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346
夜驚
傍晚，天漸漸的黑了。
東順。狀元鎮西南門市房，第五家，是李四丫的布行。
此刻，鎮路，從東北方向一輛牛車，吱嘎，吱嘎地從遠而近，最後慢慢地在李四丫這個布行門口停下。
布行裡，老周忙著跑了出來：”哎呀，你可送來了，我正著急呢，後天就是王小姐的大喜日子，現在拿回去做還來得及！”
趕牛車的，車把式，從車上跳下來，開啟車廂的門，一卷卷的布，整齊的碼放著。
張老闆笑著說：靈兒姑娘，這些布可是我看著他們染的，保證沒有一絲絲不合格！
靈兒用手指捏了捏那布料，感覺是比上次是強了許多，
可織紋間似乎藏著些細碎的毛絮，像沒梳乾淨的棉籽，絕不像正經鬆江棉那樣細膩滑爽。
靈兒心裡一驚！不好，這布匹怎麼能讓王小姐滿意？一看就是不合格的。
“張老闆這些布是在哪裡染的？”
“當然是在李家染房染的，我和他家合作可好了！”
“不是？李家染房布角有金絲邊做記號，你這布咋沒有？”
靈兒奇怪地問。
“也許這次正巧沒有金絲線了，所以就沒有弄。”
張老闆心慌回答，眼睛躲閃著！
不對呀，李家染房道路平坦可好走了，而離這不遠的一個荒廢的破染房，道路泥濘，黃泥粘腳，靈兒和四姨李四丫前幾日去過，看見那破舊的院子裡，種滿了指甲花。
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張老闆眼神飛快地閃了閃，像被風吹動的燭火，他哈哈笑著拍了拍車轅，木頭上的漆被拍得簌簌掉：
老周已經搬了兩匹布往屋裡運，粗糲的手指蹭過布麵，聞言回頭道：
“李記的布我熟，打去年就給咱們供貨，質量一向穩當。
靈兒姑娘要不先清點數量？明兒一早繡坊的人就來取了。”
靈兒沒動，她低頭用手在車咕嚕上擦試一下。
她猛地抬頭看向張老闆，手指著張老闆憤怒地聲音裡帶著冰碴：
“張老闆，您下午去的是李家染坊？可李家染房在鎮北邊，離這裡五裡多路，道路平坦，門口是青石板路，乾淨得很，哪來的黃泥？
倒是離我們不遠的廢染坊，門前，黃泥粘腳，院子裡，那裡種滿了指甲花。”
張老闆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不知道怎麼說話了，：“這……這……”眼裡的光也沒有了。低下頭！
他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油布包，把布麵緊緊地捏著。
就在這時，布行後巷忽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像是木桶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嘩啦啦的水流聲。
靈兒拔腿就往後巷跑，藍布裙在夜風吹動下裡擺動，老周和張老闆也趕緊跟上，張老闆跑的時候，油布包從手裡滑了一下，他慌忙攥緊，腳步都亂了。
靈兒用燈籠照著，隻見一個穿灰布衫的漢子正從地上爬起來，褲腿濕了大半，沾著泥的手還在揉著膝蓋。
他身邊倒著個木桶，桶裡的水灑了一地，在青石板上積成個水窪，水裡還飄著幾縷藍色的棉線——那顏色，竟和上午那批次差的布一模一樣，一點沒有鬆江棉該有的柔和。
天啊！這是乾什麼呀？
瞬間，靈兒什麼都明白了，她大聲喊著：
“你是誰？在這做什麼？”
靈兒的喊聲，嚇得這個漢子一陣慌慌張張，
漢子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
“我、我是張老闆雇來……來倒這水的……他說、說這水不能隨便倒……”
這人一著急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張老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漢子的衣領，氣急敗壞的喊：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雇過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再亂說，我打死你！我看你是來搗亂的！”
張老闆急瘋了，抓住那個漢子，手真的抬起來要對漢子動手了！
漢子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豆大的淚珠滾在臉上，他從懷裡掏出個碎銀子，舉到眼前：
“就是您啊！下午在廢染坊給我的！說讓我把染壞的布泡過的水，偷偷倒在布行後巷……還說要是有人問，就說是路過的，這銀子就是辛苦費！”
靈兒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中，眼前陣陣發黑——張老闆哪裡是重新染了布，分明是把上午那批次差的布，用廢染坊的水簡單處理了一遍，換了個包裝就送來！
這要是做成嫁衣，穿在身上怕是要過敏，要是被王家發現，不僅砸了布行的招牌，連王家的喜事都要被攪黃！
她回頭看向張老闆，眼神冰冷：
“張老闆，您這是打算把我們布行，還有王家的喜事，都往火坑裡推？”
張老闆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油布包“啪”地掉在地上，裡麵滾出幾匹沒處理完的差布，布麵上還留著不同顏色。
老周看著那些布，氣得手都抖了，指著張老闆說不出話，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你這是要毀了我們李四丫布行啊！我們四丫待你不薄，你怎麼能乾出這種事！”
就在這時，巷口忽然傳來馬蹄聲，嘚嘚的蹄音由遠及近，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
“靈兒姑娘！我家小姐讓我來問問，明天做嫁衣的裡子布，能不能提前半個時辰送？繡娘說趕早不趕晚呢！”
靈兒抬頭一看，竟是王家小姐的貼身丫鬟春桃，她正提著盞燈籠站在巷口，臉上還帶著笑。
可當她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差布，又落在臉色慘白的張老闆身上時，笑容瞬間僵住。
手裡的燈籠“咚”地掉在地上，火光在風裡搖曳了兩下，最後隻剩一點火星。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抖得不成樣子：“這、這是……這是給我家小姐做嫁衣的布？”
她哭著說，心裡莫名的害怕，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呀！這點事情不弄好，我怎麼在王家呆著，小姐不得把我發賣了！
“靈姑娘！這可咋辦呀！”春桃嚇得上牙和下牙直打架，哆嗦著問靈兒！
靈兒哪裡知道咋辦呀！
這時，隻聽到：
“這是怎麼回事？”！
靈兒回頭一看！心裡瞬間不慌了！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