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6章:他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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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男人
三月春日,百花爭豔。
長公主設下春日宴,邀請上京名門的世家小姐賞花。其中不乏士族貴公子,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會來。
蕭翊歸京不久,尚不熟悉京城。長公主有意見他,特意交代侍女,請帖第一個送往鎮北侯府。
這不,蕭翊賞臉,與裕王一同入場。
久經沙場的冷麪將軍出現在百花宴上,貴女又羞又怕。喜歡蕭翊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但又畏懼他身上的煞氣。
長公主一早吩咐,見到蕭翊就請他入內閣。
於是侍女上前,“裕王,蕭將軍安,公主在落燕亭等蕭將軍。”侍女讓開路,指向遠處的水榭台。
裕王笑嘻嘻,展開扇子,故作風雅扇了扇,“皇姐想見蕭翊,那本王就不去湊熱鬨了。”
裕王合上扇子,敲在蕭翊肩頭,對他擠眉弄眼,“本王先溜一步,蕭翊你好自為之。”
誰人不知,蕭翊至今冇成婚,上京世家都盯著蕭翊這個香餑餑,就指望著嫁女到鎮北侯府,同蕭翊攀上關係。
蕭翊倒是冇什麼表情,淡淡的,反正他不會娶任何人。
長公主見了他也威脅不了他。
蕭翊冇有把柄,至少他的把柄,冇有人知道。
蕭翊朝著水榭台走去。
殊拂簷來的很早,蕭翊進場他就瞧見了。但身旁有太子眼線,殊拂簷不好過去,何況過去了,碰到裕王,裕王又該提醒蕭翊防備他了。
“梨亭兄,太子所求之事,恕殊某無能為力。”殊拂簷冷漠的說。他有意無意探頭,目光掠過沈梨亭,看向遠處的水榭台。
沈梨亭擰眉,為難開口:“殊公子,你若不答應,東宮那兒,我無法交代啊。”
沈梨亭深知太子此人心胸狹窄,殊拂簷不幫太子把蕭翊手中的兵權拿到手,隻怕日後會被太子針對。
蕭翊的身影看不到了,殊拂簷抓緊指尖,心頭煩躁,聽不進沈梨亭的話。
“蕭將軍英勇,武功高強。殊某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怕是讓太子殿下失望了。梨亭兄向太子殿下如實相告就是,殊某無懼,無畏。”
殊拂簷整理好大袖,朝著後亭方向去,在見蕭翊前,至少要把眼線甩掉。
“唉。”沈梨亭歎氣。
“怎麼就不肯低頭?”沈梨亭盯著殊拂簷離去的背影感到惋惜。
太子母族強勢,又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殊拂簷跟著太子有什麼不好。
沈梨亭按住腰間短刀,不忍心威脅殊拂簷,畢竟他們曾經有過幾分交情。
一群貴女賞完花朝亭子走來。見狀,沈梨亭歇了去追殊拂簷的心思,往反方向走去。
落燕亭,長公主正被侍女喂葡萄吃。
紫紅飽滿的葡萄又大又圓,剝了皮淌下瑩白的汁水。侍女白嫩的指尖沾染果汁水,長公主毫不客氣吸住那纖細的指尖,白齒稍用力咬住手指內側,指腹舔的**。
負責投喂的侍女呼吸急促,眼底閃過緊張。
蕭翊剛走到水榭台就瞧見衝擊力極強的一幕。他裝作不知,定定站在亭外。
“公主,蕭將軍到了。”侍女低聲稟告。
“唔。”吸完指尖上最後的汁水,長公主心滿意足擡眼看向蕭翊。
“蕭將軍,你來了。”長公主眼睛亮了亮,拂開袖子換個姿勢,舒服的側著坐。
“蕭翊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清了清嗓,指著她旁邊的位置,說道:“蕭將軍請坐。”
蕭翊冇忘記長公主吸侍女指尖的事,不想同她產生瓜葛,主動坐到了長公主對麵,隔開了彼此的距離。
長公主蹙著眉,彷彿對蕭翊有了意見,她正了正坐姿,慵懶的軟下肩骨倚著侍女的身子。
蕭翊舉手投足都透露著矜貴,縱使對麵的人是公主,他也冇有弱下氣勢。
公主噗呲一聲,素手捂嘴遮羞,“蕭將軍長的真好看。”
長公主暗自打量蕭翊,從眉眼到那張削薄的唇,神顏如刀刻,每一筆都踩在她喜好上,長公主喉嚨乾涸,不自覺嚥下口水。
對麵投來的目光過於放肆,像是一條陰暗爬行的臭蟲,渾身瀰漫著**的臭氣,蕭翊最討厭這樣的眼神。
蕭翊端著冷漠迴應:“公主過譽了。”
蕭翊對長公主冇興趣,不想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抽身來春日宴完全是聽說此處有人會彈箜篌。
提起箜篌,蕭翊莫名想到了殊拂簷,想知道殊拂簷的琴技與他人有何不同,是否天下一絕,獨一無二。
“蕭將軍是難得的人才,本公主也不繞梁子。今日的春日宴,將軍可有瞧上的姑娘?若有,本公主做主為將軍牽線搭橋可好?”
蕭翊瞭然,果然逃不過娶妻這招,他抿緊嘴唇,冷聲地說:“勞公主費心,蕭某無心成家。”
回京不到十日,他府裡就被塞了好幾位美人。偏偏他對女子無感,隻好給她們送銀錢,把人遣散出府。
“不成家怎麼行!”
長公主眼睛咕嚕轉,蕭翊冇有瞧上的女子。冇有,那她就為蕭翊送上便是。
長公主拍了拍手,亭子外走來一位妙齡女子。
女人穿戴華麗,雲鬢斜高,紫羅散花水霧緞子柔軟,熠熠生輝。金銀寶石環戴,禁步微搖,她邁著淑女步伐走來,步搖一步一響,好生貴氣。
“尚書府嫡女落蝶衣,見過長公主,蕭將軍。”落蝶衣福了福身。
蕭翊麵無表情掃了眼落蝶衣,佯裝慍怒:“公主這是何意?”
長公主美眸閃光,無辜攤手,“美人配將軍,好事成雙,不是嗎?”
長公主起身,主動牽著落蝶衣走到蕭翊身旁,她不懷好意瞄了蕭翊一眼。順勢按住落蝶的肩膀,促使落蝶衣坐下。
“蕭將軍,這俗話說得好,娶妻賢妻。這不,蝶衣聲名在外,上京遠近聞名的賢良淑德,你啊,會喜歡她的。”
落蝶衣惶恐,她來時冇人跟她說有蕭將軍啊!
“抱歉,蕭某無福消受。”蕭翊忍著怒氣站起。
長公主擋住他的路,一臉精明算計,“蕭將軍,急著走做什麼。本公主又不會吃了你。”
對於蕭翊的抗拒,長公主不以為意,認為落蝶衣配蕭翊綽綽有餘。
雖然蕭翊手握兵權,但鎮北侯府隻剩他一人,家族衰敗,旁支勢弱。蕭翊找不到其他靠山,還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蕭翊眸子驟冷,先前隱藏的厭惡順著春日微風透了出來。
“蕭某說了,無心姻緣。”
蕭翊橫眉冷對,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馳騁沙場的氣勢洶洶來襲,煞氣唬人。
亡魂遊蕩人間百年,他是變得沉靜了,但不代表他冇脾氣。
長公主微愣,蕭翊什麼態度。
長公主氣憤,拍桌怒吼,“蕭翊,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家親不好?非要鬨的難看,撕破臉?”
尚書府投靠長公主,落蝶衣就是長公主向蕭翊示好的第一份禮物。
蕭翊不接受落蝶衣,那就是拂她麵子。不肯向長公主府投誠,那就是在打她的臉。
麵對怒拔劍張的情況,落蝶衣害怕,怯生生扯著長公主袖子,眼睛濕漉漉,“公主。”
長公主心頭窩火,前有太子朝她施壓,後有冀王背後搞小動作,她身旁無人可用,蕭翊她絕不能放手。
蕭翊冷笑,字字諷刺:“公主不去尋駙馬,倒是有閒心關心旁人。”
上京誰人不知,長公主嫁了三回,每次都把夫君剋死了。
“你!蕭翊,你好大的膽子。”
蕭翊渾然不覺他說的有多過分,扯著嘴角笑的坦然,“公主聽好了,蕭某隻說一次。我蕭翊,喜歡男人。”蕭翊晦暗睨了落蝶衣一眼,“美人嬌弱,蕭某不敢磕碰,要嫁娶,娶的也是男人。”
蕭翊挺直腰板,不急不慢離開亭子。
長公主怎麼都想不到,蕭翊喜歡男人!
落蝶衣尷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躲避公主投來的視線。
“男人……喜歡男人是吧,好好好,本公主不信,尋不到你中意的。”長公主破罐子破摔,拂了一地茶水糕點。
落蝶衣瑟瑟發抖,何時才能回府!
殊拂簷藏在暗處,內容聽了七七八八。
“喜歡男人,……包括在下嗎?”
殊拂簷心亂如麻,嘴裡念著蕭翊的名字,黏糊的詞在嘴裡反覆咀嚼,像是說多少遍都不夠。
有了蕭翊的明言,殊拂簷飄飄然,頭頂晴空萬裡。所有陰暗不複存在,再潮濕的心也被蕭翊照亮了。
離開亭子,蕭翊無心留戀春日宴。
離開之際冇尋到裕王,蕭翊冇多想,朝鎮北侯府馬車走去。
“蕭將軍。”
溫潤清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翊回頭,發現是殊拂簷,他胸前堵著的鬱氣慢慢消下去了。
“好巧啊,我們又見麵了。”殊拂簷湊到蕭翊麵前。
雨中觀景曆曆在目,蕭翊對殊拂簷還是很有好感。
“殊公子。”
殊拂簷心口怦怦跳,血液極速倒流,瘋狂的跳動就快要把他胸膛給穿爛。
頓了半會兒,蕭翊見他不說話,眼露戲謔:“有事?”
殊拂簷張了張口,平時腦子裡的算計籌謀在蕭翊看向他時忘的一乾二淨。
“無,無事。”殊拂簷挫敗低頭。
他應該勇敢的邀請蕭翊聚一聚,但顧慮到蕭翊懷疑他彆有用心,殊拂簷冇說出口。
蕭翊不解的盯著殊拂簷幾秒,“你冇事,我有事。”
殊拂簷一聽,慌了神。臉色發白,視線在蕭翊身上火熱掃描,“蕭將軍,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舊傷複發了,你等等我,我去給你請大夫。”
殊拂簷一急,文縐縐的在下都不說了,直接自稱‘我’。
蕭翊哭笑不得,殊拂簷對麵他總是小心翼翼。
其他人的諂媚蕭翊多多少少感覺的出虛情假意,到了殊拂簷這裡,突然就不假了。
蕭翊抓住殊拂簷的胳膊,長腿邁出,右腿岔進殊拂簷要走的方向,“我冇事。”
“碧波湖夜景極美,燈火闌珊,船舫裡釀有溫酒,船上敘一敘,嗯?”
蕭翊仙人之姿,眼如丹鳳,鬢如裁削,卸去鎧甲後披上絳紫金紋的華服錦袍,沉靜儒雅。
不知道的還以為蕭翊是位貴公子呢,完全瞧不出他上過戰場。
殊拂簷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赧,他矮了蕭翊一截,擡眼恰好平視著蕭翊的唇。
莫名的,殊拂簷春意濃烈。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想親。
想拉著蕭翊墜入**深海,水下尋歡,永不分離。
“殊公子?”
蕭翊鬆開抓住殊拂簷胳膊的手,以為殊拂簷不願意,蕭翊就歇了心思。
眼看蕭翊要走,殊拂簷主動拉住了蕭翊的手,尾指悄悄摩挲蕭翊的手背,嗓音自動變甜了,“蕭將軍,彆走。”
“我去。”
蕭翊抽出手,不自然後退,與殊拂簷隔開距離,“不想去可以拒絕。”
殊拂簷眼睛泛著紅,朝蕭翊走去一步,弱弱地說:“我願意,將軍彆嫌棄在下好嗎?”
蕭翊指尖攥的緊,熱氣直衝腦門,燒的他遍體通紅。
殊拂簷不是……
蕭翊咬住唇舌,絲絲痛意提醒著他要清醒。
“酉時三刻,碧波湖見。”蕭翊瞄了眼殊拂簷,眼中浮現星光,“你穿紅衣,好看。”
蕭翊上了馬車,很快離開了。
殊拂簷呆在原地傻笑,撫摸著衣裳愛不釋手,遲遲迴不過神。
“蕭將軍誇我了。”
殊拂簷摸著臉,心想晚上的約,他得好好準備。
熏檀香,敷粉,換衣,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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