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70章 願你們,有美好的明天
一道無形的門扉在某個難以言喻的宏大空間中悄然開啟,一個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球體如同被大力抽射般貫射而出!
“咻——砰!咚!啪!”
光球在空曠的空間裡像個彈力球般高速彈跳、翻滾,最後“咚”的一聲悶響,狠狠撞在一麵無形的“牆壁”上,才緩緩滑落下來,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痛痛痛……淩澈這家夥……下手也不知道輕點……”白色光球發出細微的、帶著抱怨的意念波動,緩緩地“飄”了起來,光芒重新穩定。
“還好沒有誰看到這副狼狽樣……”祂暗自嘀咕著,試圖維持一點前輩的尊嚴。
然而,一個小心翼翼、帶著明顯拘謹的意念呼喚,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清晰地傳遞過來:“前輩……”
白球瞬間僵住!祂極其緩慢地“轉”過“身”,麵對著不遠處一個同樣懸浮著的、散發著沉鬱氣息的黑色球體,光芒閃爍得有些含糊:“哦哦……是你啊……你是那個……帶著那些人去找淩澈的那個……啥……來著?”
黑色球體似乎有些無奈,意念波動帶著恭敬:“是我……我代表的是‘悲鬱’。感謝前輩您之前給的機會,讓我有了初始的‘資金’……”
“哦對對對!悲鬱!”白球的光芒立刻活躍起來,帶著前輩的“慈祥”:“沒事沒事,提攜後輩嘛,應該的……你有啥事嗎?”
“就是,就是……”黑球顯得有些猶豫,意念波動帶著遲疑:“我最近……找到了一個新的機會。也是一個……需要拯救的世界。前輩您之前完成的……非常完美,所以……我來尋求一下您的指導。”
“哦哦……這樣啊……”白球的光芒瞬間明亮了幾分,透出明顯的得意:“那我可就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了!首先呢,”祂的意念變得循循善誘,“你找的‘援助者’,最好要契合你的‘職能’,這樣你提供的‘援護’才能發揮最大效果……”
契合我的職能……
黑球在心中默默複述。
“然後呢……”白球繼續“傳授經驗”,光芒因得意而微微膨脹,“援助者要有足夠的‘潛力’!你看我之前找的淩澈,現在都超越我們了!潛力越大,成功的可能性才越高嘛!”
潛力要大到能超越我們……
黑球覺得這個標準有點……過於困難了,但祂沒有打斷前輩的興致。
“再然後呢,”白球的光芒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援助者最好要有自己強烈的‘執念’!執念要夠深!或者……性格要夠‘特殊’!這樣纔不容易被困難打倒!”
要有執念……性格要特殊……
黑球默默記下。
“最後一點很關鍵!”白球強調道,“你給援助者的‘援助’,一定要厲害!要猛!要足夠強大!我之前給淩澈的援護可是厲害得沒邊了,所以他才能一路升格,最終超越我們啊!”
援助要厲害……要強大……
似乎已經“瞭然”的黑球,意念波動帶著感激:“謝謝前輩指點。我明白了。”說完,祂的意念波動迅速收斂,黑色球體悄無聲息地淡化、消失,離開了這片空間。
祂甚至沒聽到白球後麵補充的、帶著點“過來人”語氣的意念:“……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成功經驗,比較高階。穩妥起見,你其實找個普通人,偽裝成那什麼‘係統’之類的慢慢引導也行……誒?去哪兒了?怎麼跑這麼快?”
某個普通世界
陰暗、散發著黴味和血腥氣的廢棄倉庫裡。
一個瘦小的男孩蜷縮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臉上濺滿了不屬於他的、溫熱的液體。
他原本隻是想弄暈這些拐賣他的壞蛋,然後逃跑……可是,有人提前醒了……混亂中,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等他回過神來,手裡握著染血的碎玻璃,而周圍……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恐懼、茫然、以及一種冰冷的麻木感將他吞噬。
就在這時,他麵前的空氣如同水麵般波動起來,一個散發著沉鬱、冰冷氣息的黑色球體,無聲無息地浮現。
一個毫無感情、卻又帶著奇異誘惑力的意念,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你好……對拯救世界,感興趣嗎?”
男孩空洞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
距離淩澈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一年。而在他自己的家鄉世界,僅僅過去了一個星期。
這一年裡,淩澈過著難得的悠閒日子。他給自己在羅浮的地衡司謀了個差事,結識了一些新朋友,每日喝茶、下棋、閒逛,體會著久違的平凡。
隻是……偶爾想到家鄉黃金庭院裡,那些對他懷有“彆樣執念”的少女們……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還是會掠過心頭。
不過……那邊才過了一個星期……我還發了訊息報平安……應該……沒事吧……
淩澈這樣想著,端起手邊溫熱的清茶,輕輕啜飲了一口,試圖壓下那點莫名的煩躁。
“夜明,彆愣神啊,該你落子了。”一道溫和帶笑的男聲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此刻的淩澈,穿著一身符合仙舟風格的服飾——以深邃的紅與黑為主色調,外罩一件收束袖口的長款外套,內襯同色係衣衫,簡潔利落中透著幾分冷峻。
他神色平淡地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從棋罐中撚起一枚黑子,幾乎沒有思考,“啪”的一聲,清脆地落在棋盤上一個看似不起眼、實則致命的位置。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仙舟羅浮的將軍景元,身體瞬間僵住。他盯著棋盤看了半晌,纔有些乾巴巴地開口:“真是……妙手啊,夜明……這局……不算如何?”他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試圖矇混過關。
淩澈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景元,這已經是今天下午你第七次‘不算’了。之前還有二十三次悔棋,八次試圖趁我倒茶時偷換棋子,三次‘不小心’打翻棋盤……”
“哎呀呀……”景元毫無將軍架子地擺擺手,笑容依舊溫和,甚至帶著點耍賴的孩子氣,“夜明啊,體諒一下老年人嘛……”
他殷勤地將一碟精緻的點心推到淩澈麵前,“這次我保證規規矩矩的!不過嘛……”他話鋒一轉,眼神充滿期待,“讓我六子,如何?”
“……”淩澈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隨手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讓他微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但語氣依舊冷淡:“怎麼不乾脆讓我直接認輸?”
“那不成,那不成,”景元笑著搖頭,“那樣就失去下棋的樂趣了。”
“蘇可能更適合和你下棋。”淩澈冷淡地吐槽道。
“蘇?”景元饒有興致地挑起一邊眉毛,“夜明的朋友?聽你這麼說,想必也是一位棋道高手?”
“不,”淩澈麵無表情,“他會不會下棋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會下著下著就把棋盤扣到你頭上。”
“哈哈哈哈哈……”景元被逗得開懷大笑,爽朗的笑聲在神策府內回蕩,衝淡了幾分府衙的肅穆。
他一邊笑,一邊主動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分彆收好,然後毫不客氣地先在棋盤上擺下了六顆白子,示意淩澈可以開始了。
“話說,”淩澈一邊落子,一邊隨口問道,“你怎麼開始叫我‘夜明’了?”
景元樂嗬嗬地跟著落下一子:“當然是因為夜明你的眼睛很特彆啊。”他看向淩澈那雙深邃、彷彿蘊藏著星河的幽藍色眼眸,“像是在沉沉夜幕中指引方向的明燈。恰好你也沒有‘字’,之前和符卿閒聊時提到這個,她提出來的,我覺得很貼切,不是嗎?”
“符卿……”淩澈又拿起一塊點心丟進嘴裡,“我記得,符玄她似乎不怎麼喜歡我來著?總不正眼看人,說話也……不怎麼好聽。不過,無所謂了。”
“不怎麼喜歡……”景元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和尷尬,他端起茶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心中默默為那位太卜司的符玄大人歎了口氣:符卿啊符卿……你這彆扭的性子……真是……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不過,看著眼前平靜落子的淩澈,景元隻覺得心中一片難得的輕鬆和熨帖。認識淩澈雖不到一年,但每次和他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雖然大部分時候是他在說),那些困擾他許久的魔陰身陰影彷彿都離他遠去了,甚至感覺再活個八百歲都不成問題。
“好了……”淩澈放下茶杯,眼神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你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我說過了,那些政治或者聯盟上的麻煩事,我的建議隻有一個——”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鐵血的味道,“碾過去,把一切沾邊的黑手全剁了。”
“哎呀呀……”景元頓時覺得頭大如鬥,苦笑道,“夜明,仙舟聯盟有仙舟的規矩,可不能這麼簡單粗暴啊……”
“放心,我不會乾些多餘的事。”淩澈打斷他,隨手落下一子,再次讓景元的佈局陷入困境。
“...不是那些事。一點私事。你知道黑塔空間站嗎?”景元趕緊轉移話題,落下一子,試圖挽回局麵。
“不知道。”淩澈回答得乾脆利落,又隨意地落下一子,景元看著棋盤,臉色又是一僵。
淩澈來這個世界是休假的,除了幫景元解決過幾件實在看不過眼的事,其他的一概懶得理會。以他的力量層次,除非那個褐色麵板的家夥拉上十幾個同級彆的存在圍攻,否則這個世界對他毫無威脅。
“咳咳……”景元輕咳兩聲,一邊不著痕跡地“不小心”用袖子帶翻了棋盤,黑白棋子嘩啦啦滾落一地,一邊麵不改色地說:“哎呀,瞧我這笨手笨腳的……夜明啊,畢竟你在地衡司忙碌許久,還經常來神策府幫我排憂解難,我實在過意不去。
這次剛好有個機會,出去散散心,如何?就當是……帶薪休假?”
“……”淩澈看著景元這拙劣的表演,一陣無語,隻是淡淡地說:“很忙嗎?還好,我覺得挺清閒。”
清閒……
景元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他這位朋友在地衡司掛職,卻總能以驚人的效率解決最棘手的陳年舊案;偶爾來神策府坐坐,隨口幾句建議就能點破他苦思多日的困局。
他這“清閒”,可是建立在讓整個羅浮行政係統效率翻倍的基礎上的……
景元眼珠一轉,換了個話題,帶著試探的語氣:“說起來,夜明,你到羅浮來的這一年裡,不止是地衡司,連這神策府、天舶司、太卜司……很多部門的人,都對你敬佩有加啊。”
他觀察著淩澈的表情,繼續道,“還有符卿,彆看她表麵上沒怎麼和你交流,私下裡也是對你推崇備至,甚至……有些崇拜呢。我看啊,他們很多人,比起聽我這個將軍的,可能更願意聽你的……”他越說越覺得可行,語氣也興奮起來。
“停。”淩澈冷冷地打斷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景元,收起你那危險的想法。”
“且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淩澈的目光掃過神策府內看似埋頭工作、實則豎著耳朵偷聽的雲騎軍和文職人員,那些人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假裝忙碌。
“就算是真的,仙舟聯盟那邊也絕不可能同意一個來曆不明的‘化外民’擔任將軍。”他無情地戳破景元的幻想,“而且,我對此毫無興趣。”
景元還不死心:“哎呀,夜明,彆急著拒絕嘛。我們可以先從‘代理將軍’開始?過渡一下?我想整個羅浮上下都不會有意見的,是不是?”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的一名雲騎軍衛士。
“這個……”那名被點名的雲騎軍衛士尷尬地撓撓頭,憨厚地笑了笑,“我……我確實沒啥意見,淩澈大人……呃,夜明大人他……確實很可靠……”
神策府內的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但在淩澈冰冷的注視下,又趕緊低下頭,假裝自己很忙。
“咳咳……”景元見勢不妙,輕咳一聲,明智地選擇了暫時放棄,“那就……再議,再議。”他重新將話題拉回,“那這去黑塔空間站的事……你……”
“去。”淩澈放下茶杯,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白得的帶薪假,我怎麼會錯過。”
...
星穹列車平穩地航行在浩瀚星海之中。姬子優雅地端著咖啡杯,正與對麵的瓦爾特·楊商討著即將前往黑塔空間站進行例行檢修的事宜。帕姆勤快地拖著光潔的地板,三月七和丹恒則各自在自己的房間內休息。
突然——
滋啦!
一道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造型奇異的門扉,毫無征兆地在觀景車廂中央憑空撕裂空間,驟然開啟!
“!”姬子和瓦爾特瞬間起身,眼神銳利,警惕地看向那扇門。
緊接著——
砰!
一聲悶響,那扇白色的門扉被一股極其粗暴的力量從內部猛地踹開!
一個身影率先跨出。他有著醒目的白色短發,麵容冷峻如冰封的雪山,眼神銳利得彷彿能刺穿靈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緊握的那柄巨劍——暗橙色的劍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灼熱高溫,僅僅是其存在,就讓車廂內的空氣開始扭曲!
“!?”瓦爾特·楊素來沉穩的眼中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填滿,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手杖,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乾澀:“凱文·卡斯蘭娜?!你……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凱文,比他記憶中那個前文明的戰士更加強大,那撲麵而來的威壓讓他心中警鈴大作,毫無把握。
凱文眉頭微動,冰冷的視線掃過瓦爾特,帶著一絲不確定:“……瓦爾特·楊?”在他的認知裡,這隻是一個略有耳聞的名字,並無深交。
姬子雖然不認識來人,但感受到那恐怖的壓迫感和瓦爾特異常的反應,她手中的咖啡杯早已放下,全身緊繃,沒有放鬆絲毫警惕:“你們……認識?”
瓦爾特嘴角微微抽搐,苦澀地確認:“……確實……認識。”他心中一片冰涼,命途的力量在體內悄然流轉。還有三月七和丹恒在車上……必須保護好他們……
凱文的目光重新聚焦,無視了姬子的疑問,聲音冰冷如鐵,直指核心:“阿澈……淩澈在哪兒?如果知道,還請告訴我們。”
他手中的天火大劍微微抬起,暗橙色的光芒危險地閃爍,劍尖指向的地毯瞬間焦黑冒煙,整個車廂的溫度如同被投入熔爐般陡然飆升!“如果不知道……”他的話語如同最後的通牒,“朋友,還是敵人?選吧。”
“啊——!帕姆剛打掃乾淨的地毯帕!”帕姆心疼地尖叫起來。
瓦爾特根本無暇安撫帕姆,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淩澈?那是誰?還有……“我們”?
車廂的異動顯然驚動了其他人。三月七和丹恒幾乎同時從各自的房間衝了出來。
“哇!什麼情況啊?怎麼突然這麼熱?”三月七一臉懵懂,還沒搞清楚狀況。
丹恒則瞬間進入戰鬥姿態,擊雲長槍憑空出現在手中,他一步擋在三月七身前,聲音低沉而警惕:“三月七,退後!他可能是敵人!”
“敵人?!”三月七反應迅速,冰晶凝結的六相冰長弓瞬間出現在她手中,寒氣彌漫開來,試圖對抗那恐怖的高溫。
就在列車組眾人神經緊繃之際,更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凱文!你這混蛋搞什麼鬼?!那邊什麼情況?!你倒是吱一聲啊!”一聲狂暴的怒吼從尚未關閉的白色門扉內傳來。
緊接著,那扇白色的門扉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極其滑稽地上下左右劇烈扭動起來,門框都痛苦地彎曲變形。
然後,它就像吃撐了嘔吐一樣——
“嘔——噗!”
一大堆人影被一股腦地“吐”了出來,狼狽地摔在觀景車廂的地板上,瞬間堆成了小山。
“痛痛痛……維爾薇!你這破門到底靠不靠譜啊?!”一個被壓在最下麵的綠發少女憤怒地抱怨。
“哎呀呀……這不是……還沒經過最終測試嘛……都說了彆那麼急……”一個戴著魔術帽、表情有些無辜的少女試圖辯解。
“來尋找神子的心,大家都是一樣的吧……”一個氣質聖潔、帶著悲憫神情的少女輕聲說。
“這裡好漂亮啊……阿澈會在這裡嗎?”一個粉色長發、笑容甜美的少女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主上……主上……您在哪裡……”一個有著狐耳、神色焦急的少女四處張望。
“唉……”一個氣質沉穩、帶著無奈歎息的少女也站了起來。
…………
足足十二個人,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整理著淩亂的衣物和發型。
凱文看著這混亂的場麵,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奈,他微微扶額,手中天火大劍那灼人的光芒和高溫終於緩緩收斂熄滅。
車廂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三月七看著眼前這群風格各異、但都美麗得驚人的女性,忍不住小聲嘀咕:“……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漂亮的大姐姐……”
瓦爾特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揉著眉心,看著人群中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難以置信地問:“……連你也是來找那個淩澈的?”符華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是呀~”愛莉希雅拍掉裙擺上最後一點灰塵,臉上依舊掛著甜美的笑容,但那雙粉色的眼眸深處卻毫無笑意,隻有一片冰冷的執著,“我們親愛的阿澈,在一個星期前突然消失不見了。雖然……他確實發了訊息報平安……”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但是,”愛莉希雅的目光掃過同伴們,所有人都默契地點頭,眼中流露出同樣的黯淡,“他不在我們眼前,不在我們身邊……這種感覺,讓我們覺得非常、非常不安。”
隨著她的話語,車廂內那剛剛因天火熄滅而下降的溫度,彷彿又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籠罩。
“澈哥哥……消失哪怕一秒……我都覺得好難受……”一個有著藍色短發、氣質柔弱的少女低著頭,聲音帶著哽咽。
“是啊……淩澈老大……該不會又不想見我們了吧……”一個有著貓耳貓尾、看起來怯生生的少女小聲說。
“小帕朵,彆亂說!”一個身材高挑的紅發美人立刻安撫她,語氣堅定,“淩澈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的……”
她們的話語或許樸素,但每個人眼中那份深切的黯淡、不安和執著,卻讓整個車廂的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三月七悄悄拉了拉丹恒的衣角,用氣聲說:“丹恒……咱突然覺得……那個叫淩澈的人……好慘啊……”
“……彆亂說話。”丹恒緊握長槍,警惕地看著前方那群投來危險目光的女性。
“那麼,”凱文重新開口,聲音恢複了冰冷,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話歸正題。我們正是追蹤阿澈消失時殘留的能量波動追到這裡的。於情於理,”他的目光掃過列車組眾人,“你們應該知道他的下落。”
此刻,他雙臂上的衣物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焚燒,寸寸化為飛灰,露出其下肌肉虯結、布滿瞭如同熔岩流淌般灼熱金色紋路的手臂,甚至臉頰邊緣也蔓延著同樣的紋路。他手中的天火聖裁再次變形,劍柄如同燃燒的火炬,劍刃則是由溫暖卻致命的光芒構成。
“希望……”凱文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最後的警告。他身後的所有人,目光也瞬間變得銳利而危險,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般籠罩了整個觀景車廂。“……你們的答案,能讓人滿意。”
“……”列車組一行人瞬間如臨大敵,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扇白色的門扉,竟然又開始了熟悉的、令人胃痛的劇烈扭動!
“笨蛋琪亞娜!都說了彆擠了!空間不夠了!”一個灰發、身材嬌小的少女帶著幽怨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嘿嘿……抱歉抱歉……”一個元氣滿滿、紮著白色長馬尾的少女尷尬的笑聲響起。
瓦爾特看到陸續從門裡擠出來的身影,徹底懵了:“布洛妮婭?希兒?雷電芽衣?幽蘭黛爾?還有……”
當最後那個白色長馬尾的少女完全出現時,他的眼睛瞪得溜圓,聲音充滿了荒謬感:“琪亞娜?!你……你不是應該在月球上嗎?!”
琪亞娜撓了撓頭,一臉困惑:“楊叔?你怎麼也在這兒?月球?我怎麼會去那裡?”
瓦爾特看著眼前這個活蹦亂跳、明顯來自不同世界線的琪亞娜,以及她身後那些同樣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疲憊地歎了口氣:“……你們……該不會也是來找那個淩澈的吧?”
“對啊對啊!”琪亞娜用力點頭,指了指身後,“我們都是!”
然而,那扇頑強的門扉並沒有停止工作!它再次劇烈地扭動起來,裡麵還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月下!彆擠了!吾輩快被壓扁了!”
“知道啦!姐姐!快推我一把!”
“知道啦!可惡……你們好像卡住了!”
“搞快點!我還要去找淩澈那個混蛋算賬呢!”
“就算你這麼說……在下也……”
瓦爾特無力地揉著幾乎要炸裂的額角,姬子也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三月七和丹恒對視一眼,三月七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此刻所有列車組成員心**同的、巨大的疑惑:
“淩澈……他到底是誰啊?!”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黑塔空間站接駁區。
淩澈剛剛走下仙舟聯盟的星槎,腳步微頓。他似有所感,微微皺眉,目光投向舷窗外深邃的宇宙深處,彷彿穿透了無儘星海,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遙遠、卻又讓他莫名心悸的……混亂波動?
錯覺?
他搖搖頭,將那一閃而逝的、近乎荒謬的危險感壓下。誰能威脅到我呢……
他收回目光,看向麵前早已等候在此的少女。
“你好,”淩澈神色平淡,語氣清冷,“我是來自羅浮仙舟的淩澈。”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位有著漂亮粉色長發的少女,她似乎因為淩澈的注視而微微晃神,隨即立刻優雅地行了一禮,臉上露出無可挑剔的、帶著職業化甜美的笑容:“您好,尊敬的淩澈閣下。我是黑塔空間站的代理站長,艾絲妲。此次將由我負責接待您。”
她的禮儀完美,笑容得體,隻是那白皙的臉頰上,似乎悄然暈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的紅霞。
淩澈微微頷首,不再多想,邁步跟上了艾絲妲。
“請隨我來。”艾絲妲側身引路。
一場喧囂的戲劇似乎暫時落幕,而另一場未知的戲劇,已在新的舞台悄然拉開帷幕。但故事永不結束,無論平凡,抑或偉大。
祝願所有看到這裡的讀者,擁有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