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上神失憶後 第第 48 章 一個玩膩了,再換一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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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玩膩了,再換一個便……
琳琅台上,
赫然出現一座被紅紗覆蓋的巨大金絲鳥籠,一簾影子投在紗帳上,隨風輕輕而晃,
白色衣襬若隱若現。
“浮山之主這次搞的這麼神秘?”有妖跟著起鬨,
“難不成這次搞到的是個極品?”
道魁但笑不語,
輕輕拍了一下手。
裡麵的影子微動,
輕輕擡手,絲絲縷縷的琴音徐徐傳出,
纏綿婉轉恍如天籟,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撩撥來賓掀開綾羅紅帳,
共賞一輪巫山風月。
眾妖聽得心癢難耐,紛紛猜測這後麵的影子是何方神聖,連挑剔的月升也禁不住誇讚一聲。
歲初隻瞧了那人影一眼,隨後無聊地看著杯中茶葉起起伏伏。
玄長衍見她似乎不怎麼熱忱,
笑著問:“歲初姐姐不喜歡?”
“故弄玄虛。”
她曾聽過更驚豔的琴音,珠玉在前,
什麼聲音都入不得耳了。
“搞這麼大陣仗,
估計這便是最好的東西了。”
歲初哼一聲:“最好的東西?”
如果這便是最好的東西,還不如留在蔭山陪著殷晚澄過新歲,
說不定他隨便撥弄兩下,
都比這有意思。
想起他,又想到小傻子這幾天不知道和竹青嘀嘀咕咕搞些什麼,
也不主動跟自己說話,冇有一天到晚纏著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要不要與他說說話呢?
她看著自己的尾指,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哄他一句,畢竟這次是她食言在先。
回去的時候,
給他帶著好吃的吧。
“阿初,你一樣寶貝都冇拍,冇有喜歡的嗎?”月升自己又入了幾樣東西,見歲初手裡空空如也。
“冇有我想要的東西。”她隻是不想放過能拿到龍角和青蘿芝的機會,彆的東西於她而言並冇有什麼用。
月升來了興致:“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有的,我送你啊。”
歲初環顧四周,見眾人還沉浸在琴聲裡,壓低聲音道:“我想要龍角。”
月升沉吟片刻:“龍角……不好得吧?阿初,你想要龍角做什麼?”
他想說直接把殷晚澄的龍角取下來,但又想到歲初護著殷晚澄唯恐他傷到一點的架勢,識趣的閉嘴了。
“哦,歲初姐姐原來想要龍角啊。”玄長衍在一旁低聲笑道,“話說回來,這裡拍賣過一次龍角,隻是不知被哪隻妖怪拍下了,你若是想要,我幫你問一問?”
歲初眉梢微蹙,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還是被他聽到了。
直覺告訴她,玄長衍彆有用心。
“可惜啊,那時候我金銀不夠,要不然還真想拍下來收藏呢。”玄長衍一手撐著下巴,麵上頗為遺憾,“那龍角玲瓏剔透,十分漂亮,摸上去溫溫涼涼的,也不知是哪位白龍的角落到這裡了。”
白龍角……
歲初眸光微閃。
現如今在三界熟知的白龍也就僅有殷晚澄一個了。
“說起來,我也有點印象。”月升插嘴道,“我記得,當時浮山之主介紹時說這龍角的主人是從一條白蛇的手裡得來,攢了好些年冇捨得用,不是為了飛昇成仙纔不會輕易拿出來拍賣,當時是為了換一隻妖獸吧,忍痛割愛。”
捏在手裡的杯子微微一頓,歲初屏住呼吸:“你剛纔說,白蛇?”
“那個妖怪是這麼說的。”月升嗯一聲,不理解歲初為何對白蛇反應這麼大。
歲初捏緊手中杯盞。
白蛇,白龍角……會有那麼巧的事嗎?
琴音轉入**,音調越發纏綿惑人,周遭妖怪嘈雜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歲初隻覺得頭腦都有些不清楚了,甚至,有些無法呼吸。
“妖王大人,若我說一個名字,你能幫我查到她的生平嗎?”
如果妖怪冇有被群妖鑒除名,是會被玄長衍記錄在冊的。
有些害怕得知真相,卻根本不想矇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玄長衍似笑非笑地飲了一口酒水,肆意地斜躺在榻上斜斜看過來:“歲初姐姐想查誰呢?”
“白萱。”歲初一字一頓,“蛇妖白萱。”
“可以啊。”玄長衍笑容更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隻是……”
他將空杯放到桌前:“姐姐,請人辦事,哪有空手的道理,更何況,不能你說要查,我就乖乖地替你查泄露要緊事吧?”
“開個條件吧。”她是個直性子,也不想與玄長衍拐彎抹角,“我也不用你查其他的,你告訴我,剛纔說的那個出手過白龍角的白蛇,是不是她。”
白萱,這個名字時不時就冒出來刺她一下,雖然殷晚澄說他不喜歡白萱,可歲初總感覺殷晚澄和白萱的淵源遠遠冇有表麵上這麼簡單,也不僅僅是一個不喜歡就能消抹的。
她希望這隻是一個巧合而已。
“條件麼……”玄長衍笑道,“這樣一說,我還真想不到合適的條件,不如不妨先放一放?等我想好了再來找姐姐?”
月升小聲提醒:“阿初,彆跟他談條件,你想知道,我去查。”
更不要。
月升去查勢必會尋問相關妖怪,已經過了幾千年的事情連帶著刨出來,萬一……殷晚澄真的與白萱有過什麼,他這一問,搞的人儘皆知怎麼辦?
這件事,越少妖知道越好。而玄長衍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定是在設計框她。
她不覺得玄長衍能提出什麼好條件。
玄長衍突然笑起來,擺擺手:“好啦,逗姐姐玩而已,這麼認真做什麼?”
歲初擰眉,玄長衍這表情真想把他揍一頓。
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尤其不爽。
“我倒是真想開一個條件,可惜了,我也幫不到姐姐,我查不到她。”
嘴上說著可惜,嘴角卻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又在與我說笑?”有名有姓,為何查不到?
“我還小呀。”他攤開手,有些無奈,“在我出生之前她就已經誕生了,後來編錄之時也冇有收錄她的名字。”
“冇有補錄嗎?”歲初更是疑惑,按照他的說法,那他們這些千年老妖更不會登記在群妖鑒上了。
除非淪為邪祟。
“我可冇有偷懶,我是補錄了,可是呀……”他話鋒一挑,意有所指地悠閒品了口茶,故意吊到半空中,歲初等著他的下文,他卻不緊不慢地喊了一聲“三百萬。”
此刻琴音還在繼續,尚未開始拍賣,群妖已經在喊價了,他故意喊價,隻是在等歲初開口問他。
“隻是什麼?”歲初硬著頭皮問。
他像纔回神似的,故作抱歉一笑,這才悠然道:“有人特意交代我,將她的事情全部封存。”
歲初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強撐著問下去:“誰?”
“還能是誰?”玄長衍拖著長音道,“就是……那個總是管我這管我那的老叔叔,仙界人人尊敬的——”
他笑著看向她:“殷上神唄。”
果然。
歲初沉了臉色。
“不過嘛,姐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明白了。”他以拳擊掌,狀似恍然大悟道,“嘖嘖,那白龍角的來曆是……”
“先前說的條件依然有效,妖王大人想必不是會亂說話的人。”歲初不想聽某些確定的事實從彆人口中說出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若真的清清白白,哪會將白萱的事情封存,不讓任何人知道,難怪所有人都不知道殷晚澄喜歡過旁人,隻有他自己珍藏著故人的東西,寫著故人的名字。
哪有那麼湊巧的事,白龍原本就稀少,偏偏是她得了白龍角,還有琴上刻著的模糊名字。
難怪,他明明是活了幾千年的白龍,卻有那麼小的角,原來早就送了彆的女人。
真夠掏心掏肺的。
虧得她還以為他給自己龍鱗,又用血餵養著她,原來他不單單會這樣對她,連龍角都送人,想必龍鱗、龍血也送過她了,還有什麼能送的?偏愛和深情統統都獻給她了,他還留下什麼?
可就是這樣深情的殷晚澄,白萱卻不要,甚至棄如敝履,將他的龍角像貨物一般出手,踐踏他的真心。
而她自己,卻還想著花大價錢幫他找一副龍角嘗試救他的命。
光是這麼想著,胸口那股被螞蟻噬咬的感覺又回來了,幾杯茶水下肚,卻依舊掩蓋不住心中的苦澀。
她歲初算什麼?隻不過是趁他忘記前塵過往,癡傻不懂事的時候,哄騙他真心卑劣小人,跟白萱相比,她什麼都不是。
自欺欺人的幻想被揭開之後,他會怎樣看她?
歲初平靜地坐回原地,麵上表情依舊沉靜如水。
玄長衍噙著笑,不再言語,倒是月升替她端茶倒水,趁機獻殷勤:“彆不開心了,惹你不高興的男人,踢了他,換一個就是。”
他從之前的對話中拚湊出了來龍去脈,暗中淬一口殷晚澄有了女人還想著勾引阿初,真不是個東西,回頭他可得好好修理殷晚澄一番,給阿初出氣。
“我幾時有過不開心?”歲初端著平靜無波的聲調睨了他一眼,冷笑,“男人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取樂的玩意罷了。”
對,就是取樂的玩意,死活與她無關。
魂飛魄散更好,清淨。
月升心道:取樂的玩意?都給人弄上院子了,還特意為了他屈尊來這地方,定然是十分在意了。
“阿初,你瞞不了我。”他盯著歲初的表情,不想錯過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你分明就是動心了。”
歲初眉心微蹙:“對誰動心?”
月升小心地瞟了一眼玄長衍,後者正興致勃勃地拍賣競價,似乎並未注意到兩人的談話。
月升壓低聲音:“就是那個啊。”
歲初重重地將筷子一撂,擡眸瞪著他。
“你腦子有病就去治。”她臉色難看至極,“我會喜歡殷晚澄?他有什麼好?”
月升嘴角抽抽,他剛纔可冇說是誰啊。
歲初還在細數殷晚澄的罪狀:“成天擺著那張臭臉,話都說不了幾句,無聊得要死,身子那麼弱,根本不經玩弄,堂堂上神被小小蠱毒暗算,還把命給了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妖,結果人家卻不當他是個東西,可笑,丟臉。”
殷晚澄是個笑話。
喜歡他的人更是笑話。
歲初抵死不認。
她想走了,就不該來這裡,好似在這裡,那股恥辱就緊追著不散一樣,周圍喧鬨的聲音,似乎也是對她無形的嘲諷。
她站起身正要離席,玄長衍卻側目望過來喊住了她:“姐姐說得不錯,男人嘛,就是取樂的玩意,這種東西肯定是多多益善,一個玩膩了,再換一個就是。”
歲初看向他,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
玄長衍笑起來:“不如,我送姐姐一個吧。”
此時,最後一個琴音落下,琴聲繞梁不絕,台上正中央的道魁道:“諸位,久等了,這便是今晚的壓軸寶貝。”
紅綢掀開,裡麵是一位清清冷冷的白衣美人。
他端正跪坐在籠子正中央,周邊似攏著一層寒霜,如皎皎明月,身上隻著一件不加任何修飾的白衣,卻有意無意地能輕易撩動他人的心神。
他擡眸,不動聲色地掃過在場眾人,來到歲初所在的方向時微頓片刻,緊接著又不準痕跡地移開。
而歲初卻在他望過來的瞬間瞪大了雙眼。
視線猛地轉向上座,正與望過來的藺盈盈撞個滿懷。
她唇角微揚,綻開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隨後紅唇輕啟,一張一合,歲初認出她說的是:故人相見,這份大禮,可還滿意?
他們知道了,卻不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多少。
“嗬。”
她用口型回敬:滿意極了。
好啊。
好一個故人,好一份大禮,她滿意得不得了。
月升拽拽歲初的衣袖道:“嚇死我了,剛纔一掀開紅綢,我還以為是把殷晚澄拐來賣了,結果擡頭的瞬間卻又不像了。”
是,殷晚澄遠遠看去,一直與“故人”相像,仔細看卻能分辨得出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人,“故人”僅僅有三分容貌像他而已。
席位上有人嚷嚷:“浮山之主,您也不介紹介紹,這美人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作為壓軸的東西,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道魁施施然笑道:“他叫阿辭,長相和琴藝我就不說了,大家有目共睹,不過這對諸位來說是不值錢的。隻是他非比尋常人類,而是他身上自出生以來就帶了一粒青蘿芝的種子,青蘿芝是什麼東西,不用我說吧?”
歲初覺得有意思,冷笑著眯起了眼眸。
台上,道魁的介紹還在繼續,“青蘿芝是多難尋的東西,不用我多說了。想當年殷上神可是尋遍了四海八荒,才堪堪得到一朵。”
這話,歲初眼中稍微閃過一絲疑惑,殷晚澄當日不是說過不要青蘿芝嗎?為何還要花那麼大功夫去尋青蘿芝?
不過轉瞬之間,她就想明白了,殷晚澄這是在嫌棄她呢。
是因為那天她開口要青蘿芝,他覺得被一隻小蛇妖看上的東西,辱了他上神的臉麵。
為了不和她扯上關係,他寧願多廢那麼多時間去尋青蘿芝。
眾妖一聽青蘿芝更是激動,藺盈盈跟著上台,溫柔一笑:“隻不過嘛,加上青蘿芝,這身價,怎麼說也得千萬兩黃金起拍,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拍的起的。”
她又看向歲初的方向,輕笑。
歲初,我就是明白的告訴你,這就是你的故人,可你資格把他帶回去嗎?
“我要了。”一聲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見的聲音格外清晰地響在會場。
玄長衍取了一縷頭髮捏在手裡隨意把玩,眼底含笑:“他,我要了。”
藺盈盈剛笑了兩聲,便見他轉頭,向歲初甜甜一笑:“就這個禮物,送給姐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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