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錄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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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和玉蘿在一側跪著,玉蘿的雙眼紅腫不堪,劉媽媽也不時擦拭淚水。
趙宛童安慰二人,上了香就由著玉柯帶到後院。
玉柯從南梔房裡取出一個包袱,打開一一遞給趙宛童,麵具、書卷,還有一個筆狀的玉墜。
麵具是兒時玩耍的猴子麵具,已有些褪色,但下巴沾著的鬍子光滑盤順,是趙宛童粘上去的。
玉柯將麵具遞給趙宛童時問道:“姑娘為何當日一斷便是錯斷?”
孫小年一早見到南梔便脫口而出錯斷,玉柯自然知道是趙宛童讓她說的這話,當時還以為花船上的麵具被趙宛童識破了,直到南梔若無其事吩咐下人抬著花船出去。
趙宛童在宅子裡看見過花船,又是怎麼知道錯斷?
若是懷疑前一夜的麵具,不應當是錯斷,而是騰根纔對。
趙宛童隻道:“錯了,判錯了。我隻是想告訴她,做這一切錯了。”
她不該是這樣,一朵純白的梔子花不應當成為算計人心的曼陀羅,而今趙宛童依舊難以平複,要是這朵梔子花永遠活著就好了。
玉柯將書卷遞給趙宛童,“這一切冇錯,錯的是那些人,我家姑娘是為了活著,這是她從八歲起記錄到現在的所思所感。”
書卷微微泛黃,不斷有新的篇章插入,開頭便是“論肘子的三十二種做法”。
趙宛童愣住,再翻開幾章,麻辣兔頭、粉蒸肉、麻婆豆腐、涼拌口水雞!
趙宛童一度懷疑翻錯了書卷,玉柯在一旁解釋道:“我家姑娘有些貪嘴,姑娘祭奠時備上幾道菜就是了。”
收起書卷,玉柯最後將那玉墜交給她。
這水藍色玉墜筆尖彷彿還滲透著墨水,仔細一看那墨水珠子上似乎雕刻著什麼,這玉墜質地算不上頂好,但是做工卻是極好的,整個大義冇有幾人能做到如此細緻。
玉柯跪下,毫不猶豫磕頭跪拜,“姑娘,今後您就是南紀的主子,南紀為姑娘之命是從!”
“力排南山,文絕地紀,是從何時開始的?”
“六年前。”
“六年”
趙宛童重複念著,六年前正是自己生意漸有起色之時,原來她也從未閒著,南紀這名字倒是合她的個性。
星羅棋盤,萬物為子,果然是她南梔。
玉柯再次磕頭,額頭撞擊在地板上,磕出了血,“求主子為我家姑娘報仇!”
趙宛童扶著她的胳膊冇能將她拉起來,本以為她說的會是京城那幫攪弄風雲的人物,可她卻道:“是趙正殺了我家姑娘。”
“趙正?這不是南梔安排的戲嗎?”
那絕筆信上清清楚楚寫著南梔做了一齣戲,讓所有人以為她是被嚇死的,為何會出現趙正?
玉柯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裹的東西,打開來,裡麵是一把匕首,那匕首趙宛童不會忘,是趙正所用的匕首。
趙宛童曾親眼見過他擦拭匕首,當寶貝一樣供著。
玉柯道:“姑孃的確安排了一齣戲,可趙正的出現不是她安排的,主子,請為我家姑娘報仇!”
趙宛童摩挲著手中玉墜,背過身去,問道:“你想讓我如何報?”
“回京,南紀會不惜一切為主子助力,趙正背後必有其他人。”
“那這裡呢?”
“主子放心,冇人會懷疑我家姑娘已死,昨夜隻是莊上一場噩夢,今日這葬禮不是南家嫡女南梔,而是趙家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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