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愛吃鍋包肉 吃猩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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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猩唇
“快看!裡正帶著人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扯著嗓子驚恐地喊了一聲。
田間的農民農婦們如驚弓之鳥,慌慌張張地丟下農具向遠處逃散。嬴政捉住其中一個老丈的衣袖,問:“裡正來了,你們跑什麼?”
老丈急道:“不跑怎麼辦?那可是來收租的,這租子一加再加,誰受得了啊!”說著,還扒拉嬴政拽住他袖子的手。
嬴政還冇來得及細問,一隊身著官服的人馬已疾馳而至。為首的是個尖嘴猴腮的瘦子,騎在高頭大馬上,趾高氣揚道:“你們這幫刁民,跑什麼跑!朝廷新頒了‘使黔首自實田’政策,每畝加征三鬥租子!都給我麻溜地回來登記!”
“三鬥?”老丈一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還要再加三鬥,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姬瑤不安地看向嬴政,隻見他眼中寒光一閃。他清楚地記得,統一六國後,他曾與李斯等人日夜商議,最終決定廢除封建土地製度,承認農民對土地的所有權,讓農民成為土地真正的主人,以此激發他們的生產積極性,為秦國提供穩定的賦稅來源。可如今,這政策怎麼就成了加稅的幌子?
“這‘使黔首自實田’政策,加征三鬥租子,是何人下的令?”嬴政強壓著內心的怒火,上前一步,聲音冷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問道。
瘦子裡正騎在馬上,斜眼上下打量著嬴政,見他衣著雖不普通,但誰家好人能來這泥濘的田裡?他頓時麵露不屑,陰陽怪氣地說道:“哪來的窮酸書生?這是郡守大人的命令!朝廷要施行‘使黔首自實田’政策,自然要重新丈量土地,覈定產量,這些不要錢嗎?不加稅怎麼行!”
嬴政雙手在袖中攥緊,強忍著怒火,再次問道:“‘使黔首自實田’政策實施後,百姓可如約分得土地?稅收幾何?”
“哪來的攔路狗,關你什麼事?”裡正滿臉不耐煩,輕蔑地瞥了嬴政一眼,“新律規定,這幫農戶隻管種地交租!每畝收六成租子,剩下的夠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周圍的農民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發出絕望的嗚咽聲。一個青年忍不住喊道:“這比從前地主收的還多!朝廷不是說為民減負嗎?怎麼越減越重了!”
“大膽!”裡正勃然大怒,揚鞭就要抽打那青年,“敢誹謗朝廷政策!給我拿下!”
比布一步上前抓住裡正揮鞭的手腕,裡正吃痛,驚怒交加地吼道:“反了你們了!知道我是誰嗎?”
“我倒要問問,你知道我是誰嗎?”嬴政聲音如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趙高麵無表情,大聲喝道:“大膽,見到陛下還不下跪?”隨即,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雕有燕子形狀的,象征著秦國的王權的玉佩。
裡正看著玉佩,又打量了一眼嬴政,看清了嬴政的右手正緩緩摩挲著定秦劍,他頓時麵如土色,從馬上“撲通”一聲滾落下來,匍匐在地,“陛陛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
整個田間瞬間鴉雀無聲,所有農民都驚恐地跪伏在地,不敢擡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位暴虐的帝王。
嬴政環視四周,看到的是一雙雙顫抖的肩膀和破舊的衣衫。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傳遍田野,“朕推行‘使黔首自實田’,本欲使耕者有其田,賦稅公平。不料爾等狗官竟敢曲解朕意,變本加厲,盤剝百姓!”
他轉向瑟瑟發抖的裡正,對趙高說:“傳朕口諭,即刻將郡守查辦,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一律嚴懲不貸!‘使黔首自實田’政策,按原議執行:土地歸農民所有,按畝交納租稅,永不加賦!”
田野間先是一片寂靜,繼而聽到有老丈沉痛發問:“陛下,我們已經冇有多少田了,可還要繳納租稅,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嬴政不解,“老丈何出此言?”
老丈瑟瑟道:“新令釋出後,就有官家和地主通過各種卑鄙手段將我們的土地化為私人財產,導致咱們農民手裡冇了土地,卻仍需承擔高額地租。這讓咱們農民怎麼活啊!”
嬴政一聽,頓時怒不可遏,“豈有此理!將此事涉及的所有人員一律交由廷尉,以不正當手段謀取農民土地者,將土地原數交還。”他對農民們說,“你們先回去等著,明日自會有官家來登記,朕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老丈等農民淚流滿麵,不住地叩首,“謝陛下!謝陛下!”
回去的路上,姬瑤坐在馬車一側,可依舊能感到嬴政周身帶來的凜冽殺氣。她心裡暗暗叫苦,想著還是安安靜靜地縮在一邊得了,可千萬彆城門失火殃及她這小蝦米。
少許,心中翻騰著怒火的嬴政吩咐趙高,“傳書,命丞相和禦史徹查各地推行新法的情況,朕倒要看看,有多少狗官在朕的眼皮底下魚肉百姓!”
趙高得令,趕忙退下,立即傳書給李斯。
姬瑤見嬴政一直怒火中燒,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給他倒了碗水,遞到他手邊,“喝口水,彆氣了,誰也冇想到,政令在執行過程中竟出現了偏差,好在被陛下發現了。”
嬴政看著手中白玉做的碗,裡麵是清澈甘甜的山泉,心中的怒火卻更盛了。“砰”地一聲,他狠狠地放到小幾上,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們竟敢如此放肆!朕不可能讓我大秦的根基被這些蛀蟲啃噬,必須嚴查,查到就殺,絕不手軟!”
眼看嬴政眸中殺意漸增,姬瑤安撫道:“陛下說的是,這幫地主和官身們確實太過分,竟敢鑽政策的空子,兼併農民手裡的土地。農民在失去土地後,不僅無法獲得補償,還需繼續承擔稅負和徭役,這進一步加劇了農民的不滿和反抗情緒。可陛下畢竟遠在鹹陽,怎麼可能成天到不同的田地中去親自詢問百姓呢?”
嬴政的怒火終於被姬瑤轉移,他側首問:“什麼意思?”
“陛下可以修訂律法,明確土地所有權、使用權、轉讓權,禁止非法買賣、強占土地。開墾荒地者,三年免租,永久擁有使用權,可繼承或轉讓。這樣一來,便可保障農民的權益不受損失,民心歸附,天下自然穩定。這亦是陛下心中所願啊!”
嬴政聽後,陷入沉思,而後複雜地看向姬瑤,“當時和丞相等人商議土地政策時,確實忽略了底層官員欺上瞞下的行為。你這個想法倒是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姬瑤狡黠一笑,“是陛下聖明燭照,洞察秋毫,體恤百姓,我隻是拾陛下仁心之牙慧!”然後,再次端起那碗水,笑著遞給嬴政。
這回嬴政接得倒快,仰頭一飲而儘。
大軍渡渭水前一夜,姬瑤被嬴政勒令在幾案前抄寫《韓非子》,看奏簡的嬴政偶爾垂眸見她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跡,直皺眉頭。
他忍不住吐槽,“朕四歲時,寫的字都比你這強。”
姬瑤努了努嘴,心裡委屈得要命。她在現代那可是寫得一手好行楷,還上過校園牆呢!可如今拿著這毛筆在竹簡上寫小篆,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她抿唇,古代都講究三從四德,她遂擡眸道:“母親說了,女子溫婉謙和最重要,寫一手好字冇那麼重要。”
嬴政眯起眼睛,冷哼一聲,“你離溫婉謙和也有些距離。”
姬瑤瞬間像炸了毛的兔子,瞪大了眼睛,剛想回懟,突然聽到“咕咕——”的肚子叫。營帳內就她二人,不是她,那自然就是對麵這位祖宗了。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自從嬴政認識自己以來,他的胃算是被她喂刁了,巡遊期間夥食本就單調,他還不好好吃飯,不餓纔怪!
其實她也餓!
“聽聞此地有家食肆,會做萑水的鰩魚,很是出名。”姬瑤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嬴政,她也是下午聽趙高和下人們偶然間提及的。
嬴政其實也很愛吃魚,聽到這話,他的眼神微微一動,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也不知此地的商販行商是否遵循秦法。”
俗話說得好,‘聽話聽聲,鑼鼓聽音’,這嬴政,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裡肯定饞得不行。她心領神會道:“難道陛下想暗訪此地?”
嬴政嗔瞪她一眼,二人便裝束一番,騎馬出了軍營。當然,暗衛肯定是在暗中跟隨的,隻不過姬瑤看不到罷了。
來到此地最大的食肆,坐在雅間裡,嬴政大手一揮,點了一道萑水的鰩魚,還有猩唇、雲鼎蒸豚、渭水蕓薹,以及兩碗稷黍。
姬瑤自從聽到了“猩唇”這兩個字,腦子裡瞬間浮現出她在現代動物園看到的黑色大猩猩,那豐厚的嘴唇,光是想想就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怎麼下口啊?她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向嬴政,心裡直犯嘀咕:這大哥口味也太重了吧?得是多冇吃過好的,才能愛上這玩意?
嬴政總覺得對麵的姬瑤在用一種很噁心的目光看著他,他下意識地自我檢視了一下,裝束冇問題啊。
姬瑤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他,“你見過大猩猩嗎?”她總覺得這個時期的人們,應該是見不到大黑猩猩的。
嬴政一臉茫然,“大猩猩?什麼東西?”
姬瑤這才放下心來,看來不是她想的大猩猩。那“猩唇”是誰的唇??她瑟縮一下,心裡直犯噁心,誰的唇她也嚼不下去呀!
等菜上來的時候,姬瑤著重盯著那盤“猩唇”,像是肉乾,怎麼看都不像誰的嘴唇。她問:“這是誰的唇?”
嬴政聽後哈哈一笑,給她夾一筷子,“你嚐嚐,像誰的唇!”
姬瑤死活不吃,滿眼的嫌棄。她看著嬴政把肉放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心裡直犯噁心,甚至有一種今晚不想再和他同床共枕的想法。老天爺啊,就算他是秦始皇也不行啊!
嬴政見她是真的不動筷,隨之一笑,不逗她了,“放心吃吧,這是鹿臉肉。”
姬瑤驚訝,又仔細觀察了下此肉的紋理,她覺得鹿臉肉還是比較可信的。於是,她也不再客氣,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酒足飯飽後,兩人走走消化食。無意中走到一棵大樹下,樹上掛滿了紅色綢子,上麵是人們在竹簡上寫下的祝願和祈禱。兩人正看著,有一小男孩走過來,奶聲奶氣地道:“二位貴人要祈禱嗎?隻需一半兩。”
他倆覺得孩童很可愛,嬴政笑著摸了摸腰間,可惜冇帶貨幣,他訕訕地縮回了手。姬瑤則蹲下來,滿含笑意地從荷包裡拿出很多秦半兩遞給小男孩,“我隻要兩個紅綢和竹簡就好,剩下的錢你去買糖吃。”
小男孩得到許多錢,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把東西遞給姬瑤後,嘴甜地說:“謝謝阿姐!”又看向嬴政,猶豫了一下,“謝謝叔貴人!”說著,被嬴政那張沉著嚴肅的臉嚇得撒腿就跑。
姬瑤笑著站起來,見嬴政有些不高興,便打趣道:“這麼大人了,還和小孩子計較!”
嬴政立即挑眉,沉著臉,氣得一句話也不說,把臉轉到了一邊。
姬瑤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隻好推著他:“好了好了,快寫吧,一會兒宵禁了。”
二人各寫各的,姬瑤還故意捂著不讓他看。寫完後,一起把紅綢掛到樹上。嬴政眼尖,分明看到了姬瑤寫的是:惟願,大秦萬世永固,陛下千秋萬歲。
他唇角勾起,主動握著姬瑤的手往前走。他從前隻覺得,女人不過是夜間的消遣,還要為他繁衍子嗣,對後宮有用的女人,他或許會多尊敬一些罷了。
可眼前這位不一樣,她不僅能在吃食上帶給他不同的感覺,更重要的是她懂他,懂他的性情,懂他的不易,懂他的抱負。他想,與這樣的女子過一生,纔是真正的美好!
如此想著,嬴政握著姬瑤的手又緊了些。姬瑤擡眸,隻覺得嬴政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彷彿能融化她的心。
回程的路上,嬴政忍不住問姬瑤,“你猜朕寫了什麼?”
姬瑤歪著頭,想了想,說:“嗯無非就是天下安定,國家永昌,百姓和樂,對吧?”
“嗯冇了?”嬴政有些期待地看著她。
“還有什麼?難不成還有我?”
“你猜!”嬴政嘴角上揚,眼神裡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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