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人間雪滿頭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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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汐被他抱得有些發懵，抬手輕輕推開他，眼底還帶著未散的疑惑。

“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知遠指尖還殘留著氣球的橡膠味，他撓了撓頭，笑得有些靦腆。

“昨天收到叔叔的訊息，說你回來了，我連夜就從國外趕回來了。”

他側頭看了眼草坪上散落的氣球，語氣裡帶著點小得意。

“本來想等你好些了，給你個驚喜的，冇想到被你撞見了。”

林婉汐看著他眼裡的光，像極了小時候把偷偷藏起來的糖果塞給她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都多大了，還玩這些，跟以前一點冇變。”

笑聲落在風裡，輕輕柔柔的，沈知遠卻看得心頭一緊。

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語氣裡的心疼藏不住。

“你倒是變了好多。”

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紮著羊角辮、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小姑娘了，眉宇間多了些他讀不懂的疲憊和疏離。

林婉汐的眼神下意識地閃躲，落在遠處的玫瑰花叢上，聲音輕得像歎息。

“人總是會變的。不過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知遠喉結動了動，想問的話堵在舌尖。

這七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為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可看著她躲閃的眼神，那些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怕觸碰到她不願提及的傷口。

他換了個語氣，朝城堡後方揚了揚下巴。

“帶你去個地方？”

穿過爬滿常春藤的拱門，是片被遺忘的小花園，角落裡那棵老槐樹還在，樹乾上還能隱約看到兩個歪歪扭扭的刻字。

是小時候他們把名字刻上去的。

沈知遠靠在槐樹上，陽光透過葉隙落在他臉上。

“還記得嗎？”

“小時候總在這裡爬樹掏鳥窩，你每次都嚇得尖叫，卻還要硬撐著說不怕。”

林婉汐指尖撫過粗糙的樹乾，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怎麼不記得，每次都是你把我推上去，自己卻在下麵偷笑。”

沈知遠半開玩笑地說，眼神卻格外認真。

“誰讓你那時候總跟在我屁股後麵，喊著要當我的小媳婦。”

“當初可是說好的，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林婉汐臉頰微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隨口說的。”

“可我當真了。”

沈知遠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像是藏了多年的秘密終於說了出口。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林婉汐握著樹乾的手指微微收緊，有些無措地移開視線。

沈知遠見狀，連忙笑著打圓場。

“逗你的。”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鄭重。

“你剛回來，什麼都彆想，好好養病。這裡有我，有叔叔，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林婉汐抬頭看他，陽光正好落在他眼底，溫暖得讓她鼻尖一酸。

從那天起，沈知遠幾乎每天都來。

有時帶一束剛從溫室裡摘的白玫瑰，有時拎著她小時候愛吃的那家鋪子的點心，偶爾還會抱來一隻溫順的布偶貓，說讓它陪她解悶。

他從不多問那些糟心事，隻是陪她在花園裡曬太陽，講些自己經曆過的趣聞，或是翻出小時候的相冊，一頁頁給她講那些被遺忘的時光。

城堡裡的消毒水味，似乎都被他帶來的這些鮮活氣息，悄悄沖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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