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21章: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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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
汪戾推開劉釗,眉頭翹的老高,“我就說吧,人不能留。”
冀王眼底晦暗,擺手下令,“你們都回去,這事交給先生處理。”
二人久留冀王府多時,爭執不下,如今冀王發話可以走,誰都不願再費口舌。
書房內隻剩殊拂簷與冀王。
冀王背手,縱觀全域性山海輿圖,試探道:“蔡琰該死,不錯。那蕭翊,先生希望他是死是活。”
殊拂簷沉默,幾縷髮絲遮住眼底溢位的寒光。
安靜之間,屋外的風聲呼呼作響。
殊拂簷閉眼,玩笑般說出違心話,“全憑王爺做主。”
冀王身形微動,沉思幾秒。
他轉身,鷹隼般犀利的盯著殊拂簷,忌諱如深,像是要把他藏在最深處的心思一點點剝離,看的透徹。
“蔡琰在蕭翊手裡。”冀王沉靜地說:“我們想要的東西,蕭翊不會給。”
前有太子拿冀王手底下官員名單做威脅,後有太子罪證送上門來。一朝起落,冀王如何能忍氣吞聲,乾脆把蔡琰手裡的東西劫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見蕭翊二字,殊拂簷心臟鈍疼,指尖微冷,“王爺這是何意?”
冀王定睛,平視殊拂簷。默了一會兒,他說:“藺白依來了。”
“你要殺蕭翊。”殊拂簷心顫,音調拔高幾乎走了聲。玉戒套住的尾指失去了知覺,醜陋的疤痕似乎變得燙手了。
冀王姿態睥睨,指著輿圖板界上京城一帶,臉色嚴肅,“想殺蕭翊的人,從來不是本王。”冀王回頭,緩緩吐出,“是太子。”
殊拂簷心腔砰砰砰,彷彿被粗壯尖銳的長纓槍刺穿了無數回,血流不止,痛徹心扉。
翼王冷哼,繼續道:“若太子不出手,蕭翊必誅蔡琰,東西落入蕭翊手裡,他將罪證呈於聖上最好,我們倒是省事。若冇有,他將東西藏起來,包庇太子,叫本王如何嚥下這口惡氣。”
殊拂簷攥緊拳頭,顫聲問道:“他們在哪?”
冀王:“城西。”
殊拂簷艱難地撥出一口濁氣。他擡起頭,目光犀利,擲地有聲:“蕭翊,不能死。”
話落,殊拂簷摔門而出。
冀王看著殊拂簷慌亂逃離的背影,眸底的鬱色凝結成冰。
溪折守在冀王府大門,眼看殊拂簷瘋了一般跑出來,溪折立馬追了上去。
“你去哪?”溪折仗著有輕功,輕而易舉攔住殊拂簷。
“滾開。”殊拂簷大吼。
溪折難堪,抓住他的手使勁搖晃,“你冷靜點。”
殊拂簷目眥欲裂,眼尾猩紅,“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他要殺蕭翊。”
溪折慌張,“什麼!”
冀王要殺蕭翊!
在救人和服從命令之間,溪折沉默。
掙紮幾秒,為了好友,他最終選擇了前者,“你要救人,算上我一個。”溪折急忙提起長劍。
被溪折阻攔,冷風吹醒了殊拂簷的心急,腦子徹底清明。
他冇武功,去了不僅救不了蕭翊,還會徒增負擔。
殊拂簷抓住溪折的胳膊,一字一頓道:“溪折,去郊外!你去郊外的桃竹村把藺曦娥帶來。”
殊拂簷半走半推著溪折,將要人的令牌塞到溪折手裡。
溪折抓住令牌,不敢有失,“殊公子,你等我。”
說罷,溪折施展輕功離開。
殊拂簷朝向城西一路狂奔。
“不能死。”
“蕭翊,我不準你死。”
城西兩道,全道街口被士兵封死,其中的一間當鋪被人圍堵,裡外四層,重兵把守。
“裡麵的人聽著,再不出來,火燒鋪子。”魁梧的副將在得到蕭翊示意後,高舉火把準備點燃鋪子。
藏在裡麵的人不為所動,遲遲不吭聲。
蕭翊腰背挺直,漫不經心擦拭冇染血的玄鐵劍,他站姿挺拔,相貌出眾,佇立在士兵當中極為顯眼。
“冥頑不靈,大刑伺候。”副將再次嗬斥。
等了一會兒,還是冇有人迴應。
蕭翊的耐心耗完了,他擡手,冷漠道:“放火。”
副將麵上猶豫,“蕭將軍,可他手裡的東西……”
蕭翊出聲打斷他,“無妨,想要找到文書,有的是法子。”
蕭翊冷漠的話隨風傳入當鋪,裡麵的人似乎冇有料到蕭翊的心狠,真敢放火。
沉默片刻,鋪子正麵燃起熊熊黑煙,煙霧高升,伴隨著濃烈的嗆鼻氣味。
窸窣一陣,當鋪側門閃出人影。
副將高眼尖,高舉火把,吼道:“抓住他。”
訓練有序的士兵堵住那人去路,頃刻間就把人給擒來。
蔡琰兩臂被粗繩捆綁,灰頭土臉,士兵強硬打斷他膝蓋,迫使人跪下。
“蕭將軍,我錯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給你。”
蕭翊挑眉,提起長劍,開刃的冰冷劍麵緊緊貼在蔡琰脖子上。
“你說,我想要什麼。”蕭翊漫不經心,冇把蔡琰當回事。
蔡琰麵色惶恐,舉雙手叩拜蕭翊,“太子結黨營私的罪證!我有,我都有。”
蕭翊挑著劍撂起蔡琰的下巴,冰冷的劍身觸碰到皮肉,蔡琰頭皮發麻,大氣不敢喘一聲。
“東西在何處?”蕭翊動了動劍身,濃眉緊蹙,“說!”
蔡琰顫顫巍巍,“在,……在醉仙樓!”
醉仙樓,初見殊拂簷的地方。
蕭翊瞳孔微縮,關於殊拂簷,蕭翊希望他與此事無關。
蕭翊揉著眉心,撤下長劍,“把人帶走。”
直到蔡琰被副將壓下去,蔡琰才發現,鋪子壓根冇被大火燃燒,黑煙是火燒稻草散發出來的,是障眼法。
他被騙了!
“想要帶走我的人,總要問問我的劍吧。”
高空劃過一條弧線,遠處漫來淡淡香氣。
眨眼間,屋頂上站了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手持長劍,耳鬢戴了朵豔麗的扶桑花。
蕭翊目光輕佻,一個男人,戴那麼紅豔的花給誰看,輕浮。
“閣下來者何人。”蕭翊沉聲問道。
“連我都不知,當真孤陋寡聞。”那人嘲笑,“南藺北殊,公子無雙。”
“在下藺白依,黑白的白,無依無靠的依。”
蕭翊眼皮跳了跳,下意識對藺白依冇好感,牴觸這種裝模作樣的人。
“蔡琰乃陛下親口緝拿的要犯,你想劫人。”蕭翊長劍直指藺白依,“得把命留下。”
“哎呦,蕭將軍好大的口氣呀。”藺白依拍手,不慌不忙,“我藺白依自詡劍法無雙,今日就讓我看看,是我手中的劍快,還是你蕭翊更勝一籌。”
話畢,扶桑花落。
刹那間,上空俯衝而來一抹白色。
蕭翊濃眉深擰,腳步後撤,提劍應戰。
刀光劍影間,鏗鏘的兵器碰撞聲響起。
“沙。”
春日的新嫩綠葉飛揚,藺白依的身影從蕭翊身畔擦肩而過,風速疾過。
“咚…”倒地聲起,血腥氣味蔓延開來。
“這!……”
副將臉上灑滿鮮血,驚魂未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蔡琰死了。
隻一劍,眾人皆未看清藺白依如何出手的,蔡琰就冇命了。
“藺白依,你好大的膽子。”蕭翊震怒,戾聲下令,“來人,活捉此人。”
蔡琰死了,藺白依的任務完成一半。找不到東宮的把柄,他就能領錢。
他拍了拍肩頭上沾染的血珠,自信地笑著:“彼此彼此,蕭將軍帶走我的人,不也冇問過我的劍。”
城西儘數封鎖,但有的人依舊不怕死出來遊蕩。
藺白依身形鬼魅,在數間屋頂來回折騰跳躍。
有人不幸碰見藺白依,未曾言語半句就被一劍封喉。
“該死。”蕭翊低聲咒罵,腳踩馬鐙借力坐上馬背,拉緊韁繩追上藺白依。
副將招手,“快跟上。”
此時,殊拂簷趕到城西。
殊拂簷來不及歇息,環顧四周,已然是血腥遍地。
隻見士兵都朝著一個地方去。
殊拂簷眼疾手快,拉住其中一個兵卒,“發生了何事?蕭將軍呢,他有冇有受傷?”
兵卒被殊拂簷猩紅的眼睛嚇到,支支吾吾,“蕭將軍去追殺手了。”
殊拂簷大驚,腦子裡繃著的弦終於斷的乾淨。
該來的還是來了。
殊拂簷握緊拳頭,“蕭翊,等我。”
殊拂簷跟上士兵去追蕭翊。
藺白依回頭瞧了眼,蕭翊窮追不捨,有追上的趨勢,不過好在其他的蝦兵蟹將冇了影。
藺白依興奮地咬著唇。他停下腳步,不逃了。
法,衝著一股猛勁想要致對方於死地。
蕭翊左右閃躲,正當他想將藺白依一舉擒獲時,疾利的長箭從後背襲來。
藺白依寒光乍現,身側閃去,靈活躲過長箭射擊。
蕭翊連續幾個翻滾,退到樹後。
他擡眼看去,周圍已被暗處的人包圍。
四麵楚歌。
“看來想要你命的人,遠比我想象的要多。”藺白依冇好氣地說。
蔡琰已死,藺白依不欲糾纏,打算撤離。
蕭翊看準了他要逃跑的架勢,長腿一掃,拉住藺白依仙氣飄飄的長袍把人拽下,“你跑不了。”
藺白依冇見過蕭翊這種犟種,縱使他武功高強,但也無法抵抗百人千人。
藺白依扯著衣裳,焦急道:“快放開我,你想死彆拉上我。”
蕭翊勾唇,握劍的手挑開藺白依的長劍。
“啪”一聲,長劍落地。
“你!”藺白依怒不可遏。
“咻咻咻。”
箭雨來勢洶洶,推拿的二人皆是變了臉色。
蕭翊步步後退,長劍擋身,儘量擋住射來的箭矢。
藺白依同樣不好受,他狼狽地拾起劍,被迫和蕭翊背對背,攜手抵禦箭雨。
過了一陣,箭停了,對麵冇動靜了。
藺白依故意用手肘擊打蕭翊,小聲地說:“做筆買賣,我助你除掉他們,蔡琰的事,你就當冇看見。”
蕭翊不屑,白他一眼。藺白依說的好聽,眾目睽睽之下,要他怎麼包庇藺白依。
“保住你小命再來同我談條件。”話語剛落,蕭翊下就躍上前方的土山坡,隻身闖入敵營。
“喂!你真不怕死!”藺白依在身後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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