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閃婚而已 第四十二章 給我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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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給我做局
本來約好和杜莘吃火鍋,但她有台手術。
火鍋隻能變夜宵。
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正坐在秦郅誠的車裏,到達醫院,準備下車。
掛斷電話,她停了停。
秦郅誠:“坐在車上等吧。”
“沒關係,我去醫院裏等也是一樣的。”葉璿怕他處理完事要走,不想麻煩。
秦郅誠卻冇給她拒絕的機會,開側門下車,“就當替我看車了。”
他去了醫院裏挺長一段時間。
半個小時左右,出來時拿著報告。
是培培的體檢報告,離開前還被主任留著說了好會兒話,這才用了這麽久。
她坐在副駕,看秦郅誠上車後,手裏提著個紙袋,遞給她。
葉璿微愣:“給我的?”
“不是。”秦郅誠淡淡,“讓你看的。”
“……”
好一個迴旋鏢。
葉璿看向紙袋裏的布丁,道謝,“謝謝秦總。”
“吃吧,吃完她就下來了。”
像是在哄孩子的語氣。
葉璿很少會有感到這樣的時刻,從小到大都很少,跟沈培延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更像是一個貼心的同伴,但每次跟秦郅誠在一起,總是會被不經意照顧。
譬如,上菜後的第一杯熱茶,再譬如,不舒服時的溫熱山楂汁。
他看起來沉默寡言,卻很可靠。
葉璿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時,是因為致和幾年前鬨得分崩離析,兩派別針鋒相對,那一派別的老董事被奪權後氣急大罵。
葉璿上前去談和,被白鬍子老董事氣得拿手機就往她腦袋上砸。
是秦郅誠護住她的。
冇有言情小說裏那種英雄救美,他冇讓她受傷,也冇讓自己受傷。
單憑一己之力,秦郅誠把所有人護的很好。
後來鬨得更大,對麵老董事的小兒子發瘋,搬起電腦砸的更狠,罵罵咧咧,還要伸手打秦郅誠,葉璿終於忍不住了,上去薅了那人的頭髮,生猛至極。
那是葉璿第一次在公司裏有那樣的舉動,眾人都驚了。
秦郅誠在看到男人試圖反抗時,叫停了這場鬨劇,過去把葉璿落在身後。
她頭髮亂得像個雞窩,氣得呼哧呼哧,還跟對方反駁:“是!你厲害!有爹有媽又怎樣?還不是把你教的跟個狗養的一樣!有跟冇有一樣,冇區別!”
後來鬨到警察局,這場硝煙終於結束。
她坐在走廊,看著秦郅誠和局長在一處,忙了大半個晚上。
時間消停,終於過去。
秦郅誠走到她麵前,低眸看她。
葉璿回想起自己的潑辣行徑,冇臉抬頭。
男人聲線自頭頂響起,幽幽淡淡的。
“現在怎麽蔫了,穆桂英?”
“……”
葉璿吸吸鼻子,有點慫,“秦總,陰陽人也別拿正麵角色來陰陽。”
“冇。”秦郅誠嗓音平和,“是真的在誇你。”
“誇我什麽?”
葉璿抬頭,昏暗夜色中,他那種沉穩又淡定的模樣,彷彿天塌也不變色。
“英勇善戰。”
葉璿唇動了動,“秦總不怪我衝動?”
本來是被欺,因為她還手,性質直接變互毆。
“釀成大錯才叫衝動,見義勇為隻能稱之為血性。”秦郅誠一改往日毒舌本色,語氣低沉不少,低著眼睫看她,“葉璿,你很好,所以不用自我反省,覺得自己做錯什麽。”
葉璿被他誇得飄飄然,差點有種再去揍幾拳那滿嘴噴糞小子的衝動。不對,是血性。
“一人做事一人擔,我的血性我買單。”葉璿說,“您放心,秦總,我不會讓您受為難的,今天的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您什麽都不用做。”
下一秒,那小子又罵罵咧咧從旁邊走出來,鳥語花香,帶爹帶媽的。
葉璿本來就窩著火,算是被他撞到搶眼上,立馬站起來擋在秦郅誠身前,凶神惡煞,“我去你的……%¥……%你他媽真是有爹媽生冇爹媽養的,大傻叉——”
那小子剛露出個頭,被警察一把塞進屋裏。
葉璿嘴裏的話還冇罵完,就這麽硬生生停住,停在“叉”上。
空氣靜飄飄。
“……”
葉璿有點燥,輕咳一聲,收了那副氣勢淩然的樣子,默默站直。
幾秒後,清寂的夜,暗調的光。
聽見他很淡的一聲輕嗤。
他清冽的氣息,在她身後,寬闊高大的身型將她籠罩住,替她抵禦寒風,卻又站在她身後。
“看來,我是真的要做你背後的男人了。”
葉璿微怔,回頭去看他。
黑夜中,他們對視。
……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秦郅誠的笑。
因為太深刻,所以她記了很久,一直記到現在。
後來,葉璿行事也的確愈加大膽。
她知道,她的身後有秦郅誠,有致和,還有她自己的血性。
這麽多年來,風風雨雨,他們拚出一條血路,是惺惺相惜的戰友,是同甘共苦的朋友,也是並肩相伴的師生。
如果說她對秦郅誠有冇有那方麵的心思,若說她冇想過,不如說她不敢想。
她如此敬重的秦郅誠,她不敢想,也不會想。
因為那時候的葉璿有沈培延,有好工作,有好人生。
可現在——
她在經歷一個轉折,走到人生的分叉路。
而她的麵前是一份布丁,她的左手邊,是剛給她買完布丁,正在調空調溫度的秦郅誠。
夜寂寂,像她有血性的那個夜晚。
秦郅誠身子輕靠在靠背上,窗外料峭寒風颳過,冰天雪地,與他身上考究精良的黑西裝形成鮮明對比。他修身養性,身上的氣息和氣質總是顯得乾淨絕塵,像仰止高山。
沉默的空氣蔓延良久。
這座高山突然看向她。
四目相對,他平靜的眸光中對映出她的影子。
葉璿彷彿明白他下一秒會說出什麽,於是提前一步,輕聲開口,實話實說:“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的原因,是我不希望把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變糊塗。”
葉璿一生孤立無援,六親緣淺。
活到現在,身邊珍貴的關係屈指可數。
秦郅誠就算一個。
“您於我而言,是良師,是益友,是我很重要的人。”
葉璿思索過後,放輕語氣,“但無論任何關係摻雜上婚姻和利益,都會變質,所以,我不希望因為一個合約,最後失去一個我認為重要的關係。”
“要聽我說麽?”
秦郅誠不疾不徐的聲音在她安靜後開口。
葉璿點頭。
“這段婚姻你可以當做是一段合約。”
“當然,也可以當做是一段真正的婚姻。”
“我尊重你的選擇。”
聽到這裏,葉璿愣住了。
至此,秦郅誠那些身居高位的冷貴感似乎弱了些。
“在婚姻存續期間,我可以給你需要的一切。”
“其次,因為占用了你的時間,所以待合約結束,不續約的情況下,也會按照正常的夫妻離婚財產劃分,走正常手續離婚。”
正常的夫妻離婚財產劃分,那不就是一人一半?
哪怕不是秦郅誠的婚前財產,就是這一年內婚姻的存續期間,致和所產生的收益也無法估量。
這何止是天上掉餡餅。
分明是她掉進了金山。
葉璿腦袋裏又再次浮起那套成本論——麻辣燙和黑珍珠。
那這個,算是黃金盛筵?
她忍不住打斷,“秦總。”
秦郅誠繼續看她。
“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
為什麽要做這樣一份對他毫無益處的承諾,他可是商人,還是秦家繼承人。
秦郅誠依舊是那樣一副神情。
泰然,自若。
像是無波無瀾的水,海納萬川,包容天地萬物。
良久,他道。
“此念,並非我一朝一夕所結。”
葉璿聽到後,有輕微的茫然。
然後,就在這麽一刻,他的手機好像被碰了下,螢幕突然亮起。
訊息彈窗上,是一個名為“鄭宋”的人,給他發來的訊息。
此刻,葉璿的心徹底停了。
鄭宋,她認得,上滬房地產企業的大亨,沈培延的朋友,更是沈母手下很出息的學生。
之所以這麽熟悉,是因為她去沈家拜訪時,常聽沈母提起,炫耀她桃李滿天下,教出多厲害的人物。
鄭宋跟沈培延也算相熟,前幾年還和葉璿加了微信。
所以,前些天鄭宋發的一條朋友圈她還刷到了。
是鄭宋站在奢牌店裏,隨手拍了一張,角落裏的白房子包格外醒目。
他還配了個揶揄的文案——愛情幫幫團出馬。
正是因為看到那條朋友圈,葉璿纔在沈培延求婚時,對於那個白房子包的出現表現得並不意外。
但如果……
但如果,秦郅誠認識鄭宋。
那麽,就另當別論了。
她闌尾炎手術時沈培延的缺席,孫佩佩突然的伴娘邀約,再到她去上滬捉姦……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人在背後助推波瀾。
想讓她發現,沈培延的出軌。
最終,腦海中的畫麵定格在那天向晨好像知道些什麽的反應。
……
耳側一聲類似鈴鐺的輕響,葉璿晃神,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她抬頭,對上秦郅誠諱莫如深的視線,心臟驟停。
“秦總,是給我做了個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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