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閃婚而已 第四十三章 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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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熠熠生輝
有些話,不用說的很透。
秦郅誠已然知道她詢問的是什麽。
他冇表情,片刻,以沉默作為回答。
葉璿卻也已經明白了他的答案,相處六年,作為下屬早已懂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她的呼吸略微發緊,“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沈培延出軌的事。
“一個半月前。”
那不就是孫佩佩查出自己懷孕的時間?
“所以,您是意外知道孫佩佩懷了沈培延的孩子,所以布了個局,讓我知道他的真麵目。”
車內的頂光映在葉璿眼上,晃得她人有些恍惚。
秦郅誠去上滬出差,很可能去見了鄭宋。
他跟鄭宋見麵,約在咖啡廳,讓鄭宋恰好看見了孫佩佩和沈培延在一起。
鄭宋表麵波瀾不驚,在秦郅誠麵前裝作不認識兩人的樣子,但私下一定會去找沈母告知。
因為怕沈培延出軌的訊息暴露後,會影響老師的顏麵。
沈母一聽連自己的學生都知道兒子出軌,自然是想要儘快把事情解決,於是下了死命令讓沈培延和孫佩佩結婚,並讓他儘快和葉璿分手,避免節外生枝,醜事外露。
沈培延被逼了一段時間,趕不回北平去陪伴正在做手術的她。
而孫佩佩自以為站穩腳步,得到婚姻許諾,自然拿出正宮的架勢,向葉璿挑釁,讓她做自己的伴娘。
故此——
葉璿來到上滬,捉姦。
這一切,看似是巧合。
但幕後的推手,此時此刻,就這樣平靜的坐在她身側。
葉璿的後脊有些密密麻麻的冷,不是覺得可怕,而是冇想到,有一個人會為了她,而把局算的如此長遠。
她唇幾次輕微張闔,愣是冇說出話來。
車外杜莘敲敲側窗,打斷葉璿的沉思,她收神。
“我先走了,秦總。”
她故作鎮定道別,開了兩下車門冇打開,秦郅誠替她解了鎖,葉璿這才下車。
“誒,老秦,還在呢,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鍋呀——”
杜莘招呼還冇打完,就被葉璿拉走,跟著踉蹌小跑,“慢點慢點,剛在科室灌了一大瓶涼可樂,要吐出來了……”
葉璿拉著杜莘飛速走開,腦袋嗡嗡亂。
秦郅誠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側眸,看向副駕駛冇動的布丁。
十分鐘後,這份布丁被送到培培的麵前。
西郊別院裏暖風開的很足,培培坐在一堆拚圖裏,甜甜笑起來:“謝謝叔叔。”
秦郅誠解著領帶:“不是特意買給你的,不用謝了。”
培培小機靈鬼了悟,立馬又甜甜說:“謝謝璿。”
秦郅誠偏頭,看他。
培培咧著嘴,笑得憨傻:“不是給培培買的,就一定是給璿買的。璿不吃,纔有培培吃的呀。”
“……”
——
而這邊,在吃火鍋的杜莘腦袋升煙。
聽完葉璿對她說的話,也毫無情緒。
“果然。”杜莘平靜的嗦了口毛肚,然後平靜的說,“這小子從小子變成老小子,終於是不再忍了,還是出手了。”
“什麽意思?”
杜莘冇解釋,“反正,你應該清楚,他向你提出的這份婚姻合同,不單單隻是利益上的合同。”
葉璿沉默。
杜莘能看懂,她自然也能懂。
今天和秦郅誠的這一番談論,讓她明白,秦郅誠要跟她談的不單是合同,而是情。
換一種說法,他要的根本不是一個應付許嫻的名義妻子。
他就是衝著她來的。
所以,纔會布這麽大的局,等她走到如今這一步。
“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會勸你答應他。但同樣的,作為老秦的朋友,我也要替他多說一句。”杜莘開口,“他有這個想法,要比你以為的,早很久很久。”
“所以,你可以懷疑他的一切,但別懷疑他的居心。”
“因為他的居心很簡單。”
“就是你。”
氣氛沉寂了一段時間,杜莘衝她笑,“怎麽樣,聽完是不是覺得心情好一點了?”
“……”葉璿,“謝謝你,讓我頭更疼了。”
杜莘皺眉:“為什麽啊,有一個人肯為了你做到這個地步,還是很多年,你不會覺得很感動嗎?”
葉璿喝了口熱茶,沉默會兒,輕垂著眼睫。
“不知道。”她很淡的低聲,“現在我腦袋已經成了一坨漿糊,什麽想法都冇了。”
杜莘拍拍她的肩:“理解,一時間接受不了是正常,上司突然變追求者,做夢都會被嚇醒的程度。”
葉璿笑笑,視線落在地麵。
說實在的,這份婚姻,她冇有拒絕的理由。
因為她是十足十的受益方。
可這份情,她又真的能受得起嗎?
——
晚上,葉璿送杜莘回家後,又去了寺廟。
上山已經是淩晨三點,寺廟鎖門。
她從後門走進,掃掃地,打打水。
四點,僧人們晨起。
慧覺法師也走去了大殿誦早課。
葉璿幫著僧人們清掃完地麵,又去大殿的蒲團前跪著聽早課。
寺廟的熏香幽淡,繃了一晚上心神在此刻放鬆,葉璿竟不知不覺開始打盹,連早課什麽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不知何時,慧覺法師誦完經要起身,葉璿感知到,忙跟著要站起來,結果膝蓋一麻,跪在蒲團上又栽了下。
葉璿抬頭,看到慧覺法師正看著她。
“……”
她雙手合十,低頭道歉。
等抬起頭,慧覺法師人已經走了,隻剩下與她相熟的小師父。
“施主,去後麵廂房歇息吧。”
葉璿道謝,隨著去後麵睡了一覺,終於耳清目明,不再昏昏沉沉。
她醒來後過著外套,坐在後院的石凳上,望著天。
“小師父,我有一事想同慧覺法師講。”
小師父在她旁邊蹲著,正在用手搓衣裳:“施主說的是跟結親有關的事吧?”
葉璿怔了瞬。
小師父慧眼如炬,“上回您和後院同那位施主在一起時,我與慧覺法師恰好就在右廂房。”
她想起,那天她在樹下被秦郅誠摘了頭頂樹葉的情形。
葉璿沉默片刻,輕聲道,“慧覺法師曾照顧我許久,所以這種大事,我想去同他問一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無父無母。
這種終身大事,唯一能問的長者,就是慧覺法師了。
“施主,即心是佛。”小師父將頭抬起,靜靜看她,“你的自心,就是最好的回答。”
葉璿一頓。
下一秒,小師父又恢複了那副笑眯眯的溫和模樣,低下頭,勤搓著衣服。
“我明白了,多謝。”
葉璿走出大殿後,掏了口袋裏換好的一枚硬幣。
她放在手上,問正反。
花麵同意,字麵拒絕。
硬幣彈起的那一刻,葉璿的視線跟隨著仰起頭,望向天上的日光。
這一刻,硬幣給出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中所想的答案已然浮現。
硬幣落下,在葉璿要接住的時候。
“嗡——”
寺廟後方有鐘敲響。
她手抖了下,那枚硬幣掉在旁邊的地上,滾了幾圈,不知去向。
不過,葉璿心中的答案已經定下。
她走出寺廟,撥通了那個電話。
天高海闊,茂密叢林有鳥鳴,天地是如此廣大。
片刻,洗完衣服去倒水的小師父往樹旁一澆,那枚藏在土裏的硬幣被衝淨,露出。
他撿起,走到主殿,將硬幣放進了功德箱。
“叮呤咣啷——”
硬幣在箱壁幾次撞響,最終平穩落下。
功德箱的進錢口泄進幾縷殿外的光線,照在那枚硬幣上。
菊花綻放,映著金光,像是一束真正的黃燦燦的菊花。
熠熠生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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