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攘諳儀mm8V渙倉 259
還有誰能抵擋住你的求娶?
得知作畫者就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容貌清麗的謝秋芝,而且她還是近期名聲大噪的《浮世錄》插畫師“芝芝”時,驚訝更是變成了濃濃的欽佩和……渴望。
“萱萱,你這畫也太傳神了!好妹妹,快幫我們引薦一下,我們也想請芝芝姑娘畫一幅!”
“是啊是啊,芝芝姑娘,不知可否為我畫一幅撫琴圖?”
“我也想要一幅在花叢中戲蝶的……”
這些貴女們當場就圍著謝秋芝,七嘴八舌地提出了求畫的請求。
沈萱看著小姐妹們羨慕的眼神,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也極熱絡地在旁邊幫腔:
“芝芝妹妹畫技真的很好的!人也好!你們就放心求她畫吧!”
謝秋芝看著眼前一張張充滿期待的臉龐,心中一動。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機會嗎?藉助這些高門貴女的口碑和影響力,一步步打破世人對女畫師的偏見,證明女子不僅能畫,還能畫得比許多男子更好,不僅能畫花鳥魚蟲,更能畫出人物的靈魂和氣韻!
於是,她順勢便應承了下來。
這一答應,可就徹底刹不住車了,《浮世錄》插畫師芝芝在鎮北侯府給女眷作畫的訊息在這些世家貴女的圈子裡不脛而走,前來鎮北侯府求見“芝芝畫師”的帖子頓時如雪片般飛來。
她的畫筆徹底停不下來了。
麵對這些熱情且身份貴重的“客戶”,除了收到數額相當可觀的畫資,她也藉此機會,以畫會友,結識了不少性情各異、但大多單純熱情的官家小姐。
結果,原定隻是一兩日的侯府之行,延長到了三五日,又拖到了七八日……轉眼間,半個月就這麼在忙碌的調色、勾勒、渲染中過去了。
一開始,謝秋芝不是沒想過搬出去住。
她私下跟沈萱提過,覺得一直打擾侯府不太好,想在京城找個清靜的客棧長租個房間,方便接待這些求畫的客人。
但沈萱把這話跟沈老太君一提,老太君立刻就派人把謝秋芝請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好孩子,你可千萬彆有這種想法!你去外頭住,我老婆子第一個不放心!京城龍蛇混雜,你一個姑孃家,又頂著‘芝芝’畫師的名頭,獨自住在客棧,萬一被些不長眼的衝撞了怎麼辦?”
她頓了頓,慈愛地拍拍謝秋芝的手背,繼續說道:“況且,這些來求你‘留下墨寶’的夫人、小姐,哪個不是跟我們侯府有交情的?她們過來,咱們侯府更顯得熱鬨,人氣旺,這是好事!我們侯府這麼大,園子景緻也好,假山流水、四季花卉,哪一樣比不上外頭?那些來求畫的,不知道多喜歡在咱們府上邊賞景邊等著呢!”
謝秋芝當然明白沈老太君話裡沒說完的深意。
她若是真去客棧住,先不說個人安全問題,一個女畫師,若是頻繁拋頭露麵地去往各府邸作畫,在這個時代本身就是大忌,容易惹來閒言碎語。
隻有在鎮北侯府這棵大樹下,她才能既擁有絕佳的作畫環境和資源,又能被很好地保護起來,隔絕掉許多潛在的麻煩和危險。
沈老太君,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護著她,便沒在提離開的事,反正沈硯那五個“混世魔王”的表弟不也住在她家,就當是......就當是互相借住了唄。
想到這,謝秋芝也就沒那麼不好意思了。
待謝秋芝離開後,鬆鶴堂裡間的山水屏風後,轉出了沈硯的身影。
沈老太君看著自家豐神俊朗的孫兒,忍不住揶揄地笑了,壓低了聲音道:
“人都走遠了,還躲著做什麼?堂堂玄策衛指揮使大人,連開口留個人都不敢,反倒要借我這老婆子的口。硯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謹小慎微’了?這可不像你平日雷厲風行的作風。”
沈硯臉上並無被戳破心思的窘迫,他神色自若地走到方纔謝秋芝坐過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隻她用過、還剩下半杯、已然冷掉的茶杯上。
極其自然地端起了那隻茶杯,然後就在沈老太君略帶驚訝的目光中,將杯中剩餘的冷茶一飲而儘。
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和占有意味。
放下茶杯,他才抬眼看向自家祖母,麵上仍是平靜無波:“祖母若是想早點見到孫兒成親,往後……恐怕還需要您多多幫襯些。”
沈老太君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湊近了些,聲音裡帶著篤信和驕傲:“那是自然!祖母肯定幫你!不過,你這話說的,莫非還有什麼難處?”
沈硯微微搖頭,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情緒,他坦言道:“祖母,秋芝姑娘她……心思澄澈,待我與其他求畫之人並無太大不同。甚至……”
他頓了頓,想起那幅“錯版”畫像和那個名為“張淩鶴”的存在,語氣更沉了幾分:“她對我,或許並無男女之情的那種心思。至少,目前沒有。”
“這怎麼可能?”
沈老太君下意識地反駁,她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小孫兒,覺得難以置信:
“我們硯兒文武雙全,品貌出眾,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這滿京城的名門閨秀,哪個不盼著能得你青眼?你除了年紀稍長了幾歲,簡直挑不出半點錯處!祖母不信,還有誰能抵擋住你的求娶?”
在她看來,謝秋芝即便有些特彆,也絕無可能對沈硯的魅力無動於衷。
沈硯看著祖母那副“我孫兒天下第一”的篤定模樣,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帶著點自嘲。
他沒有再多做解釋,隻是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淡淡道:“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也……急不得。總之,有勞祖母費心了。”
說完,他對著沈老太君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鬆鶴堂。
留下沈老太君一人坐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隻空了的茶杯,眉頭微蹙,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