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282
建築狀元鎮
馬車剛在鎮政府門口停穩,張浩就踩著台階迎了出來,青布褂子的前襟沾著點墨跡,顯然是等得急了,連茶盞都忘了擱穩當,指尖捏著的茶碗沿還冒著熱氣。
“四妹,四妹夫,可把你們盼來了!”
他伸手就去掀車簾。
“昨兒夜裡我對著油燈琢磨半宿,總覺得門市房的廊柱該再加粗些,你們快給瞧瞧。”
李四丫彎腰下車時,裙角掃過車轅上的銅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把懷裡的圖紙往懷裡緊了緊,紙頁邊緣被體溫烘得溫熱:
“三姐夫彆急,圖紙我們改了三稿,保準周全。”
謝雲峰緊隨其後,手裡提著個木匣子,裡麵裝著丈量用的標尺和炭筆,靴底在青石板上踏出沉穩的聲響。
進了屋,張浩一把將公案上的卷宗扒拉到旁邊,騰出塊乾淨地方。
李四丫展開圖紙,墨線勾勒的門市樓在晨光裡透著規整——一層的櫃台齊腰高,方便客商挑貨;二層的窗欞雕著“卍”字紋,既通風又擋雨。
她指尖點在圖紙左下角:“問題在這兒,這兩戶人家的茅草屋正好杵在主街的拐角,像塊絆腳石。”
圖紙上那兩處歪歪扭扭的茅草屋,被紅筆圈了個醒目的圈。
張浩的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指節在圈上重重敲了敲:
“這老王家和老呂家,是鎮上出了名的‘滾刀肉’。
前年王木匠想租他家旁邊的空地放木料,老王媳婦抱著柱子哭了三天,最後還訛走兩擔小米。”
他往椅背上一靠,氣呼呼地灌了口涼茶,
“老呂更絕,前陣子修官道,他說路基占了他家祖墳的‘氣脈’,非要官府賠他塊風水寶地才肯挪。”
謝雲峰俯身細看圖紙,忽然用炭筆在茅草屋旁畫了道斜線:
“三姐夫您看,咱們規劃的排水溝從這兒過,若是先動土修溝,把他們屋後那片常年積水的泥塘清乾淨——”
他抬眼看向張浩,眼底閃著亮,
“泥塘沒了,蚊子少了,他們住著也舒坦。
這時候再提遷屋,說給他們蓋磚房,地基比現在高兩尺,雨天不淹水,您說他們會不會動心?”
李四丫立刻接話,指尖在新宅基地的位置畫了個方框:
“而且新宅基地挨著
的車馬行,將來客商往來多,他們哪怕在門口擺個茶攤,也比守著茅草屋強。
我連夜畫了磚房的圖樣,三間正房帶個小院,窗紙用夾紗的,冬天不結冰,夏天不透曬。”
她把另一張圖紙鋪開,上麵連灶台的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咱們現在就派匠人去打地基,讓他們親眼看著青磚往上壘,實打實的好處擺在眼前,比空口說白話管用。”
張浩盯著圖紙上的磚房圖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的鎮紙,忽然“啪”地一拍大腿:
“就這麼辦!我明兒一早就去!老王那小子前陣子總跟我唸叨,說他兒子娶媳婦沒像樣的房子,我就拿這磚房當由頭,不信他不動心。”
他起身時帶倒了椅子,忙扶起來,臉上卻笑開了花,
“至於老呂,他最信風水,我讓風水先生跟去說,新宅基地是‘文曲星照臨’的寶地,保準他樂意挪。”
謝雲峰從木匣裡取出標尺,在圖紙上量了量:
“排水溝的坡度得再算準些,既不能積水,也不能衝壞路基。我下午就帶匠人去勘測,爭取三日內開工。”
他抬眼看向李四丫,兩人目光一碰,都想起當年為了修村裡的水渠,也是這樣一錘一鑿地算計,最後硬是讓旱地長出了好莊稼。
李四丫把圖紙疊好,指尖沾著點墨汁:
“我再畫張遷屋補償的清單,除了磚房,再給每戶兩擔新米、一匹青布,算是咱們的心意。都是鄉裡鄉親,沒必要把關係鬨僵。”
她想起那兩家的茅草屋,屋頂的茅草都快爛成灰了,雨天準漏水,心裡忽然軟了軟,
“其實他們也不是真難纏,不過是怕吃虧罷了。”
張浩連連點頭,親自給他們續上熱茶:
“還是四妹心細。等這兩戶遷走,主街一通,咱們的‘狀元街’就算是立住骨架了。到時候讓錦繡堂的姑娘們在門市房掛些繡品,車厘子園的夥計擺個鮮果攤,保準熱鬨。”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喧嘩,隻見老王媳婦叉著腰站在院門口,手裡還攥著根洗衣棒:
“張鎮長!我聽說你們要拆我家房子?沒門!除非我死在這兒!”
老呂也在旁邊幫腔,手裡的煙杆敲得地麵邦邦響:
“就是!這房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動一塊磚都不行!”
張浩剛要起身,李四丫按住他的手,對謝雲峰遞了個眼色,兩人快步迎出去。
李四丫臉上堆著笑,把手裡的磚房圖紙往老王媳婦麵前送:
“王嫂子,您先彆急,看看這個——咱們給您蓋的新房,比這茅草屋亮堂十倍,冬暖夏涼,您兒子娶媳婦也體麵不是?”
老王媳婦瞟了眼圖紙,嘴硬道:
“畫的再好有啥用?我纔不上當!”
可眼神卻黏在圖紙上的小院圖樣上,沒挪開。老呂也湊過來看,煙杆差點掉地上:
“這地基……真有那麼高?去年汛期,我家炕都淹了半尺。”
謝雲峰趁機接話:
“不僅地基高,咱們還修排水溝,以後彆說淹炕,連院子裡的積水都存不住。您二位要是不信,現在就跟我們去新宅基地瞧瞧,匠人馬上就到,咱們當場放線打樁。”
老王媳婦和老呂對視一眼,臉上的怒氣消了大半。
張浩在一旁敲邊鼓:
“是啊,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等門市房蓋起來,你們往門口擺個攤子,賣些針線茶水,一天賺的比種三畝地還多。”
老王媳婦把洗衣棒往胳肢窩一夾,嘟囔道:
“那……我得親眼看著地基打起來纔信。”
老呂也跟著點頭:“還有,磚房的梁木得用鬆木,不能是雜木。”
李四丫笑著應下:
“都依你們!現在就去工地,保準讓你們看得明明白白。”
陽光穿過鎮政府的門樓,照在眾人往工地去的路上。
張浩回頭看了眼謝雲峰夫婦,眼裡滿是感激——當年他剛當鎮長時,總覺得辦事束手束腳,是這兩口子教他“辦事得先讓人看到好處”,如今纔算真正摸到了門道。
李四丫走在最前麵,手裡的圖紙被風吹得嘩嘩響,心裡卻踏實得很。
她知道,這世上的事,從來不是硬碰硬能成的,得像織布那樣,順著紋理慢慢織,才能把看似雜亂的線頭,織成結實的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