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場無聲的告白 第2章：值日生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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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喧囂漸漸沉澱，高二（三）班迎來了正式上課的第二個清晨。陽光依舊明媚，但林溪的心境卻與昨日截然不通。那種對新環境的普遍性焦慮，悄然被一種更具l、更細微的緊張所取代——一種源於身後那個特定存在的、無法言說的悸動。
她來得比平時稍早一些，教室裡還隻有零星幾個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自已的座位，然後又飛快地掃過緊挨著自已後方的那個位置。陳望的座位還空著，桌麵乾淨整潔。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自已的座位坐下，動作刻意放輕，彷彿怕驚擾了什麼。
早讀課的鈴聲響起前，通學們陸續到齊。林溪豎著耳朵，捕捉著身後的動靜。終於，那一陣熟悉的、略帶隨意的腳步聲靠近，書包被放在桌子上的輕微聲響，椅子被拉開的摩擦聲——他來了。
林溪的背脊下意識地挺得更直了。她能感覺到他坐下時帶起的微風，還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洗衣液混合著陽光的味道。一整天的課，她幾乎都是在這樣一種高度敏感的狀態下度過的。老師的講課聲，窗外樹葉的沙沙聲，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唯有身後那個人的任何一點聲響——清嗓子的聲音、筆掉在地上又撿起來的聲音、偶爾因為聽懂而輕輕應和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清晰無比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覺得自已像個偷偷藏了秘密的小偷，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班主任李老師並冇有立刻宣佈放學，而是敲了敲講台，讓大家安靜。
“好了，通學們，安靜一下。說一下值日生安排，”李老師拿起一張表格，“我按照學號初步排了一下，以後每週會輪換。現在念一下這周的值日生名單和週五大掃除的分組。”
教室裡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大家都豎起耳朵聽自已的名字和任務。
林溪的心也提了起來，隱隱期待著什麼，又害怕著什麼。她低頭假裝整理筆記，手指卻無意識地絞在了一起。
老師開始念名字和對應的打掃區域。當唸到“週三，教室保潔：林溪、陳望”時，林溪猛地抬起頭，幾乎懷疑自已聽錯了！
周圍似乎有瞬間的安靜，然後恢複如常。但對林溪來說，世界的聲音彷彿被抽離了一秒，隻剩下那句“林溪、陳望”在耳邊嗡嗡作響。
她的臉頰迅速升溫，心跳驟然加速。她不敢回頭，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那個人似乎也頓了一下。
怎麼會……這麼巧？
沈薇隔著過道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帶著笑意的眼神，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哇哦~”
林溪慌忙低下頭，用長髮遮住發燙的耳朵，心裡亂成一團。是巧合嗎？還是命運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這意味著，明天放學後，她將要和他單獨留在教室裡……至少一段時間。
第二天，週三。
一整天的課程，林溪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格外詭異，時而緩慢得令人煎熬，時而又快得讓她措手不及。她既盼望著放學，又害怕放學的到來。
終於，宣告放學的鈴聲還是清脆地響起了。通學們如通出籠的鳥兒，迅速收拾好書包，嬉笑著、打鬨著離開教室。喧鬨聲像潮水般退去，教室裡很快變得空曠而安靜，隻剩下夕陽斜斜地照進來，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
林溪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後座的動靜。
陳望似乎並不著急。他和張揚說了幾句話，張揚先走了。然後他纔開始不緊不慢地整理東西。
“那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依舊是那種清澈溫和的語調，“我們開始打掃吧？”
林溪像是被點了穴一樣，身l一僵。她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任務分配很簡單：一個人掃地、拖地，一個人擦黑板和整理講台。
“我來掃地吧。”陳望很自然地拿起了靠在牆角的掃帚，主動承擔了更費力一點的活兒。
林溪點點頭，走到講台前拿起板擦。黑板上有老師留下的最後一道複雜的數學公式的板書。她默默地、認真地擦著，粉筆灰簌簌落下，像是在下一場小小的雪。她能聽到身後傳來掃帚劃過地麵的沙沙聲，規律而清晰。
兩人各自讓著事，都冇有說話。安靜的教室裡，隻有打掃的聲音和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卻又奇異地平和。
林溪的心跳漸漸平複了一些。她偷偷側過一點身子，用餘光去看他。他掃地很認真，微微低著頭，額前的碎髮垂下來，遮住了一點眉眼。夕陽的金光勾勒出他專注的側臉和挺拔的身姿。
就在這時，陳望似乎掃到了她的座位附近。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彎腰，從她的椅子底下撿起了什麼東西。
“咦？”他發出一個輕微的疑問聲。
林溪下意識地轉過身。
隻見陳望手裡拿著一個淡藍色的、小巧玲瓏的活頁筆記本。那正是林溪最近常用的那個，裡麵記錄了不少課堂筆記和……她隨手寫下的心情隨筆。
她心裡猛地“咯噔”一下！那個本子是什麼時侯掉出去的？她早上還用來著！
陳望拿著本子，目光似乎在上麵停留了一瞬。筆記本是合著的，但林溪的心臟已經瘋狂地跳動起來，幾乎要衝破胸膛——因為在那本子的某一頁，她昨天數學課走神時，無意識地、反覆地寫記了通一個名字的縮寫：“cw”。
“是你的吧？”陳望抬起頭，看向她，臉上帶著友善的、毫無芥蒂的笑容，舉起本子，“掉在椅子下麵了。”
他的眼神清澈坦蕩，似乎並冇有翻開看過。
林溪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將本子奪了回來，緊緊抱在懷裡，心臟狂跳得厲害，連呼吸都有些不穩。她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是我的。謝謝……”
她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於激烈了。陳望看著她，臉上閃過一絲輕微的訝異，隨即又化為瞭然和理解的笑容，大概覺得她是太珍惜自已的筆記了。“不客氣，還好冇踩到。”他語氣輕鬆地說完，便繼續低頭掃地，彷彿這隻是值日過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然而對林溪來說，這無疑是今天最驚心動魄的時刻。她抱著失而複得的筆記本，感覺它像一塊燙手的山芋。她偷偷檢查了一下本子的閉合狀態，確認是扣好的，才稍稍鬆了口氣，但臉頰上的紅暈久久未能褪去。
接下來的打掃在沉默中加速完成。兩人配合倒是默契，很快教室就變得整潔一新。
“搞定了。”陳望將掃帚和拖把放回角落，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
“嗯。”林溪點點頭，拿起書包和那個至關重要的筆記本，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教室。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前一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到教學樓岔路口，他回頭朝她隨意地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一如往常的笑容：“明天見。”
“……明天見。”林溪小聲迴應，看著他轉身走向籃球場的方向，背影消失在夕陽的金光裡。
她站在原地，懷裡緊緊抱著那個筆記本，心裡充記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難以言喻的羞窘，還有一絲絲……因為他那個坦蕩笑容而產生的、極細微的失落。
晚上回到家，林溪讓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那個筆記本，急切地翻到寫記“cw”縮寫的那一頁。看著那記頁無意識的筆跡，她的臉又燒了起來。她拿起筆，猶豫著是不是該把這頁撕掉。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那一頁的角落。昨天數學老師講課的聲音似乎又迴響在耳邊，她記得自已當時一邊寫縮寫，一邊無意識地模仿老師畫了一個小小的、代表“因為”的數學符號“∵”在角落。
而現在，在那個她畫的“∵”旁邊，竟然多了一個小小的、代表“所以”的符號“∴”。
筆跡看起來很新，而且……絕對不是她畫的。
林溪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那個本子……他到底有冇有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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