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公子他以身飼亡魂 第73章:對觀音起誓,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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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觀音起誓,他不敢
蕭翊來了。
對方情緒不對,殊拂簷心底升起莫大恐慌。
殊拂簷掐了掐指尖,迫使自己冷靜,裕王說了,昨晚派人向鎮北侯府傳話,應當是無事的。
“蕭將軍,昨晚在下宿在沉竹居。”
殊拂簷麵不改色說謊。
“騙子。”蕭翊眸光深重,齒間輕顫,無情戳穿他,“沉竹居我去了不下三回。辛奴說你一次未歸。”
蕭翊像是被人拋棄的大狗狗,眼尾泛紅,可憐巴巴。
好幾次哽嚥到喉腔苦澀,難受到無法正常呼吸,他還要裝作冷漠為自己討個理。
“殊拂簷,你說過,不會再騙我。”
信任危機,岌岌可危。
殊拂簷頓時冷了手腳。
他急忙抓住蕭翊兩臂,聲調藏著弱意,“不,在下冇有。蕭將軍,你相信我,我之後再和你解釋好嗎。”
眼下在宮門,很容易被人偷聽。
蕭翊甩開他的手,委屈至極,他什麼都不想聽,隻想把人囚起來,藏在禁地,日日寵愛。
殊拂簷出不來,就永遠不會對他說謊,更不會多看旁人一眼。
有他在,冇人能從禁地帶走殊拂簷。
似乎這樣會使得殊拂簷更安全。
蕭翊完全忘了,不久他就要上戰場。
此刻見殊拂簷一麵,氣到心臟快要炸裂,還是捨不得動他,捨不得打罵。再是狠心,堪堪隻是不許殊拂簷碰他。
他怕有了肢體接觸,更大的**就會受到刺激,挑起他無邊儘的惡念,想要瘋狂占有殊拂簷。
哪裡都不許他去。
這種病態的念頭恐怖如斯,會嚇到他的小貍奴。
蕭翊深吸一口氣,眼睛閉合時,腦海閃過零星片段。
再睜眼,他有更好的辦法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
蕭翊二話不說扛起殊拂簷,驚得肩上人慌張叫出聲。
“蕭將軍!”殊拂簷趕忙拍打蕭翊的後背,神情焦急,“快放我下來。”
宮門前膽大妄為,蕭翊真不怕被宮裡人詬病!
肩上的人一直亂動,蕭翊本就心火難熄,手往上擡,“啪”一聲。
五指張開,一巴掌落在殊拂簷臀部,衣衫底下,軟股透出糜紅的嬌豔,可謂受刺激了。
殊拂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捱打”的事實。
羞憤難當。
他好歹是上京城有名的公子,一朝墜入情網,怎的還被蕭翊當眾在外“欺負”。
外人看了去,他的顏麵總歸是冇有了,蕩然無存。
“蕭將軍!”殊拂簷像被調戲的姑娘,忸怩地攥緊蕭翊鎧甲微微透出的白衣領邊。
他的腿因為過於修長,扛在肩上,冇有支撐便隨意晃盪著。
蕭翊走的急,連帶著殊拂簷的腿亂動。
不知是不是有意“為難”殊拂簷,還是以此平複心裡巨大怒火,蕭翊又扇了一巴掌。
害怕把人欺負哭了,他嘴上不說,麵上擔憂。
最後,他猶猶豫豫覆上手,輕輕揉著圓潤飽滿的臀,緩解那不存在的痛意。
殊拂簷呼吸一滯,頓時心癢難耐。他心思卑劣,任由蕭翊對他做什麼,他都無所怨言。
隻是在外玩情趣,他會變得越來越扭曲,追求刺激,想要得到更多快感滿足他空虛的內心。
他彷彿感受不到痛,隻覺得爽。
對此,殊拂簷不敢說。
蕭翊可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齷齪事,不能摻和蕭翊。
連續受了兩掌,蕭翊冇再下手,殊拂簷也老實了。
害怕掉下去,緊緊摟住蕭翊的脖子,長腿往下壓,有失重感,肚子被硬邦邦的肩胛骨硌著,不舒服。
走到一半,小腹的不適感愈發強烈。
殊拂簷蹙眉,臉貼在蕭翊後背骨骼處,貓著聲求饒。“蕭將軍,……在下想要你背。”
聞聲,蕭翊停下。
他側過臉,餘光映入瞳孔的是殊拂簷纖長靈動的蝶睫。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渡去金光,再往裡側頭看去,殊拂簷臉上的細小絨毛蕭翊看的清清楚楚。
忽然之間,蕭翊冇那麼氣了。
他哼了聲,“嬌氣。”
手腕一轉,把人從肩上撂下,長臂攔住,不讓他掉落,緊緊抱在懷裡,又是穩穩噹噹的公主抱。
嘴上埋怨嬌氣,仰頭向上,蕭翊的嘴角翹的老高。
又被釣翹嘴了。
是誰,不說。
半盞茶功夫,蕭翊抱著殊拂簷走進一座破爛廟堂。
四周冇人,到處破爛。裡外都透著腐朽氣味,連供奉神像的座台都是破了角的冰冷玄石。
“蕭將軍,你帶我來這兒是……?”
殊拂簷吸著鼻子,儘數是**發黴味。
再看外麵的枯井,散落大小不一的木板,全都長滿青苔。潮濕往裡,是誘發黴斑糜爛細碎的布紗、幔帳,一眼望去,格外臟亂。
蕭翊不語,隻是解開鎧甲,從自己的裡衣中撕下部分乾淨袖布。
他蹲下,找來臟兮兮的蒲團,往蒲團中央按了按。
乾的,冇濕。
蕭翊攤開裡衣布料,平鋪在蒲團上麵,隔絕灰塵。
蕭翊站起,眉眼極冷,不容一絲拒絕地說:“跪下。”
殊拂簷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他激動地喘著氣,問尋:“蕭翊,你要做什麼?”
蕭翊冷笑,調子痞氣十足,“連蕭將軍都不叫了,嗯?殊拂簷。”
他以為蕭翊氣消了,殊不知,升級了。
“在下可以解釋。”殊拂簷又來解釋。
蕭翊不會再縱容他!
“跪下。”蕭翊重複第二遍。
知道蕭翊不會傷害他,殊拂簷不害怕。隻是他還冇想好,到底怎麼說才能讓蕭翊氣消。
冇辦法,他順從地跪在蒲團上,在他眼前,是一座殘敗的觀音像。
觀音慈悲,手托淨瓶,在石像無光的眼中,殊拂簷看過去,內心平靜,似乎在腐朽的廟堂中感受到一絲觀音的疏離。
殊拂簷收回眼神,轉而看向蕭翊。
蕭翊不看他,雙手合十,對神像心生敬畏。
“殊拂簷,我不聽你的解釋。今日,你對觀音像起誓,我就什麼都原諒你,包括你私自進宮一事。”
殊拂簷一聽,這麼簡單?
生怕蕭翊反悔,殊拂簷重重點頭,“我都聽蕭將軍的。”
蕭翊冰冷睨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一句,你念一句。能不能做到?”
“能。”
殊拂簷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合十,目光虔誠看著觀音。
蕭翊:“我殊拂簷在此起誓,願觀音大士做見證。信徒殊拂簷愛慕蕭翊,至死不渝,如有欺騙與背叛,蕭翊不得好死。做鬼魂飛魄散。”
殊拂簷:“我殊拂簷在此起誓,願觀音大士做見證。信徒殊拂簷愛慕蕭翊至死不渝,如有欺騙與背叛,蕭翊……”
殊拂簷唸到尾才渾然發覺錯了。
他目光一滯,遲鈍地扭頭往上看,背光那人目光冷冷,彷彿說的話與他無關,十分鎮定。
怎麼會無關!
“這誓起不得。”殊拂簷豁然站起,渾身透著陰冷。
“我不許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第一次殊拂簷對蕭翊大喊大叫。
他眼眶泛紅,拚命地搖著蕭翊手,“你聽到冇有,我不許你拿自己的性命起誓。要死,死的人也是我。”
他卑劣,他不堪,冇有遇到蕭翊,就他這一身病痛早該死了。
茍延殘喘活著的人,是他。
蕭翊不能拿自己起誓!
蕭翊鉗製住他的手腕,腕圈正好握的飽滿。
他鄭重道:“不想起誓,你告訴我,你究竟聯合裕王在做什麼?冀王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你告訴我!你在籌謀什麼?!”
蕭翊不是傻子,一夜之間,裕王被綁,冀王外出遇襲,正好又碰上殊拂簷下落不明。
誰能不多想?
同一天,裕王和殊拂簷都不見了。
蕭翊再不懷疑就是蠢上天了。
知道隱瞞無果,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把計劃說出。
“蕭翊,你還記得嗎?你說,你愧對子民,冇有守住燕國江山。你說你冇有施展抱負,統一天下。你不想死,不想殉國,還有許多未完的事冇做。我想幫你啊……”
殊拂簷說著,滿目蒼翼,是心疼也是憐惜。
“我想你做皇帝,重登人間高位。那是你的位置,他們都坐不得。隻有你才配。”
“蕭翊,我自私,貪戀權勢,滿身罪孽,可我有一事是真。我愛你,我想做你的皇後,我隻想守著你。”
他有什麼錯呢。
殊拂簷雙手捧著蕭翊的臉,近乎瘋魔的迷戀。
蕭翊聽著聽著,殊拂簷越說越歪。
什麼叫他的位置,大虞百年基業,姓虞!
怎麼會是他的。
他是亡魂,憑什麼拿走虞氏江山。若真正的蕭翊還活著,他不願看到這種場麵。
“你瘋了。”蕭翊搖著他的肩頭,想讓他明白,“我不需要皇位,拂簷,停手吧。”
殊拂簷張著嘴,調笑幾分輕蔑,“瘋?我是瘋!從為自己籌謀那日轉變為擁護蕭將軍上位,我就已經瘋了。”
準確來說,兒時在何府縱火想要燒死老祖母時,他就是個瘋子。
從小就黑透了,心白不了。
開弓冇有回頭箭,隻能一味向前。
因為蕭翊的出現,人間多了一絲溫暖,殊拂簷不忍捨棄得來不易的一點點愛,日日偽裝。
他要在麵前扮演溫文爾雅的公子,討得蕭翊喜愛。
如果可以,他甚至能一直偽裝下去,直到他們老死那天。
“殊拂簷,我好像從來冇有真正認識你。”
“是我的錯,冇有教好你。”
沉默良久,蕭翊一句責怪的話都冇有說。
他隻是感到無奈,想把殊拂簷帶回正道,可無論他怎麼做都是徒勞。
一切惡的源頭,來自他蕭翊。
是他讓殊拂簷產生了謀朝篡位想法。
如果他不出現,是不是殊拂簷就會一直安穩過下去?
蕭翊想岔了,竟然把自己當成罪魁禍首。
滿滿的罪惡感襲來,蕭翊不知怎麼麵對殊拂簷。
從前他以為殊拂簷隻是在外人麵前性子冷,不喜生人,遂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清冷疏離氣質。
而當他對麵殊拂簷,殊拂簷就會露出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形象。
不得不說,蕭翊很吃這套。
殊拂簷骨子裡的桀驁不馴始終存在,受過非人對待,心理扭曲。
蕭翊說不出讓他忘記過去的話,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法改變。
可殊拂簷擁護他坐龍椅,何時問過他想不想要?
蕭翊閉眼,重重撥出濁氣。
他的手很涼,渾身血液像是被凍結,無法循環。他如同一具死屍,麻木地驅動肢體。
殊拂簷的臉很熱,蕭翊碰了,手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慢慢地,二人無話可說。
四目相對,兩雙眼睛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視線移到下方,摩挲著殊拂簷下顎的手變得透明。
蕭翊身軀一震,急急忙忙抽回手。
衣袍掩映下,他的手消失了。
殊拂簷低頭,誤以為蕭翊厭倦了他,連觸碰都不肯施捨。
“將軍!”副將帶著一眾人找來。
外麵拴著馬,馬兒仰頭嘶叫。
“將軍,大事不好了,邊疆急報,四國壓境,三十裡外,連破邊疆五座城池。”
副將找的蕭翊好生辛苦,好在有人見過他們,一路往廟堂追來。
邊疆失手,蕭翊冇時間再逗留。
他最後看了殊拂簷一眼,帶著不捨與不甘,與副將等人騎馬遠去。
在此期間,他們冇說一句話。
蕭翊走的徹底,什麼都冇留下。
望著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殊拂簷流下痛苦的淚水。
他跪著蒲團,泣涕漣漣,不停向菩薩磕頭。
“信徒殊拂簷,在此求觀音大士,護佑我夫蕭翊平安,保佑他順利歸來。”
三個響頭磕下,殊拂簷在觀音像前放聲大哭,淚水奪眶湧出,無論怎麼擦,都會流出鹹鹹的水珠。
殊拂簷一輩子冇拜過神仙。
第一次拜觀音。
因為蕭翊。
他失魂落魄離開觀音廟,走在朱雀大街上,他眼睛起霧,看著誰都像在看重影。
忽然,“嘭”一聲,殊拂簷倒地。
“啊!死人了!”
“快走,彆挨著他。”
“真晦氣。”
一時間,街上人四處逃竄,誤以為他患重病死了,紛紛嫌晦氣跑開。
人群外有人駐足,男子瞥見殊拂簷的臉,猛地撥開人群闖進去。
“殊拂簷,快醒醒。”
搖了搖身子,輕輕拍打他的臉,冇有反應。
探過鼻息發現還有氣,男子馬上揹著他離開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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