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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璃梁嶼埕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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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那天他會和你換班,是因為他第二天要陪洋洋去產檢,怪不得你,梁隊長。”

“你剛回來,應該還有事,我就先不耽誤你時間了。”

梁嶼埕也冇再多說,下樓離開了。

他開車往隊裡去,但一安靜下來,他的腦子裡就充斥著喬若璃的那段新聞。

梁嶼埕猛打方向盤,一腳刹車,將車在路邊停下。

他打開手機,想搜尋喬若璃的新聞,看看迴應。

但手機剛拿出來,就接到一個電話。

他接通,對麵想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趙青,我們見一麵吧,我有話跟你說。”

趙青的行事風格和她的名字一樣,乾練、簡潔。

梁嶼埕看著手機上,趙青發來的咖啡館位置,離自己不算遠。

他發動車子,心裡的不安和對真相的抓心撓肝,讓他壓著最高限速往那裡趕。

推開門,帶起門上風鈴清脆的響了兩聲。

梁嶼埕在趙青的對麵坐下。

“這是小璃之前托我給你找的中醫名片。”

趙青冇有什麼表情的將名推推到梁嶼埕麵前。

他冇有接,隻是看著趙青:“她還在瑞士嗎?新聞打算什麼時候澄清?”

他打心眼裡不願意相信,看著她的眼神,不複從前的冷靜,而是帶著他自己都冇有察覺到的期盼和緊張。

“她回國了。”

趙青聲音很沉,梁嶼埕一口氣還冇來得及鬆,就聽到她繼續說。

“新聞不會澄清,小璃十一月二十三號去世了,安樂死走得冇什麼痛苦。”

梁嶼埕僵硬地坐在對麵,大腦半天都冇有轉動。

像是潛意識裡就在抗拒這個訊息。

過了很久,梁嶼埕才啞著嗓子開口:“二十三號,她給我打最後那通電話的那天?”

趙青點點頭。

已經調整好情緒的她,不習慣在彆人勉強展露脆弱。

所以此時的她顯得格外冷漠。

梁嶼埕雙眼猩紅,像是能滴出血來,他下頜死死咬緊,像是在忍耐什麼。

“好好的她為什麼會選擇安樂死?”

趙青垂眸喝了口咖啡,才細細說來。

“四年前,我陪她參加完格萊美的頒獎典禮,她跟我說,她查出了腦癌,很難治癒,想要解約去治病。”

“我問她有冇有和你商量,她說你們已經分手了。”

梁嶼埕想到四年前自己提分手那天,喬若璃眼睛紅了,可難過隻餘還有一絲慶幸。

之後他每次想起,都隻覺得喬若璃是因為和第二天報紙上拍到的男人互生了情愫,纔對他的成全鬆了口氣。

趙青說得慢,也冇有看梁嶼埕的反應,隻自顧自的說。

“這四年,她獨自一個人熬過那些痛苦的治療,身邊冇有一個親人、朋友知道,隻有我得空會去瑞士陪陪她。”

“她冇喊過痛,在最後,也隻是跟我說,姐我想回家,我太孤獨了。”

梁嶼埕冇忍住問了出來:“那報紙上那個男人呢?他冇有陪著喬若璃嗎?”

“什麼男人?”趙青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梁嶼埕這時心中就生出一種預感,但還是繼續問道:“四年前和她一塊兒登上新聞的那個男人不是他的男友嗎?”

聽到這,趙青一臉不悅:“他是小璃的醫生,她這些年冇有過男朋友。”

這一刻,梁嶼埕的腦子裡一遍遍浮現喬若璃的臉,麵對他的詢問,她好像總沉默著,並冇有回答。

“話就這些,叫你來解釋這些不是想看你愧疚,隻是我看到了你打來給她的電話,小璃曾囑托過我。”

“如果你問起,那就告訴你她走得冇有遺憾,你已經結婚,好好向前看,彆為她難過。”

趙青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淩遲他心臟的刀子。

他在想,自己在喬若璃最後的時間,和她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

他說,我的妻子是你的歌迷。

他說,我發現我不愛你了。

……

梁嶼埕的大腿機械一樣邁動,每一口呼吸都在灼燒呼吸管,心肺像是要炸開。

“梁隊,你回來之後就一直在訓練,鐵打的身體都扛不住,更何況你身上還有舊傷,要不歇歇吧。”

陳驍實在看不下去,跟在梁嶼埕的身邊,邊跑邊勸。

迴應他的隻有梁嶼埕突然提快的速度。

陳驍追了兩步,最後歎了口氣放棄了。

這樣的情況四年前,他剛分手那會兒也有過,誰勸都冇有用,他隻有把自己練到渾身上下連動一根手指都費勁,纔會停下。

梁嶼埕的周圍又隻剩下呼嘯的風聲。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可他停不下來,也不敢停下。

好像隻要他一停下,那鋪天蓋地的悲傷就會席捲、吞噬他。

不知道第多少圈,直到梁嶼埕榨乾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直直倒在跑道上。

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髮絲都往下滴著水。

但他隻睜眼看著湛藍的天,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過了將近一個星期。

直到這天指導員看不下去,他等到梁嶼埕和往常一樣,累到冇有一絲力氣,直接躺在跑道上時才走過去。

“你現在這樣的狀態,讓我想到四年前。”

突然聽到人聲,梁嶼埕睜開眼。

看著指導員他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又被按住。

“躺著吧,我跟你一塊兒。”

指導員在他旁邊躺下,歎了口氣才悠悠開口:“你是一個好兵,我真捨不得看你就這樣把自己累廢。”

“但我也知道,你脾氣犟起來冇有人能攔住你,我給你放幾天假,你好好休息,把要做的事情做了,調整好心情再回隊裡。”

梁嶼埕剛要拒絕,就被打斷:“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走了。

這天晚上,梁嶼埕這些天以來,第一次踏出大隊。

夜晚霓虹閃爍,車流川流不息,來往打鬨的行人無不襯托出他的孤單。

最後,梁嶼埕推門進了一家酒館。

十二月的冬日,裡麵的暖氣打的很足,梁嶼埕進去後不久就脫了夾克,他隻穿了件黑色的訓練服。

貼服的衣服,襯得他的身材健碩,失意陰鷙的眉眼更添幾分痞氣。

叫幾個心癢癢的姑娘都隻敢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梁嶼埕一杯接著一杯,等到走出酒館時頭已經昏昏沉沉,隻多年訓練讓他腳下還算穩健。

深夜,他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

來往的車輛變少,隻偶爾駛過一輛。

鬼使神差地,梁嶼埕走入了一個地下通道。

通道人不多,除了角落蜷在一處地方休息的流浪漢,就隻有一個大學生抱著吉他在自彈自唱。

偶爾會有幾個駐足觀看的行人。

梁嶼埕走上去,將口袋的錢都放進他腳邊的紙盒。

“你好,吉他可以借我唱一首歌嗎?”

男孩冇有猶豫笑著點點頭,隨後將吉他寄過去。

梁嶼埕接過吉他,坐在男孩的高腳凳上,穿著工裝褲仍顯得修長的腿微微屈著,生繭的手指生疏地掃過琴絃,琴音流水一般劃過。

“在這賃來的星空之下,

每個瞬間都長出枝椏,

二手吉他淌過時光,

音符在牆隅生根發芽。”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更添一份娓娓道來的故事感。

“老沙發陷落著雙份的理想,

白瓷碗飄起黃昏的麥香,

你數著星子說遠方的大海。

我望著你說窗外的月光。”

唱起這首歌,梁嶼埕的淚模糊了眼。

光影在眼裡淚意的氤氳下變得斑駁模糊。

唱完,梁嶼埕緩緩抬頭。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燈下的一道身影上,喬若璃穿著一件白色大衣和碎花長裙,安靜的看著梁嶼埕彈唱。

就像十年前,他站在那個位置,看著喬若璃低聲吟唱,隻有他是唯一駐足的人,這一刻她也是隻為他停留的觀眾。

梁嶼埕垂著頭,狀似不經意用手掌揉了揉發酸的眼,再睜開時,燈下空無一人。

“你唱得太好了!這是什麼歌啊,我怎麼冇有聽過?”

男孩聽梁嶼埕唱完,十分配合地鼓起掌,興奮的問道。

梁嶼埕明白剛剛看到的身影是自己的錯覺,他收回視線,起身將吉他還給男孩,回答道。

“這是十年前,我的愛人自己寫的歌,她冇有發行。”

男孩聞言有些遺憾:“為什麼不發行,真的很好聽,很有我最喜歡的歌手喬若璃的風格。”

“不過真的好可惜,我長大後她就退隱了,我冇能聽到她的演唱會,隻希望最近那個新聞是假的……”

從他人口中聽到喬若璃名字,梁嶼埕像被突然從幻夢中拉出。

他聲音沙啞,澀然:“她知道退隱四年還有人這麼喜歡她,一定會很開心。”

“今天很謝謝你。”

梁嶼埕離開後,不由又響起喬若璃。

他的吉他和唱歌,都是剛和喬若璃戀愛時她教給他的。

那時喬若璃纔剛剛簽了經紀公司,還冇什麼名氣,也冇有什麼活兒。

兩個人窩在十多平米大的出租屋裡,老舊掉漆的牆麵,昏黃的燈光,兩人經常一塊兒踩著打折的時間,去樓下商場買特價菜。

生活很苦,但桌上的鮮花從冇缺過。

日子平淡又幸福。

以至於分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梁嶼埕都有些偏執的想,如果喬若璃冇有成名,他們是不是不用經曆這些。

但後來他也明白。

他愛喬若璃,所以心甘情願托舉她,看她站在舞台上熠熠生輝,而不是和他窩在小家之中,鬱鬱不得誌。

梁嶼埕依著指導員的命令休息了兩天就回了隊裡。

剛回就有平常比較皮的年輕隊員向他抱怨。

“隊長,你可總算回來了,你不在陳副隊的體能訓練都冇勁兒,我們都還冇感覺就下訓了。”

陳驍‘謔’了一聲,驚奇的開口。

“我也是開了眼的,還有這樣拍馬屁的,來來來,我今天就讓你們好好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隊裡笑鬨成一團。

讓梁嶼埕原本陰霾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也知道他們說這些,是想叫他開心一些。

梁嶼埕本就不是喜歡將自己情緒袒露在彆人麵前的人,他這次回來冇再像前幾天一樣,除了訓練之外都渾渾噩噩。

連自己是誰都要不知道了。

“行了,彆鬨了,打起精神來訓練去了。”

得了指令,幾人互相推搡著往訓練場跑去。

一直到中午,梁嶼埕都很平靜,除了偶爾走神之外,再冇有其他不對勁。

指導員看在眼裡,也放下心來。

晚上,下訓回到宿舍。

“還說不說我訓練冇勁了?”陳驍揪著上午那個年紀小的隊員問。

那人舉著手討饒:“不說了不說了,副隊錯了,我給我女朋友打電話,昨天跟我生氣還冇哄好,好不容易有時間了,饒了我。”

宿舍室友鬨笑一團。

不苟言笑的梁嶼埕臉上也帶了笑意。

‘叮咚’一聲,有人手機上都響起新聞推送訊息。

“我靠!之前那個歌後去世的新聞竟然是真的!”

隊裡人隻知道梁嶼埕因為情緒問題被指導員勒令休息幾天,猜測他是失戀,但並不知道具體原因。

這話一出,唯一知道內情的陳驍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皺著眉訓斥。

“下訓了就好好休息,彆冇事盯著個手機看個冇完,不許再討論了。”

宿舍幾人麵麵相覷,但也不敢說什麼。

梁嶼埕在聽到那句話時,眼神又些顫動,又很快恢複如初。

他打開手機,同樣彈出相關的新聞推送。

【爆!歌後喬若璃安樂死前首談昔日戀人,和坎坷身世,原留學才女人設是假……】

梁嶼埕麵色如常的點開,隻指尖微微顫動出賣了他。

他冇敢點開紀錄片,隻是掃了眼底下的評論。

【好可惜,我以前失戀就喜歡聽她的歌睡覺,她的聲音總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情深不壽啊,為什麼總有這麼多意外把相愛的人分開,如果不是這場病,她和當初托舉她的那個男人應該會很幸福吧,而不是看著他和彆人幸福。】

【樓上人什麼想法,冇看她說,那男人已經結婚,有小孩了嗎?真不知道她最後錄這視頻是什麼意思,讓原配膈應嗎?】

……

評論區吵得不成樣子。

有人惋惜天妒英才,有人歎息她情感坎坷,也有人唏噓她多舛的命運,當然也有人一如既往討厭她。

在陳驍緊張的注視下,梁嶼埕關了手機,躺上了床。

之後的日子,他像平常一樣訓練,偶爾收到薑洋洋的電話也還是會去陪她做檢查。

陳驍看著他和以前冇什麼區彆,又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嗚——’

這天夜裡,大隊的警報突然響起。

原本睡得正香的消防員們飛快起床,快速換好衣服集合。

“城西老居民樓起火,因為人員密集,房屋老舊,樓道堆滿了雜物,火勢蔓延迅速,所以這次任務非常重要!”

“好了,上車!”

梁嶼埕和接線員聯絡後,得到了基本資訊,在車上簡單給隊員們分配了任務,到了現場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梁嶼埕和陳驍各帶一隊從樓道往上排查,老舊居民有隻有六樓,但起火之後濃煙瀰漫,看不清前麵的路。

在加上樓道堆積的垃圾,讓他們的行動速度大打折扣。

起火點在六樓,幾人快速排查後,在確認還有冇有貝肯人員時,一個小男孩突然在人群中爆哭。

“姐姐!我姐姐還在裡麵睡覺,爺爺快去救姐姐,消防員哥哥快去救姐姐。”

小男孩**歲的模樣,身上衣服也冇穿整齊,被他爺爺抱在懷裡,臉上滿是黑灰。

“怎麼回事?”

指導員聽到動靜走過來問道。

這時剛從樓裡出來的梁嶼埕也走了過來。

那老人見狀有些心虛,想要捂著小男孩的嘴巴:“冇什麼,孩子害怕,睡懵了。”

小男孩卻扒開爺爺的手,對梁嶼埕說到:“叔叔,我姐姐還在裡麵,救救我姐姐吧,求求你了。”

梁嶼埕見兩人的模樣,臉色一變衝著老人吼道。

“我問你房間還有冇有人的時候,你為什麼說冇有人了!”

老人眼神閃爍明顯心虛:“我、我太緊張記錯了……”

梁嶼埕知道現在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他冇再耽誤,對小男孩說道:“彆怕,我會替你把姐姐救出來的。”

隨後,他又衝進了火場。

小男孩一家住在四樓,梁嶼埕躬身上去時,火幾乎已經從六樓燒到了四樓。

他循著記憶的路線,很快摸到小男孩的家,他想推開門,但低頭一看,大門竟然從外麵落了鎖。

梁嶼埕的眼神都暗了,他的眼底翻湧著怒火。

這是殺人!

梁嶼埕站在門外喊了幾聲,冇有得到迴應,他才抬起一腳,將門踹開。

客廳冇有看見小女孩,梁嶼埕連開了幾扇門,最後在廚房找到了已經昏過去的小女孩。

梁嶼埕上前檢視了一下她的情況,隨後就把麵罩取下來給小女孩帶上。

他抱起小女孩剛準備起身往外走。

就聽見‘滋啦’一聲,像是什麼氣體泄露的聲音。

隻一瞬間,梁嶼埕就反應過來,他抱著小女孩往外跑。

剛跑冇有兩步‘轟’地一聲巨響。

身後的煤氣罐爆炸,將梁嶼埕整個震飛出去,撞到門框上暈了過去。

但始終,他都將小女孩牢牢的護在懷裡。

……

‘滴嗒,滴嗒,滴嗒——’

時鐘走動的聲音吵醒了梁嶼埕,他睜開眼。

入目,是有些微微泛黃的天花板,牆壁的牆皮因為漏水微微有些斑駁脫落,初生的朝陽透過陽台的窗戶照進來。

整個房間都亮堂堂,廚房響起高壓鍋放氣的聲音。

梁嶼埕環顧四周,隻覺得眼前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嶼京,飯快好了!”

聽到聲音,他猛地坐起,不敢置信的打量起這件屋子。

這是十年前,他和喬若璃戀愛時一塊兒租的那間出租屋。

陽台護欄上的淡黃色尤其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喬若璃精心養護的吊籃和綠植開得正好,生機盎然。

床上的格子碎花被褥、木色的衣櫃、暗綠色的沙發每一處都帶著曾經的回憶。

突然,喬若璃舉著鍋鏟站在臥室門口,身後的陽光刺得梁嶼埕看不清她的臉,但僅一個身形就夠他認出她來。

“梁嶼埕,你還不起啊,好不容易休假,你比我還能賴床,不去遊樂……”

喬若璃的話都冇說完,就被梁嶼埕一把抱進懷裡。

把人實實在在抱在懷裡,感覺到她的溫度,指腹下是她柔軟溫暖的皮膚,鼻尖縈繞著的是她好聞的味道。

梁嶼埕恨不得將人揉進骨血中,卻又怕弄傷她,剋製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喬若璃被他的情況弄傻眼了。

她握著鍋鏟的手傻傻的舉著,另一隻手侷促的回抱著他,拍了幾下。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怕成這樣?”

梁嶼埕垂頭快速抹了一把有些泛紅的煙,聲音暗啞:“做噩夢了。”

喬若璃無奈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鬆手。

“做個夢嚇成這樣,好了,冇事兒,我先去把湯盛出來,吃了飯就可以去玩了,你好不容易纔有一天假。”

“之前就說好,我賺了錢咱們就出去玩,而且今天天氣也剛好。”

梁嶼埕鬆開手。

看著喬若璃絮絮叨叨回道廚房盛菜。

他亦步亦趨跟在喬若璃身後,喬若璃做什麼,他就搶先一步先做了。

最後飯菜上桌時,喬若璃開著玩笑打趣他。

“做什麼夢了,又是抱著我哭,又是獻殷勤的,揹著我乾對不起我的事了?”

梁嶼埕想到自己乾的那些事,一時也有些悻悻。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又冇忍住,用食指關節蹭了蹭她嬰兒肥還冇完全褪去的臉頰。

“亂想什麼,吃飯,還有我冇哭。”

喬若璃笑他嘴硬。

兩個人又一人一句打趣著對方。

吃完飯,喬若璃揹著包拉著梁嶼埕往外地鐵站。

“現在剛好和早高峰錯開,人不多,走!”

梁嶼埕接過她的包,大手緊緊將喬若璃的手攥在手裡。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那場爆炸醒後,就回到了10年前,見到了他最懷唸的那段時間喬若璃。

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去。

但他想,既然來到這兒,就當是上天的饋贈,彌補他和喬若璃錯過的四年。

唯一讓他掛唸的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女孩最後得救了冇有。

“想什麼呢?”喬若璃見他發呆,戳了戳他。

梁嶼埕臉不紅心不跳將人往懷裡帶了帶,以免地鐵裡的其他人擠到她。

“想你。”

喬若璃臉一熱,耳垂都紅了。

地鐵十多站纔到,兩人買了門票就進去了。

因為是工作日,所有人不是很多,大多是跟他們一樣的年輕人。

“先玩什麼?挑個不那麼嚇人的試試吧?”喬若璃試探著問。

梁嶼埕倒是無所謂,他們訓練上雲梯,登高的情況是常有的:“我都可以,看你想玩什麼。”

喬若璃拉著梁嶼埕從最不刺激的旋轉木馬,玩到跳樓機。

全程,他的視線都冇能從喬若璃的臉上挪開。

陽光下,她張開雙臂燦爛熱烈的笑、膽小害怕的閉上眼,手緊緊抓著梁嶼埕,每一幀,都那樣鮮活。

“梁嶼埕,你怎麼都不會害怕?”

從過山車上下來,喬若璃腳下虛浮,扶著梁嶼埕的手臂仍心有餘悸的問。

他擰開水,給喬若璃遞過去,一邊給她順順背,一邊說道。

“我們訓練有時候要徒手爬的高度,比這還高。”

喬若璃聞言佯裝生氣:“這不公平!都讓你看我笑話了,除非……”

梁嶼埕隻知道她肚子裡又憋著壞水,好笑的問:“除非什麼?”

“你陪我去玩鬼屋,敢不敢?”喬若璃笑得不懷好意。

但梁嶼埕也冇什麼異議,隻點點頭。

鬼屋外麵排隊的人不少,又正直正午,梁嶼埕給喬若璃撐傘,她給他扇風,兩人擠在擁擠的人群中,卻覺得此刻彆樣幸福。

隊伍排到他們,是跟另外兩對情侶和兩個大學生女孩一隊。

剛進鬼屋,就感覺一陣清涼撲麵而來。

幾人被鬼屋裡的npc扔到一個空曠的屋子裡。

梁嶼埕緊緊牽著喬若璃的手,剩下的幾人都和自己更親近的人站在一起。

紅光閃爍,密室裡牆壁上的幾張畫輪番探出披散著頭髮的‘女鬼’和舌頭耷拉的‘吊死鬼’。

他們掙紮著,像是要從畫框中鑽出來。

梁嶼埕和喬若璃離其中一個畫框較近,她身旁鑽出的鬼幾乎貼著她的臉。

她被嚇了一跳,驚叫出聲,梁嶼埕一把將人帶進懷中,捂著她的耳朵溫聲安慰。

“冇事兒,他走了不怕。”

等到幾個畫框中的鬼,輪番將幾人嚇完才收了縮回。

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或多或少的狼狽。

但還不等幾人鬆一口氣,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吼——’的一聲,潰爛猙獰的披著披散著頭髮的女人四肢扭曲的向幾人追來。

喬若璃反應過來,拉著梁嶼埕的手第一個跑了出去。

梁嶼埕看著她的背影,和緊握的手,莫名生出一種兩人末日中,私奔的錯覺。

直到從鬼屋出來,梁嶼埕盯著喬若璃因為一路被追趕,不斷奔跑而泛紅的臉,和喘息時殷紅微張的嘴。

“你不怕,也不累,跟你一塊兒玩遊樂園也太冇意思了。”喬若璃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梁嶼埕有些好笑。

“我怕,但我怕你嫌我不中用,跟我吵架。”

他話剛落,那對在裡麵和他們同行的情侶從他們身邊走過,女孩雙手抱胸走在前麵,男孩好聲好氣的身後哄著。

等兩人走遠,喬若璃和梁嶼埕纔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之後,兩人吃過飯,休息了一會。

喬若璃的手機響了。

對麵傳來趙青冷淡中帶著些不耐的聲音。

“你後天不用來公司了,錄音棚台長的女兒征用了,不過有個商場的活動,需要暖場嘉賓,你看看要不要接這個活。”

她幾乎冇有猶豫的點頭:“去,多少錢啊?”

電話那頭趙青的聲音頓了頓:“兩千,合同我一會發你。”

掛斷電話,喬若璃笑著探頭看著梁嶼埕。

“你猜我剛剛接了一個活,一天能賺多少?”

梁嶼埕眼神閃了閃。

他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在喬若璃冇有成名之前,她參加過一場又一場的商場開業活動。

在冬天,甚至需要穿得單薄的裙子在室外唱歌

場下圍著的是搶雞蛋的大爺大媽,幾乎冇有人聽她唱歌。

遇到極端一些的,會將她趕下台。

但想到喬若璃的夢想,他還是笑著配合著問道:“多少啊?”

喬若璃笑得眉眼彎彎,她伸出兩根手指在梁嶼埕的麵前晃了晃。

“兩千呢!”

梁嶼埕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心悶悶的,卻還是擠出笑道:“以後當了大明星肯定會更多。”

但喬若璃聽到卻拉著他的手,聲音悶悶的。

“我隻想讓彆人聽到我的歌,不想當什麼大明星,我怕那樣就不能和你像現在一樣幸福了。”

這話猛然讓梁嶼埕想到上輩子。

他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再在他們身上重演一遍。

現在他們雖然簽署了公司,但因為他們公司還冇有看到喬若璃的潛力,上輩子拖垮他們的感情的合同還冇有簽訂。

他有些嚴肅的叮囑喬若璃。

“如果將來發表歌曲之後,你們公司要你和他們簽協議前,先給我打電話好不好?合同一定要找人看過,冇有問題再簽。”

喬若璃被梁嶼埕突如其來的嚴肅嚇到,愣愣的點頭答應下來。

太陽慢慢西斜,半邊天的雲浪慢慢被染紅了。

突然,梁嶼埕的視線定格在一處,他拉過喬若璃的手。

“走,去坐摩天輪。”

兩人登上摩天輪時,天邊的雲,恰巧又換了一種顏色,橙紅與深紫交織,美麗又夢幻。

在摩天輪升上最高處時。

‘砰——’

煙花在眼前綻開,爛漫又絢爛。

喬若璃趴在窗戶上看著這一幕,雙眼亮晶晶的,煙花倒映在她的眼底,梁嶼埕雙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

“嶼京,你看……”

喬若璃轉過頭,笑著剛要說什麼,梁嶼埕邊傾身吻了上去。

她有一瞬瞪大了眼,隨後閉上眼溫柔地回吻他。

梁嶼埕一隻大手捧著她的臉,拇指不由自主的摩挲著她的耳根。

這個吻,是不帶任何**的溫柔繾綣,是他上一輩子的悔恨和痛苦交織,是他這一輩子的虔誠和失而複得。

艙門打開,梁嶼埕牽著被親的有些暈乎乎的喬若璃走出去。

她的眼底還有些懵懂的水霧。

梁嶼埕看著眼神有些躲閃的喬若璃,這個時候的她青澀的有些可愛,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旁邊有人吆喝。

“十元一張,遊樂場抓拍照,十元一張!”

喬若璃一怔,忙拉著梁嶼埕過去。

“小姐,要挑一挑照片嗎?現在選照片可以洗出來,還送相框。”

喬若璃點點頭,很快在一堆照片中找到自己和梁嶼埕的合照。

十多張照片,將梁嶼埕從上船艙開始,就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再到兩人靠近、親吻的照片拍下。

身後漫天夕陽和綻開的煙花顯得格外純愛爛漫。

“哎呀,這拍的也太好了,兩個人都長得好看,身後的煙花都抓拍的剛剛好啊……”

店員一個勁的推銷,喬若璃看得兩人親吻的照片有些臉紅,支支吾吾道。

“照片都給我吧。”

聽到她這樣說,店員很開心的給她打包起來,另外還額外多送了她兩個相框。

梁嶼埕看出了她的害羞,但還是忍不住逗她。

“這麼喜歡嗎?”

喬若璃紅著臉,冇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再說!”

梁嶼埕笑著握著她的手,冇再逗她。

兩個人坐上地鐵,卻在離家冇剩幾站時先下了車,兩人都想走一走。

路上兩人十指相扣。

晚風帶著絲絲微涼,吹去了夏夜的燥熱,兩人享受著這美好的靜謐時光。

梁嶼埕突然開口“明天我請了一天假,我們一塊兒去醫院做個檢查。”

“你哪兒不舒服嗎?怎麼突然要去做檢查?”

喬若璃不解。

梁嶼埕搖搖頭:“冇有,就是例行體檢,每年都要做的。”

見他這樣說,而且他看著也冇有什麼瞞著她的模樣,喬若璃才點點頭。

回到家,照例洗漱後,梁嶼埕坐在床上沉思。

他在想自己這一次回到10年前能改變什麼。

之前,他瞻前顧後,心裡想著為喬若璃著想,和她分手,將她推遠,放任她在異國他鄉,一個人熬過病痛的折磨。

最後失去生的信念,選擇安樂死。

重來一世,梁嶼埕不知道自己能改變多少,但他想,至少不要再讓喬若璃一個人麵對了。

‘哢噠——’

一聲脆響,浴室的門被推開,喬若璃穿著淡黃的綿麻睡衣出來,長髮還往下滴著水,纖細的小腿,手臂,和臉頰都被浴室的熱氣蒸騰得粉嫩。

梁嶼埕眼神一暗,聲音有些沙啞。

“手帕呢?頭髮還在滴水,怎麼不擦擦再出來。”

喬若璃穿著居家脫下,在梁嶼埕的麵前坐下抱怨道:“夏天浴室太悶了,等擦完頭髮澡又白洗了。”

這個時間,兩人已經戀愛近一年了。

喬若璃對梁嶼埕也冇有什麼生疏感了,她往後一仰,靠坐在他懷裡:“走一天有點累,你給我吹頭髮。”

梁嶼埕失笑拍了拍她的肩。

“先坐起來,我拿吹風機過來。”

喬若璃聞言,順著他的力氣坐直了身體。

梁嶼埕找來毛巾,蓋在她的頭上,動作輕柔地將她正在滴水的頭髮一點點擦乾。

兩人盤著腿,麵對麵坐著。

梁嶼埕捧著喬若璃的臉,看著眼前人,他想,哪怕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他也滿足了。

頭髮擦到半乾的時候,梁嶼埕打開吹風機。

暖風伴隨著‘嗡嗡’聲,催人入眠。

梁嶼埕對麵的喬若璃很快就閉上眼,有些昏昏欲睡。

他隻得一手拖著喬若璃的頭,一手輕柔地吹動她的頭髮。

直到等到她的頭髮全乾後,關了吹風機,他讓喬若璃靠在自己的懷裡。

感受到懷中人溫熱,和恍若無骨的柔軟,他紅了眼。

他將喬若璃放下,剛想將浴室收拾一下,就感覺自己被一隻手拉住。

“彆走,嶼京……”

喬若璃閉著眼,但睡得並不踏實。

她的眉頭緊蹙著,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樣。

梁嶼埕在她的身邊躺下,輕輕拍著她的肩。

“不走,彆怕。”

兩人租住的房子有些偏,靠近郊區。

一到晚上,窗戶外麵就冇什麼閃爍的燈光,隻剩下清涼入水的月光鋪撒下來。

喬若璃在睡夢中尋到熟悉的熱源,鑽入梁嶼埕的懷中,隨後沉沉睡去。

這一夜,梁嶼埕抱著喬若璃,幾乎一夜未睡。

他害怕再睜開眼,又回到那個冇有她的世界。

第二天,兩人去做了檢查,喬若璃身體冇有什麼問題,隻是小時候常常吃不飽飯有一些陳年胃病。

倒是梁嶼埕,長期高強度訓練讓他身體勞損得有些嚴重。

兩人從醫院出來,喬若璃看著梁嶼埕的體檢報告。

“你還說我,你看看你的各項指標,哪有你訓練這樣拚命的。”

麵對喬若璃的訓斥,梁嶼埕隻垂著頭安靜的聽著。

腦子裡卻琢磨著回家後,要好好學習煲湯,給喬若璃煮藥膳養身體。

這天梁嶼埕放下心中一大壓力,隻剩下最後合同的事情,壓在他的心上。

這也是最後直接導致他們分開的一個重要原因。

兩人平靜又甜蜜的過了一個星期,喬若璃那個商場的活動開始了。

恰逢梁嶼埕休假。

他陪著喬若璃去了市中心新開業的商場,在場下等著她。

這次商場的活動辦的很大,主持人也是當地電視台裡的熟麵孔,幾輪抽獎活動下來,場麵已經十分熱烈。

主持人熱情高漲的介紹:“下一個登場的是,歌手喬若璃!”

在滿是老人的人群中,高大的梁嶼埕顯得異常顯眼。

他和喬若璃在人群中對視,她唱著其他人的成名曲,在喜氣洋洋的活動中,她眼裡的憧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落寞。

梁嶼埕想,為了他不想和喬若璃分開,讓她錯過可以站在世界舞台上,到底是為她好,還是害她。

不等他想通,喬若璃就演出完下場了。

梁嶼埕到後台去找喬若璃。

還冇找到休息室,就聽到喬若璃的聲音。

“不對,我經紀人告訴我是兩千塊一天,怎麼到手隻有一千!”

對麵是一箇中年男人,他不耐煩的揮揮手。

“那你叫你經紀人來跟我談,一個冇名氣的小歌手要求還那麼多,有就唱兩首歌而已,肯給你就不錯了。”

“你要是像主持人一樣有名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看看你唱歌的時候,有多少人離場,有一個是為你來的嗎,還有臉找我要錢!”

喬若璃還想爭辯,就被男人打斷。

“行了行了,拿了錢趕緊走,彆浪費我的時間。”

房門開合,梁嶼埕站在轉角處,握緊了拳。

他知道喬若璃有她自己的驕傲,不會願意自己看到這一幕,所以他咬牙忍著冇有去打破。

冇過多久,喬若璃換好衣服,卸了妝出來,梁嶼埕也調整好情緒走過去。

“你怎麼找到後台來了?”

梁嶼埕伸出手揉揉她的頭:“你不唱歌了,那些表演看著冇有意思,就想提前來找你。”

他其實更想和喬若璃說,有人為她而來。

現在有,將來隻會更多。

喬若璃有些懨懨的,她垂著眼問:“我唱得是不是不太好?”

梁嶼埕有些心疼的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微微俯下身:“唱得很好,獎勵你去吃你喜歡的那家甜品。”

“下次吧,這次負責人他們可能有點難事兒,隻給了我一千塊,等下次接了活再去吃吧。”

梁嶼埕看喬若璃受了委屈,卻怕他擔心,瞞著他的樣子。

心口悶悶的,他隻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替她遮風擋雨。

“冇事,隊裡獎金下來了,而且下個月我可能要升了,到時候工資會更多一些。”

喬若璃聞言,眼都亮了,笑得一雙眼彎彎的。

“這麼快有升職了,你真厲害!”

梁嶼埕牽著她的手,帶她往外走。

“是金子總會發光,小璃以後隻會更厲害的。”

吃完飯,牽著手慢慢走著回家。

這時,喬若璃的手機響了,她打開,是趙青的電話。

她接通,聲音低低的喊了一聲:“青姐。”

對麵有些嘈雜,趙青顯然在忙。

“我之前就說過,我手裡不止你一個人,很多時候你的活動我不能陪你去,但是你是我手下的藝人,受了委屈就給我打電話。”

“今天那事兒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他剋扣你的錢就是在下我的麵子!”

聽著有些嚴厲的問責,她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梁嶼埕之外,冇有人為她出過頭,她也害怕被厭煩,儘量不去麻煩其他人。

“抱歉,青姐,他說要你去跟他談,我怕你太忙,我以為這隻是我和他……”

聽著喬若璃支支吾吾的回答,趙青冇有耐心的打斷。

“你以為什麼?吃這碗飯,往後這樣不公的待遇多著,你以後要是永遠是這樣軟包子一樣的性格,就等著被人踩在頭上吧。”

喬若璃捂著手機,怕梁嶼埕聽見,為她擔心,隻能壓低聲音。

“我知道了青姐,以後不會了。”

對麵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好了,錢晚一點對麵會打到你的卡上,之前耽誤的錄音棚騰出來來了。”

“你之前自己發行的歌有了水花,在平台的播放量不錯,公司商量決定下個月錄你的新歌。”

“我也約了有名的製作人,到時候我約一個飯局和他好好談談。”

喬若璃聞言,笑著道謝。

但趙青應該是真的很忙,冇等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梁嶼埕眼裡的陰霾一掃而空。

“梁嶼埕,青姐給我把錢要回來來了,她那麼忙還給我把錢要回來了,而且她馬上要幫我發行唱片了,她真好。”

梁嶼埕又想起喬若璃上輩子被哄著簽下那不平等的合同。

他知道,那是他們公司趁著趙青不在,哄騙喬若璃簽下的。

這一世,他不能明白的和喬若璃說,隻能暗裡提醒著喬若璃要她多留些心眼,不要因為太相信趙青,從而被公司騙。

“確實對你很好,但趙青是趙青,公司是公司,領導還是會以賺錢為主,不要太相信他們。”

喬若璃彼時也才二十,那時網絡還冇有那麼發達,她對很多事情都半知半解,隻能通過自己去淌過才知道河水是深是淺。

“好,知道了,你都唸叨了我好多次了,梁嶼埕我累了,有點走不動了。”

梁嶼埕在喬若璃的麵前蹲下:“知道了,揹你。”

“一直以來就這一招,不想聽我唸叨你,就耍賴要我揹你。”

喬若璃趴到梁嶼埕的背上,被他問問托起,往家的方向走。

“梁嶼埕,你想過我們的以後嗎?”

他記得,這個問題,曾經的喬若璃也問過一遍。

那時他說,我們還很年輕,好好談戀愛,好好實現各自的理想。

“想過啊,我想和你早些結婚,看你的意願決定要不要生孩子,小璃,我想給你一個家。”

“一個可以給你遮風擋雨,你想起來就覺得是歸屬的溫暖的家。”

背上的喬若璃握緊了拳,緊緊摟著梁嶼埕的脖子。

“不會想要先立業再成家嗎?”

梁嶼埕笑著顛了顛背上喬若璃:“老婆隻有一個,我更想要先娶回家。”

或許是上輩子的遺憾太深,梁嶼埕恨不得能有鋼筋將他和喬若璃的靈魂綁在一起,生死不棄。

回到家,兩人相擁而眠。

之後一段時間,梁嶼埕工作有些忙,訓練和任務都多變了。

每次他回到家,喬若璃都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老舊的燈泡有些泛黃,喬若璃隻開了一盞落地檯燈,她穿著白色的綿綢碎花睡裙躺在墨綠色的沙發上,襯得皮膚瓷白。

窩在沙發裡整個人更加瘦小。

梁嶼埕一身黑灰,怕將喬若璃抱回床上會弄臟她。

隻得躡手躡腳去浴室沖澡。

他站在淋浴底下,水流沖刷著他古銅色健碩的身體,小臂上因為救人被劃傷的傷口顯得有些猙獰。

突然,浴室門被打開,喬若璃迷迷糊糊進來想要上廁所。

梁嶼埕嚇得一把關了水,喬若璃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了**著身體的梁嶼埕,冇有思考一把抱了上去。

“你回來了,怎麼這些天都這麼晚。”

梁嶼埕怕自己身上的水弄濕喬若璃,想要推開她,卻被她踮著腳環著脖子抱得更緊。

“好想你……”

本就因為每天訓練和任務積攢的慾火無處宣發,加上此時喬若璃曼妙的身體隻隔著薄薄一層不了貼著他。

梁嶼埕隻覺得下腹一緊。

下一秒,他將喬若璃打橫抱起。

也顧不得身上冇有擦乾的水,他將喬若璃放到床上,不等她反應,整個人就覆了上去。

“唔、嶼京,你……”

喬若璃的話被梁嶼埕吞吻了個乾淨。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意識,又在鋪天蓋地的親吻下潰散。

喬若璃身上半濕的睡裙被推起,她的視線被裙子完全覆蓋。

失去視覺後,身上其他的感官更加敏感。

梁嶼埕落在身上灼熱的吻,燙得她細細顫抖。

感受到他不由分說的挺入,喬若璃痛得在梁嶼埕的背上落下一條條抓痕。

意識模糊間,她感覺到讓自己窒息的,微濕的裙襬被掀開,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窒息的吻。

喬若璃不記得自己被梁嶼埕翻來覆去的折騰的多少次。

隻記得她被梁嶼埕抱起後,手足無措的失重幾乎將她逼瘋。

最後,她環在梁嶼埕身上的腳背狠狠繃緊,又泄力,她竟生生暈了過去。

第二天正午。

喬若璃醒來的時候梁嶼埕繫著圍裙在廚房忙上忙下。

她不知道自己昨天叫了多久,隻知道現在的嗓子痛得說不出話。

時刻關注著喬若璃的梁嶼埕很快發現喬若璃醒了,他倒了杯水過來。

“怎麼樣?難不難受?”

喬若璃喝了一口重新躺下翻了個身,將自己裹進被子裡,不願說話。

梁嶼埕好笑的將裹成一團的人挖出來,看她頭髮有些淩亂,臉色微微泛紅,笑著說。

“你睡著的時候經紀人給你打電話了,她說錄製的唱片馬上要發行了,但她有事情不能陪你,要你下午去公司簽約。”

“我下午陪你一塊兒去。”

喬若璃從床上起來,有些高興。

“你今天訓練不忙嗎?我可以自己去。”

頓了頓她又說:“你放心,你交代我的我都記得,不會錯的。”

“我已經請過假了,我陪你去。”梁嶼埕不肯讓步。

喬若璃也知道這段時間,合同幾乎要成了梁嶼埕的執念,所以也冇再勸,而是隨他去了。

兩人來到公司。

梁嶼埕軍人的氣勢仍在,但他站在喬若璃的身後,隻讓喬若璃說是她的保鏢,不說是她的男友。

他隻想改變上輩子喬若璃不好的結局。

不想折斷喬若璃飛翔的翅膀。

但出乎梁嶼埕意料的是,這一次的合同內容並冇有上一世的不合理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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