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人間雪滿頭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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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私人停機坪時，林婉汐看著窗外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堡，指尖微微發顫。

五年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踏足這片土地，卻冇想是以這樣狼狽的姿態歸來。

黑色轎車平穩地駛入城堡大門，兩旁侍立的傭人齊齊彎腰，恭敬的聲音順著車窗飄進來。

“大小姐，歡迎回家。”

這聲“大小姐”像一把鑰匙，猝不及防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她曾是這裡捧在手心的明珠，後來為了陸亦川，甘願折斷翅膀，最終落得一身傷痕。

穿過雕花長廊，遠遠就看見客廳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

林父兩鬢添了些白髮，脊背卻依舊挺直，隻是在看到她的瞬間，那雙總是嚴厲的眼睛陡然紅了。

“爸”

林婉汐剛喊出一個字，喉嚨就像被堵住，積攢了七年的委屈和思念化作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

林父快步上前，粗糙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哽咽卻故作平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不說責備，不提過往，隻這一句“回來就好”，讓林婉汐哭得更凶，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可眼淚還冇流儘，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

她晃了晃，直直往地上倒去。

林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婉汐！”

家庭醫生很快趕來，一番緊急檢查後，臉色凝重地對林父搖頭。

“先生，大小姐身體虧空太嚴重，多發性骨髓瘤已經到了中期，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林父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什麼？！”

“是陸亦川那個混賬東西！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他說著就要往外衝，卻被病床上剛醒的林婉汐拉住了手。

她臉色蒼白如紙，聲音微弱：“爸，彆去”

林父看著女兒虛弱的樣子，心疼得無以複加，最終隻能對著醫生厲聲道。

“用最好的藥，找最好的專家，一定要治好她！多少錢都不在乎！”

住院的日子漫長而枯燥。

林婉汐受不了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趁看護不注意，悄悄溜出了主樓，沿著花園小徑往側門走。

剛繞過一片玫瑰花叢，視線裡突然闖入一片鮮亮的色彩。

草坪上散落著十幾個彩色氣球，紅的、藍的、粉的，都是她小時候最愛的款式。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半蹲在地上，手裡捏著打氣筒，低頭給最後一隻氣球充氣，指尖還纏著幾縷銀閃閃的絲帶。

那是小時候她總愛用來裝飾氣球的東西。

記憶猛地翻湧上來。

那年她八歲，沈知遠十歲，也是在這片草坪上，兩個人紮了滿滿一籃子氣球，趁著風大放飛時，她還追著跑掉的氣球摔了一跤，是他揹著她一瘸一拐地回家。

林婉汐看得有些發怔，腳步下意識地停住，連呼吸都放輕了。

就在這時，男人彷彿感應到什麼，猛地回過頭。

陽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還帶著剛紮完氣球的笑意，在看清她的瞬間，驟然亮得驚人，像落滿了星辰。

冇等林婉汐從怔忡中回神，他已經丟下手裡的氣球，大步朝她奔來。

帶著風的氣息，帶著熟悉的雪鬆香，他張開雙臂，輕輕卻又不容抗拒地將她擁入懷中。

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廓響起，帶著失而複得的顫抖和珍重。

“歡迎回家，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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