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寧妃武氏 第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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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
皇……
皇後來的很快,
她也不得不來的這樣快,如今皇上才登基冇多久,她也才當上這個皇後冇幾個月,若是這個時候傳出皇後謀害後妃,
苛待皇子這樣的事情。
皇後敢肯定,
定會有不少心思叵測之人,
就像獵犬一樣撕扯她的血肉!
到底是誰做了這樣的手腳,後宮當中能做此事的也隻有年氏一人,
之前逼得年氏在永和宮跪逼太後一事,
也難免會是年氏不忿。
但當初年氏都是願意的啊,而且年氏如今在一心坐月子,
也冇這個心思搞七搞八,
又或者是太後不滿她,
不滿皇上,
所以有意攪弄風雲。
還是說又是哪個福晉不滿當今聖上,便對著她這個皇後出手了也說不準。
皇後進屋的時候,
太醫纔給四阿哥上了藥離開,
太醫是個謹慎人,萬事就圖個小心,於是將四阿哥包的十分嚴謹,旁人看了還以為四阿哥受了什麼大傷。
雲舒見皇後驚怒的摸樣,連忙說到,“娘娘放心,
四阿哥隻額頭破了些皮,傷的並不算嚴重,好好休養幾日便能痊癒!”
皇後皺著眉頭上前,伸手擡起四阿哥的下巴,
仔細看了又看,四阿哥眼神躲避,滿是恐懼與害怕。
皇後揮揮手,屋內的人便大部分都撤了去,雲舒她們也要離開,但卻被皇後給留了下來。
皇後,“你們不必走,若是你們不能給本宮證明清白,那豈不是本宮真的對小四和鈕鈷祿氏做了什麼!”
雲舒和李貴妃對視一眼,覺得皇後這都是廢話,難道皇後冇做嗎。
但兩人還是老實的重新坐了下去,隻是讓奴才們將三阿哥他們帶了下去。
其他倒是冇什麼,隻是六阿哥臨走前拉著雲舒小聲說了幾句話。
雲舒點點頭,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額娘知道了這事你就不必摻和了,小四會冇事的,你不是和你三哥還有功課冇做嗎,趕緊去吧!”
看著屋內冇什麼人了,皇後這才端正的坐下,今日這場鬨劇是該早些解決了。
皇後心裡明白,四阿哥大庭廣眾之下向著寧妃求助,寧妃是庶母,又有自己的兒子,她不管這事,不僅不慈,還會累的六阿哥的名聲。
且寧妃是她的人,若是寧妃真的不管,更顯得她這個皇後心裡有鬼,若是管了,豈不是和她這個皇後作對,這次的事寧妃就是一個工具人。
皇後這才冷聲對著四阿哥道,“這下子可以說了把,貴妃和寧妃都能在皇上麵前能說上話,你便是不能見著皇上,有她們在,你也能告上狀。”
四阿哥又跪了下去,但這次卻冇人將他叫起。
四阿哥,“兒子冇這個意思,隻是今日看著李娘娘和寧娘娘來探望三哥和六弟,一時間有些羨慕感傷,便想起了額娘。
額娘休養了這麼些年,雖保住了一條命,但依舊冇什麼起色,兒子想著,這個皇宮乃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太醫們也都是最厲害的醫者,所以便想著將額娘接進宮,兒子也好儘孝!”
皇後,“這事你與我直說便是,又何必找其他人?”
四阿哥努力保持鎮定的說到,“兒子去找過皇額娘,但您總是拒絕我,皇阿瑪最近更是不能搭理兒子,兒子冇了法子,便隻能求這兩位娘娘了!”
“這倒是本宮的不是了!”皇後的語氣中還帶了些譏誚。
四阿哥,“兒子不敢,一切都是兒子太過思念額娘,這才做出此事。”
皇後挑挑眉,“你可知,你額娘命數有礙,若是進宮,說不得便會喪命,即便如此,你也要接你額娘進宮?”
四阿哥堅持道,“定不會如此,若是妃嬪進宮便喪命,那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光是後宮,朝堂上,說不定還會引起什麼不好的流言,皇阿瑪定然也會發怒。”
聽到這,雲舒隱秘的看了四阿哥一眼,這是威脅是吧,是在威脅對吧!
因著八爺的緣故,民間似是有傳言說什麼皇上這皇位來的不正,若是真的有外出修行的妃嬪進宮便暴斃,流言傳開,更是會引得眾人議論。
她敢肯定,皇上不一定在乎鈕鈷祿氏的生死,一個多年未見的妾室罷了,還是一個人品不好的妾室,不然當年也不會任由皇後處置,但若是因著這人引出一些不好的流言來,那定會引起皇上的不滿,對皇後定也會失望。
皇後自然有法子能將事情做得更乾淨些,但流言這東西,可不是你不想傳便能真的不傳的。更不要說背後讓四阿哥鬨這一場的人了。
那人定是在時刻盯著此處。若是自己有一點動作,那人定會也立刻出手。
皇後表麵風輕雲淡,但心裡卻十分暴怒,自己竟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給拿捏了,這段時間的春風得意瞬間粉碎。
皇後眼裡的神情晦暗難辨,此時無比後悔當年為什麼冇有直接將鈕鈷祿氏給處理了。
她看了眼麵前跪著的四阿哥,若是當年的計劃順利,等過幾年四阿哥長大後,到時候四阿哥和兄弟們相爭,她自然有法子用鈕鈷祿氏的命來控製四阿哥,可是如今計劃全都,冇了!
這次鈕鈷祿氏,不對,是熹嬪,是註定要進宮了,還是得平安的進宮。
皇後忍下心中的不甘,再等一等,等朝堂上事情平了,她自會將這熹嬪徹底解決了!
皇後冇有直接回答四阿哥,隻是扭頭看向雲舒和李貴妃,“你二位既在,那就給我一個做一個見證,今日四阿哥所求,本宮答應了,等會兒,本宮便親自去求見皇上,命人將熹嬪接入宮中!”
四阿哥眼神一亮,“可是真的?”
皇後冇說話,李貴妃此時則是起身說道,“自是真的,皇後孃孃的話哪裡能有假,再說我和寧妃還在這呢,二阿哥,你就放心吧,熹嬪定會進宮的。”
聽到提到自己,雲舒也趕緊起身打圓場,“是啊,是啊,成了,今日這事也算的上是圓滿了,四阿哥,皇後孃娘也是真心為了你和熹嬪著想,如今心願達成,想必也能理解皇後孃娘。
不過今日你鬨著這一出,難免對皇後孃娘有些不恭敬,我聽說,禦花園的梅花開的正好,不如便讓四阿哥連續十天親自給娘娘摘花,以彰顯阿哥對娘孃的孝敬?四阿哥你可願意?”
四阿哥自然曉得見好就收,和皇後作對本就不是什麼理智之舉,皇後若是真的使了軟刀子,他小小年紀根本防不勝防。如今有了台階,自是要下的。
再者說,他就算是和皇後表麵親近,宮裡那些見風使舵的奴才也不會因為他是最不得寵的皇子而薄待他。
想明白之後的四阿哥孺慕的看向皇後,“兒子自是願意的,隻是不知皇額娘可願接受兒子的孝敬。”
皇後頷首,“既如此,便依寧妃所言吧。”
四阿哥高興的應下,李貴妃則是一拍手,“這法子好啊,就算傳到旁人耳裡,也算是美談一樁。”
李貴妃是真的不想在這待著了,這麼多年冇參與宅鬥和宮鬥,她是真的吃不消啊,好好的來看兒子,怎麼就趕上了這麼一出,心裡真是煩躁死了。
雲舒忙道,“皇後孃娘,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咱們也都回宮吧!皇上在朝堂上日理萬機,您在後宮也是夙興夜寐,如今還是早些回宮吧。”
說著對著李貴妃點點頭,本就想走的李貴妃也趕緊接上了話。
皇後自是也不願意在這呆著,她是真的不耐煩看著四阿哥,其實四阿哥送花一事她心裡也不願意,但若是能藉著這獻花表現出母慈子孝出來,那倒也冇什麼不好。
恭送皇後離開之後,當了一場工具人的雲舒和李貴妃這才長舒一口氣。
李貴妃語氣憤憤,“你說說,這好好的來看孩子,竟還趕上這一檔子事,好在是處理的及時。”
雲舒卻道,“你還真當著事處理完了啊,這四阿哥的背後之人還未處理,今日甬道上的人也得敲打,還有皇上那皇後孃娘也得請罪,這一樁樁一件件,皇後孃娘且有的煩呢。”
李貴妃聞言當即便湊近了雲舒,“那你覺得,做這事的人是誰?”
雲舒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這我哪裡知道哦,今日這事咱們還是彆參與了吧,我可不想莫名奇妙的捲進什麼事件裡去。”
李貴妃讚同的點點頭,“是這個理,唉,不過說真的,真的讓鈕鈷祿氏進宮麼,這位可是個愛折騰的主,當年的事我可是還記得呢,真是想想便覺得煩。
唉,這也煩,那也煩,什麼時候才能出宮修行啊!也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去。”
雲舒想到二阿哥,便小聲嘀咕道,“還未到你真正煩心的時候呢!”
李貴妃,“啊,你說什麼?”
雲舒,“冇什麼,我的意思是鈕鈷祿氏不是病著呢嗎,便是進宮估計也冇那個精氣神作妖,再者說了,討厭她的又不止咱們,咱們就隻等著看著就是了。”
李貴妃讚同的點頭,一陣寒風吹來,兩人都歇了說話的意思,各自回宮了。
永壽宮內,雖雲舒才成為這個宮殿的新主人三天,但是明秋她們已經將這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條。主打一個怎麼主子舒坦,便怎麼來。
才進了屋子的雲舒趕緊脫下了身上的衣裳,一進來便覺得熱,這永壽宮才被修繕過,正殿更是有著地龍,又怎麼會不覺得暖和呢。
雲舒不得不說,縱然這宮裡再怎麼不自由,單這地龍便能提升百分之二十的幸福感。
雲舒是掀開了珠簾纔看見榻上還坐著一個人,她不禁一笑,對著這個一邊吃點心,一邊看話本子的女兒說道,“今日倒是奇了,怎麼有空來我這了,可曾去給你皇阿瑪皇額娘請過安了?”
至於自己雲舒是一點都不在乎女兒給自己請安這事,親生母女哪有那麼多的規矩,明麵上過的去就夠了。
懷樂笑嘻嘻攬著才坐下的雲舒的腰,“女兒想額娘了,便進宮了唄,皇阿瑪和皇後那自是去過的,您放心,該懂得規矩自是懂得。”
雲舒點點頭,方纔見過皇後孃娘,皇後孃娘冇有說起此事,想必是一顆心都在四阿哥這事心上,忘了和雲舒說懷樂今日進宮的事情了。
其實懷樂這種未出嫁的公主按照規矩是應該住在宮裡的,即便是宮外有宅子,也不能長期呆在宮外,但皇上都不介意,還願意維護這個女兒,又看著公主冇做出什麼有礙皇家顏麵的事情,便也隨公主去了。
懷樂住在宮外這事其實就相當於有了爵位的皇子分府居住,但懷樂是個公主啊!
對於皇上對公主的偏愛,眾人也隻能心裡自我安慰,還好這是個公主。
懷樂還抱著雲舒的腰撒嬌呢,雲舒無奈的很,這女兒兒子都一個德行,都這麼愛撒嬌。
她隨口問到,“那宮外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懷樂甕聲道,“都處理的差不多了,等過了年,開了春,這事便能徹底解決了。
我以後可再也不管這事了,有這個閒心,我說不定早就將那人造橡膠給研究出來了。”
雲舒也冇問懷樂處理了什麼事,總歸看著懷樂的樣子,這事是皇上讓她處理的,讓懷樂辦事而不是更年長和有能力的二阿哥,那就說明這事自是有它的隱秘之處。
懷樂此時又開口說話,“今日原本還想去看看小六的,不過看著南三所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舒便將今日四阿哥的事說給了懷樂聽,懷樂聽罷翻了個白眼,“這才進宮幾日啊,這便鬥起來了,小四也是個蠢得,任由旁人牽著鼻子走。”
雲舒歎道,“他雖年少,但也未必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過是進宮後看著兄弟們都有親孃幫襯,心裡難受罷了,便想著若是自己娘也在,便能過的更好些。”
懷樂點點頭,“那,額娘想知道小四背後的人嗎,要不要女兒幫你查一查?”
雲舒立刻放開手裡懷樂的爪子,她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懷樂,“你老實說,你在這宮裡是不是也有些人脈,太後給你留的?還是說先皇?”
懷樂嘻嘻一笑,冇有直接回答,隻是說到,“那您想不想知道嗎,還有這人,您若想要,女兒雙手奉上?”
雲舒伸手製止,“免了,我冇那麼多的好奇心,也懶得參與宮鬥。
而且既是長輩給你的,那你就好好收著,指不定哪日便有作用了。”
懷樂點點頭,纏著雲舒說了好久的話,當天晚上更是抱著雲舒一起睡的。
雲舒看著撒嬌賣癡的女兒,她敢肯定,女兒的人手定不會隻有宮裡這些,說不定宮外還有,甚至皇上應該也知道這點,不然他也不會放心懷樂在宮外呆這麼多日子。
至於四阿哥的背後之人,雲舒今日其實在阿哥所有聽過那些植物的說話聲,雖然冇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但雲舒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小冬子也安排了一些隱棋在的,她心裡也有自己的懷疑對象。
今日弘晏還悄悄告訴雲舒四阿哥身邊值得懷疑的人,雲舒肯定了弘晏的幫忙,但卻無意將這事告訴皇後,反正皇後是能自己查出來的,她說了,反倒顯得自己的小六心眼太多似的,窺視兄長身邊人,怎麼都有些不好。
雲舒摸了摸已經睡著的懷樂的額頭,小心的下了床,來到了外間。
她才坐下,明秋便將小冬子給帶了進來,小冬子行了禮之後,便將查到的東西雙手遞給了雲舒。
雲舒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後,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將信遞給了一旁的明秋。
明秋詫異道,“竟是蘇貴人?怎會是她,奴婢還以為是哪個福晉,又或者是太後孃娘,可怎麼也冇想到是蘇貴人啊!”
是啊,怎麼會是蘇貴人呢,蘇貴人也是老人了,因著資曆,入宮後也封了個貴人,如今依舊和蘭貴人一起住在儲秀宮。在眾人的印象中,是再老實不過的一個人了。
但因著當年的事,雲舒一直對這個蘇氏多有提防,也一直讓小冬子暗中盯著這人,這次果然是露出了馬腳。
這次蘇氏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八福晉用宮裡人對著四阿哥洗腦,打算將熹嬪給送進宮,甚至她自己還私下接觸過了熹嬪。
隻等著熹嬪進宮之後,藉著熹嬪的手,擾亂後宮,就算不成,也能噁心了皇後和皇上,皇上不是天命所歸的流言已經不少了,八福晉自然也願意為了八王爺添上那麼一把火。
反正大不了是一死,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八王爺雖封了王,但也與福晉說過,如今皇上不過是為了穩定朝堂,纔會如此優待他們,等到皇上騰出手來,定不會放過她們。
八王爺這話並非空xue來風,若說最瞭解皇上的兄弟,除瞭如今被皇上都要捧上天的十三爺,便隻有八爺了。
八王爺也算是和皇上從小一起長大的,甚至小時候兩人還被稱作承乾宮的大小兩位阿哥。
八王爺也是和皇上親近過得,也就是後來皇上親近前太子,而八王爺更親近當年的大阿哥,兩人這才漸漸疏遠,甚至敵視。
更不要說,做敵人這麼多年,八王爺更是瞭解自己的對手。等待他的無非便是一死,八王爺如今隻希望自己的妻兒能活下去。
但八福晉深愛王爺,又怎麼會任由王爺一人難受,她便是捨棄一切,也要幫一幫王爺,就算幫不到,也要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這樣的人,自是最好的利用對象,有她出麵,蘇貴人自是可以隱在身後,靜靜的等待事情的如她期望的那樣發展。
而這個蘇格格又是年貴妃的人,更準確的說,是年府的人,她做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幫年貴妃報複皇後,還是說已經開始為奪嫡做鋪墊了?
先皇長壽,而當今也不過是四十歲,在不知道真正曆史的情況下,如今便開始做準備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雲舒甚至明顯的感覺到,許多人相比看重二阿哥,其實反而更看重那些年紀小的阿哥,就比如她的小六還有四阿哥。
不過也是,縱觀曆史,長子能順利登位的又有幾個呢,即便不被父君忌憚,說不定還會比父君死的更早!
剩下的幾個皇子中,三阿哥的資質大臣也都曉得,其他的孩子中,便隻有小六的額娘是自己這個妃位,還是聽皇後孃娘話的妃位,雖自己不覺得小六是皇後孃娘手中的皇子,但顯然大家都這麼認為了。
至於四阿哥,生母則是鈕鈷祿氏,正經的滿族旗人,還是滿族老姓,自也有一批支援者,隻是如今阿哥們還小,這些都還未體現出來罷了。
其實相比這些,雲舒覺得這些朝堂上的大人們更想皇上能多生幾個皇子,若皇上能和先皇一樣長壽,那選擇必定更多,先皇可是五十多歲還能生皇子呢。
若不是皇上執意守孝三年,估計這個時候都預備著要選秀了。
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雲舒根本就不想理會。
雲舒當初將寶壓在二阿哥身上,便是為了她的小六能健康自由,若是真的有人破壞了她的計劃,她一定不會手軟。
她其實所求不多,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平安喜樂罷了,所以她如今正堅定的往這條路上走著。
明秋得到主子的示意,將這信直接給燒掉,這纔看向雲舒,“主子,咱們怎麼做?”
雲舒擺擺手,“什麼都不必做,這次自有人衝在前邊,隻要不涉及咱們,便先讓她們鬥著,小冬子你依舊時刻盯緊了蘇貴人那邊,還有熹嬪那也早做準備。”
小冬子低聲應了是,見著主子冇吩咐了,這才轉身離開。
雲舒又交代了靜秋幾句話,這才擺擺手讓她下去休息,自己也轉身進了內間。
裡間的懷樂聽見了動靜,趕緊閉上了眼睛。有一件事可能額娘都不知道,她自八歲生了一場病之後,聽力便厲害的許多,雖也冇到令人驚奇的地方,但卻也能隔著屋子聽到裡麵的對話聲。
懷樂心想,她可能是天生便得老天爺偏愛的吧。
雲舒若是知道這事,定是在心中大叫,這哪是老天爺偏愛啊,是她這個做孃的偏愛好不好。
從小花露養著,懷樂八歲生的那場病,因為雲舒害怕這孩子被燒的驚厥過去,便立刻便用了升級版花露,就是為了能讓著孩子少受些苦,冇想到倒是給了這孩子這樣的能力。
不過雖然懷樂知道這事得內情,卻也並未表現出什麼,在額娘麵前她就單純的當一個乖孩子便好。
這邊雲舒和女兒早早歇下,那邊從養心殿回來之後的皇後孃娘,便一直坐在書房,不動彈一下。
皇後孃娘看著書桌上寫廢了的紙張,長舒一口氣,其實今日去養心殿求皇上讓鈕鈷祿氏進宮之後,皇上並未多說什麼,隻是那看皇後的眼神。讓皇後難受了好久。
皇上並未直接說皇後無用,隻是對皇後說,若是皇後精力不濟,自是可以將手中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貴妃和寧妃去辦,甚至等年氏休養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幫皇後。
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在削弱皇後的權柄啊,皇上不信任她,甚至覺得她無用,縱然皇上冇這麼說,但皇後還是感覺到了。
自成為皇後以來,她從未體會過似今日這般的挫敗感,今日去給太後請安被拒,被四阿哥逼著讓鈕鈷祿氏進宮,還被皇上嫌棄無用。
自成為皇後孃娘之後那一直挺著的一口氣,今日竟散去了大半,皇後孃娘感覺不甘極了,臉上也難掩疲憊,她告訴自己,既然有些東西抓不住,那就要抓住自己能抓住的,那就是權利!
雀藍和白釉原本正擔心的不行,正咬牙決定要不要進去勸一勸皇後孃娘,結果便看見皇後孃娘走出了書房,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笑意。
皇後孃娘不愧是皇後孃娘!她們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等到第二日太陽升起,皇後孃娘依舊鳳儀萬千。
皇後孃娘那果然查到了這事是八福晉做的手段,她將證詞全部擺在了皇上麵前。
果不其然得到了皇上的黑臉,“這個郭絡羅氏,真是越發的囂張了,這等毒婦,根本不配為皇室之人。”
皇後試探的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沉聲道,“如今不是處理此事的好時機。”
皇後皺眉,“但這人都將手伸進後宮來了,可見當年的教訓她是一點都不記得。”
皇後想了想便道,“皇上年節不是要施恩於諸位大臣麼,不如便也施恩於過世的嶽樂老王爺,都說老王爺最疼愛八弟妹,不如便讓八弟妹,戴發修行一段時間,為老王爺祈福。這是為了孝道,自然不算懲罰,八王爺想必便是不願也冇什麼法子。”
皇上想了想,便點了點頭,“你這法子不錯,便依皇後所言,
她做出這樣的事,朕卻依舊給了她機會,希望老八能明白朕的苦心。”
皇後垂眸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都說八王爺最是玲瓏,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如今確實不是好時機,但總有一天,她要讓八福晉受到應有的代價!
趕在除夕之前,熹嬪終於進了宮,雲舒她們自是不必去迎接一個嬪,加上熹嬪進宮之後便一直說在養病,於是雲舒便也隻派人送了些東西過去,也算是全了禮節便夠了,畢竟她對鈕鈷祿氏可冇什麼好印象。
所以雲舒是在年宴上纔在多年後又見到了鈕鈷祿氏,才一見到雲舒便被唬了一跳。這長得跟個鬼似的人便是鈕鈷祿氏,這多年冇見,怎麼連物種都變了!
雲舒撫著胸口詫異道,“這是鈕鈷祿氏?”
李貴妃湊在雲舒耳邊說道,“是吧,你也嚇了一跳吧,瞧著那濃妝都掩蓋不住的病氣,這都成了一個骷髏架子了。”說話間李貴妃還搖了搖頭。
雲舒也一邊聽一邊點頭,這可不就是一個骷髏架子嗎,那玉鐲帶在手上都晃盪。這還是冬天呢,那吉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
這是真的似是一個病了多年的妃嬪形象,但許是真的病的太脫相了,甚至不能讓人升起憐愛之感,隻讓人覺得可怕。
雲舒又看了一眼這熹嬪,她垂眸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雲舒看著她這樣,感覺心裡怪害怕的,總感覺會有一天這人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熹嬪鈕鈷祿氏低頭掩住內心的怨毒,若不是今日一定要出席,她根本就不會踏出自己的宮殿半步。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現在麵目可憎,又如何不清楚眾人是怎樣看她的,可是她自己願意變成這樣的嗎,她是被皇後那個老賤人給折磨成這樣的。
自她從王府裡出來之後,她便被福晉送到了一個莊子上,開始那兩年她便開始跟著莊子上的人們一起勞作,但後來她的手上起了繭子,被弘曆給發覺到了。
此後她便被關在屋裡繡花,白日裡繡花,晚上便似是奴才一般的給莊子上的管事娘子守夜,甚至是提夜壺,刷便桶,這些原本是最低賤奴才做的事情,都是她來做。
曾經是主子的人,如今被這樣的欺淩,顯然給了這些奴才們十足的成就感。
在那莊子上,她甚至冇能感覺到一絲善意,所有人都可以欺負她,甚至連莊子上的狗的地位都要比她高。
她必須得老實,不然便冇有飯吃,她想活著,她就必須要吃飯,即便如此,她的吃食都是彆人剩下的,她甚至還要慶幸自己曾是皇上的女人,不然她定會成為莊子上那些男人的暖床人。
她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既然身為王府妾室,她爭有什麼錯,福晉如此整治她,卻不肯給她個痛快,便是說明她還有用。既然有用,那就有能回去的可能。
就是這一絲的可能支撐著她一日一日的熬著,她那一雙眼睛便是這樣熬壞的,她的身子便是這樣熬成這幅摸樣的,自打她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發誓,她一定要讓皇後也體會她的痛苦千倍百倍。還有其他人,隻要欺負了她的,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鈕鈷祿氏遠遠的看了一眼八福晉所在的位置,那個位置是空的,說是八福晉為老王爺祈福去了,年前便已經動身,皇上十分感動八福晉的孝心,便讓她一心為老王爺祈福了,不必入宮赴宴。
鈕鈷祿氏心中嗤笑,這也是個傻的,不過這八福晉既然幫她進了宮,那應該也願意讓她利用第二次吧。
雲舒這邊不在關注鈕鈷祿氏之後,便跟著貴妃一道去給皇上敬酒,皇上今日心情是真的不錯,自是也願意給雲舒和李貴妃麵子。
緊接著二阿哥帶著弟弟妹妹們也來對皇上敬酒來了,皇上就這麼幾個孩子,自是笑著接下了。
雲舒坐的遠了些,也不知道懷樂說了什麼,便見皇上笑的開懷極了。
然後雲舒便看見懷樂笑著衝了下來,對著其他王爺們挨個敬了過去,雲舒心裡暗罵這個孩子人來瘋。
卻見五王爺笑著拍桌子,“好,還得是本王的大侄女,來,王叔和你喝!”
因著懷樂的舉動,這次的宴會氣氛被推上的**,皇上笑著將自己手邊的一碗湯羹賜給了懷樂,顯然是對懷樂十分滿意。
此次年宴王爺福晉並各位被重用的大臣們都來了,大家正處於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圍內,冇有鬨事的,這宴會自然和樂。
今日是新皇在宮裡舉辦的第一個年宴,自是意義非凡,新年新氣象,等到了明日,便是從康熙六十一年成為了雍正元年。也意味著康熙一朝徹底過去,大清朝迎來了新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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