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31章:我要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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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愛我
自蕭翊說出他已身死後,殊拂簷便一直沉默。
一個死了的人站在你麵前,說你仰慕的那個蕭將軍早在三年前的那場圍攻中隕滅。
殊拂簷如何能相信。
畢竟此刻的‘蕭翊’活生生站在他麵前。
“那你是誰?你不是蕭翊,為何會有他的記憶”殊拂簷一針見血。
蕭翊轉頭,逃避一般看向窗外,不欲讓殊拂簷瞧見他的脆弱。
“我乃大燕最後一任君王,帝衾。”蕭翊歎了口氣,說道:“吾死於繼位二年,焚身殉國,化為亡魂遊蕩人間百年。”
“初見蕭翊,他已身死,附身他體內,代之征戰三年。入京初遇拂簷,情意漸生,我這一生,從大燕到大虞,過去了百年之久。”
寥寥幾句,道儘了他一世孤苦。他的一生,短暫熱烈,死後遇到光怪陸離,死人複生,說出去,誰會信,誰敢相信?
蕭翊不想博同情,他隻想讓殊拂簷明白,他占用了旁人的身體是真,但是遇殊拂簷的人,是他。
與殊拂簷日日相處的人,是他。
以真心相待,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的人……
還是他。
縱然冇有蕭翊這個名字,他與殊拂簷的過去,難道就不是真的嗎?
蕭翊做好了準備,殊拂簷會歇斯底裡的怒罵他、質問他,讓他把蕭翊的身體還回去。
當初動情稍上心頭,殊拂簷就說過,仰慕蕭將軍。
仰慕蕭翊……
不是仰慕他這個亡魂。
殊拂簷的手被綁住,冇法子扯開,他垂著頭,不知想什麼。
蕭翊不敢看他,視線直追著窗外暖陽的日光。
一時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阻隔了二人靠近的心。
“你不肯同我成親,是因為這緣故,對嗎?”殊拂簷冷不丁打破沉默。
蕭翊側過臉來,聲音有些悶,“不完全是。”
殊拂簷皺眉,語氣高揚:“你還有彆的事瞞著我?”
蕭翊心急,連忙解釋,“並無。”
“那其他原因,在於何處?”殊拂簷追問。
蕭翊回頭,眼裡流轉的深情化為滿天星光,似皎潔,似灰濛。
“我不知自己何時會消失,不知我的歸途在何處。亡魂乃鬼怪,為世人所不容。”蕭翊頓了頓,強顏歡笑,“我知你害怕,卻使儘了手段將你困在我身邊,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把真相告知你,就篤定你走不出鎮北侯府,我不許你離開我。”
不管殊拂簷是否怨恨他,今日這話說開了。鎮北侯府的門,殊拂簷一步也彆想踏出去。
倏忽,殊拂簷用腳去絞蕭翊的腰身,輕緩的摩擦衣袍,雪白的足勾起,故意撩動長袍的下襬。
蕭翊眼皮一跳,身體僵硬,殊拂簷這是什麼意思?
蕭翊紋絲不動,任由殊拂簷過分羞辱。
他的沉默令殊拂簷很不滿意,他表現的明顯,蕭翊怎麼就不明白他的心,說他像榆木腦袋,依殊拂簷看,蕭翊纔是真正的榆木。
“蕭將軍,我不怕你。”殊拂簷挪著身子靠近蕭翊,臉貼在他火熱的後背,“我心悅你,從初見就無法自拔,無論你是人是鬼,隻要與我心意相通的人是你,那就夠了。”
蕭翊惶恐,暗自琢磨是不是殊拂簷的謊話。想要逃離他,編造出來的謊話。
蕭翊不肯轉過身來,殊拂簷連連歎氣。
他想要一個名分,怎麼就那麼難呢!
“你不信我?”殊拂簷委屈,話聲顫顫,濕潤白瑩的小珍珠在眼眶打轉,一顆接著一顆彙聚,很快就會順著眼尾滑落至臉頰。
手被綁住,紅腰帶顏色耀眼。殊拂簷不能擁住他,就換腿去作亂,從背後夾著他的腰背,緊緊鎖住,迷戀地親吻他的後頸,任由淚水奪眶。
“你不信我,也不看我。”殊拂簷含糊不清地說著:“我生氣了。”他嘴上動作不停,心裡氣,咬的就更深了。
隨著殊拂簷的委屈上升至極點,他重重咬了蕭翊側頸一口,雖未落下血珠,也不見得好。
蕭翊悶了一聲,遲鈍的轉過身麵對殊拂簷。
視線掠過那被紅腰帶捆綁的皙白皓腕。蕭翊解開腰帶,低頭不敢對視。
“使人畏懼鬼神,無可厚非,你不必誆騙我,道出自己的違心。”蕭翊握著他的手,輕輕捏住指尖。一下輕一下重,他的心底不平穩,小舟晃動,攪亂了一江春水。
殊拂簷第一次被蕭翊氣笑了。
往常蕭翊縱容他,事事隨著他,現在反過來,蕭翊不順著他了,執意固執己見,甚至能把人氣到吐血。
殊拂簷咬著下唇,十指交叉,試著活動微麻的指尖。
“誰說我違心!我想嫁給你,你呢?推三阻四、幾次三番搪塞。若非我故意誘你說出實情,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殊拂簷麵上清冷,理智的和蕭翊認識的殊拂簷判若兩人。
“我……”蕭翊噎住。
“行了,在下不想聽蕭將軍說那些有的冇的。”殊拂簷整理好衣襟,鬆開了腿,欲要下榻。
“彆走!”
蕭翊突然站起,攔住殊拂簷的去路。
殊拂簷冷哼,“起開。”
“進了鎮北侯府,你彆想逃。”蕭翊咬牙切齒。
他知道自己冇有資格,但就是偏執的想留下人。
他不想放手。
一旦殊拂簷走出這個門,他們之間,徹底玩完了。
“給不了我想要的,那就彆攔我!”殊拂簷語調高揚,麵上陰鬱,瞳孔中深藏毀天滅地的怒火。
濕潤的水珠子在他說這話時,一同滑落。不要錢的流下來,鹹鹹的落在嘴角,嚐了去苦澀不已。
蕭翊心疼的抽搐起來,恐有萬箭穿心,窒息的要命。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蕭翊掐住手心,大聲吼出。
殊拂簷陰冷一笑,他上前一步。
指尖戳著蕭翊的胸膛,邊走邊道,字字清晰,“我要你!”
“我要你娶我!”
“我要你愛我!”
“我要你生生世世想的隻有我!”
蕭翊愕然。
殊拂簷扯唇一笑,右手擡起蕭翊的下巴,落下一個潮濕的吻,蜻蜓點水般,他很快撤去。
他拍了拍蕭翊的臉,漫不經心,“帝衾,你做的到嗎?”
蕭翊再次愣住,久久無法從方纔輕柔的吻中抽身。
殊拂簷說的,是帝衾,不是蕭翊。
是他,不是蕭翊。
蕭翊心跳異常快速跳動,他閉眼冷靜冷靜。
再睜眼,彷彿下定某種決心,他道:“我……答應你。”蕭翊抱住殊拂簷,擁的緊,似乎要將人鑲嵌入骨髓,死都不願分離。
得償所願的殊拂簷輕輕勾起唇,動作緩慢地撫摸著蕭翊的後背,輕聲安慰,“既然說好了,你就不許再瞞著我,不能躲著我,更不能疏遠我、冷漠我,對我視而不見。”
蕭翊拚命搖頭,“不會。”他做不到視而不見。
一日能活,他就活一日,愛殊拂簷一日。
不能活,他們就再許下來世,再做對神仙眷侶。
“你不怕我嗎?”蕭翊想最後確認一遍。
殊拂簷貼近他耳畔,溫聲細語,“不怕。”
“有時候,人心比鬼可怕。”
蕭翊從冇傷害過他,反倒是他,對蕭翊多次算計,那麼多陰謀詭計全加註在愛人的身上。殊拂簷不知怎麼對蕭翊開口。
二人說開了,蕭翊抱著殊拂簷重新坐回榻上。
燕朝過去百年,多個王朝改朝換代,到了大虞王朝,已然是第七國了。
殊拂簷好奇,問起了蕭翊生前之事。從兒時到坐上帝王龍椅這段歲月,具無事細,都要蕭翊說一遍。
他的來世路,殊拂簷聽的很認真。
當聽到蕭翊殉國之時,殊拂簷乾涸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心頭的海浪不死不休,要將殊拂簷的心狠狠淩遲。
反觀蕭翊,一臉平靜,似乎是時間過去的太久太遠,久到他快忘了那個國家……
那個生他養他的燕朝。
蕭翊拚儘全力無法保下燕國,唯一愧對的就是萬千子民。今生進了大虞的國土,受那人托付,護衛大虞疆土十年,可在蕭翊眼中,冇有十年之說,他早已經把大虞當做自己的國家。
守護大虞,就是守護曾經的燕朝,他再也不會重蹈覆轍,讓舊事重來。
殊拂簷躺在他懷裡,揪著蕭翊的髮尾,手指絞著黑髮把玩。他低頭去聞,時不時用手臂去蹭蕭翊的胸腹,那感覺酥麻難耐,處處儘是愉悅。
“蕭將軍,曾經的苦難已過去。今後,在下同你一起守護大虞。”殊拂簷從他懷裡坐起,眼珠子澄亮,皓潔如碧空。
眼尾最後一滴淚落在蕭翊手背上,盪漾開了花。後者低頭,吻去那象征愛的淚水。
“保家衛國的事,不需你摻和。我的拂簷,隻需專心筆墨紙硯、箜篌情曲。大虞動亂,我來撫平。”蕭翊寵溺地摸著他的頭,笑容明媚。
得知他是亡魂還願意跟著他,除了堅定不移的愛,以及那不足為道的名分,蕭翊不知還能拿什麼拴住殊拂簷。
幸好,他們從未變過心意。
殊拂簷扒著手拉住他的衣襟,藉著力道窩進他懷裡,“蕭將軍對我真好。”
蕭翊低笑一聲,“你是我夫人,我不對你好,又該對誰獻殷勤?”
蕭翊越是把心挖出來,殊拂簷就越愧疚。
蕭翊有秘密,他也有秘密。
殊拂簷不知,若他說出實話,蕭翊會原諒他嗎?
如果蕭翊不肯原諒他,那他把燕國還給蕭翊。
他會開心吧?
殊拂簷想著,內心越發偏執,認定蕭翊會喜歡他送的禮物。
蕭翊既是帝王,那就該坐上寶座,受萬人敬仰。
待蕭翊榮登高位,受命於天,那他就是蕭翊名正言順的皇後。
殊拂簷內心忽然興奮。
是啊,蕭翊做了皇帝,他就是皇後。
唯一的皇後。
殊拂簷揚起嘴角,未來局勢接連變化,勝利似乎近在咫尺。
“蕭將軍,在下是你的人,一直都是。”
殊拂簷踩著蕭翊的小腿,得寸進尺的圈住他的脖子,壓著身體的重量撲倒蕭翊。
蕭翊滿心柔軟,殊拂簷得知他的身份還對他癡心一片。
這一世,蕭翊吃定殊拂簷了。
“你是我的。”蕭翊親了親他額頭,“我,……隻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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