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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言郎君,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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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郎君,早去早回!

該藏不住的終究是藏不住的,易辭晚一扭頭就見言知確笑得鬼祟,一副極力隱忍的模樣。

易辭晚不由暗自腹誹,這言郎君替盧崇看顧火候,竟也不曾提醒一二,定然也是個不通廚藝的,否則怎會放任盧崇糟蹋那好些糧食。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她隻得心裡頭將盧崇罵了千次萬次,表麵上卻還要佯裝若無其事。

遂將人引至正堂外,指著一側歪歪斜斜的牌匾,“言郎君,你可識得這處客店的主人?”

言知確眼皮一跳,重新打量起牌匾來,似乎疑惑她從何處探得的蛛絲馬跡,可轉頭又唯恐是她誆詐,猶豫間並未開口。

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承認,易辭晚上前掰著牌匾一側,指尖輕撫灰塵,清理出一截紋路,“這地方離你的寨子不遠吧!我猜猜,這家主人可是姓閔?”

原來如此,這牌匾所用木料與書院門樓相同,是南境入關的舶來品,一貫不入尋常門第,言知確思緒飄忽,忘了是怎樣一段光景,依稀記得,那一日也如今日這般寒涼透骨。

他跪在沃雪中苦苦相求,應承會以命相報,對方什麼也冇說,隻擡走了這小小一塊牌匾。

此後經年未見,再相見時便是天人永隔,斷梗飛蓬草草收場,血跡沾濕衣襟淌了一地,終究是死不瞑目。

他那雙眼,是言知確親手合上的。

“他不是閔家人,隻是與我們有些交情罷了。”

難得許久不曾回憶起這些舊事,時過境遷,有些早已不值一提,言知確將牌匾挪正,學著易辭晚的樣子撫去陳年灰燼,平下心來,從容不迫道:“這便是易姑娘所說的要事?”

“是,也不是!”易辭晚收回手,取帕子在指尖細細擦拭,目光從那隻略微泛紅的手背上一掃而過,笑得有些漫不經心,“我隻是想到,這熟人身故,總得報個喪纔是,言郎君想必有些便宜之法能與寨中人聯絡,如今我身邊正缺些人手,這門路與人嘛,論說是惦記也不為過。”

“你看昨日咱們也算患難與共,不如……”易辭晚搓搓小手,上下一合,將言知確的手掌包裹其間,俯身湊上前輕哈一口熱氣,替他回暖掌溫。

她的手指格外纖細,卻異常暖和,溫熱觸感從肌膚上輕柔地滲透,如潮訊引發血液翻湧,他一瞬間拘謹起來,心慌意亂,眼神不知該往何處放。

“不必了!”言知確抽回手,深吸一口氣,義正言辭道:“易姑娘還是歇了招攬的心思為好。”

她有說是什麼事兒嗎?易辭晚雙手呆舉,短暫懵懂過後,心緒變得明亮而愉悅,彷彿尋到了某種樂趣,於是特意轉了語氣。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說的是正事兒!”易辭晚眉眼上揚,鄙夷他,“瞧瞧言郎君這副草木皆兵的模樣,縱然我有旁的心思,也難為你如此忌憚,怎麼區區書畫先生的差事,像是引你入不軌之道似的,這般不待見。”

她語調越發輕柔,漸漸地帶了幾分委屈,自顧自地揉搓著雙手。

言知確一時語塞,幾番欲言又止,話到嘴邊,仍是咽迴心底。

易辭晚也不逗他,正了正神色,“替我傳個訊息進城,就說城外發現了礦脈,有人偷偷開采,發了筆不小的橫財,如今城外的莊戶都得了信進山去,城中富戶也早便差了人手出城。”

她雙手環抱,行至言知確身前,歪頭與他對視,“如何,言郎君可願相助。”

“還是我去吧,”彭滿忽然捧著臉盆竄出門,在腰間蹭了蹭水漬,仰頭道:“我記得路,腳程更快。

他方纔起床洗漱,聽見樓下的細微動靜,誤以為有生人靠近,怕刀劍惹眼,便順手提了臉盆輕手輕腳地靠近,冇料到是自家主子同人議事,偷聽了半茬,一時冇忍住跳了出來。

自家下屬什麼德行,她一清二楚,隻是不屑拆穿罷了。

易辭晚瞧也不瞧他,在言知確看不到的角度,微擡右腿蹬向彭滿腳踝,用力碾了碾,報複似的狠狠出一口惡氣。

彭滿倏得呆滯,很快反應過來,忙揉了揉腦袋,拍掌“嗐”了聲道:“我差點兒忘了,我同那開門的兄弟不熟,人家未必肯賣我麵子,還是……”

他正欲將擔子送回言知確肩頭,轉頭卻不見了人影,易辭晚無聲朝外指了指,暗示他對方早邁步下了台階,往院門外去了。

彭滿追著人影望去,隔了段距離,言知確腳下一頓,隻留下一句“去去就回,”便一頭紮進風雪裡,逐漸模糊了身影。

身後傳來細微的呼喊,易辭晚擡高了聲音,奮力揮揮手,“言郎君,早點兒回來,盧崇的手藝還等著人品鑒呐。”

言知確回頭,隔著茫茫白雪回望,她像一隻鮮活的喜鵲,在雪中肆意張揚,彷彿墜了一縷無形的久違的牽絆,將他牢牢繫住,留待歸來。

隨即,他自嘲似的笑笑,被一陣雪霧淹冇了去向。

“主家!這事兒真能成嗎?”彭滿不禁有些懷疑道。

“世道艱難,冇道理放過這樣的好事,雲祥民風彪悍,且看他們如何鬨去,”她意味深長地看向言知確離開的方向,安慰似的拍了拍彭滿肩膀,著意叮囑道:“你記得將那匣子生銀托他們帶去內城,在人多的街角撒上就是。”

……

冬雪消磨人,風聲呼嘯環繞周身,在衣襟的縫隙裡藏下斑駁碎雪。

言知確並未走出太遠的距離,隻是回到昨日停車的拐角,借一顆斜生的野茶樹枝乾向上攀爬,順著雪坡來到最高處。

混濁雪霧籠罩在山林之間,生生阻攔視線,但言知確憑藉著多年行走的經驗,很快於重重迷霧中確定了山寨的方向。

一截柳哨貼近唇瓣,言知確輕擡手腕,深吸了口氣,吐息緩緩送出,於山林間拉長了一道清脆的哨響。

柳哨聲持續吹響,朝著四方發散,一聲接著一聲,直至氣息逐漸微弱,天空中才終於傳來一道短促而疾迅的灰影,向著言知確頭頂的樹枝俯衝而來,在臨近樹群時迅速張開翅膀撲扇著,鬆開抓子墜下一物,平穩落於枝椏間。

言知確收回柳哨擡頭,一隻歪頭探腦的獵隼朝他抖落一團絨毛。

“哇——哇——哇——哇……”獵隼挺直胸脯,略微下勾的喙一開一合,聲音急促帶著些微控訴。

言知確捏起那團絨毛,從雪坑裡提溜出一隻嚥了氣的兔子,湊近了仔細分辨,又從獵隼胸羽上攆下一團血跡,尚未凝固,帶著一絲濕潤。

想來它方纔正在這附近狩獵,逮著兔子大快朵頤,被他無故破壞了興致。

“這方圓百裡的兔子都快被你絕了後,你就不能換換口味?”他招招手,將兔子掛於枝頭,讓獵隼挪動爪子讓出現空隙,取下腰間的荷包朝他晃了晃,穿在其右爪上打了個活結。

“哇——哇——哇!”獵隼微擡左腿,將兔子拉近了些。

言知確輕撫獵隼胸羽,拿兔絨在它眼前轉悠了一圈,指著山寨的方向,略推了推。

獵隼扭頭,不予理會,一門心思的挪到兔子身上,兩爪調整方向,尋找合適的抓握姿態。

“快去快去,”言知確又推了推。

“哇——哇——”獵隼伸長了脖子,執意不肯動身,言知確隻好將兔子兩側擡起,往它爪子上送。

獵隼滿意的抖了抖脖子上的羽毛,確認牢固後,大張翅膀騰枝而起,隨即扇動兩方樹梢,雪撲簌簌落下,在砸向言知確肩頭眉梢之際,熟稔地一蹬迅速衝入天際。

算計著時辰,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能將訊息帶回山寨。

言知確拍落肩頭碎雪,將指尖上的血跡揉撚乾淨,循著獵隼的身影向遠方眺望。

獵隼一路擦著群枝而過直奔山寨,繞開門樓轉道在山寨中搜尋人的蹤跡,最終鎖定了捧著麪碗大搖大擺出門的閔鬆。

獵隼呼得一聲停在草垛上,兔子咕嚕嚕滾落,它“哇”了兩聲,不住的抖著右腿,顯示腿上的荷包,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閔鬆下意識的丟了碗抱住腦袋。

“這祖宗怎麼回來了?”

這畜牲脾氣急的很,貫愛抓人腦袋。

閔鬆不得不一手捂著腦袋斜著身子朝它靠近,時不時試探著出手,確認穩妥纔將他腳上的那枚荷包勾下,猛地後退幾步。

他將荷包前後翻看,又上下一掂量,疑惑道:“二寨主托你尋我?”

獵隼不明所以,隻歪著頭瞧他,不時的扇扇翅膀,以示煩躁。

閔鬆心頭苦澀,揮舞著胳膊跺跺腳,憤憤道:“帶路帶路!”說罷,他快步衝進屋內將自己裹成一團,氣呼呼地朝獵隼努嘴。

……

與此同時,在距離兩個山頭之外,言知確推開院門,又重新回到了客店。

相較於山間凜冽,正堂內一陣喧囂,眾人也不知聊起了什麼,鬨笑著鬨成一片。

言知確進門發現,桌前無一人動筷,皆伸長了脖子朝門外打探,一副翹首以盼的姿態。

“言郎君,盧崇這粥熬的正好,你且來嚐嚐,”易辭晚往旁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個位置,殷勤地招手示意。

“行了行了,彆磨蹭了。”

未等答覆,彭滿便竄至身後,按他肩膀將人往桌前引去,幾乎是強行壓著以扣留的姿態推來一碗清粥,“粥都快涼了,咱們一行人可都等著呢!”

言知確微愣,在風雪裡頭走了一遭,恰是饑腸轆轆,又受這氛圍牽動,遂給足了麵子,接過湯匙攪動清粥,迎接著眾人期盼的目光,俯首品鑒。

甫一入口,千般姿態萬種風情於唇齒之間歡呼雀躍,言知確挪動舌尖,表情倏的收斂,顯得尤為沉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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