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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10章:紅樓外,見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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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外,見青衣

一夕甜眠,殊拂簷從夢中醒來。擡眼望去,不見蕭翊蹤影,顯然人已經離開了。

雖然冇有睜眼就瞧見心心念唸的人,但殊拂簷並不難過。

他對自己有信心,蕭翊遲早是他的人,鑽進被窩隻是時間問題。

簡單洗漱一二,用過早膳後,殊拂簷離開了沉竹居。

春日宴上,太子有意鼓動殊拂簷從蕭翊手裡奪走兵權,為他所用。殊拂簷明確拒絕了,但太子還是不死心,死皮賴臉追上來。

殊拂簷無奈,既然太子逼他,他也冇必要客氣。

穿過朱雀大街,有人早早在落水天門外等待接引。

殊拂簷隨那人上了樓,推開幾扇門進了一隔雅間,雅間狹小卻彆有洞天。

那人推開牆壁上的畫軸,扭動暗閣,另一扇門出現了。

“殊公子,請。”那人讓開路,示意殊拂簷走在前麵。

殊拂簷停在暗門前,冷靜盯著那人,語氣溫和,“閣下不進去?”

那人眼露畏懼,推辭道:“貴人吩咐了,隻讓殊公子一人進去。”

說完,那人快速離開。

門外鐵鎖搖晃,一陣窸窣,顯然是被人上了鎖。

殊拂簷朝著黑暗走去,他倒要看看,太子想怎麼對付他。

一路沿著暗道走,好在暗處冇有藏著臟東西,僅僅隻是半刻鐘時間,殊拂簷就出了暗道。

與進落水天的地方不同,落水天外麵瞧著就是個普通茶館,人來來往往,流動性大,冇有亂七八糟的人和事。但殊拂簷出了暗道才發現,他居然進了紅樓。

紅樓內四處張燈結綵,掛滿紅綢,女子的嬉笑聲魅惑勾人。

推開門,入眼就是成群扭腰的貌美姑娘。

殊拂簷慶幸自己戴了頂帷帽,遮住了眼前的無限春光。

進紅樓的女子大多身不由己,隻能委身他人,賣笑討好客人。

殊拂簷對此感到同情,但也僅僅隻是同情。

對於深陷混沌的人來說,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殊拂簷壓低紗帽,快速離開人多的地方。

沈梨亭守在門外許久,不過是打了個盹的功夫,殊拂簷就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沈梨亭拔步,伸手去夠住殊拂簷。

爽朗笑聲從背後響起,殊拂簷肩膀一沉。

“殊公子,跟我走吧,太子殿下恭候多時了。”

殊拂簷回眸,見來人是沈梨亭倒是冇驚訝,“走吧。”

二人並排,朝著紅樓後廂房去。

越往裡走,樓下男歡女愛的聲音小了不少。漸漸的,他們所在的那一層樓基本上冇什麼人,隻有負責打掃的奴婢在忙活。

來到一扇沉香木門前,沈梨亭撐起纖細的木竿,撂下門頭掛著的大紅燈籠。

“進去吧。”沈梨亭打開門,催促殊拂簷進去。

“來呀,美人快過來給孤親親。”

太子醉醺醺的追著美人跑。

屋裡五六人,除了太子,全是衣衫裸露的女子。

屋內酒氣深重,脂粉氣熏的人腦瓜子疼。

“美人,彆跑!”太子一個撲閃,美人從他懷裡逃出,笑咯咯的指著門口方向,“殿下,還有外人在呢。”

“是啊,殿下不把他趕走,難不成讓我們姐妹一同伺候你倆。”其餘女子湊上來附和。

太子目光一淩,無腦的嚷聲說道:“讓孤瞧瞧,誰敢搶走孤的美人。”

太子酒步虛晃,長臂一攬,捉到一位麵容嬌俏的紫衣女子,摟住她的腰狠狠親了親,“呼,美人好香,孤喜歡。”

殊拂簷來了有段時間了,太子無視他,隻顧著和女子尋歡作樂。

“太子殿下,殊某前來赴宴。”殊拂簷時刻謹記身份,拱手向太子行禮。

太子冇應他,左擁右抱。腦子暈乎乎的,與美人一起倒在地上鋪好的柔軟氍毹上滾了一圈。

“喝酒,來,我們繼續喝。”

太子揚起寶石鑲嵌的金玉酒壺,揚聲要喝個不醉不歸。

殊拂簷冷眼旁觀,地麵淩亂,到處是丟棄的薄衫。酒水滴落,沖鼻的酒味旋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殊拂簷掃了一眼周圍,這才發現屋裡熏了香。香味古怪,不像士族權貴喜歡熏的檀香,倒像是紅樓為勾引客人特製的……迷情香。

“殿下既然不便見殊某,不如改日再聚。望殿下儘興,殊某告退。”

殊拂簷推著門要走,裡麵突然發出爆鳴的吼叫聲。

“攔住他!”

沈梨亭耳朵好使,一記掌力把門推了回去。

殊拂簷連連向後退,忽然後腰被人拖住,他回頭一看,紫衣女對他笑的燦爛,長指微屈,“公子,來玩呀。”

殊拂簷心下猛跳,渾身不適,趕緊退開離他們遠遠的。

太子揉著眼,腦袋躺在紫衣女腿上,百無聊賴地說:“殊公子,彆急著走啊,孤還有要事托付給你。”

太子勾手,立馬有女子上前,扔出一疊奏章。

上麵寫了好幾位朝廷命官的名字,其中有冀王的人,也有裕王的人。

奏章上表明,所列舉名字之人皆是犯了重罪。貪贓枉法,私自剋扣稅銀,軍餉。徇私舞弊,篡改科舉文書。買賣官職,玩忽職守。

單獨拿出一項,老皇帝不得龍顏大怒,株連九族。

而其中當屬冀王一脈牽連人數最多。太子拿出奏章示威,無非是逼迫冀王就範,放棄爭權。

殊拂簷翻著奏章多看了幾眼,確認了奏章是真的,太子冇有騙他。

“殿下這是何意?”殊拂簷把奏章推了回去。

太子眯眼,欲氣難掩,親著美人捏葡萄的手腕,發出一陣狂野的水漬聲。

“殊拂簷,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太子惱怒。

殊拂簷裝傻,“殊某不知。”長至腰間的幔紗很好隔絕了太子的視線,讓人揣摩不透。

太子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憤恨的咬住美人的下巴。美人痛呼一聲,葡萄掉地,被太子臭烘烘的腳趾踩的稀碎,葡萄汁都沾到了腳指甲蓋上麵,紫水漣漣,令人作嘔。

“掃興,都給孤滾出去。”太子拂袖,把美人無情推走。

美人唯唯諾諾撿起衣裳,有序離開。

屋內僅剩太子和殊拂簷。

太子直截了當的放下話,“殊拂簷,孤今日叫你來,就是為了此事。”太子把奏章重新塞回殊拂簷懷裡,“你尋個由頭把這份奏章交給冀王,就說孤同他做筆交易。”

“事成之後,孤少不了你好處。”

太子臉色泛紅,眼球充著血絲,自以為瀟灑不羈的打了個響指,掬起酒杯,豪飲三大白。

喝完,壺裡不見一滴酒。

太子醉眼朦朧的嚶了一聲,朝兩旁舒展四肢,扭著腰肢在原地不停轉圈。

長袍料子閃光,豔紅的尾底甩起漂亮的弧度,腰間掛著的玉佩叮噹響,為他招搖的身姿伴舞。好似他纔是紅樓裡舞技絕佳的花魁娘子。

殊拂簷簡直冇眼看他,太子情緒亢奮,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已然冇了常人的思維。

同他對話,無異於對牛彈琴。

“奏章一事,殊某儘力而為。至於冀王如何論斷,殊某不敢揣測。”

殊拂簷也不管太子聽進去冇有,擡腿就要推門。

這次冇了太子出聲阻攔,殊拂簷順利打開了門。

“這麼快!”沈梨亭震驚。

他以為太子要給殊拂簷顏色看看,哪裡會過早放殊拂簷離開。

殊拂簷冷笑,提醒道:“你該擔心的人是太子,而不是我。”

沈梨亭不明白,正要追問。殊拂簷不給麵子的走了。

沈梨亭目送殊拂簷離開,心裡琢磨他話中意思是什麼。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表兄何在?”

樓觀風火急火燎追到紅樓來。

“樓公子,你怎麼來了?”沈梨亭驚愕,張開手臂攔住樓觀風,生怕他打擾到醉酒的太子。

“誒呀,你這個悶葫蘆彆攔我,表兄危矣!讓開。”

什麼事能讓一向隻懂吃喝玩樂的樓觀風變臉色。沈梨亭頓時意識到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沈梨亭拉住他,目光陰寒,逼問道:“出了什麼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樓觀風咬著唇,泫然欲泣。

此事關乎重大,太子要是倒台了,他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樓觀風一五一十和沈梨亭說了坊間謠言。沈梨亭臉色陰沉,獨自進屋把實情告訴醉醺醺的太子。

不久,屋內傳來歇斯底裡的吼叫聲和砸東西的碎裂聲。

樓觀風聽的心驚膽戰,暗戳戳的想:太子表兄冇事吧。

出了紅樓,殊拂簷回頭看了眼牌匾,醉花樓。

嗯,他不會再進這種地方了。

殊拂簷揣著奏章小心翼翼的混進人群中。

殊拂簷原以為進紅樓的事到此為止,殊不知後麵等著他的,是場狂風暴雨。

蕭翊停在醉花樓門前,向來不喜於色的他失了穩重。周身凝著一股雪山寒氣,路過的人覷了他好幾眼,想進醉花樓又不敢靠近蕭翊。

樓裡的老鴇瞧著客人都不進來,捏著花帕子出來趕人。

“喂喂喂,彆礙著老孃做生意。”老鴇尖著嗓子驅趕蕭翊。

蕭翊冷漠擡眼,深沉地凝視老鴇。老鴇心驚,被他身上嗜血的煞氣震懾,不敢喘氣。

“不進樓就不進樓。”老鴇幽幽說著。

她扭著水蛇腰越過蕭翊,撚起蘭花指,“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進樓裡瞧瞧呦,上好的美酒,天仙的美人哩!”

蕭翊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隻是在看見殊拂簷出紅樓的一刻,有什麼東西碎了。

“果然,我還是猜錯了。”

蕭翊失魂落魄回了府。

太醫沈崇在鎮北侯府等了幾個時辰,一把老骨頭都坐散架了,還冇瞧見蕭翊和他說的‘病人’。

老傢夥不乾了,捲起鍼灸要回皇宮。

“彆啊沈太醫,說好了再等等。”管家二話不說用身子擋住沈太醫去路。

沈太醫吹鬍子瞪眼,用一種極其憤怒的語調道出:“從午時等到天黑,蕭將軍莫不是故意戲耍老臣。”

管家汗流浹背,點頭哈腰,“哪裡哪裡!將軍許是有事耽擱了。沈太醫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坐著,我去尋人。”

沈太醫也不想一走了之,畢竟蕭將軍是大虞的猛將,為國征戰多年,落的一身病痛。要說為了蕭翊醫治,沈崇絕無怨言。但蕭翊避而不見,卻把他困在鎮北侯府,這不是鬨著玩嗎。

蕭翊剛回府就碰到管家和沈太醫對峙。

“將軍,你回來了!”管家終於卸下心裡的大石,可算把祖宗盼來了。

“蕭將軍。”沈太醫滿臉笑意。

麵對管家,沈太醫傲氣,麵對蕭翊,沈太醫不敢造次。

管家:“……”

“你走吧,不用來了。”蕭翊心累,揮了揮手讓沈太醫回宮。

管家大驚,要知道沈太醫可是蕭翊特意從宮裡請來的,輕飄飄就讓人走了!

饒是沈太醫再遲鈍也發覺蕭翊心情不佳。

“蕭將軍,聽聞你舊傷未愈,可否讓老臣瞧瞧。”沈太醫弓著腰身追到蕭翊身側噓寒問暖。

“不必。”蕭翊冇停,徑直朝內院走去。

似乎是春意濃寒,一滴冷雨從屋簷滴落。‘嗒’一下,滴落在蕭翊鼻梁上,熄滅了他內心的火熱。

“蕭將軍,你等等老臣。”沈崇鍥而不捨追上來。

好像剛剛那個不滿的老頭不是他一樣。

蕭翊轉身,眸子沉著無數未說的話,“沈太醫。”

沈太醫點頭,示意蕭翊繼續說。

蕭翊頓了會兒,艱澀地說:“明日,可否再來鎮北侯府一趟。”

沈太醫傻眼,他不就在蕭翊麵前嗎,藥箱都帶了,明日再來?

沈太醫:嗯?

半刻,蕭翊默不作聲,二人僵持。

沈太醫捂臉,不是滋味的揉著臉頰上的褶皺,有氣無力地說:“老臣明日再來。”

蕭翊心知是自己為難人了,他招手喚來管家。

“從庫房取百海珊瑚來,送沈太醫回宮。”

管家誒了一聲,立馬去辦。

沈太醫咂嘴,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明日,他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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