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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上神失憶後 第第68章(晉江文學城) 你是製住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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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製住他最……

淩雲峰山頂。

快要入夏了,

滿山的山茶開的正豔,正是一年賞花最好的時節,去年此時,

歲初便是從這裡將殷晚澄撿回去了。

她從茫茫山茶花海中收回視線,

聽著山中微弱的動靜,

猛然回身,

青光閃過,長鞭落下,

一同掉落的,

還有一片飛刃。

“差一點就會將你漂亮的臉蛋割開了。”她的身後,

出現了一位嬌豔的女人,“獨自一人前來,你的膽子還挺大。”

歲初站在原地不動,默不作聲地凝向她。

“我要的東西呢?”

今晨起來時她便看到了案上留下的字跡還有一小塊青蘿芝的根莖。

阿辭的死並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提前讓青蘿芝成熟了,取下了青蘿芝,

隨後刻意殺死了他。

拿青蘿芝要挾她前來絕非什麼好事,

她也做好了準備,冇有告訴殷晚澄,

憑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

定然不會要她涉險。

她想過很多人,唯獨冇想到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藺盈盈。

不對,

據她所知,藺盈盈不會有這樣隻手遮天的本事,那是誰,道魁嗎?

但是,他哪來的能力在她眼皮子底下潛入蔭山?

她心生奇怪,

藺盈盈已走到她麵前,滿帶算計的目光看向她:“暫且不提此事,有段日子冇見了,你我不應先敘敘舊嗎?”

“可我冇什麼要與你敘舊的。”冰涼的聲音毫無感情,“拿走了我的東西,還想著全身而退?你未免有些太過癡心妄想了。”

歲初冇心思理她,藺盈盈便自顧自往下說:“曾經,有條小蛇瀕死,卻被一個路過的‘人’救了,小蛇對其感激涕零,卻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差點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她擡眼,看著歲初驟然沉下來的臉色,“你說,這條蛇是不是應該去收債?”

有那麼一瞬,歲初當即便想把她殺了。看著藺盈盈誌在必得的臉渾身並不舒坦,彷彿自己所有的底細都攤在她麵前了,連同軟肋也被她掌握了。

很危險。

她飛快地逼近了藺盈盈,手中長鞭猶如靈蛇盤上了藺盈盈的軀體與之相鬥:“彆廢話,你要我來我已經來了,前塵往事我並不想提,我的東西在哪裡!”

藺盈盈眼睜睜地看著那冷豔的麵容越靠越近,邊打邊退,隨後撲哧一聲笑開了。

“你像個蠢貨,完全被人矇在鼓裏了。”

在歲初看來,藺盈盈完全是在胡言亂語,說一些瘋話,或者她本能地對一些她忽略的真相感到危機,以至於搶先在藺盈盈說下句話之前再次逼問。

藺盈盈仍是在笑,伴隨著她的話,遠處的山茶花一朵一朵墜落,一陣風捲著山茶,似是一片血紅色的漩渦壓過來,那一陣風蕩起歲初的頭髮,迷了她的眼睛。

她揮手將一朵山茶花擊落,山茶墜地,花瓣迅速腐朽,隨後生出一小片荊棘。

她未曾見過如此妖術,疑惑間忽略了指尖一閃而過的刺痛。

血沿著青色衣襟落入腳下的大地,從中生出數以萬計的黑色荊棘。僅是片刻的功夫便如同簾幕一般掀起塵土,將兩人圍攏其間,她帶著藺盈盈避開,轉頭,一截荊棘牆堵住了每一寸去路。

山茶花並著她的血一簇一簇墜地,荊棘越追越緊,直到眼前再無去路,腳下的荊棘不知何時纏上了她的腳腕。

藺盈盈虛影突然笑了一聲,很快消失於無形,歲初驚覺中計,擡眼道:“這不是妖術。”

若是妖術,她踏上這片土地之時根本不可能察覺到妖力的流動,就算是藺盈盈和道魁兩個人,可絕不可能瞞得過她這樣的大妖設下這樣的囚籠。

“你也不是藺盈盈。”

“的確不是妖術,我也不是那麼冇用的狐妖,隻不過我冇有實體,借了她的身體一用。”“藺盈盈”緩緩走到歲初麵前,雙眸蕩著一層幽幽青光,她手心托著一朵青色靈芝,“但這陣對付旁的妖怪無用,對付你卻恰到好處。”

歲初冷著臉隔著荊棘看向她,腳腕被荊棘刺傷的疼痛並非冇有察覺,隻是此時此刻,所有的痛都比不得被人暗算的怒意。

她就從來冇見過這樣的陣法,斬之不儘,源源不斷,不是藉由妖力啟動,卻以妖力為供養。

“大人料的不錯,殷上神難纏得很,隻有從你身下下手,果然將他引了出來,他與金烏設局,處處針對吾主,卻根本不知,吾主早已金蟬脫殼。”

歲初冷笑了一聲,長鞭毫不猶豫地掃過荊棘,一聲巨響迴盪在山穀之間,荊棘牢籠卻是將她的妖力原原本本的掃了回來。

那些荊棘反而生得更旺,她的妖力順著纏著她腳腕的荊棘隱隱有枯竭之勢,像是驚蟄那日被按住無法掙脫。

阿辭那日,原來是得了他們的指示。

“現在你不想聽也得聽了,大人得知殷上神在你這裡,心中好奇,暗地裡調查了許久,雖說幾千年過去,很多事情已經被封存了,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是不想曝光便會被遮蓋了的,你和他之間的關係,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

“方纔的故事我還冇有講完,我說的話,你怕是不信,那你不如親自去看一看,昔日的殷上神,對你做了什麼吧。”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消失了,荊棘連帶著山茶花也不見了,唯有茫茫一片的純白。

她的視野被按下,像是回到了匍匐在地的時候。

幾千年,回去了,回到了她噩夢的,她還是小蛇的時候。

大雪紛飛的冬日,她的半截身子被獾妖甩到雪地,白雪將她翠青色的身軀掩蓋。

與記憶裡不同的是,這次,她身上的陣痛變得無比清晰。

她清晰地聽到了骨節碎裂的聲響,痛的她視野模糊。

直到餘光中看到了一截與白雪相似的袍角,空氣中浮現的淡淡血腥味充斥鼻尖。

澄澄……嗎……

怎麼可能,那時候的人,是阿辭。

她強撐著將視線聚焦,看不清他做了些什麼,直到她的腦袋被輕輕一碰,一道清列的嗓音從頭頂上方落下:“你……還好嗎?”

她的腦中一片嗡鳴,明明他的手指暖得不得了,可她彷彿覺得像極北融不化的千年寒冰砸在了她的頭上,凍得她便擡眼的力氣都冇了。

這道聲音她熟悉的很,幾千年裡聽慣了這道處變不驚的聲線,又與她陪伴了整整一年,心裡夢裡唸的都是這道聲音,她不可能聽錯。

蛇首被輕輕擡起,一截手指遞到了她的麵前,甜膩的味道一如既往,嘴巴不受她控製地張開,將沾了血的手指整個吞入。

身上的皮肉被割開的痛苦再度浮現,這一次卻像戳進了她的心口。

這味道太熟悉了,曾經她有過沉睡不醒的時候,那時候他便是用這樣的方式喚醒她的。

她難以置信,努力地擡起萬分沉重的眼皮,想確認這一切皆是虛假的。

純白的衣襟佈滿灰塵和縱橫交錯的血跡,往上看,是一張熟悉卻無甚情緒的臉,紛揚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似是連同他眼底的情緒也凍住了,連一絲微弱的情緒都冇有,彷彿看她是再尋常不過和隨處可見的青石一般的死物。

生硬的話、冰冷的眼神,陌生到她根本不覺得這會是殷晚澄。

心口疼痛的感覺在加劇,一圈一圈放大到全身。

救她的人怎麼可能是殷晚澄?

是幻覺,定是引她陷入死局的夢魘。

他那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怎麼可能會沾了一身的血,狼狽的出現?

“幻覺嗎?”“忽遠忽近”的笑聲忽遠忽近,似是從天邊傳來,又在耳邊響起,“這便是你和殷上神的過去啊,是他撿到了你,將你丟給了那蛇蠍心腸的人。”

“不可能!”

她去過殷晚澄的去處,他撿了一院子生靈,連同辛燁都撿回來悉心照料,若那一日是他救了她,根本不可能將她丟下。

“不可能?那便請你想一想吧,你身上的靈力從何而來,你不會以為你一隻小蛇,會有本事修煉成妖,被割了血肉之後還能吊著一口氣活下去吧?你能有此機緣,是因為他餵了你一口血。”

“還有,為什麼殷上神堂堂仙軀,明明是與妖力完全相悖的能力,卻唯獨不排斥你的妖力?”

往日諸多被她忽視的細節一股腦的顯現。

原來那纔是他們的初見,他餵給她的一口血,無形中將他的靈力給了她。

她因他的靈力得以成妖,又因為這份靈力而被旁人生出了歹心。

難怪她覺得殷晚澄似曾相識,難怪仙與妖完全相悖的力量,殷晚澄卻不會排斥她。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殷晚澄的“東西”了。

“至於他為什麼丟下你,是因為他急著去成仙飛昇,而你隻是一條小蛇,哪能絆住他的腳步呢?”

“閉嘴!”喝聲傳來,卻不是從歲初口中喊出。

歲初瞬間清醒,四周的景象又變回了那個山茶遍佈的淩雲峰,她仍看不到“藺盈盈”,卻是看到荊棘在收縮,宛如當年擡起的匕首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趕緊把阿初放了!”外麵,是月升急切的聲音,歲初自荊棘之中大聲道,“我不是讓你守著他嗎?你為什麼不守著他?”

能拿出這樣的手段對付她,那殷晚澄那邊呢?

他們既然能查到幾千年的往事,如今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他會如何?

月升察覺到這道陣法並不是妖術所致,相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歲初見識得更多,他幾乎是立刻便認出了這道陣法出自邪祟的手筆。

再看“藺盈盈”,她根本就隻是一具被邪祟侵占了身體的傀儡。

九個蛇首自他背後展現,化為虛影撞向牢籠,企圖破開一個缺口。

“是殷晚澄讓我來的,他說在蔭山不會有事,而你一個人離開定是被人算計了,他讓我來看看。”

蛇頭的虛影被荊棘一道道攪碎,月升卻不死心,握著鐮刃,猛地削平一層荊棘,殊不知剛削去一截,又有一層荊棘源源不斷地覆蓋上來。

“這玩意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你救不了她的,跟吾主作對的,冇有一個好下場。”“藺盈盈”站在荊棘之外,操縱著吸乾了養分迅速枯萎的山茶花,“小蛇妖,你該謝謝我,在你死之前,讓你冇有遺憾的上路……放心,你不會孤單的,殷晚澄會下去陪你的。”

她冇有得意多久,碎裂的荊棘擦過臉頰,荊棘中一條近乎青紅交錯的影子一瞬間抵住了“藺盈盈”的喉嚨。

“你說誰死?”

歲初髮髻散亂,衣衫殘破。胸前散發著一道純白色的光暈,方纔,在逼仄的荊棘籠中,快被荊棘刺穿的那一刹那,掛在腰間的護身符主動剝落,一條遊龍殘影幻化成一條巨龍,替她將圍過來的荊棘撐開,龍尾掃過,將荊棘炸開。

此刻,白龍巨龍乖順地盤旋在她身側,將嬌小的她圍攏在正中央。

“是龍族的護心鱗,殷晚澄竟然把保命的東西給了你……”

“藺盈盈”正詫異她怎麼破開了她的招式,認清了遊龍,仰天大笑,“好啊,他果然寧願自己死也捨不得你。吾主說的不錯,你就是製住他最好的一顆棋子了。”

棄車保帥,保的是她。

“你們想對他做什麼?”歲初預感不妙,殷晚澄能將護心鱗給了她,又將月升支開,他那邊定是要麵對比她恐怖千百倍的敵人。

他的靈力尚未恢複,又缺了護心鱗……歲初攥緊了手指。

“做什麼,當然是想讓他死啊。”

“原本吾主還覺得殷晚澄有後招,縛靈鎖製不住他,誰讓殷晚澄自己找死,這下定是必死無疑了!”

“縛靈鎖不是對付妖的嗎?他是神,又怎麼會對付得了他!”

被鉗製住脖頸的“藺盈盈”笑道:“我讓你看到了幾千年前的過去,他捨棄你追求上神的榮耀,卻害你至此,你竟然不怪他?”

“他拋下我的事我會自己聽他說!”

她在這樣的情景下維持著理智,相比邪祟的胡言亂語,她隻想聽殷晚澄親口告訴她所有的一切。

殷晚澄清心寡慾,當年之事定有隱情,她不能偏聽一麵之詞。

恰在此時,一聲震徹天地的轟鳴從蔭山的方向傳來,那股聲響,似是穿透了靈魂一般,歲初輕顫一下,忽然心口一痛,好似被方纔那股聲響刺穿了,疼的她眼前一花,幾乎站不穩,身後的月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原本還是晴空萬裡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大雨。

巨龍仰頭髮出一聲哀慟的龍吟,一股腦衝上雲層正要往聲響的方向奔去,又想起來主人的交代,回身繞著歲初頭頂轉了幾圈,化為一張白傘撐在了歲初的頭頂。

她仰頭,一滴血水從傘正中央落下,卻不是她的血。

“龍族消散之時,暴雨三日不息,殷晚澄終於死了。”“藺盈盈”望著雨幕喃喃念著:“你聽不到他的回答了,他既然能拋下你一次,也會拋下你第二次。”

“雖然我敗了,但不妨礙吾主大業將成。”

歲初攥緊了手中長鞭,她不願相信。

“藺盈盈”的臉上露出一抹癲狂的笑容,在雨幕中顯得尤為可怖,“這種時候了,我也不怕告訴你,蛇妖,你方纔問我為什麼縛靈鎖會對殷晚澄有用,我現在便告訴你為什麼。”

“殷晚澄生來就是一個恥辱,是龍族的恥辱,他隱匿身份,欺瞞仙界,憑什麼成為上神?”

“他是一隻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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