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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浮_同義詞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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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蘭舟麵無血色地從那封郵件裡走出。

毫無征兆。

窗外豔陽四照,

她隻覺得渾身像墮入冰窟。

視頻和照片充斥在她的眼球。

視頻來自一個男人的口述資訊——

他斷斷續續地說:“喻寄枝拿我的父親威脅我,她要我去死。這個狠毒的女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利用,

舟舟被打成那個樣子,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轉身就走,

到最後竟然還蒐集了半年我家暴的證據,

法庭上一呈上去,幫助她自己離婚。連聽著舟舟的身體一點點滴血都穩如泰山,還有閒心跟綁匪一點點砍著價。我真想直接開車撞死她啊,

一圈一圈地碾來泄恨……你……你幫幫我,

救救我和我的父親,

曝光她……”

視頻最後,對準了一個男人的臉,正是網站資訊上搜“喻寄枝下嫁”時會出現的照片,

那張如水墨畫般的臉。

新聞報紙登得一清二楚:

【喻家新任掌權者手段潑辣,

以女兒遭遇家暴為關鍵證據,打贏離婚案。】

喻蘭舟開始記起自己究竟遺忘了什麼,

以及,

魘住了自己多年的,究竟是什麼。

她曾在睡夢中無數次請求母親,

不要走,

留給她的是如血殘陽下的背影。

她的手覆後,摸到那處傷疤。

記起她曾被銳利而冰冷刀具刺入。

那溫度,

越過時光,

如今激起身體的一陣冷意和刺痛。

喻蘭舟不受控地躬起背,眼淚毀天滅地地侵來,

她倒在地上,輕聲喊:“媽媽”。

感覺到身體在慢慢窒息。

為什麼你不愛我?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再睜開眼,是徐婉焦急的臉,徐婉在一旁關切地喊著她。

“出去。”

喻蘭舟蒙上被子,重新把自己陷入黑暗裡。

她聽見徐婉慌張地喊聲:“醫生!針頭蹭掉了!!”

醫生進來後從被子裡找到她的手,大力薅出來,固定住。

她說:“你冷靜一點,越掙紮治療過程越多,不要耽誤我們其她病人的治療。”

喻蘭舟鬆開被子,坐起身,問:“我怎麼了?”

醫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呼吸性堿中毒。”

“要輸幾瓶液?”

“還剩一瓶。”

喻蘭舟怔怔看著醫生的動作時,喻寄枝進門。

整間房的空氣都凝固起來。

“因為什麼弄成這個樣子?”

喻蘭舟漠視她,不看她,也不與她說話。

“現在連問話也不回答了,是嗎?”

喻蘭舟依然沉默不語。

喻寄枝察覺到了不對勁,屏退醫護人員,“是和那個女孩的事情嗎?蘭舟,她不應該能傷害到你的。”喻寄枝妄自推斷。

喻蘭舟擡眼,聽著她接下來的話。

“現在這樣,鬨得沸沸揚揚的,她的粉絲可都怨恨著你不讓她去拍那部電影呢。合約結束後,你和她,會走向什麼結局?所以,儘早和她分開,在被甩之前。”

喻寄枝認為自己已從她與陳燃的短暫交鋒中窺得端倪。

“分開,然後呢?去和一個你為我選的人聯姻是嗎?”喻蘭舟語氣充滿了悲傷,她說,“您知不知道,聯姻的想法使我感覺我像一種,動物,到了年紀就該被匹配,拉去繁衍的動物。”

“這種感覺,好受嗎?”

“那至少也是門當戶對的動物。”

“門當戶對。”喻蘭舟輕嗬了一聲。

同喻寄枝的對話是毫無意義的,因為終究會演化成指責、前人之鑒和示弱。

第一次跟母親提出來自己喜歡女人時,喻寄枝氣急敗壞:“你纔多大年紀,知道個鬼的喜歡,是不是周鏡汀,是她把你帶壞的?!”

等畢業後,她說:“你聽我的,媽又不會害你。”

等到三十多歲時,喻蘭舟提出要搬離喻家,喻寄枝當晚就住進了醫院裡。

她跟喻寄枝,早該好好談一場。

喻蘭舟垂著眸子,坐端正了,然後擡頭看喻寄枝,問:“媽,我能問問,您為什麼能看著我受傷而無動於衷嗎?”

那封郵件最後,附著一句“因喻總不在意這些被您看見,不受我們的威脅,所以您纔會收到此封郵件。”

過去的喻寄枝不在意自己的痛苦;現在的她,也不在意。

喻寄枝眼睛顫了顫,先到旁邊沙發上坐穩後才緩緩開口:問:“你知道了,還是想起來什麼了?”

喻蘭舟直視著她,緩慢地說:“兩者都有。”

看著喻寄枝的神情,喻蘭舟知道,那些過去和記憶假不了。

“因為疾病,你對我總是嚴格,走快了一點會被罰靜站兩小時,看小說和電視電影會被罰。一開始,我總會想:這是您愛我的方式。

但後來想起來,“舟舟”本來是我的名字的,您叫著叫著,就把這親昵一些的名字給了聽舟。

我開家長會時您一次冇去過,去比賽時您也冇去過。您很忙,您總是缺席我的人生的。

直到我長大,直到喻深壯大,您把對我嚴格的缺憾彌補到聽舟身上,我目睹著您和她一起去參加活動,您關注到她每一次考試,每一回的生病。

這樣,對我公平嗎?”

想起喻寄枝在自己遭受暴力時的眼神,那樣漠然的眼神,喻蘭舟眼含淚水地說:“我並不知道怎樣是更好、利益最大化的解決方式。我隻知道,這世上應該冇有哪一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捱打受虐而無動於衷。”

“可事實是您真的那麼做了。”

“站在喻總的角度上,論到最後,確實也能理解。我能理解您當初的做法,但依舊會幻想,是否之後會有一絲溫情。”

“所以母親,現在,他們威脅您什麼了?這次我的價值,比不上什麼呢?”

喻寄枝的心緒起伏著,聽著喻蘭舟對她一字一句的指控,麵上如同與合作方談判,她是那樣地冷漠、偏執而無情。

喻蘭舟看著對方這樣無動於衷的神色,淚水和所有的情緒都被堵塞住,得不到一絲釋放,整個人難過得像要炸開一樣。她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暫且不讓它衝出來,說:“母親,那些人的威脅是您‘彌補’的第二次機會。可您依舊什麼也冇做,所以我纔會想起來,您曾經對我做過什麼。”

“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值得。是嗎?”

喻寄枝的手緊攥著權杖,聲音低低地問:“所以你現在難過得死掉了嗎?”

喻蘭舟不可置信般看向她,她的眼睛空空,腦海空空,遲遲不願接受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是一位母親會對女兒說的話嗎?

喻寄枝盯住她的臉,又說:“冇有死掉,不正證明,我冇有做錯嗎?”

“我如果妥協了,就不會有如今的喻深了,蘭舟。”

喻蘭舟扭過臉,往上擦去自己臉上的淚。

早就該決斷的,不該這樣拖遝的。

她本來就不該對喻寄枝抱有任何的期望。

“需要我死掉嗎?”喻蘭舟輕而平淡的聲音問,盯著喻寄枝。

-

【陳燃,回來,我需要你。】

看到喻蘭舟這條訊息的陳燃正坐在晏新雪的車裡,對方問她:“你能為她,拿出多少錢來。”

喻蘭舟從來不會給自己發這樣的訊息。

陳燃眉頭一緊,回覆她:【馬上就回,你等我,最多4個小時。】

晏新雪看她這樣緊張的神色,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陳燃顧不上其它,從車裡離開前,說:“全部。”

關門聲響後,晏新雪意識到她是在回覆自己第一個問題,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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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燃十分著急地回到家中,一進門就被推擠到牆壁上靠著。

喻蘭舟圈住她,冇有下一步動作。

陳燃盯了兩秒她的唇,問:“怎麼了,舟舟?”

陳燃問過徐婉,對方隻說不清楚。

喻蘭舟也不說話,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場。

正欲扯著陳燃靠近自己時,被對方再無猶疑地吻了上去。

陳燃對喻蘭舟,始終是不能抵抗的。

她拒絕不了喻蘭舟。

永遠不能。

喻蘭舟微低著頭看著陳燃,雙手撐在廊壁的兩麵牆之間。

就那樣盯著陳燃一顆顆解開她的釦子,從上往下。

從衣服的領口開始,濡濕。

喻蘭舟裡麵穿著件黑色束身小馬甲,黑色的長長的項鍊搭在胸前的低伏處。

陳燃跪在地上給她,把她的一條腿擡過自己的肩膀,搭著。

喻蘭舟的身體上,墨色的發與白色的肌膚交映,帶給陳燃強烈的視覺衝擊。

她的眉頭緊蹙,有些難受的樣子。

唇咬著右手虎口。頸上青筋清晰極了。唇顫著,不能閉上。

皮膚上全是亮閃閃的汗。身上也左一塊右一塊兒的粉紅色。

冇一會兒,喉管裡溢位來的聲音空空的。

像要哭出來那般,她失控地揪住陳燃的頭髮,然後緩慢地鬆開。

陳燃起身,將手指按在她唇上,喻蘭舟隨即慵懶的貓一樣閉上眼睛,她的睫毛很長,陳燃緊盯著她的表情,一絲細微的變化都不放過。

是溫柔的野性又乖順。

有淚落到喻蘭舟的唇際,被陳燃擡手給她勾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舟舟。”

喻蘭舟搖搖頭。

她的身體不坦誠,靈魂也在躲避。

她隻是覺得,人活著,不該經曆這麼多次的沮喪,緊張,失落,失眠的。

無數的悲傷,它們凝結成一粒粒鹽,被她一顆顆吞嚥下去。

這次會麵,猶如一場不可阻擋的蔓延火勢,燒光了陳燃所有的自尊,也燒光了喻蘭舟所有的矜持。

白日焰火燃放之際,是幸福。

所以她也想對陳燃做。

腦海裡浮現出這個想法時,她已經去實施了。

她與陳燃十指相扣著,蹲身。

喻蘭舟滑下去的時候,陳燃奮力推拒著,喊:“舟舟,不要。”

喻蘭舟冇理她。沉默地封住了那一片濕潤。

陳燃不想讓她對自己這樣。

可在她柔柔的親吻下,好似無力推拒。

理智告訴她不行,魂魄卻在叫囂著就灰飛煙滅吧。

就灰飛煙滅吧。

灰飛煙滅吧。

陳燃用力地推開她,卻有些晚了。

喻蘭舟唇上亮亮的。

陳燃第一次就為她做的事情,她最後一次才為她做。

陳燃扶著喻蘭舟的胳膊,邀她上來與自己接吻,口中有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她嚐到了,那是她對喻蘭舟的**的味道。

陳燃將她抱進屋內。

喻蘭舟再次被蒙上眼睛,依舊是白色的布綢,是她自己準備的。

她將布綢交到陳燃手中,緊接著,被陳燃蒙上雙眼,在雙手快要被陳燃的手腕束縛住時,喻蘭舟忽然掙脫開一隻手,半扯著鬆動布綢,露出一隻眼睛。

“我想看著你。”

陳燃看到喻蘭舟鼻梁頂起白色的布綢下露出隻充滿悲傷的眼睛。

“好。”

喻蘭舟很敏感,她能感受到,柔軟與身下枕頭的摩擦。

陳燃一手攬著她的腰,手自背後。

戰栗一陣陣襲來。

吻著她漂亮的眼睛,大腿內側,又用唇一寸寸吻過她的脊背。吻遍了她身體的每一處。

“嗯。”從她鼻腔裡溢位來輕輕的一聲。

她的一呼一吸陳燃都想占據,要叫她整個人裡全是她,迸發出全部的愛才叫完滿。

喻蘭舟頭一回,蜷在一個人身下,任對方索取,而悶聲不吭。

“喻蘭舟。”陳燃繼續喊她的名字,不需要迴應,舌尖貼著喻蘭舟的身體線條走,看到她為自己而起的情動在暖黃的燈光下變得具象、細微。

她綻放成一朵清麗的芙蓉花。

被雨打風吹亂的芙蓉。

陳燃又細吻著她的眉毛和眼睛。

口中一直喃喃:“我愛你。我愛你。愛你。”

忽然想到了什麼,陳燃用一種十分遺憾的語氣說:“喻蘭舟,你要記得,我永遠不會不愛你的。真的。”我不騙人的。

如果有一天,我說我不愛你了,那你千萬不要信。因為那肯定不是我。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的。你永遠不會知道的。

我很愛你,但我也相信會有人同我一樣愛你。

因為你值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到最後陳燃抱著她去浴室清理的時候,剛開始那一會兒甚至不能用溫柔的水流去衝或用手去輕輕觸碰她。

碰一下喻蘭舟就下意識躲一下,不是害怕,是自然的生理反應,敏感到不行了。

將她重新抱回床上後,陳燃又十分憐惜地摸了摸喻蘭舟的臉,食指指背微微蹭蹭。

尚未完全睡著的喻蘭舟勾住了她的手,牽握在手心,指腹無意識深深撫過她手背上的青筋。

這是她們發生關係以來最為激烈的一次。

陳燃隻覺得這晚的喻蘭舟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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