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293
小荷,小桃倆姐妹去鎮上
門市房的玻璃門剛裝到第三扇,李四丫蹲在工地上看瓦匠嵌玻璃,指尖在灰塵裡畫著圈——鎮上的布商、繡坊擠擠挨挨占了半條街,可繡品翻來覆去就那幾樣花鳥,昨兒個王掌櫃還跟她唸叨:
“再好的布,配不上新繡樣,也賣不上價。”
她忽然想起二姑家的齊小荷、齊小桃,姐妹倆在繡坊當差時,繡的並蒂蓮帕子曾被路過的貨郎高價收走,眼裡頓時亮了。
這天午後,李四丫提著兩盒胭脂水粉往李家村去,竹籃晃悠悠撞著褲腿。
剛進二姑家院門,就見葡萄架下綠陰成片,齊小荷坐在竹凳上繡帕子,銀針在素布上翻飛,轉眼間,一朵荷花就綻出了半開的模樣,針腳密得像撒了把細米。
齊小桃趴在旁邊的木桌上,炭筆在紙上蹭出沙沙聲,畫的蝴蝶翅膀蘸了點胭脂水,粉盈盈的,翅尖還挑著絲金線,看著真要從紙上飛出來似的。
“小荷,小桃!”
李四丫笑著走過去,拿起畫紙對著光看,蝴蝶翅膀的紋路細得像頭發絲,
“這手藝,藏在村裡可惜了!”
齊小荷手一抖,針尖戳在指腹上,冒出個小紅點。
她趕緊用帕子按住,臉紅紅的:
“四丫姐,我們就是閒時打發日子,哪登得上台麵。”
齊小桃也慌忙把畫紙往懷裡攏,炭灰蹭了滿衣襟:
“上次給你繡的帕子,還是照著繡譜描的呢。”
“照著描都這麼好,那自創豈不是要驚了人?”
李四丫拉著姐妹倆的手,把竹籃往石桌上一放,
“我打算在門市房旁開個繡坊,讓你們當總設計。
小荷管刺繡,教鎮上姑娘們針法;小桃管畫樣,想要啥花樣都能畫出來。
到時候繡品往府城、京城送,保準比在家強百倍!”
二姑端著洗衣盆從屋裡出來,皂角泡沫順著盆沿往下滴。
聽見這話,手裡的木槌“哐當”掉在石板上:
“真的?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往姐妹倆跟前湊,
“你們倆打小就愛扒著繡譜看,手指頭比誰都巧,這活兒正對路!”
齊小荷捏著帕子的邊角,指節都白了:
“可我們沒教過人……要是大家不喜歡我們的繡樣咋辦?”
齊小桃也跟著點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我畫的蝴蝶,會不會有人說像蛾子?”
“放心!”
李四丫開啟胭脂盒,挑了點桃紅色往小桃手背上抹,
“你看這顏色多鮮亮,繡在蝴蝶翅膀上,保準比真蝴蝶還俏。我已經跟王掌櫃說好了,先拿你們的樣做一百條帕子,賣得好,咱們再擴!”
姐妹倆對視一眼,眼裡的猶豫慢慢化成了光。
齊小荷把帕子往竹籃裡一塞:
“四丫姐,我們去!”
齊小桃也把畫紙疊好揣進懷裡:“我今晚就多畫幾張樣!”
第二天一早,姐妹倆跟著李四丫往鎮上走。
齊小荷背著個藍布包,裡麵裝著繡繃和各色絲線;齊小桃的布兜裡鼓鼓囊囊,全是畫樣紙。
李四丫把門市房旁那間小鋪子收拾得亮堂堂的,新刷的白牆映著玻璃門透進來的光,幾張梨花木大桌擦得能照見人影。
訊息傳開,鎮上的姑娘們像趕集似的湧過來。
春燕攥著個繡歪了的荷包,指節都捏白了,怯生生地湊到齊小荷跟前:
“小荷姐,我……我能學嗎?我娘說我繡的鴛鴦像鴨子。”
齊小荷接過荷包,指尖撫過歪歪扭扭的針腳,笑著說:
“你這針腳挺勻,就是鴛鴦的脖子繡短了。來,我教你怎麼調線,繡出長脖子的靈動勁兒。”
齊小桃把畫樣往桌上一鋪,花鳥山水鋪了滿滿一桌。
她拿起張牡丹圖:
“誰想要牡丹繡樣?這朵是‘姚黃’,那朵是‘魏紫’,配色都記在旁邊了。”
姑娘們“呼啦”圍上來,指節點著畫紙:“我要那隻翠鳥!給我爹繡個煙荷包!”
“小桃姐,能畫朵蘭花嗎?我想繡在鞋麵上!”
齊大山從玻璃廠趕來時,正撞見齊小荷握著春燕的手教刺繡,銀針在布上走得又穩又快;齊小桃趴在桌上,蘸著不同顏色的礦物顏料調畫樣,鼻尖沾了點石綠,像落了隻小蟲子。
他往門框上一靠,粗糙的手掌摩挲著門框,眼裡的笑意漫出來,比看見第一爐玻璃出窯時還暖。
“二姑夫,您看這倆丫頭,是不是比在山裡時精神多了?”
李四丫遞過杯熱茶,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
齊大山接過茶,指尖燙得縮了縮,卻笑得合不攏嘴:
“都是托你的福。以前總愁她們嫁了人就隻能圍著鍋台轉,現在好了,也能成個‘先生’了。”
沒過幾天,齊小荷設計的荷花帕子就晾在了鋪子門口。
粉白的花瓣層層疊疊,荷葉上的露珠用銀線勾了邊,在風裡一晃,真像沾了水似的。
王掌櫃捏著帕子對著太陽照,銀線閃得他眯起眼:
“這手藝,府城的繡坊都趕不上!給我來一百條,我要掛在玻璃門最顯眼的地方!”
訂單像雪片似的飛來,繡坊裡的姑娘們坐得滿滿當當。
齊小荷站在桌前,手裡舉著個繡壞的枕套:
“大家看,這朵菊花的瓣繡得太硬,得用‘盤金繡’,線要鬆點,纔有風吹過的軟勁兒。”
齊小桃則趴在窗邊畫樣,商戶要的“百子圖”快畫完了,紙上的胖娃娃眉眼彎彎,手裡還攥著串葡萄,活靈活現。
傍晚的霞光透過玻璃門照進來,給繡坊鍍了層金。
齊大山收工路過,看見齊小荷正給姑娘們分新到的絲線,齊小桃則在給畫樣蓋印——李四丫特意請木匠做的小印章,刻著“狀元鎮繡坊”五個字。
他站在門口看了半晌,忽然想起去年此時,姐妹倆還在山裡采野果換針線,如今卻成了鎮上姑娘們追著請教的“先生”。
風吹過玻璃門,帶著繡線的清香。
齊大山摸了摸懷裡的賬本,忽然覺得,這狀元鎮的日子,就像小荷繡的荷花,一層層舒展開來,透著說不儘的盼頭。
隻是他沒留意,街角那棵老槐樹下,有個穿青布衫的陌生男人,正盯著繡坊的牌子,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那眼神,不像看熱鬨,倒像在盤算著什麼。
平靜的生活還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