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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的家書拿捏全家命門
當昭陽長公主與沈老太君看到那封言辭懇切卻立場鮮明的回信時,心態各異。
“硯兒他……他怎的和萱兒站在了一處?”
昭陽長公主拿著信,手都有些發抖。
“這不是……這不是要把萱兒往火坑裡推嗎?母親您瞧瞧他都寫了些什麼?‘若母親執意要阻萱兒姻緣,那兒與謝姑娘之事,便也更無可能’……‘寧可孑然一身,也絕不將就’……我這怎麼就成了斷他紅線了?這像話嗎?”
沈老太君在一旁沉默不語。
相比之下,沈硯的親事更是她的心頭大事和執念。
自沈硯成年之後,她做夢都盼著這最出色的孫兒能早日成家開枝散葉。
沈硯信中的“孑然一身”、“絕不將就”八個字,簡直精準拿捏住了她的命門。
若真用孫女的親事換孫子的姻緣,從私心上講,她是願意的。
況且,那張秋笙,據她的眼力和沈硯信中所述,的確品性端方,手藝精湛,非池中之物……但這等心思,她此刻萬萬不能宣之於口,省得自己再次成為“罪人”。
此事,還是沉默為妙,畢竟萱兒這事,說來說去,自己確有連帶責任。
沈巍看了小兒子的回信,頭更疼了,甚至覺得,這兒女婚事竟比帶兵出征、排兵布陣更讓他心力交瘁。
但此事拖著終非長久之計。
原本信誓旦旦要將沈萱嫁給永昌侯世子的昭陽長公主,此刻也猶豫了起來。
小兒子的回信,明明白白地告訴她:若萱兒之事不成,謝家便會認定鎮北侯府背信棄義、門第之見根深蒂固,絕不會將女兒嫁過來。
若放在彆家,昭陽長公主定會嗤之以鼻——以鎮北侯府的權勢地位,以及沈硯的人品才貌,世間哪個女子不願嫁?
可對麵是謝家。
該說不說,那謝秋芝自然是極好的姑娘,靈秀聰慧,畫技超群,如今更是禦筆親封的七品供奉,雖久居鄉野,卻自帶一股寵辱不驚的清氣。
她的父母謝廣福、李月蘭,看著也不是那等攀附權貴之人。
兄長謝鋒年紀輕輕便已是玄策衛總教頭,前途無量。
弟弟謝文更是公認的天才,已得陛下“格物童生”的恩賞。
這一家子,雖出身鄉野,卻都憑自身本事得了聖心,絕非尋常農戶可比。
最要緊的是,硯兒自己都說了“情路多艱”……
恐怕,他和謝秋芝之間的事情,還存在著變故或不確定.......
昭陽長公主思前想後,腦海中閃過李月蘭和謝廣福待人接物時那從容自得的氣韻,謝秋芝專注作畫的身影,以及沈硯信中那句沉甸甸的略帶威脅警告的“孑然一身”……
她長歎一聲,滿心疲憊與無奈。
女兒逼她,兒子也逼她……這惡人全讓她做了。
“罷了,罷了……”
她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認命了一般:
“要嫁便嫁吧,要娶便娶吧……這事兒,我也不想管了。”
於是,她私下通過白衡仔細打聽了張秋笙家的情況。
得知其與父親張林木皆是醉心手藝的老實人,家底清白,隻有一個待嫁的妹妹,母親早逝。
昭陽長公主內心又是一歎——若真嫁過去,少不得要多帶些得力的婆子、丫鬟仆婦過去,斷不能委屈了萱兒。
在白衡那裡自然也知曉了他與另一位落水姑娘張圖圖進展神速,已至談婚論嫁的地步。
心裡不由得吐槽:這白衡,這麼猴急,更顯得自己這邊怠慢和不重視了。
得知淮月樓八月八開業,她便決定親自前往“捧場”,再“順便”……將女兒和兒子的事,一並定下來吧,順便去“瞧一瞧”那叫張秋笙的小夥子。
這纔有了今日鎮北侯府舉家前來,並邀請李月蘭入席的這一幕。
精緻的菜肴陸續上桌,“雅膳居”隔間內香氣四溢。
李月蘭壓下心中的紛亂思緒,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熱情招呼道:
“侯爺、長公主、老夫人,沈小姐,都是些鄉野粗食,比不上京中的珍饈,但用料都是村裡的新鮮土貨,味道也還爽口,諸位請慢用,千萬彆客氣。”
沈老太君率先夾了一筷文思豆腐,連連稱讚:“月蘭你太謙虛了,你的手藝我還能不清楚嗎!”
昭陽長公主也優雅地嘗了麵前的菜,點頭微笑:“夫人過謙了,味道極好。”
她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看向李月蘭:
“說起來,今日這般熱鬨,怎不見芝芝那孩子?我可是許久未見她了。不知……芝芝生辰是在何時?想必及笄禮也快到了吧?”
這話拐的.......著實生硬!
李月蘭心中已經拉起警報,麵上卻從容地笑著回答:“勞長公主惦記,那丫頭正在那邊的農家樂幫忙呢,估計是忙昏了,這才沒過來,她的生辰就在不久之後的中秋節了。”
“團圓佳節過生辰,好日子啊!”沈老太君立刻接過話頭,眼中帶著明顯的暗示。
“咦?這孩子也到了十五了吧,是不小了,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月蘭啊,你們做父母的,可有相看的人家?”
李月蘭心知肚明,這婆媳二人一唱一和是在“點親”呢。
她佯裝聽不懂那弦外之音,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寵溺與無奈:
“老太君,長公主,您二位有所不知。芝芝那孩子,看著乖巧,實則從小被我們慣得有些任性,主意大得很。我和她爹私心裡都想多留她幾年,不著急談婚論嫁。這孩子自己也總說,還想多自在幾年,多畫些畫呢。”
“女兒家嬌養些是福氣。”
昭陽長公主笑容不變,語氣卻步步緊逼。
“但終身大事還是緊要的,多留幾年自然是父母慈心,可這好兒郎也是要早早留意纔是,免得錯過了佳緣。”
她輕輕放下筷子,目光懇切地看著李月蘭。
“月蘭妹妹,咱們也都是做母親的人,我便與你說幾句體己話。你看……我家沈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