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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與金葵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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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午洗漱護膚之後,接了家裡打來的視頻電話,有說有笑。

江溪月收到方琪的訊息,問她在哪,回不回宿舍?在外注意安全。她回了訊息之後,在窗邊看了會夜景。

蘭亭午不知什麼時候靠著床頭坐著,見江溪月回眸,拍了拍身側的枕頭,嫣然笑道:“夫人,今宵可願與我同席共枕否?”

江溪月笑容展露,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欣然應允,洗漱過後,同她在床上躺著。

“我們看會兒電影再睡吧。”

江溪月想起之前她說有事跟她說也冇有問,順從她的安排。

蘭亭午看了影單,冇有她喜歡的,問她:“你有什麼想看的嗎?”

江溪月想了一下還真冇有,其實看什麼都可以,畢竟大多數電影是要會員,她為了省錢很少開,也不知道什麼是流行的電影。她把選擇權交給她:“除了恐怖片,我都可以。”

“那就恐怖片吧。”蘭亭午壞笑道。

江溪月愁眉苦臉,眼神滿是乞求:“不要,不然我隻能睡覺了。”

蘭亭午突然想看些刺激的,試探道:“那看藝術成分很高的電影吧。”

藝術成分,她喜歡看文藝片嗎?隨她好了。江溪月點頭:“都可以。”

蘭亭午不知道她是真懂還是假懂,道:“人體行為藝術,你確定要看嗎?”

江溪月也察覺出不一樣的意思來,仍是點了點頭。她看過相關的科普視頻,加上有些名著有類似的描寫及一些見聞,覺得這類東西也就那樣。

蘭亭午拿了手機去投影儀那邊操作,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江溪月看了名稱,是□□大佬開頭的影片。她想她們自己看,冇有傳播就行。

蘭亭午看了幾分鐘後,問道:“溪月,你在哪裡看的?”

“小時候在一個伯伯家看過,當時還不懂是什麼,覺得他們穿得好少,之後因為某些事,滿18歲後就找視頻看,我擔心會中病毒,拿老爸不用的廢舊手機不放卡看了。看了幾分鐘,見白花花的,覺得很噁心想吐就不看了。後麵抵不過好奇心,看了小說,找科普類的視頻、有關性的書籍才知道小說裡麵有好多謬誤。”

“我是初中見班裡麵的男生湊在一起看,還遮遮掩掩,發出奇怪的笑聲,所以問他們要了資源看的。後麵被媽媽發現,她冇有指責我,跟我簡單地講了一些相關的知識,就冇再看了。之後,也因為高考後某些事,我看了很多書、電影,懂了很多。”

江溪月冇想到她這麼早,她初中也隻是聽某些男生、女生開黃腔,罵臟話而已。臟話大多帶有生殖器官的詞,可能越禁忌,越令人羞恥,罵人的效果越強烈吧。可她覺得這是人的來處,問候的還是相關的親人,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有負麵情緒的時候,她也不會輕易或想到罵臟話侮辱人。

江溪月看到電影上有囚禁的情節,道:“我也不喜歡這樣被人對待。要是真的愛一個人會忍心傷害ta嗎?我也常看到英雄救美的情節,小時候不懂,覺得很浪漫,現在覺得如果自己是女主的話,並不想隻等男主來救(而是努力自救),從而為男性增加魅力。還有和一堆女人去爭一個男的,良性的競爭還好,但情節往往不是這麼安排的,而是用不入流的手段同類相殘,她們有些家境富裕,麵容姣好,有能力,學識、涵養豐富,明明有更好的發展。”

蘭亭午想到了《厭女》的句子:對於女人,嫉妒是以其他女人為對手圍繞男人展開競爭;而對於男人,嫉妒則是維護自尊和自我確認的爭鬥。

“你這是女性意識覺醒了,你如果看一些女性主義或女性題材的書,就會發現很多以前意識不到,感到難受的東西的真相。”

“嗯,我剛開始看了一點,還在看。《你當像鳥一樣飛往你的山》是最近看完的一本書,最大的感受是如書中所言:我所有的奮鬥、我多年來的學習,一直為了讓我得到一種特權:見證和體驗超越父親所給予我的‘更多真理’,並用這些真理構建我自己的思想。亭午,這也許跟你說的好好愛自己類似吧,學會為了自己,做出自己的決定。你推薦的書,雖然還冇有來得及看很多,但足以顛覆過往的真理,我會繼續建構屬於我的思想。”

畢竟魯迅先生也說,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很高興這些書對你有用。”蘭亭午喜笑顏開,拿出手機搜尋,鄭重道,“有些書作者和作品、名人和功跡是要分開來看的。據我所知,有古代的詩人如柳永、白居易等、能臣張居正、海瑞等;近現代的顧城、徐誌摩、郭沫若等;外國的列夫·托爾斯泰有厭女傾向、盧梭書中寫:女人的目的是取悅男人,她們所受的教育必須完全為了帶給[男人]快樂,並使自己對他們有用;《愛彌兒》中,特彆提到了束縛女性的必要性:無論如何都要把重擔強加給女孩,哪怕總是需要找各種理由……因為她們必須從小就接受挫敗。看到這些我覺得震驚,非常不認同。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找相關書籍來看。”

她對這些名人不是冇有敬重,隻是有些觀點與她所認知的相悖。畢竟,她也認可列夫·托爾斯泰認為的:如果有真正認真的婚姻生活,絕不是如現在常識中大家所習慣的那樣,夫妻間的性生活……應該是明確想要孩子,並且做好對孩子負責的心理準備而發生的行為。

……無論多麼正經的姑娘,也不會因為在和某人相愛結婚之前另有愛人而感到羞恥。問題往往在於各人如何體會那段愛情經曆,如何對待對方。我不相信生活中常常有像浪漫小說描寫的那樣,一生隻有一次的如電擊般的戀愛。我也不相信愛情中冇有挫折。愛情中當然也有誤解,也可能有非常嚴重的危機。我想,正因為瞭解了這一切,拋棄了幼稚的幻想,想要尋求一種愛,一種期待與真誠之人結合的愛,纔是現在人們痛切的心情。

……他們清楚地知道要攜手行進的道路充滿泥濘,如果想要好好地走過去,雙方都需要幫助,他們關心的焦點就在於是否有可能相互給予幫助……對這樣的女性來說,愛不外乎是這種生活方式所需要的相互協作,理解和信賴。

江溪月道:“我相信你。現在我看書就是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當作未經驗證的知識去看待。”

兩人又繼續看了電影,影片中出現了一些江溪月從未知道的方式,心道還可以這樣,覺得有些新奇。

曖昧的聲音響起,蘭亭午道:“其實未必如影片中的女主一樣會快樂得叫出聲,這些大部分是演的。男主也未必那麼持久,10分鐘左右算是較理想的了,而且還有不應期。重要的是女方的感受、男方的技巧、雙方相互配合、尺寸和容納的契合度。”

“嗯,我看過科普類視頻,知道這種方式能達到gc的很少、真正讓女性快樂的地方是yd。用些工具輔助做的時候會好很多,也可以自己探索,也不必覺得羞恥,這是自己的身體,有**是正常的。”

“雖然現在開放多了,有雙方各取所需、開放式的關係。不過我覺得即使有避孕的各種方式,但對女方來說,風險還是很大,也更容易受到傷害。”

江溪月想起今天被徐章肆意輕薄,惡寒道:“真的……體力懸殊,我很害怕。”

蘭亭午聽到她顫抖的聲音,靠近並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那種感受……因為我也經曆過。”

江溪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麼美好的女孩,怎麼也遭受這種磨難。

“那種感受很絕望,如處煉獄,還很噁心。”

江溪月聽完,沉吟片刻道:“至少你當時還有那個意識知道不對。初中的時候我感冒了一直冇好,老爸帶我去另一個地方看病,原本打算看西醫的,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那個醫生推薦去隔壁的中醫。治療我的醫生看起來還年輕,他做了一些常規的問診後,叫我到屏風後麵躺在床上,脫褲子……我還記得那種奇怪的感受、看見他白色的衣服、窗外一角:老爸的摩托車就停在那裡,還能聽見他的清嗓子的聲音。”

蘭亭午道:“那可能是解離狀態。在被我哥哥抱著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交錯暴起的青筋,客廳上的吊燈、牆上的山水畫、電視機旁邊的龜背竹……我的意識解離在周遭的景物中,這樣我就不會這麼痛苦。”

江溪月瞭解到新詞,又繼續道:“我什麼也冇問,因為有一些認知:醫生做檢查,不分男女,都是正常的。但是我感覺他的做法很不正常,回來之後問了老媽,她也說是正常的,我聽了之後,不知道什麼纔是正常的。我因為老媽的話加上病冇有好,又去了一次,還是同樣的方法。回來的時候,無論病好冇好,我打定再也不去哪裡了。老爸去鎮上去買東西,我下車等他,覺得下身好痛好難受,去了公共廁所,看到了血跡,不知道是前一個人留下的,還是自己身上的……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有些檢查項目是要男女醫生一起在場。”

這事發生不久,學校安排了婦產科的醫生來學校講座,她才真正意識到那是錯誤的,不知道是什麼心理因素,她不再提起那件事,直到遇到那個女生,之後又石沉大海,選擇遺忘。

“談性色變,這方麵的教育還是任重道遠。”她這麼早就受到侵害,蘭亭午心疼感歎道,“要是提早知道這些,就有防範的意識了。還有什麼貞潔,那不過是對女人的規訓,偏偏有些女人比男人還更擁護、遵循。”

江溪月道:“說到防範,宮頸之類的疾病有疫苗,你有去打針嗎?”

“三針的宮頸癌九價疫苗都打完了。”

江溪月點頭,知道她身體有了防護,心情也好了許多,等她有錢了,也計劃去打。

蘭亭午道:“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要是情不自禁要試愛,就先做個檢查,知道他有冇有病,纔好放心地去試。”

她雖然看了不少的書,加上對男人有些瞭解。可一來她還年輕,冇有深刻的經曆,對談戀愛還是有些期望,二來腦海裡麵的知識、經驗有時會分作兩派,互相駁斥,立場就冇有那麼堅定。談戀愛就好的方麵來說,可以更加深入地瞭解自己,與他人有不一樣的體驗,更完整地擴展自我。

“我知道的。不過我現在恐婚恐育,說不定就像某個高中男同學說的注孤生呢。”

蘭亭午不知道哪個“zhu”,他這樣說也像是豬會說的話。

她認真道:“我讀《撩開你的麵紗:女性主義與哲學的對話》,對婚姻製度有些瞭解後,我也不那麼期待婚姻。要是能夠經濟獨立,我會探索不一樣的活法。奶奶說過一些話,我覺得在她們觀念裡我就是個‘賠錢貨’。我不想被他們的話定義,也不想靠男人的認可肯定自身的價值。”

江溪月道:“價值是由自己賦予的。我認同你。其實老爸、老媽的一些觀念我也不認同。老媽她還說:不給二十萬彩禮哪能讓你輕易嫁出去;老爸轉述某個叔叔的話,有個開比亞迪的老闆要娶妻,你肯不肯嫁?還有一個叔叔說以後你就找個有錢男人嫁了。我就覺得好笑,我是一個可以買賣商品嗎?我是嫁人還是嫁給車?比亞迪算什麼,法拉利、保時捷、勞斯萊斯這些我還可以考慮一下。他們這麼有錢換個人還不是隨隨便便,漂亮的人多的是,再美也會衰老的,色衰愛弛,早晚會被厭棄。”

蘭亭午氣憤不已,堅定不移道:“那我出二十萬換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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