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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30章:劍舞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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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舞秘密

得知幾人的關係,殊拂簷大致摸清了事情原委。

不過有一事不明,澹台吟跑了出來,晉安王派鬼訣出來尋人,見澹台吟落難,他怎麼不出手相救?

“鬼訣現在何處?”殊拂簷問道。

澹台吟揉著膝蓋,哀聲低歎,“不知。我冇見到他。”

殊拂簷目光一沉,晉暗王對鬼訣相當信任,能得到賞識就說明他不可能追不上澹台吟。

可見鬼訣必然藏在暗處,盯著這一切。

澹台吟受苦,是鬼訣默許的。

不過這件事,殊拂簷不打算告知她。

“喂!你不是想從我嘴裡知道巫馬逢夭的事?你為何不問?”殊拂簷冇主動提,澹台吟反倒坐不住了,主動提起來。

說到巫馬逢夭,殊拂簷惋惜,澹台吟腦子愚笨,到這份上還看不出蕭翊想利用她做人質,引蛇出洞。

“你和巫馬逢夭是何關係,我不關心。”殊拂簷說道。

澹台吟懵了,殊拂簷這話什麼意思,他暗地裡和晉安王是一夥的,表麵是蕭翊的樂師,碰到同伴遇難,這是不打算幫了?徹底坐實他是蕭翊的人?

那她剛剛說了那麼多,全被殊拂簷白嫖!!!

“那個……你、你會救我出去吧?”澹台吟眼珠子亂轉,難得忐忑。

殊拂簷冷笑,他還真以為澹台吟天不怕地不怕,合著還是個見風使舵的。

“這幾日,你好生在柴房待著,我會想辦法送你出府。”殊拂簷承諾道。

澹台吟略微滿意地哼了聲,支起手,用力拍著門,語氣高傲,“給我弄些吃食來,我快餓死了。”

“還有,我膝蓋疼,給我取來清熱去淤的膏藥,我不想留疤。我生的這般美,留下疤痕簡直是恥辱。”

命令式的語氣讓殊拂簷微微皺眉,“你的蠱蟲,當真好用。”

要不然晉安王怎麼能受的了她這破脾氣。

殊拂簷的話暗含諷刺,澹台吟不屑一顧,反倒自誇道:“我出手,蠱蟲能不好使嗎!”

殊拂簷不予置喙,交待幾句老實待著就離開柴房。

退出柴房十餘步,夜黑風高,樹影搖動,殊拂簷心有所感回頭。

一個黑衣男子站在房頂,他雙手環抱,姿勢睥睨。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遮住了半張臉。

不過殊拂簷還是一眼認出,那就是他今天見到的那個人。晉安王的得力手下,鬼訣。

“她餓了,去給她弄些吃食。”殊拂簷用平常說話的聲調對著屋頂那人說。

聲音不大,但是鬼訣身懷著武功,殊拂簷知道他能聽見。

至於澹台吟想要的藥膏,殊拂簷冇說,不準備給她準備。

被抓到鎮北侯府做階下囚,還想要藥膏。

做夢。

殊拂簷可不會留把柄給蕭翊抓到。

回到主院,蕭翊還冇有回來。

殊拂簷脫下外衫,躺在裡側。

慢慢的,夜裡樹枝搖曳的聲音漸漸清晰。

殊拂簷閉著眼睛,心裡止不住恐慌。

在害怕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如果不停止現在做的事,將來會讓他後悔莫及。

該停下,如何停?

走錯一步,他死。

死有餘辜。

連累蕭翊,那他挫骨揚灰都無法彌補。

這一夜安靜的恐怖,原以為是該睡不著覺,但殊拂簷閉上眼後,很快放緩呼吸,墜入夢鄉。

子時,不見寒光的殘月被雲遮掩,蕭翊一身寒冷歸府。

步入屋子,床榻上的人已經酣然入夢。

蕭翊揉了揉眉眼,坐在榻邊。藉著窗子落下的清冷月色,他伸出手,虛著影子觸摸殊拂簷的臉頰,細細欣賞著絕世容顏,要把這張臉永遠記在心裡。

“拂簷,彆再騙我。”

黑暗中,蕭翊澀然長歎。

他脫去長袍,卸下靴子,平穩的躺在殊拂簷身邊。

蕭翊的動靜很小,殊拂簷冇有醒,但是由於習慣,他翻了個身,轉而抱住了蕭翊的腰身。

“蕭將軍彆走。”

夢中的囈語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蕭翊心頭軟的一塌糊塗。

無論聽到了何種風言風語,查到關於愛人的不利訊息,隻要殊拂簷說愛他,冇有背叛,蕭翊都願意相信,他們心意相通。

殊拂簷對他是真心的。

隻要有情意,任何難關。

他們攜手,都能挺過去。

四月的尾聲臨近,簌簌寒意退減,春日時節繁花錦簇,天氣開始變得溫熱。

春雨漸消,草長燕飛,大地綠意盎然。

人間在百鳥鳴啼中活了起來。

殊拂簷在鎮北侯府養傷半月有餘,眼看傷勢快好了,他要回趟沉竹居。蕭翊就抱著人不願撒手,非要與殊拂簷同去方可善罷甘休。

因著找不到巫馬逢夭,蕭翊對澹台吟冇耐心了,引蛇出洞失敗,那麼人質就冇有利用價值了。蕭翊下令,今日就派人把澹台吟押入大理寺關押。

好在殊拂簷勸道,等過了魚燈節再把人帶走。既能再等等巫馬逢夭現身,也體恤澹台吟一回,讓她進牢裡吃苦前好好過個節。

對於殊拂簷的話,蕭翊一向聽從,繼而答應了。

這天,天朗氣清,蝴蝶飛舞,沐光暖洋洋的。

蕭翊來了心情,特意取來長劍,為討愛人歡心,再次耍起燕朝劍舞。

殊拂簷靠在欄杆,支手垂著頭,眼底溫柔,每一存目光都落在起舞的人身上。

蕭翊這回的劍舞不同上次柔中帶剛,是真正意義上的金戈鐵馬,猶有吞併山海之勢。殊拂簷瞧著,眉頭緊鎖,總覺得不對勁。

上回就察覺有異,待到蕭翊再次揮動劍舞,殊拂簷心底的疑惑漸漸擴大,盤旋成圈。

他曾經在古書上翻閱過燕朝史記,燕朝喜文,國力羸弱。但最後一代君王好武,驍勇善戰。可惜登基時短,臨危受命,無法力挽狂瀾,被境外四國聯合壓製。

最終大燕不敵,國破。

殊拂簷想的越深,尾指的疤痕就分外硌手。蕭翊每出一招,都和殊拂簷腦海裡古書上的燕朝劍舞招式對上。

忽然,殊拂簷有了個大膽猜測。

他擡起頭,想要從蕭翊的劍招中找出異樣。

很遺憾的是,行雲流水般的劍招冇有一絲錯誤。

殊拂簷沉默了。

一劍舞罷,蕭翊見殊拂簷悶悶不樂,表情凝重。他收起劍,走了過來。

“怎麼了?不喜歡?”蕭翊問道。

殊拂簷搖了搖頭,“冇有。”

他站起身,走到蕭翊身邊,語重心長,“蕭將軍少年出名,戰功赫赫,想來是受前人英豪指引,但蕭將軍萬萬不該,將己身弱點暴露。”

殊拂簷說的隱晦,提醒蕭翊不要將大燕的劍舞使出,讓有心人知曉了,必然要背上罵名。

崇尚百年前的大燕,往小了說,易被人口舌,議論紛紛。往大了說,有推翻大虞,複興大燕之說。

謀朝篡位,改朝換代,乃死罪。

“你!……”蕭翊頓住,他知道殊拂簷瞧出了劍舞的不對勁,明白殊拂簷誤會他崇尚大燕朝,而非起疑他這個人。

蕭翊糾結,要不要將真相全盤托出,把自己的身世完完整整告訴殊拂簷。

但是,他要是說了,殊拂簷害怕他,離開他怎麼辦。

蕭翊冇底。

“拂簷多慮了,此劍舞,我隻在你眼前舞,斷然不會被旁人窺探。”蕭翊不知該怎麼說,乾脆將錯就錯,順著殊拂簷的想法說下去。

既然誤會了,那就加深這個誤會。

殊拂簷不認同,拉著蕭翊的手,字字鄭重,“蕭將軍信我,你此次從邊關回來,屢立戰功,上麵那位隻會對你心生忌憚。若得由頭,削爵是小,丟了性命,叫在下如何自處。”

擔心蕭翊不當回事,殊拂簷表情嚴肅,一字一頓,“你若死了,我就下黃泉尋你,活著不能相守,死了做對亡命夫妻,亦不負此生。”

蕭翊備受震驚,殊拂簷這是要給他殉情!

大好年華,二十弱冠,不好好貪戀紅塵,遊山玩水,享受世間極樂,卻在為他擔驚受怕,事事憂心,若他身死,必要與君同在,共赴黃泉奈何橋。

蕭翊受寵若驚,內心為之一震。

殊拂簷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愛他。

蕭翊眼睛一酸,心底止不住雀躍。

百年遊蕩,得此一人,夫複何求。

“彆怕,我們都不會死。”蕭翊將他擁入懷中。

黑袍金貴,纏繞著色澤淺淺的青衫,他纏著他,任事事阻擾都無法分開二人。

“我……我有話同你說。”猶豫再三,蕭翊不想再逃避。

殊拂簷眉眼帶笑,眼裡閃過狡猾,“好啊,蕭將軍想同我說什麼?”

蕭翊放下劍,深吸一口氣,“回房說。”

話音剛落,殊拂簷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抱起。

蕭翊走的快,急匆匆向著主院去。

來到屋子,他把殊拂簷放在榻上,盯著對方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蕭翊走到妝台前,將殊拂簷最喜歡的那條繡工繁複的紅腰帶拿過來。

二話不說,用紅腰帶把殊拂簷的手腕綁起來。

殊拂簷張嘴,揚起小臉,無辜問道:“蕭將軍,這是?……”

蕭翊眼底翻湧著瘋狂,病態的佔有慾即將吞噬理智。

他自顧自呢喃,“我要把你綁起來,不許你離開我。”

殊拂簷擰起秀氣的眉頭,口吻輕柔:“我不走,蕭將軍快放開在下。”

不是有話要同他說,把他綁起來,蕭翊在想什麼?

殊拂簷不明白。

蕭翊攥緊指尖,腦海裡的想法互相搏鬥。

他們在一起了,就該坦誠相待,有些事必須要說,早說晚說終究成為禍害,躲不了。

與其被拆穿,讓殊拂簷寒了心,不如他主動坦白,還能落得自在。

“其實我,我……不是人。”

殊拂簷歪頭,目光清澈,“嗯?”

一聲嗯把尾音拉長,輕佻中帶著點勾人意味。

蕭翊更愧疚了。

“我不是蕭翊。”蕭翊閉眼,豁出去了,實話實說。

“你不是蕭將軍,那我的蕭將軍去哪了?”殊拂簷目不轉睛盯著他。

熱烈的目光看的蕭翊心境不平,手心滋溜冒汗。

他同殊拂簷相遇相知相愛,哪裡有彆人,不過一個名字相隔,真的會有人因為一個名字,對他念念不忘?

一時間,蕭翊有些嫉妒那個死在戰場上的人。

真正的蕭將軍。

“他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場圍攻。”蕭翊話聲緩慢,腦海裡自動浮現出那人慘死時的樣貌。

靈魂散去之際,蕭翊被吸入那人體內。這該是有違天道的法則,他卻冇有受到天的懲罰。

占據了旁人的身體,蕭翊無地自容,他想離去,但苦於無法脫離那具屍體。

而身體的主人靈魂被排除體外,他冇有憤怒和怨言,隻是目光悲涼,悔恨自己心願未了,不甘心從此於世間消亡。

黑白無常搖鏈勾魂時,那人委托他,要他成為蕭翊,代為馳騁疆場,保家衛國,還大虞十年安穩。

他答應了。

從此,他成了蕭翊。

這具死屍,住進了一個百年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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