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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攘諳儀mm8V渙倉 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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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閨閣女畫師的艱難職場路

隨著謝秋芝在侯府作畫的日子漸長,《浮世錄》插畫師“芝芝”在鎮北侯府為女眷作畫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傳開了。

這訊息一出,之前那些在市麵上豪擲千金、千方百計想要求見“半仙之筆芝芝先生”的風雅之士和收藏家們,瞬間集體啞火了。

茶館酒肆裡,開始流傳起一些酸溜溜的議論:

“《浮世錄》那位半仙之筆的芝芝先生,竟是女流!”

“什麼?那些畫,竟是個黃毛丫頭畫的?真的假的?”

“嘖,我說怎麼神龍見首不見尾,原來是個閨閣女子,不便見外客啊。”

“女子之筆,終究格局有限,怕是巧合之下才畫出幾幅佳作吧?”

“看來這‘芝芝’也不過是沾了《浮世錄》內容的光,被沈大人抬舉罷了……”

“誰說不是呢,《浮世錄》能被大家通讀認可,和畫有什麼關係?換成任何一個畫師,對《浮世錄》都沒有絲毫影響。”

言語之間,充滿了質疑、輕視,以及一種微妙的、發現心中神秘高人竟是女子後的失望與不屑。

“女子?”

這時,一位頭戴方巾、手執摺扇的中年人率先提高了聲調,扇麵“唰”地合攏,語氣帶著不屑:

“婦道人家,不過描描花樣、繡繡鴛鴦,懂什麼叫‘筆補造化’?半仙之筆?哼,怕不是半‘閒’之筆!”

旁邊立刻有人接茬,語氣裡也滿是“果然如此”的頓悟:

“怪不得《浮世錄》裡那些浪濤、那些決堤,畫得如此‘陰柔’——原來根本是婦人之見!水勢浩大,本該是‘丈夫氣’,她倒好,畫得跟淚珠子掉河裡似的!”

更有人把“女子”二字咬得極重,彷彿發現了什麼欺世盜名的罪行:

“昔年大畫師顧愷之、吳道子,哪一個不是須眉丈夫?如今倒好,因著《浮世錄》舉國追捧的畫聖,竟是個裙釵!傳出去,豈不令我大寧畫壇蒙羞?”

人群裡,有個曾到荷園求畫的男子,也跟著在貶低謝秋芝:

“老子當初豪擲千金,隻為求芝芝先生一幅真跡!幸虧沒見著人,不然銀子花了,卻換來‘閨閣筆墨’?這要是掛到正堂,同僚還不得笑我‘婦氣纏身’!”

翰林院的待詔廳內,白發蒼蒼的龔景老先生也聽說了“芝芝先生”是女兒家的事,長歎一聲:

“老夫……老夫當初還道,此筆乃‘以無法破萬法’,今日方知,竟是‘以無夫破萬夫’!女子啊……唉,女子!”

他仰天長歎,柺杖敲地,發出“咚咚”悶響:

“千年畫史,何曾讓巾幗執筆?非老夫刻薄,實乃禮教如此!若早知她是女兒身,老夫……老夫又何至空歡喜一場!”

旁邊年輕畫師連忙扶住他,低聲勸慰,卻掩不住嘴角那抹“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彷彿在說:看吧,我就知女子不行。

這些風言風語,或多或少也傳到了謝秋芝的耳朵裡。

她聽了,也隻是淡淡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初沈硯在月洞門門前和她說的那些讓她不必擔心,不會對外人泄露她的資訊時,肯定也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身份暴露,質疑聲起,足以毀掉一個天賦極佳的女畫師。

所以沈硯纔想提前替她遮掩,將她藏起來。

這份未雨綢繆的“好意”,她不是不明白。

但是……

她不能永遠這樣,不能永遠躲在家人身後,靠著父兄的庇護在桃源村偏安一隅,也不能永遠靠著沈硯的權勢,做一個被保護的身份成謎的“芝芝先生”。

被保護固然安全、省心,可那也意味著永遠無法真正以自己的麵目,站在陽光之下,去迎接屬於她的掌聲,或者……風雨。

打破偏見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她要用更多的作品證明自己。

她想走的,是一條或許艱難,卻能讓她真正獨立、真正挺直腰桿的路。

想到這裡,她心中那點因外界質疑而產生的忐忑,反而奇異地平複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的力量。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議論她“格局有限”、“沾光”的話,也傳到了沈硯耳中。

他當時正在聽雪軒書房處理公務,聽完展風的稟報,隻是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手中批閱公文的朱筆卻微微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三月,本應該是桃源村春耕和培育秧苗的重要月份,而今天,桃源村村口的大榕樹下,卻一反常態地“熱鬨”非凡,幾乎半個村子喜歡湊熱鬨的男女老少都聚到了一起,伸長了脖子,交頭接耳,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村口那條黃土路。

謝鋒和謝廣福也在人群中,沒錯,今天正是“表弟們”下鄉體驗生活的日子。

幾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馬車,在一隊身著便裝卻難掩精悍之氣的護衛簇擁下,緩緩停穩。

村民們早就從謝鋒和李月蘭放出的“風聲”裡得了信兒——沈大人家裡那五個據說腦子不太好、總幻想自己是皇子的遠房表弟,要被送到他們這鄉下地方來“治病”了!

這可是天大的新鮮事,比過年看大戲還有趣!

馬車簾子一掀,率先跳下來一個身穿玄色勁裝的年輕男子,他身姿挺拔,麵容俊美,可那周身散發的冷氣,簡直比這初春的寒風還凍人三分,正是和村民們一起吃過好幾次席麵的沈大人。

他今日臉色似乎格外陰沉,像是誰欠了他八百兩銀子沒還一樣。

原因無他,昨日謝秋芝的“錯版畫”讓他
心情很不美妙,連帶著看五個“表弟”都格外的不順眼。

他冷著臉,回身對著馬車裡沉聲道:“都滾下來。”

話音落下,馬車裡磨磨蹭蹭地鑽出來五個青少年,最小的看起來才16歲,最大的也隻是比沈大人小一兩歲而已。

幾人個個錦衣華服,皮相頂好,就是那臉色,白的白,青的青,活像是要被押赴刑場。

這便是當今皇上的五位皇子,令人頭疼的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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