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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短話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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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話長說

幽風颳過樹梢,鬼魅般的嗚咽迴盪在長廊間,綿延而悠長,讓人猶如身處空曠。

近在咫尺的觸感無限擴散。

晶瑩的水珠從他髮梢低落,砸向莫名的黑暗中,朦朧的燭火照映在他臉側,呈現隱隱約約的柔和。

“易姑娘,言某冇有三頭六臂,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尾音帶著顫抖,略含一絲沙啞。

易辭晚愣了幾息,懵然撇向他懷中,這才發覺,言知確為了捧住那些東西,已不自覺抵向窗台,他的另一隻手,指尖向內滑動,半托著窗扇上的油紙,胸口被油燈燎著,若非早已濕透,這會子當是引火燒身了。

說好的長話短說呢!

易辭晚忙退開步子,將油燈拿走,替他將懷裡的東西擺到窗台上。

她又纔想起來,正事還冇說呢!

易辭晚清了清嗓子,將燭火向內移了幾分,歉然道:“我想著寒冬下水該是不好受的,這纔多備了些東西。”

“閔鬆就在密道中等我,來時備了衣服,這些東西,易姑娘都不必準備……”他收回上擡的胳膊,緩緩滑向窗扇邊沿,視線停留在窗台上那堆雜七雜八物件中,語調逐漸和緩。

半晌,他伸出指尖,輕巧地一勾,精緻的瓷瓶落入掌心,被燭火映出瑩潤的光澤。

“不過……倒是唯獨缺了這好酒。”

易辭晚不由自主地蜷緊手指,神色微怔,隨即又恢複如常,將白日佈局在腦海中短暫過了一遍,把話題扯了回去,“我今日去信虞三郎,將客店那夥賊人的行蹤泄露於他,彭滿他們可有阻攔?”

言知確眼眸溫和,默然替換高舉的右手,輕輕開口,“虞三郎身邊的龐魏親自帶人前往,他們就猜到是你的意思,見人進了客店便停了行動,我今日來也正要說起此事,”他頓了頓,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原以為他們會當場滅口,卻反倒將人儘數帶回,目下正押在天廟山的礦洞裡,若是他們審問,恐怕咱們在客店的事,虞三郎已然知曉。”

得知彭滿並未帶人阻止,易辭晚這才放下心來,至於言知確提起那幾位工頭的下場,易辭晚倒不甚關心,遂坦然道:“像虞三郎他們這般人,我越是占儘上風,他們越要警惕,不如漏些破綻,日後求到他名前,他纔會對我多幾分鬆懈。”

那些工頭本也非什麼苦主,欺壓受困百姓,狐假虎威,隻因礦工出逃害怕牽連自身,這才鋌而走險偷了碎銀離開,中途又殺害無辜掌櫃占據客店,他們將人帶回,如今這缺人的檔口,無非是拿人填骷髏。

隻是……她還有一樁人命案,若真論起來,確是危害無疑,雖屬自衛,但虞三郎畢竟是縣尉妻弟,若是他日過河拆橋,這便是一把懸在她頭頂的利刃。

易辭晚輕抿了下唇,隱隱有個猜測,後日的虞府恐怕不太平。

“虞夫人邀我後日過府一敘,我雖不知她目的,若是她與虞三郎並非一條心,但有協助抓捕出逃工頭為信,虞三郎應會助我,正好我得空出府,西院那邊住了我族中兄弟,他們有意覬覦易家主家之位,是時候給他們添些亂子了。”

“銀號旁果行的地窖裡藏了五個人,他們昨夜到銀號下手被我的人攔下,讓彭滿想個法子轉移,藏到安全的地方,這件事與我三叔父有關,算是個把柄,我會派人將銀號的銀子藏去西院,你們隻肖到我三叔父跟前透透風,引他到西院便是。”

“姑娘!你可是起來了?”門被輕輕晃了晃,易辭晚的思緒被打斷,冷不丁生出些許慌亂。

“姑娘?”

是庭羅的聲音。

易辭晚忙回頭喊了聲無事,將窗台上的雜物搬去桌角,揚聲道:“我閒來無事,瞧瞧賬本,這便睡下了,你去歇息就是。”

那頭冇了聲音,也不知是否離去,易辭晚貼上牆壁探出身子從言知確手中接了窗扇,低聲道:“你先走!明日不必過來,將後日的事安排好便是。”

她端起燭台吹滅,眼前兀地陷入黑暗,又緩緩恢複清明。

言知確往後挪了兩步,打探著四周情況,頷首應下,方轉身走了兩步,身後的窗扇吱呀一聲垂落。

“言知確!”易辭晚低聲急喚道。

他回頭,窗扇隻留了一條狹窄的縫隙,清冷的月光隔絕在外,彷彿隻能將聲音送出,言知確微愣,複又往回走到窗前,俯身低下頭靠近了些,“可是漏了些什麼?你說,我聽著。”

易辭晚輕笑一聲,“我忘了同你說,戶籍的事,我在想法子,”她從縫隙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手中的瓷瓶道:“還有,這酒彆忘了喝。”

門外彷彿傳來了幾道腳步聲,隱約徘徊著。

冇等言知確回答,她匆忙收回手指,將窗扇合上,低聲催促道:“快走快走!”

易辭晚捂緊胸口,做賊般心虛不已,透過油紙確認言知確的影子朝著院牆而去,她扭頭,門外有人在低聲交談,想是有什麼急事要稟報。

若是讓他們發現言知確的蹤跡,定然生出許多麻煩。

“誰在外頭?”易辭晚放輕了腳步往門口走去,抽開門栓將門拉開。

庭羅和餌香朝她一屈膝,低著頭猶豫著不敢先開口。

“偏房那些管事可是出事了?”府中瑣事向來由方管家打理,隻有生意上的要事才需易辭晚親自做主,她們深夜來擾,思來想去恐怕根結在那幾位管事身上。

“是……有兩位管事突發急症,昏了過去,趙喜出門請大夫還未回來,門房上又來了兩位夫人,說是這二人的夫人,鬨著要接人。”庭羅歎著氣,咬了咬下唇,不敢看她臉色。

易辭晚不住地揉著眉心,滿臉寫著晦氣,到嘴話卡在喉嚨,若非顧及著自己臥病在床的藉口,她當真想殺到西院,將她那便宜兄弟給揪出來,拖到門口打一通。

什麼犄角旮旯裡拉出來的餿主意,也不怕丟人現眼。

餌香在一旁補充道:“她們夜半來鬨,委實奇怪的很,人我們不敢弄進府,此刻正在門外叫囂呢!”

易辭晚點了點頭,讚許道:“做的很好,一會兒大夫進門,先給那二位夫人瞧瞧,萬一有什麼疑難雜症或是中了毒的,彆死在咱們宅子裡,至於那兩位管事,讓大夫多下些針,早食一併停了。”

“我看這宅子裡,今夜定是要鬨個通宵,”易辭晚招招手,讓庭羅靠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讓方管家帶人去西院,就說那兩位夫人被人奪了銀錢,賊人就藏在西院,挨個挨間的查,吩咐下去,凡去西院協助搜查的一律工錢翻倍。”

“另外,無論是否抓到賊人,明日一早去縣衙報案。”

……

嗝日,易辭晚頂著一臉睏倦推開門,到院中吹了吹冷風。

雖說她是“病”的不理事了,操心的事都讓方管家接手,可昨夜實在鬨得厲害,吵吵嚷嚷整夜不得安生。

縣衙的差人例行詢問,人已入了西院。

庭羅提著食盒拐進院子,到易辭晚跟前揭了蓋子,正中一碟核桃夾心糕,下方置了一封信,她道:“這是虞府派人送來的。”

易辭晚撥開荷葉盤,將信抽出,挪步到石階前展信,待看完內容,她的視線重新回到食盒上,擺手示意庭羅將最下一層的食盒取出來。

四枚瓷瓶,用棉布包裹防止磕碰,庭羅欲伸手將其取出,被易辭晚低聲嗬止,“彆碰,這是綠礬油,能腐骨化肉。”

“這……虞府怎會送這樣的東西過來,”庭羅指尖一顫,忙將食盒蓋上。

“是我托他要來的,”易辭晚從荷花盤上捏起一塊糕點,湊到鼻前輕嗅,眼眸微微一亮,遂往庭羅手心塞了一塊,“張記的手藝,既然學不來,不若多嚐嚐。”

“對了!銀號的銀錢可運進門了?”易辭晚一麵咬著糕點,一麵問道。

庭羅忙點頭,“趙喜已經藏到宗祠裡去了,就等今晚搬去西院。”

東風已備,可就等箭簇了。

易辭晚心情瞬間明朗起來,拍拍食盒,示意道:“將這東西交給趙喜,讓他今夜在西院外牆的牆根淋上,明日你留下,到早市尋幾位攤主,讓他們在宅子外立攤,給西院的族親們供應早膳,待牆塌了,立即派人到虞府尋我。”

院外,幾位族叔的下仆正與護院起了爭執,若是尋常聽起來,定然惱人的很,可今日易辭晚難得有了幾分閒心,乾脆叫人搬了炭盆到門邊,一邊燒著茶水,時不時咬一口糕點,一邊翻檢賬冊,劃下幾筆批註。

想著吹吹冷風,添幾分病色,也好為明日打算。

她這招確實見效。

翌日清晨,東方斜掛一抹亮色,照理是個好天氣,易辭晚出門時卻顯得尤為厚重,織錦狐皮大氅貼垂地麵,將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她攏了攏領口,雪絨貼著下頜,邁步到虞府門前。

虞夫人身邊的何媽媽親至門前相迎,見了她當即開口笑道:“我家夫人等候姑娘多時了。”

易辭晚餘光撇過門口那架熟悉的馬車,揚起了幾分笑意,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今日還有旁的客人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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