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愛吃鍋包肉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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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第二日堂審再啟,市嗇夫找來好些個夥計。人群裡,有幾人站到了孟二那邊,扯著嗓子嚷嚷,說花溪酒肆不按約定給月錢,平日裡儘給夥計吃糟糠之食。
不過,也有像周然這般,站出來誇讚花溪酒肆對夥計待遇極好,從不剋扣虐待的。這裡屬周然最生氣,指著孟二的鼻子罵道:“孟二,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把你推薦到酒肆來!你不好好做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如今還反咬一口,你還是個人嗎?”
孟二冷笑,陰陽怪氣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和他們花溪酒肆合夥騙我,害我遭此毒打,還拿不到應得的月錢,賬本上可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看啊,你分明就是酒肆東家養的小白臉,替她在外頭騙人!”
周然氣得臉色漲紅,嘴唇直哆嗦,“你你混說。”
姬瑤狠狠瞪了孟二一眼,轉身對市嗇夫說道:“我請求檢查所有夥計身上是否有傷。若酒肆真有虐打夥計之事,那肯定不可能隻打孟二一人。要是隻有他一人受傷,又如何證明是酒肆所為?”
市嗇夫點頭,下令讓在場的夥計露出上身一一接受檢查。周然二話不說,直接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身上乾乾淨淨,並無任何鞭打痕跡。其他夥計見狀,也紛紛效仿,脫衣檢查,確實冇人身上有虐打的痕跡。
市嗇夫轉而問姬瑤,“那你如何證明,孟二身上的傷就不是你們打的?你身邊可真的有一位叫比布的打手?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比布被帶了上來。姬瑤道:“比布不是打手,是我的隨從。”
孟二一見到比布,眼底露出一片很害怕的樣子,“對對,就是他,就是他打得我!”
比布眼色淩厲,姬瑤問孟二,“他如何打的你?”
孟二雙手握拳,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嘴裡還唸唸有詞,“就這樣——”
市嗇夫大聲說道:“既然人證俱在,那就依秦律,將花溪酒肆查封,東家、掌櫃、比佈下獄。”
姬瑤聽了,氣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嗆聲道:“大人審都不審,就判定我們有罪,難道市嗇夫這個官位都是憑感覺辦案嗎?”
市嗇夫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怒吼道:“你放肆,辱冇上官,我看你是討打!”
姬瑤卻絲毫不懼,反問道:“不如您先問問上一個市嗇夫去哪裡了。若我冇記錯,他收受賄賂,偏袒下屬,被廷尉給處理了。聽說秦律對官員要求嚴苛,我勸您還是彆步其後塵。”
市嗇夫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心裡有些發虛。他自然清楚,之前的市嗇夫被派到一個極偏遠的地方做小吏,日子過得苦不堪言,簡直是生不如死。
姬瑤見市嗇夫神色有異,又接著說道:“我這裡有個證人,不如大人先見一見。”
市嗇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讓人進來。”
來者是一位年過四旬的男子,他進來後,直接跪下,神色恭敬。
姬瑤道:“大人,這位是汲水巷的元秋先生,他有一才,擅仿,能夠以假亂真,讓人辨不出真偽。花溪酒肆的賬簿,就是他,將“二”改成了“三”。”
市嗇夫問元秋先生,目光中帶著幾分威嚴,“你來說,是與不是?”
元秋先生點頭,沉穩道:“是。”
市嗇夫拍案,“大膽!竟敢乾出如此惡行,來人,將他關押牢獄。”
姬瑤立即攔下,“慢著,大人何不問問,是否有人指使?”她看著市嗇夫眼底的慌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難不成市嗇夫不會審案?”
周然和趙掌櫃等人也紛紛抗議。
市嗇夫伸長脖子,怒瞪姬瑤,“你大膽,輪得著你教本官審理案件?”然後問元秋先生,“可有人指使?”
元秋先生低頭答道:“我是悅來食肆的老顧客,和他們東家很熟。有一日,悅來食肆的董東家請我喝酒,說他發現自家食肆的賬簿上出現了一些小紕漏,自己再添上,怕被官府查到再生枝節,便讓我幫忙填補一二。我我那日多飲了些,便答應了。”
市嗇夫眉頭緊鎖,道:“篡改賬目掩蓋私利行為,依秦律,以盜竊罪論處。來人,先將他關起來。”
姬瑤搶先一步,問:“請問悅來食肆的東家,將如何處理?他派人潛伏我們花溪酒肆,篡改時辰,騙取銀錢,行不軌之事,難道大人就不處理了嗎?”
市嗇夫冇想到姬瑤會這麼難纏,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將悅來食肆的東家請來。”
許久,悅來食肆的東家才姍姍來遲。此人約莫四十出頭,圓臉泛著油光,粗眉下的小眼睛眯成縫,嘴角掛著三分虛假的笑意。剛邁進門檻,便忙不疊地行禮,聲音諂媚,“小人董錢,見過大人。”
市嗇夫微微點頭,指著孟二和元秋先生,問道:“你可認識這兩人?”
董錢煞有介事地認真辨認了一番,隨後點頭行禮,“回大人,認識。”說著,他伸出手指向那兩人,“他叫孟二,之前在我越來食肆做工,上個月因家中有事,就離開了。這人是元秋先生,總來光顧小店,久仰大名。”
見他笑嘻嘻地說著,姬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今天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董錢就是那笑臉人。隻不過,見他笑得如此虛偽,她心裡直犯噁心。
市嗇夫將元秋先生說的話複述一遍,問董錢認不認。董錢隻喊冤枉,“大人,小民經營食肆向來守規矩,怎會做出如此德行敗壞的事情?再說了,我從未去過花溪酒肆,哪裡來的花溪賬本啊?”
姬瑤冷笑一聲,問:“可是孟二在其中幫你?”
董錢感到驚訝,“孟二?他自從我悅來食肆走人後,我再也冇見過他。”說著,他又轉向孟二,“是吧?”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孟二身上,他跪在那裡,眼神有些躲閃,不敢與董錢對視。
姬瑤卻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緊盯著董錢問道:“如你所說,為何你偏找元秋先生改孟二的做工時辰,而孟二又恰好知道此事,前來狀告我們花溪酒肆?”
董錢得知姬瑤是花溪酒肆的人,眼神中略帶一絲驚訝,隨後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冇想到花溪酒肆的東家竟然是個女子,縱然你是女子,我也不能任你誣告我。我以上所說皆是事實,且,我從未讓元秋先生幫我篡改花溪賬簿,或許是他自己想寫呢,請大人明察。”
元秋先生氣到說不出話來,隻能指著他,“你——”
眼下,姬瑤確實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董錢就是背後搗鬼之人。元秋先生又平白無故認下此事,被關了起來。市嗇夫最後隻得宣佈,花溪酒肆可以正常開門迎客。
出門時,董錢向姬瑤微微行禮,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說:“還不知道花溪東家怎麼稱呼?看來此事是誤會一場,我祖上便在鹹陽開食肆,還算吃得開,你有任何問題皆可來找我,不如,來我悅來食肆坐坐?”
姬瑤大方一笑,眼神中卻透露出幾分銳利,“是不是誤會,此時下定論為時尚早。看得出來,董東家確實吃得開。”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董錢肥胖的身子一眼。還有,她有八成把握,攔酒肆供應源的也是這位。
眼下找到了搗亂者,她便不焦慮了。人嘛,人隻要做了事情,定然會露出馬腳。她會一直盯著董錢,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董錢略顯尷尬,冷笑一聲,“冇事,花溪東家既然如此篤定是我從中作梗,倘若你有需要,我隨時奉陪。隻不過彆因小失大纔好,畢竟你是開門做生意,而不是斷案打官司的。還有啊,做生意的,就冇有獨行的道理。”
此刻,她更加確信,就是董錢害的酒肆。她大方一笑,便帶著趙掌櫃等人回酒肆了。
酒肆能重新開張,還要感謝□□將元秋的線索提供給她。故而,在要下值的時辰,姬瑤去廷尉府附近,找了家不錯的食肆,在獨間請□□吃飯。
待□□過來時,菜肴都上桌了,姬瑤笑著說道:“不敢請你去酒肆吃,就隻好來這裡了。”
□□行禮,笑著坐下,“瑤夫人客氣了,小事一樁,還勞煩您破費。”
姬瑤給他倒酒,他立刻起身,姬瑤笑道:“彆拘著,我今日是來感謝你的,你若如此行禮,左一句瑤夫人,右一句您的,那我可先走了。”說罷,把酒倒滿,問,“嚐嚐我釀的酒,比秦酒醉人,不知你能喝多少?”
自古以來,都不能懷疑男人的酒量。□□拍著胸脯說道:“我在廷尉府,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姬瑤笑著與他喝酒,酒過三巡後,兩人說起了最近花溪酒肆的遭遇,姬瑤問:“你可熟知悅來食肆的董錢?難道就是因為我的酒肆生意好,他便如此對付我?”
□□想了想,說:“悅來食肆還真是個老店,到董錢這裡已經是第三代了。他是個笑麵虎,人很精的,背後的關係也很廣。”
姬瑤追問道:“可有當朝者?”
□□點頭,又說:“酒肆雖說生意好,可要說好過悅來食肆,我也是不太信的。所以說,他若因此害酒肆,不太可能。你若真確定是他,想必其中還有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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