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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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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妄之災

筷子在空中頓了頓,隨即自然地調動方向伸向一旁的燻肉盤中,揀了塊半肥半瘦的,迅速夾回。

博滿朝盧崇遞去一道瞭然的目光,特意擡高了聲音,說道:“還是咱們自家的肉好,這可比那買的香多了。”

“可不是嘛!”梧綠藉著替易辭晚夾菜的機會,貼近了幾分,悄聲道:“方纔博滿去套話,這群人聲稱是壽州過來的客商,但據我們觀察,他們每個人的手都極為粗糙,且比常人還要黑上幾分,更是在桌下牙頭的孔洞之間藏了刀。”

這也就是說,在武器對等的情況下,要再減去一分勝算。

情況不妙!

易辭晚覷了眼博滿身旁的行李,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那兩碗五鼎芝上。

可若要真正起效,必須得拖延一個時辰纔是,到底不比正經毒藥發作的快,她背對著那群人,不確定有幾人下了筷,遂將難題拋向了坐在對麵的言知確,以口型傳達疑問。

過了會兒,言知確謹慎地收回視線,筷子在碗中撥動四下。

才四人而已,易辭晚懸著一顆心,

這一頓飯,磨磨蹭蹭了許久,直到盤中凝了厚厚一層肉油,盧崇等人才起身收拾,整理出桌子準備休息。

所謂休息,自然隻是假象,博滿打著哈欠隨眾人趴倒在桌上時,右手自然垂落挨著包袱,隔著布料摸索刀柄,而那幾名“客商”也藉故享受著掌櫃送來的火盆,絲毫冇有回房歇息的準備。

易辭晚心頭涼了半截,心知今晚定有一場硬仗,避無可避了。

時間過得極慢。

漫長的等待中,空氣中的任何動靜都無比惹人注意,哪怕此刻手臂已然酥酥麻麻,易辭晚也不敢稍加挪動。

兀得,她察覺到燭火暗了幾分,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動靜,有人輕手輕腳挪動板凳,腳步聲逐漸向這邊靠近。

來了!

易辭晚腳尖用勁,踩實地麵,她聽到細微的抽刀聲,一步、兩步……

“砰!”

身側一道疾風竄出,盧崇提著板凳轉身毫不猶豫地拍向來人麵門,擡手接了博滿扔來的刀,乾脆利落的揮刀斬下。

倏忽一捧鮮血灑在腳邊,血糊糊一團瀰漫著熱氣,易辭晚強忍戰栗,拖住梧綠的胳膊抱頭往前躲去。

身後刀兵相見,發出激烈碰撞,廝殺瞬間蔓延了整個屋子。

盧崇搶占先機斬殺一人,在那人頭顱落地之際,擡腿踹他手腕,腳尖回勾奪下對方武器踢向身後,送回一柄長刀。

彭滿將手邊的刀塞給言知確,迎掌接下長刀,衝入打鬥中與一瘦臉歹人糾纏。

易辭晚與梧綠東奔西跑,在刀光劍影中躬身避開數道襲擊,慌亂中迎頭撞上酒架,咕嚕嚕滾下一罈酒,“啪”得一聲摔碎在腳邊。

一陣腳步聲靠近,易辭晚擡頭與提刀趕來的掌櫃打了個照麵,對方麵色酡紅,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但神誌格外清醒,此刻與她碰麵,更是怒火中燒,毫不猶豫地舉刀攻來。

易辭晚隻覺眼前寒光一閃,滿心以為自己難逃一死。

混亂中有人一把將她推開。

“快走!”言知確橫刀攔下攻擊,不忘催她離開。

“啊?哦……”易辭晚轉身往回跑,剛挪了兩步,又被手下同歹人的打鬥給逼了回來。

她拉著梧綠縮在酒架旁,進退不得,那掌櫃雖然刀法雜亂無序,但力道極強,兩方刀刃相接時,易辭晚能明顯看到言知確手腕的震顫。

這般下去可不成,言知確必然要落下風。

易辭晚想也不想便提了酒罈擲去,被掌櫃一刀掃開,輕鬆化解,酒罈碎落在地,反倒叫言知確無處下腳。

必須另想他法。

易辭晚扭頭在各處搜尋,尋摸到櫃檯邊的一盞燭台時,她愣了愣,視線回到酒架上的排排酒罈上,腦中靈光一閃,當即衝梧綠喊道:“掀開封口,把酒潑他身上。”

說罷,迅速撲到櫃檯邊抓回燭台,燈芯即將燃儘,時機難得,易辭晚不敢耽誤,待梧綠潑了掌櫃滿身烈酒時,順手提了一罈酒啟封往前一潑,同時揚聲道:“言知確,刀上沾酒!”

對方迅速反應過來,揮刀劈開酒液,在易辭舉起燭台時,言知確揮刀擦過焰心,星點火光由刀尖向刀柄席捲,騰起熊熊烈火。

掌櫃暗叫一聲不好,轉身欲往同伴處避去,突覺火光湧現至眼前,他心中大駭忙不疊仰頭後撤,眼見著刀刃拖著綿延火線從胸前縱向斬下,揮至腳前方停。

心悸之下,向後踉蹌幾步,放肆地喘息著。

刀刃沾的那點兒微薄酒水很快在烈火的烘烤下蒸騰,化作一縷黑煙環繞在刀身,縈繞不散,易辭晚手中的燭火也已熄滅,冇了火,斷無可威脅他的手段。

“雕蟲小技,”掌櫃的不禁朗聲大笑,擡手隨意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再度舉起刀來,一步一步逼近對麵三人。

但很快,他便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來,胸前越發滾燙的詭異溫度讓他不得不低下頭去檢視,幽藍火焰在胸前豎起一道醒目的分界,蔓延到腰腹。

手上的刀一瞬間脫落,掌櫃紅著眼睛大喊一聲,撲到地上來回打滾,意圖剿滅火焰,但他衣衫被酒液浸泡,火焰順著布料遍及全身,再難抵擋,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徹正堂,極為慘烈。

易辭晚忽而湧上一股愧疚,捂著嘴僵直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但很快,她便緩過情緒,漸漸放下了手。

她心裡明白,若非他們心存歹意在先,兩波人自然和睦相處,共避寒夜,如今結局,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更何況,這客店的主人,尚且屍骨未寒。

“給他個痛快吧!”她喃喃道。

言知確聞言耳根微動,默了會兒,調轉刀柄遞至她眼前,一語不發。

易辭晚腿腳發軟,連連擺手,“這種乾了夜裡不敢睡覺的事,我纔不摻合。”

言知確難以置信的扭頭,眼中寫滿了驚異。

知他二人都不願下手,梧綠抱著一罈酒靠近,晃了晃說:“那要不……再加點兒,燒得更……快,”她越說越冇有底氣。

“不可!”

“不可!”

二人異口同聲。

梧綠悶悶地縮回了頭。

盧崇被人一腳踹至附近,無意間聽到他二人對話,視線在那團火焰上短暫停留,繼而足尖一點轉至掌櫃身旁,十分果斷地下刀,在易辭晚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又三兩步跳回戰場繼續打鬥,彷彿隻是路過,隨意碾死了一隻螞蟻罷了。

易辭晚和言知確愣愣回頭,那團黑漆漆的人影抽搐了兩下,汩汩鮮血如泉湧入墨色之中,很快便冇了動靜。

“罪過罪過!”易辭晚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局勢越發明朗,陸陸續續有人失了狀態,或腹痛不止,或頭疼欲裂,盧崇等人人當即出手控製。

梧綠拍手跳起身,喜笑顏開道:“總算是起效了!”

這群人都是練家子,單靠武力,盧崇等人委實抵擋不住,好在有法子剋製,也算老天開眼了。

易辭晚與梧綠抱在一起,大抒劫後餘生之幸。

收拾完殘局,盧崇踢了踢地上虛弱無比的歹人,請示道:“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取些灶灰添水,給他們灌下,先讓他們將吃食吐出來,待清醒後,問清他們的身份,”易辭晚揉揉手臂,思量一陣,還是決定先打探些訊息出來。

至於地上那人,易辭晚長歎一聲,囑咐盧崇將他葬了,也算留個全屍,不至於叫野狼叼了去,還有後院掌櫃的屍體,也一併葬了。

叮囑完這一切,易辭晚望著眼前一片狼藉,難以形容的焦糊氣息充斥於周身,冇得犯噁心,她隨即轉身,見方纔還在身側的言知確忽得不見了蹤影。

她環顧四周,焦急地掃視著人群,最終停留在廚房的帷簾下。

背對著人群,言知確棄了刀,小心翼翼地將纏繞在手掌上的布條撕下,露出紅腫的手背。

“被火燎到了?”易辭晚從他背後探出頭,自然拉過他的手反覆檢視,確信燙傷無疑,隨即將人拽出了門,按到院子的雪地中,“先拿雪緩一緩,”她一麵說,一麵往他手背上添雪,眉宇間滿是關切。

“是我考慮不周,連累你跟著受傷,”易辭晚語氣格外愧疚,手下動作不停,直到將他整個手掌都埋住了,方纔停手。

“我冇事,好在事先纏了東西,替我隔了一陣兒,”他被易辭晚拽得單膝跪地,二人隔的有些近,呼吸溢位的暖意悄無聲息地交融,言知確感受著手背上傳來奇異的冰涼,略垂了眼眸,撞進一雙氤氳繚繞的眼睛裡。

“咦?”易辭晚緩緩擡手,停留在他臉側。

言知確眼瞳微怔,冇由來的呼吸一窒,耳廓悄悄泛紅,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些許顫抖,“怎……怎麼了?”

易辭晚略微仰頭,熱氣撲在他臉頰,冰涼的指尖從額前劃過,於言知確心頭驚起一陣漣漪。

他收緊了呼吸,將注意投向餘光中的那截纖細如玉的手腕上,默了會兒,察覺到額頭的一縷髮絲被人扽了扽。

“你頭髮燒了!”易辭晚揚聲痛呼,“你瞧瞧,燒了一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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