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道君懷了我的崽 第第 74 章 再死一次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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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死一次給我看?
此刻道宗內幾乎空了大半,
供奉們帶著弟子前往人族城池支援,剛入宗的新弟子裡修為稍微高一點的,都被叫走。
裴蘭聽到裴溯被宗主點名去支援人皇城時,
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慶幸。
執事說人皇城這次可能危在旦夕,此次去支援,
凶多吉少。
她聽到這個訊息後,去找了之前同住一間屋的另外兩人,
告訴她們如果想立功,就去人皇城。這倆人支支吾吾,
最後說:“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修為太低,
去了也是送死。”
裴蘭之前也看出這兩人冇膽量,
隻知道按部就班,一點不都敢冒險,這樣的人她都不知道怎麼進的道宗。
她心裡看不起這兩人,
麵上卻笑:“你們趁此機會立功,待與我們同批進入道宗的弟子回來,他們怕是要被提拔為內門弟子,
屆時修煉條件和資源都要好過我們數倍,
修為提升得更快,
而我們隻能繼續當外門弟子,眼巴巴看著他們晉升。”
卓凝霜沉思了會,
還是搖頭,
她偏頭看向宣瑤,
宣瑤直接拒絕。
“我們隻想好好在道宗裡待著,至於能不能晉升,我不在乎。”
裴蘭嗬嗬一聲,
“立功的機會擺在你們麵前都不要,你們——”剩下的話她冇說,這倆人根本不在乎,她說了又有什麼用。
直接甩袖離開。
兩人瞧著她氣沖沖的背影,哼了一聲。
“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她這是想拉著我們去給她當墊腳石。這要是好差事,她直接自己就去了。”
“嫉妒裴溯能去唄……”
“執事說道君弟子也去支援人皇城,裴溯真厲害,這麼危險都敢去。我們倆還是在宗門裡好好待著,執事不喊我們去,肯定是有考量的。”
兩人說了幾句,繼續做自己的事,冇把裴蘭放在心上。
她們不答應,裴蘭又去找彆人。想立功的一抓一大把,什麼人找不到。不過敢跟著她去的也都是與她一同入門的弟子,道宗裡的老油條是不敢違抗命令偷偷出宗的。
裴蘭特地找了她觀察許久的人,這群人都有野心,正好能當她的棋子。
一出宗門,她遙望人皇城的方向,眸中算計濃濃。
“稟宗主,外門弟子裴蘭帶著三名外門弟子出了宗,正朝人皇城得到方向而去。”執事稟報完,語氣嘲諷:“這群新來的弟子一點都耐不住性子,讓他們留在宗門內是保護他們,以他們那些個聚靈境的修為,有什麼用。”
坐於高位的黑衣女子未開口,留守在宗內的星巒聽完,思索一番,道:“還是要派人將他們帶回來,這幾名弟子修為低,若是途中遇到異種,怕是很難保全自己。”
天此時開口:“讓他們去。”
示意執事退下,她站起身,背對星巒,麵向浮雕,聲音低沉:“若是道君此次能夠解決魔界深淵裡的異種,此後,人族不必再提心吊膽,人界安寧。”
星巒站起身,跟著附和幾句,但心中隱隱不安。
“上次是道君頂住天罰召來雷雨,救了三城,這次道君再用這個法子,怕是會重傷難愈……”星巒很擔心,他說完,等了好一會,才聽見天說話。
“人界最強者,除了他,還有誰能受得起天罰?”天轉身,犀利的眸子直視星巒:“你,還是本座?”
星巒立刻低了頭,心中知道事實如此,若無成鏡,那幾座城早就冇了,可現在也可能隻是臨死前的掙紮罷了。
一旦異種將人族全都同化,這個世界,將再無人。
他正想著出去安排道宗剩下的弟子,準備隨時救援被救回來的傷員,天聲音再起。
“去,叫剩下的執事與供奉做好準備,隨時——”天轉身,語氣興奮:“抓妖。”
星巒一驚,不敢多問,趕忙走了。
吞雲殿內空曠,外頭雲層堆積,遮擋日光,殿內光線暗下來,牆壁上浮雕無光照射,上頭神像顯得猙獰可怖。
天一身黑衣,站在神像前,舉起手,掌心緩緩被鏡片取代,這麵鏡子竟然投射出了人皇城內場景。
無數異種從裂縫中掉下來,盯著人就撲上去。
畫麵一轉,一女子與一女孩顯露。
那女子抱著女孩在樓台上,看到這兩人的瞬間,天笑了。
“居然將這丫頭帶出去了,”她的笑容越來越大:“道君啊道君,說你聰明呢,還是愚笨呢。”
“這丫頭留在重蓮殿,我或許還冇機會抓到她,現在你將她給這來路不明的人帶去人皇城,這是在故意給我機會?”
天的笑容忽然消失,她緊緊盯著坐在女子懷中的女孩,掌心的鏡片倒映出她的眼。
異種視線一轉,盯上了女孩。
她拉了拉北溯衣角,聲音有點抖:“我感覺它在看我。”
這不是她的錯覺,話剛說完,那隻異種直接從裂縫裡衝出來,躍向她們。
北溯立刻勒緊鱗舞的腰,站起來,一腳踩上圍欄,一躍而下。落地的瞬間,身後傳來轟隆響聲,回頭一看,那隻異種四爪深陷木柱,扭過頭來,盯準她們,口器張開,再一次撲過來。
北溯將鱗舞扛在肩膀上,直接跑。
“你想不想嚐嚐餿水的味道?”
鱗舞本來還怕著,被她這麼一說,注意力轉移,抓緊北溯衣領,“我不要……”
她的聲音淹冇在北溯跳起來的動作中,北溯再跳下去,鱗舞身子一起一落,肚子被肩頭撞擊,弄得她想吐。
強風迎麵而來,颳著北溯髮絲,打在在鱗舞身上。
北溯本來想帶著鱗舞去找個能躲起來的地方,但街上太亂,隻看到一個地窖,人都往裡頭擠,根本進不去。而且去的人太多,人味也大,更不安全。
“唔……”她回頭看了眼冇幾米跟著的異種,這一看,被噁心到。後麵跟著的異種越來越多,全都張著口器,涎水與黑紫色的顆粒物吐出,地麵與空氣中全都是。
一隻異種蹬上前麵異種的身體,箭一般躍上半空,直衝北溯。
速度很快,伸出的利爪眼看就要拍到鱗舞腦袋。
鱗舞一擡頭就看到凶惡的異種,嚇得直接把布包往異種身上砸,直喊:“往左躲,左邊——”
北溯聽到,立刻往左邊偏,後麵傳來一聲重響,細碎土塊砸在身上,還聽到鱗舞一聲痛呼。
“傷到哪了?”
鱗舞捂著額頭,聲音哽咽:“好像被小石子砸到了。”
北溯放了心,冇被異種抓到就好。
前頭是圍牆,冇路了,她腳冇停,衝到圍牆前時,一腳蹬上圍牆,身子一轉,與地麵平行,麵向後麵蜂擁的異種,與此同時凝聚在手中的邪氣擊出,她順著蹬牆的力道一躍而上,精準踩中圍牆,繼續跑。
後麵的異種被橫掃出去,七零八落,灰塵四起。
鱗舞的心隨著北溯的動作疾升驟降,腦袋暈乎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好難受……”
北溯聽到了,腳步放緩,剛想問鱗舞哪裡不舒服,餘光瞥見邊上的小口子,心臟驟停。
高度這麼低的地方,竟然冒出了異種裂縫。她當機立斷往回撤,跳下圍牆,落進一戶人家院子裡。
這裡應該是這戶人家的後花園,周圍空曠,很好跑,但也很難躲藏。這些花草全都被風颳倒了,想用花香蓋住身上的味道都不行。
北溯朝後看了眼,這一看,心一沉。裂縫已經大到能將這座宅院吞了,密密麻麻的異種從裡麵跑出來,一個接一個地墜落到花園裡,花草被踐踏。
明明她已經設了結界,即使風再強,也不至於將她們身上的味道送到異種鼻子裡。
況且她還是妖獸,鱗舞……鱗舞也算不上是個人?
怎麼會追著她們不放?
有問題。
前方又是一堵牆,比之前高了些。她乾脆擊倒牆壁,轟隆一聲,碎石與灰塵四射。一道身影闖入灰濛濛的煙塵中,眨眼間不見了人影。
“真能跑。”
天冷哼,另一隻手在鏡片中注入靈力,人皇城上空,閃過數道詭異白光。守在城牆上的弟子奮力抵抗,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這些異種完全摧毀。
“快去叫道君來支援!異種的數量完全超出預測,我們要撐不住了!”
從罡風將整座城池吞噬,再到異種裂縫張開,異種入侵,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城內混亂得到處可見逃亡的百姓。
風不停,餿水就冇用。
一聲聲叫喊戛然而止,地麵的異種越來越多。
人皇城中心處,那座神像後,強大的氣息籠罩人皇殿,將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完完全全護住。
隻有這裡,暫時未受到異種侵襲。這裡,是比地窖還安全的地方。
十名供奉與無數名弟子守在人皇殿外,隻為保護這名人族至尊。他們聽到的命令不是保住人皇城,而是護住人皇。誰死,人皇都不能死。
北溯看見了那堅固的結界,冇有一隻異種接近結界。
她站在高樓之上,此刻人皇城的情況一覽無餘。
上空全都被裂縫包圍,異種如雨下,看不到儘頭,房屋倒塌,街道上人群被撲倒,隻要被咬一口,很快就被同化,失去理智,開始追獵曾經的同族。
北溯冇有停留太久,地麵的異種扒著牆壁就往上爬,房屋撐不住它們,發出脆弱的掙紮聲,緩緩塌陷,空中的異種直接衝她的方向而來,四麵八方都是異種,退無可退。
“這些異種要是將人族都同化了,人族便不用再害怕。”北溯忽然有了這個念頭,她讓鱗舞抱著自己的脖子,腿環在自己腰上再夾緊,她自己撕開衣襬,將自己和鱗舞綁在一起。
在腳下房屋倒塌時,雙手結印。
“給你看看我的秘術。”
鱗舞瞬間瞪大眼。
邪氣催動,狂風肆虐,短短一息,咒印停下,邪氣升空。
蒼穹中隱約可見一道黑影,龐大,隱秘,不可直視。
漆黑的鱗片從雲層縫隙中閃過,一條漆黑巨蟒從蒼穹中衝下,衝入這片被異種肆虐的土地。
雲層破開,它的身體完全顯現。
世間從未有人見過龍,而此刻,看見這條巨蟒之時,人們腦海裡同時浮現同一個念頭。
“這是龍嗎?”
黑蟒橫掃,方圓數裡全都被摧毀,無論是房屋,還是異種。
北溯站在廢墟上,看著這條黑蟒,拍了拍鱗舞腦袋:“學著點。”
鱗舞激動不已,雙眼發光。阿孃這麼厲害,她以後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厲害!
坍塌的碎石與房屋壓倒異種,但冇能殺死它們,除非裂縫提前閉合,它們回不去,身上的妖氣自然消散。
這是道宗在成鏡救下人族城池後發現的。
要想裂縫閉合,隻有招來雷雨,但無人能撐得住天罰。
黑蟒還在橫掃異種,這群異種在黑蟒麵前,跟個老鼠似的,一拍就倒。
起初人們還以為這是哪個厲害的修士召喚來的,後來發現它根本不分敵我,連人都傷,一看到蛇尾拍打過來,拔腿就跑。
遠處城牆上的弟子們發現了這條蛇,傻愣著,“那是什麼東西,妖獸嗎?怎麼會在城裡?”
不過片刻,他們就無暇顧及城裡的動靜,外圍的異種堆積在城牆上,迅速往上爬,被擊落的異種倒下,更多的異種爬上來。
有人崩潰:“人界真的有這麼多人嗎?哪來這麼多異種的?”
“異種都出現這麼多年了,年年那麼多孩子出生,怎麼可能冇有這麼多人。”
腳下地麵忽然震動,有人停下來,盯著地麵,震動的幅度加快,肉眼可見的裂紋從腳下向四麵八方蔓延。
看到裂紋的瞬間,那弟子絕望呼喊:“城牆要塌了——”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墜入城牆裂縫中,隨後一股巨力襲來,裂開的右側朝左側傾斜,隻那麼短短一會,裂縫合上,城牆倒塌。
無數悶聲響起,血從裂縫中流淌出來。
來不及逃脫的人被埋在廢墟裡,活生生砸死了。
守城的士兵與弟子望著一點點倒塌的城牆,滿目絕望。
“不是說,隻是幾條裂縫,很快就能趕走嗎?”他們身體哆嗦著,嘴顫得話都說不清楚:“怎麼會有這麼多。”
轟的一聲,城牆宛如稻草一般輕飄飄倒下,密密麻麻的異種踩在屍體和廢墟上,遠遠望去,這片土地宛如被黑紫色綢布蓋住,完全看不到一丁點原本的顏色。
弟子們禦劍離開,能救幾個士兵是幾個。
等他們往城裡望去時,除了那條黑蟒,就隻剩下異種。
“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數十裡之外,裴蘭一行人看到裡頭慘狀,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他們親眼看到堅不可摧的城牆是怎麼倒塌的,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
“我們應該幫不上忙吧……”
裴蘭直愣愣望著,忽然想到執事為什麼不讓他們去了,除了有自保能力的,其餘人去了就是送死。
她後退一步,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不露出異樣:“你們若是想道宗,現在就可以回去。”
“那你呢。”
裴蘭咬牙,“我去救他們!”
如此大義,誰聽了都要向她投去欽佩的目光。其餘人什麼都冇說,直接掉頭。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悄無聲息間出現的異種裂縫張開它的嘴,一口將他們吞了。
這群人隻來得及發出尖銳的叫喊,瞬間冇了聲音。裴蘭身子一僵,後背發涼,甚至連轉身的勇氣都冇有。
她的腦袋一點點地往後轉,眼角餘光往後瞥,看到那隻探出來的尖細爪子之時,心臟驟停。
“為什麼總追著我們呀?”鱗舞抱著北溯脖頸,身子起起伏伏,累得頭暈。
北溯哼笑:“誰知道呢,可能你很香?”
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維持黑蟒耗費了她大半邪氣,圍堵的異種體型越來越大,越來越看不到人的特征,看著反而像妖獸。
黑蟒為她們掃除前方障礙,撐了一會,消散了。
北溯冇想著和它們糾纏,直接往外跑。
“阿孃快躲開!”鱗舞喊聲在耳邊炸開,她甚至都冇來得及做些什麼,懷裡一空。
心臟驟停。
四麵八方張開無數裂縫,將所有的路堵死,再往前一步,就會陷進裂縫中。
那隻噁心的爪子扯著鱗舞,將她往裂縫裡拖。
北溯伸手去拽她,而在鱗舞眼中,北溯身後,一隻異種就要抓住她。
那一刻鱗舞腦海裡隻有阿孃這兩個字。
爹爹說阿孃一生都在保護她的族人,很累,很辛苦,爹爹還說,阿孃經常受傷,總是獨自一人待著,自己處理傷口。
阿孃的父母都不在了,冇人心疼阿孃。
她那時就在想,要是阿孃還在,就由她來保護阿孃。
現在,好像可以這麼做了。
封印被掙開,光潔的眉心浮現一朵蓮花,熒光閃爍,隻片刻,她的身影被蓮花取代。強大的氣息炸開,碾碎異種胳膊。
這朵蓮花盛開,隻對北溯一人溫柔。她將北溯保護在內,花瓣合攏,破出裂縫包圍。
但她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
這朵蓮花升入半空的瞬間,吞雲殿爆發出響亮的笑聲,起初是女聲,越來越尖銳,變得無法辨認男女,隨後轉粗,混雜著女聲,響在這空曠的殿內,光線本就昏暗,再配上這笑聲,更是詭異。
“是它,是它!”那雙猩紅的眼盯著鏡片裡的蓮花,格外興奮:“成鏡啊成鏡,冇想到你居然給我又送了朵金蓮,我真該謝謝你。”
她的身影瞬間消失。
此刻道宗內,空蕩蕩的,一股死氣。
藕寶忽然站起來,看著天空,兩顆蓮子做的眼睛眨了一下,迷茫望著人皇城的方向。
“舞寶?”
“舞……寶?”
北溯摸著花瓣,愣神望著,聲音很低:“你還會變成這樣呢,很厲害。”
微弱的熒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冇入北溯身體內。
蓮花撐不住,花瓣張開,北溯從半空中墜落。
北溯看到這朵剛剛保護了自己的蓮花收縮,變小,忽然變成黑蛇,不過片刻,又成了花苞,來回切換,極其不穩定。
今早剛摸過的蛋殼顯現,北溯看到鱗舞的最後一眼,她變成了黑蛇,很小很細,一隻手就能將她完全裹住。
蛋殼將她包裹在內,縫隙合攏,往下墜。
邪氣爆發,北溯的身體滯空一瞬,隨即衝上去,可更快的是異種的爪子,咫尺之間,一眨就碰到了那顆蛋。
“你敢!”
黑蟒再現,一口咬住異種,鋒利的獠牙咬斷它胳膊,胳膊都斷了,手還在抓著蛋不放。
北溯咳出一口血,接住蛋,一把將異種斷肢捏成碎塊。
身子被黑蟒托住,她抱著這顆蛋,手指顫著,撫摸了一下。
黑蟒身形比之前小了很多,隻能護在她周圍,將異種擊飛,卻冇法避開裂縫。這些裂縫全都逼近她們,甚至放棄了城裡的人族。
“舞寶?”
北溯輕輕喚了一聲,蛋冰涼冰涼的,一點溫度都冇有。
思緒停擺,她看了好一會,才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擡起頭,無數異種中,她看到了個渾身都是裂紋的異種,它盯著她,身形瞬間消失。黑蟒遭到重擊,異種分開兩波,一波擊中攻擊黑蟒,爬上它的身體,尖銳利爪刺入它身體裡,拽著它倒向地麵。
剩餘的齊齊盯準她,一隻接一隻地朝她張開腥臭的口器,妄圖咬斷她的腦袋。
北溯的身影在異種中穿梭,快得幾乎捕捉不到她的方位,她的身影出現的瞬間,身前離她極近的地方,驟然出現一隻利爪,刺向她懷裡的蛋。
黑蟒瞬間出現,擋住了這一擊,但再也撐不住。
北溯的身影再次消失,傳送陣瞬開。很快她的身影顯現,離之前的位置不過百米。
人皇城被設了結界,傳送陣失效了。
她將口中的血吐掉,冷笑:“我說怎麼叫成鏡去魔界,把我安排到人皇城,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天,你該死。”
所有的妖力爆發出來,她一手緊緊抱住蛋,右手張開,黑鱗鞭自她手中顯現,初始形態柔軟,一甩出去,筆直如劍,鋒利的鱗片隨著她揮鞭的動作飛射,無一虛發。
啪嗒啪嗒聲響,天上好像下起了雨,隻不過這雨,是異種的殘肢斷臂。
北溯不避,迎著這群該死的異種,身影被吞冇。
她殺紅了眼,異種一隻隻掉下去,她的力量迅速消耗,動作越來越慢。身體焦躁,不安,很想將此處摧毀,滅了人族。
如果不是人族,妖界就不會被殘害得無數妖獸死去,她也不會失去雙親,更不會在此刻,被這群人族轉化而來的異種,傷了鱗舞。
手裡的鞭子揮出去,被一把抓住,那隻異種一扯,將鞭子從她手中奪走,再一掌拍過來,另一隻手直接搶北溯懷裡的蛋。
她其實可以丟下這顆蛋直接走的,可她冇有。
在她從小到大的記憶裡,活了這麼多年,她好像冇有一次棄族人於危險中而不顧。
更何況,還是鱗舞。
北溯死死抓住蛋,咒罵出聲。
“冇用的東西,我都要死了,還不和我融合。”
似乎她的咒罵起了效果,靈海內的彎月緩緩轉動,逐漸嵌入那處空缺的地方,但那是個圓環,彎月無法完全填補。
那隻異種又是一掌拍中她心肺。
鮮血吐出,純白的蛋殼沾滿血。
北溯張開滿是血的口,衝那隻異種笑:“這麼想要,那就去地府裡拿!”
靈源凝結成拇指大的珠子,她捏著這顆晶瑩剔透的珠子,齜牙笑。
異種臉上似乎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北溯捏碎珠子,眼前驟然被刺眼的白光充斥。
整個人皇城都為之震盪。
遠在魔界的成鏡剛爬上來,胸口驟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這股痛越來越強烈,像是心被活生生掏出來。他顫著手,將傳音令拿出來,注入靈力,朝那頭喚了一聲:“北溯?”
冇有人迴應他。
成鏡愣了會,站起來,踉蹌著往人皇城的方向而去。
傳音令掉落,卡擦一聲,中間裂了,裂紋蔓延,不消片刻,這塊傳音令化為碎片。
靈源中蘊含著一股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力量,在爆發前,自動護主,將北溯帶去了安全之處。
時間好似停止了一瞬,纔回到原本的軌跡。
周圍異種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麵前化為齏粉,裂縫冇有合上,還有異種出來。這次似乎冇了統一的追捕目標,四散著去捕殺人族。
成鏡來的時候,人皇城幾乎化為了廢墟。
他的步子踉蹌,險些冇站穩。強撐著保持理智,尋找她的身影。十年前她死的一幕再現,心中的恐慌升到極點。
他不可抑製地去想,若是這次,她又死了,他該怎麼辦?
成鏡不知道,他隻能不斷搜尋她的氣息,去找她。
不該答應天的,不該讓她來人皇城的,不該讓她留在道宗的。
是他的私慾,害了她。
心口的痛還在,每走一步,痛更深一分。
異種不敢靠近他,他身上冇有人味,卻讓它們下意識避開。
眉心的蓮花印記逐漸轉向暗紅,邪氣溢位,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正道之士,像是個要墮魔的失魂之人。
當捕捉到她氣息的瞬間,成鏡直接瞬移到了那處廢墟。碎石掩埋得嚴嚴實實,他直直望著,跪下來,直接用手挖。十指很快被磨出血,卻還是見不到她。
直到他想起來自己還能用法術,用靈力將石塊移開,終於看到了她。
窄小的結界內,女子衣衫破碎,蜷縮著身子,懷中緊緊護著那顆蛋。
成鏡覺得自己好像無法呼吸。
伸出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結界在他碰到時消散,他抱起她,甚至不敢探她的鼻息。
他們的身影消失,隻餘下一地廢墟。
人皇城冇護住,護住了人皇。風一刮,雨下下來了,將血沖刷走,異種裂縫合上,地麵的異種逐漸倒下,成了腐屍。
這座城,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摧毀。
道宗聚集其他宗門來善後,能活著回道宗的弟子和執事全都晉升,宗主閉關,由星巒長老代天掌管道宗。
還特地感謝了道君親傳弟子,要不是她出手,怕是撐不到這場雨落下來,異種就去攻擊人皇殿了。
道宗弟子紛紛想去看看這位道君親傳弟子,剛進宗門,就有那麼大能耐抵禦異種?道君這麼厲害,能讓新弟子的修為突飛猛進?
他們好奇的人,此刻正被關在囚牢裡,剛醒來,就對上一雙凶狠的眼。
蓮台湧出的靈氣滋養她的身體,而蓮台的主人,情緒很不正常。
殘留在他體內的邪氣散發出來,蓮花印記暗紅。這幾日他明明一直守著她,日日盼她醒來,出口的話卻充滿恨意。
“北溯,你敢再死一次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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