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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覆 第二卷:破冰之旅 · 謊言下的溫柔 (第2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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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失序

“在乎的人”那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在兩人之間漾開了一圈又一圈無聲的漣漪。它沒有立刻改變什麼,卻讓某種潛流變得更加洶湧,幾乎要衝破那層名為“克製”的薄膜。

《天籟之戰》的賽程進入了最後的白熱化階段,每一次排練、每一次錄製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極致的壓力與極致的專注交織。而在這種高壓環境下,江逾頃和代承霽之間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日益升溫的情感,也變得愈發難以掩飾。

這天是總決賽前的最後一次帶妝彩排。舞台燈光除錯得如同正式錄製般炫目,音響震耳欲聾。江逾頃和代承霽的決賽曲目是一首極具爆發力的對唱,需要極強的情緒張力和肢體表現力。

唱到歌曲最**的部分,按照編舞設計,兩人有一個近距離的對視,隨後需要同時向後仰身,在一個極具風險的角度依靠腰腹力量定格,營造出一種撕裂與掙紮的戲劇效果。

音樂達到繁體,鼓點如同雷鳴。江逾頃唱出那句充滿決絕的歌詞,目光與代承霽撞在一起。那一瞬間,他在代承霽深邃的眼底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洶湧情感,如同暗夜中的海嘯。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又猛地鬆開。

然後,他們同時向後仰去——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江逾頃能感覺到自己腰腹肌肉的緊繃,能聽到台下工作人員下意識的驚呼,能看到頭頂刺目的燈光如同碎裂的星辰。而在這失重的、危險的瞬間,他的視野裡,隻剩下代承霽近在咫尺的臉,和他那雙依舊牢牢鎖住自己的、帶著某種偏執佔有慾的眼睛。

就在他感覺力量即將用儘,腰部傳來輕微刺痛感的刹那——

一隻溫熱而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他的後腰。

是代承霽。

他並沒有違反舞蹈設計伸手援助,那個動作在鏡頭下幾乎無法察覺,隻是指尖在江逾頃後腰的演出服上,借著仰身的姿勢,極其短暫卻有力地一撐。

一股恰到好處的力量傳來,瞬間緩解了江逾頃腰部的壓力,讓他完美地、甚至更加舒展地定格在了那個危險的姿態上。

音樂聲、驚呼聲、燈光……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遠去。

江逾頃隻感覺到後腰那一點隔著衣料傳來的、滾燙而堅定的觸感,和代承霽眼中那片幾乎要將他靈魂都吸進去的深海。

他的心跳,在那一刻,徹底失序。

像脫韁的野馬,像失控的鼓點,瘋狂地撞擊著胸腔,震耳欲聾。血液轟然衝上頭頂,臉頰和耳根瞬間燒了起來,連指尖都帶著細微的麻。

這不是排練中該有的反應。

這不是舞台效果需要的心跳。

這是……隻因代承霽一個眼神、一個觸碰,就徹底潰不成軍的本能。

代承霽顯然也感受到了他瞬間的僵硬和那驟然加速、幾乎透過空氣傳遞過來的心跳。他的目光沉了沉,托在他後腰的指尖幾不可察地微微用力,彷彿在無聲地確認著什麼,又像是在壓製著自己同樣不平靜的心潮。

音樂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燈光變幻。

兩人緩緩收回動作,站直身體。

彩排現場響起了工作人員鬆口氣後的掌聲和讚歎。

江逾頃卻還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還在不依不饒地狂跳,提醒著他剛才那短暫瞬間的失控。他甚至不敢去看代承霽,隻覺得被他指尖觸碰過的那一小塊麵板,像是被烙鐵燙過,灼熱感久久不散。

“沒事吧?”代承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和平常一樣平穩,但江逾頃卻彷彿能聽出底下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沒事。”江逾頃強迫自己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顫。他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依舊發燙的耳垂。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代承霽的眼睛。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目光在江逾頃泛紅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底,有什麼東西悄然湧動,又被他強行壓下。

接下來的彩排,江逾頃一直處於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他的動作依舊標準,歌聲依舊穩定,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代承霽的存在感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哪怕隻是一個不經意的靠近,一個正常的眼神交流,都會讓他好不容易平複些許的心跳再次失控。

他像是得了一種名為“代承霽”的過敏症,而症狀就是——心跳失序,麵紅耳赤,思維停滯。

彩排結束,回到後台休息室。江逾頃幾乎是逃也似的衝進裡麵的獨立洗手間,用冷水一遍遍拍打著臉頰,試圖給過熱的麵板和大腦降溫。

他看著鏡子裡那個眼波流轉、麵若桃花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這哪裡還是那個清冷自持的江逾頃?

都是因為代承霽!

那個……混蛋!

他靠在洗手檯上,捂住依舊砰砰直跳的胸口,又是懊惱,又是……一絲隱秘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動。

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代承霽和周姐低聲交談的聲音。江逾頃立刻屏住呼吸,像個做錯事怕被抓住的孩子。

腳步聲在洗手間門外停下。

“江逾頃。”代承霽的聲音隔著一層門板傳來,低沉,聽不出情緒。

江逾頃的心跳猛地又漏了一拍。

“……乾嘛?”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外麵沉默了幾秒。

然後,代承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蠱惑的磁性,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透過門板,清晰地傳了進來:

“你的心跳聲,”他說,“太響了。”

轟——!

江逾頃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衝上了頭頂,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他他他……他聽到了?!他怎麼會聽到?!隔著門板怎麼可能聽到?!

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乾脆溺死在洗手池裡!

門外,代承霽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輕,很短促,卻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過江逾頃的耳膜,讓他渾身一顫。

“收拾一下,回去了。”代承霽說完,腳步聲便漸行漸遠。

江逾頃還僵在原地,捂著滾燙的臉,腦子裡反複回蕩著那句——

“你的心跳聲,太響了。”

完了。

他徹底完了。

這種症狀,恐怕……是無藥可醫了。

而門外,走向停車場的代承霽,擡手鬆了鬆領口,嘴角那抹壓不住的笑意,終於緩緩漾開,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也格外……誌在必得。

他的獵物,終於對他,有了最直接、最無法掩飾的生理反應。

這場追逐遊戲,似乎,快要看到終點了。

而那顆為他失序的心,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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