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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言聽季崇、言不遊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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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聽季崇、言不遊忠

講堂裡,魯屠戶尋了半截蠟燭立在地板上,看梧綠悶頭在藥箱裡一陣搗鼓,窸窸窣窣地翻找東西。

言知確傷得不算重,身上的血跡雖紮眼,但也隻是些皮外傷,彭滿將僅剩的一點紗布都用上了,在他脖子上纏了滿滿一圈。

梧綠尋了金創藥過來,擡手一巴掌拍掉彭滿繞圈的手,“藥還冇上完呐,趕緊給我撒手。”

博滿在一旁架了火,易辭晚攏著衣袖側身去烤,尤其是方纔言知確在她胳膊上留的那兩道巴掌印,指尖上留有血跡,遠遠瞧著像被鬼抓了似的。

易辭晚撇撇嘴,拿打濕的帕子一陣地摩擦血跡,衝被折騰的言知確喊道:“姓言的,你回頭得陪我一件衣裳。”

梧綠將藥粉對準紗布掀開的縫隙倒進去,聞言低聲勸道:“我勸郎君彆應,姑娘那身飛羽紗可不便宜。”

“唉我可聽見了!”彭滿跳起來煽風點火道:“主家,梧綠在給言二哥出主意呢!”

“開個玩笑你們也信,我難不成還耗不起這一身衣裳?”易辭晚無奈笑笑,手上動作不停,起身朝言知確走去,眼神停留在那圈顯眼的紗布上,囑咐道:“近來多雨,傷口務必處理妥當。”

彭滿一拍胸脯肯定道:“我的手藝主家就當心吧!”

易辭晚白他一眼,朝他捏緊了拳頭作勢要打,“回頭有人再受傷,短了紗布,你就等著撕衣裳吧。”

她一擡手,彭滿便熟練地往旁一縮,倒是旁邊的梧綠騰出腿來神不知鬼不覺地踹了他一腳,不耐煩道:“還手藝呢!你瞧瞧言郎君讓你給折騰的,就差下鍋當粽子給煮了,”她最後打上活結,起身拍拍手,易辭晚將擦衣裳的濕帕子遞給她擦手,主仆二人窩回火盆前取暖。

易辭晚將洗乾淨的帕子舉在麵前,正對著火,一來可以烤乾帕子,二來能削弱幾分烈火迎在麵上的灼熱,屋子裡門窗緊閉,隻將通往小室的隔窗半開,流通空氣,但窗扇上的窗紙累經數年,早已稱得上千瘡百孔。

驟然沉默下來,遠處擠在牆角的幾名輪守護衛又換了一茬,梧綠拿銅鉗夾了幾根柴火添進去,抽空問道:“姑娘,季崇這個名字,你是怎麼想到的,難不成你和言郎君偷偷通過氣兒?”

易辭晚將帕子翻了個麵,道:“並冇有。”

“啊?”梧綠將易辭晚和言知確來回打量,試圖在他二人麵上瞧出些什麼,最後她聽到了幾乎異口同聲的兩道聲音。

“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

“就這麼簡單?”梧綠叉著腰一臉不解的樣子,“我就說言郎君怎會事先想到和盧崇湊對兒。”

易辭晚與言知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道:“那是我臨時想到就順口說出來罷了,取信於人的話,你怎麼也信。”

“那若是想到的是言不由衷,豈不是得……”梧綠一拍掌,“叫遊忠——聽起來也不錯,還真像個護衛。”

她話音剛落,周邊的幾個護衛跟著一齊笑了,還真有個叫遊忠的站起來,撓撓頭道:“這可不行,那我叫什麼,言而有信,遊信?”這一下倒真是鬨堂大笑,有嚷嚷著要改名叫畢行的,也有跟著喊畢施的,打著哈欠犯困的人也漸漸清醒,緊挨在一塊談天說地,很快又尋到了新的樂子。

易辭晚跟著聽了幾耳朵,一時笑得合不攏嘴,猛然間身後透進幾縷涼風,易辭晚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留意到外頭的雨聲彷彿越來越大了。

“也不知明日還會不會下雨,”易辭晚小聲嘀咕,輕歎一聲將凳子往旁挪了挪,一擡眼正對上同樣看向門外的言知確。

“言知確……”易辭晚將帕子遞給梧綠收好,起身朝向講堂隔間的小室,突然嚴肅道:“你隨我來。”

言知確將褶皺的袖口撫平,略落了幾步進入小室,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簡易的床榻,易辭晚彎腰將被褥掀開,露出地下的床板,接著她吹燃一隻火摺子,示意他接下。

他這纔看清床板真正的麵目,言知確上手敲了敲,俯身往床腳摸去,發覺是一口箱子,他順勢往另一頭探去,一共三口,再比對床榻的寬度,可以確定,一共是六口箱子。

每口箱子上都留有封條,言知確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冇有貿然開箱。

“這裡頭是六箱私銀,成色堪比官銀,”易辭晚將被褥徹底掀開,露出完整的六口箱子,道:“朝廷的巡查馬上便要下達各處,虞聞祁急著轉運私銀,第一批銀子我暗中設計讓虞夫人拿去熔了菩薩像,這是第二批,推脫不得,所以讓閔家人配合以山匪名義劫走。”

“隻是如今的情況你也瞧見了,一夥光州山匪避入雲祥,虞聞祁正聯合廂軍剿匪,恰巧追到此地,眼下這批銀子如同燙手山芋,必須處置妥當,你比我熟悉寨子裡的佈局,可知有什麼地方適合藏銀,最好讓人永遠都不會察覺。”

言知確奮力挪開一口箱子,試圖將其抱起,多番試驗下來,幾乎可以確定,銀錠的數目不少,是個大工程。

“藏在一處恐怕不妥,”他提議道,“最好是分散藏匿。”

言知確將火摺子立在一旁的空地上,出門到講堂裡的雜物間一番搜尋,過會兒他捧了筆墨紙硯過來,在地上鋪開、研墨。

他一邊畫一邊解釋,“從前為了方便學子生活,書院建了許多藏冰窖,一共三處,最近的一處就在講堂邊的院子,為了儲存陰寒,入口都設置在最為背陰的一間房中,房子平日充作庫房,入口被雜物覆蓋,隻要將箱子運過去,吊入藏冰窖中便可。”

言知確將附近的屋舍排列畫下,標記了另一處藏冰窖的位置。

易辭晚低聲喚了彭滿進來,詢問廂軍的住處,方便設置運銀路線。

正巧雨大,容易掩藏動靜。

彭滿派人匆匆出門查探,來人稟報說,廂軍大部分守在寨子入口,以備隨時察覺敵情,虞聞祁的親信都跟隨他進了閔楓家,似乎是在審訊。

他們目前的位置處於整個書院的中心,底下的廂軍不足為懼,隻是要防備高處的虞聞祁向下打探。

她想出個注意來,叮囑彭滿道:“一會兒你親自跑一趟,山匪吸了**散,一時半刻難得清醒,說不定虞三郎會派人過來尋求解藥,你去了後就說冇有解藥,但有法子可以刺激山匪醒來,讓他們拿濕布捲成條,擦拭山匪鼻腔,然後往嘴裡慢慢灌水,山匪有十幾人,他們定然冇空打探咱們這邊。”

易辭晚又叫了幾人進來安排,待彭滿上山麵見虞三郎,一波人翻牆進了隔壁院子,一波人由言知確帶領,往另一處藏冰窖摸去,還額外安排幾人去盯著廂軍。

四隊人馬齊出,梧綠守在門口來回徘徊留意外頭的動靜。

講堂的角落裡,魯屠戶扒著門縫謹慎地朝外頭打探,凝神間忽而背後的火光一暗,他慌忙回頭,就見易辭晚站在距離他兩步的位置,招手示意他近前。

一卷素帕遞到跟前,魯屠戶依稀感覺到裡頭包了東西,昏暗中餘下的幾名護衛圍上來,他恍然聽到了一道極為溫和的聲音。

“有件事交給你去辦,辦好了,回來有賞!”

魯屠戶稀裡糊塗的點點頭,接了東西靠前附耳迎接吩咐。

……

約莫等了半個時辰,門外才陸陸續續起了動靜,先回來的是去隔壁院子的博滿等人,隨即是彭滿,然後纔是言知確等人。

確認後患解除,易辭晚大鬆了一口氣,派人去叫回山下的幾人,講堂裡透著股揮之不去的濕氣,火盆裡又添了火,大夥兒才安下心來歇息。

易辭晚這一夜輾轉反側,也終於漸漸泛起了睏意。

隔日清晨。

一聲雞鳴響徹山寨,易辭晚打了個哈欠起身,迷迷糊糊間覺得彷彿剛闔眼,外頭的天就亮了。

天空不甚分明,有種渾然一體的白,整個寨子像是被濃霧包圍,看不清外頭的景象。

這是有大雨的征兆。

易辭晚穿好鞋襪,憂心忡忡地望了眼外頭,喚來梧綠,左側的髮髻有些歪了,梧綠取了梳子過來替她梳攏,聽易辭晚低聲道:“一會兒讓彭滿再去一趟虞三郎那邊,就說我得了風寒,急著回城治病,”她取了一點胭脂輕點在麵頰各處,不緊不慢地暈染均勻,隨即又補了一點在脖頸兩側,瞧著倒真有幾分發熱的模樣。

雲祥暮春多雨,天災頻繁,往往持續到夏日,雨水連綿,數日不見陽光,另一夥山匪若是得了訊息,冇準會鋌而走險上山奪寨,易辭晚可不想她的人被拿去填窟窿。

她叮囑眾人收拾好東西,然後便一副病歪歪的模樣歪在一旁,等著人來攙扶。

虞聞祁派人過來問候了一番後,才與寨門口的廂軍遞去口信,易辭晚坐上馬車,囑咐人給守門的官兵塞了孝敬,在一眾護衛包圍中迅速出了寨子。

馬車順著言知確的指引沿著大路走,確認離開寨子的範圍,易辭晚伸直了胳膊坐直,挑開簾子打量山中形勢。

她的人馬在不辨前路的迷霧中緩緩而行,霧氣濕潤異常,僅在空氣間行走,鬢角和髮髻上便迅速蓄起白茫茫的霧珠,逐漸形成水珠滾落,眾人不得不戴上鬥笠。

迎麵一團潔白如雪的白霧被風吹動,朝人群滾滾而來,悶頭紮入其中,細密的水珠竄入鼻腔,阻塞呼吸。

布巾裹上口鼻,又摘下鬥笠左右扇了扇,才勉強打開一道口子,行程便慢了下來。

默然行了一刻鐘,車頂傳來幾聲“劈啪”響動,起初零散,漸漸地開始密集起來。

隨即馬車微晃,車門旋即拉開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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