪流後那龐大的身影,輕輕一斬。
嗤——!
一道細微卻彷彿能切開時空的劍痕閃過。
那足以毀滅星辰的力量洪流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從中剖開,無聲湮滅。
同時,那龐大身軀的一條手臂,自肩部齊根而斷!斷口處光滑如鏡,沒有鮮血噴濺,隻有純粹的、被徹底“毀滅”的虛無!那斷臂在虛空中迅速崩解、消散。
祂的金色瞳孔劇烈收縮,毀滅的意誌似乎都出現了一絲凝滯。
淩澈看都沒看那消散的斷臂,隻是對著那陷入短暫沉寂的龐大身影,冷淡地留下一句:“沒事彆找事。”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從原地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下一瞬間,淩澈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巨大、繁華、充滿東方仙俠韻味的空中樓閣——仙舟羅浮的某個港口區域。
根據他瞬間捕捉到的龐雜資訊流,他確認了此地之名。
“仙舟……羅浮嗎……”他輕聲唸叨,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往來:有穿著古樸長衫的仙舟本土居民,有身著星際風格服飾的化外民,甚至還有長著毛茸茸狐耳、身後搖曳著蓬鬆狐尾的狐族少女……飛簷鬥拱的亭台樓閣與充滿科技感的懸浮裝置和諧共存,構成一幅奇異的畫卷。
此處的建築風格,竟與他記憶深處的某些片段隱隱重合,帶來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嗯……就先在這住下吧。”淩澈打定了主意。他沒有理會周圍行人因他突兀出現、以及那身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冷冽氣質而投來的好奇、探究甚至帶著敬畏的目光,也忽略了那些“這位大人是誰?”“好強的氣勢……”之類的低聲議論。
他邁開步伐,如同一個普通的旅人,融入了仙舟羅浮的人流,開始在這座巨大的移動仙舟上隨意閒逛起來。
當晚,在名為“長樂天”的繁華區域,淩澈隨意挑選了一家看起來乾淨整潔的旅店入住。
簡單的房間內,他躺在床鋪上,緩緩閉上雙眼,準備讓這具經曆了諸多波折的身軀稍作休息。
就在他呼吸漸趨平穩,似乎陷入沉睡之時——
房間內空間泛起微不可查的漣漪,一個嬌小的、有著白色長發的少女身影突兀地出現。她像隻偷腥的小貓,躡手躡腳地挪到床邊,探頭探腦地確認淩澈似乎真的睡著了,這才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套折疊整齊、明顯是仙舟羅浮本地風格、但用料和做工都極為考究的紅黑色相間的精緻衣袍,輕輕放在了淩澈的床邊。
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小胸脯,臉上露出“任務完成”的輕鬆表情,轉身就準備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
一隻骨節分明、帶著不容抗拒力量的手,穩穩地搭在了她嬌小的肩膀上。
淩澈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幽藍色雙眸中毫無睡意,隻有一片冰冷的瞭然。他冷淡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淩緋,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淩緋的身體瞬間僵直!她如同生鏽的機械般,極其緩慢地轉過身,紅寶石般的大眼睛裡此刻盛滿了被抓包的無措和心虛:“那個那個……淩澈,你聽我解釋……這確實是我的疏忽!我發誓我絕對忘了說那個車票的使用方法了!它碰到意念波動就會啟動……”
她語速飛快,雙手胡亂揮舞著試圖辯解:“但是!拒絕暴力!你看,你隨時都能回去不是嗎?意念一動就行!而且你這不是好好的住下了嗎?我還特意給你送衣服過來了,怕你穿著原來那身太顯眼……”
她努力瞪大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試圖擺出最無辜、最可憐的表情,“我錯了……淩澈……真的錯了……”
淩澈看著她這副模樣,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彷彿釋懷、彷彿無奈的笑容。
就在淩緋以為事情有轉機,剛想鬆口氣的時候——
淩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不爽”。
話音未落,他搭在淩緋肩膀上的手猛地發力,同時右腳閃電般抬起,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淩緋的屁股上!
“哇啊啊啊——!”淩緋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整個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精準無比地撞進了房間角落裡不知何時悄然開啟的一道無形門扉之中。
門扉瞬間閉合,隻留下淩緋那帶著不甘和羞惱的、逐漸遠去的喊聲在房間裡回蕩:
“可惡啊……淩澈!我一定會回來的——!”
確認那煩人的家夥被送走,淩澈才麵無表情地收回腳,重新躺回床上,緩緩閉上雙眼。
房間內,重歸寂靜。隻有床邊那套嶄新的紅黑衣袍,證明著剛才那場小小的鬨劇並非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