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四合院之簽到人生 第196章 易中海的“孤獨離世”
1965年深秋的雨,淅淅瀝瀝下了整整三天。四合院的青石板路被泡得發脹,踩上去能濺起半寸高的泥水。中院的老槐樹下積了一汪水,倒映著灰濛濛的天,像一塊摔碎的鏡子。
東廂房裡,易中海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蓋著一床打了補丁的舊棉被。他的呼吸像破舊的風箱,每一次起伏都帶著令人心悸的停頓,枯瘦的手搭在被子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雨聲敲打著窗欞,把屋裡的寂靜襯得格外沉重。
這已經是他臥床的第三個月了。自從上次跟傻柱為贍養費鬨翻,被林建軍那句“該自己承擔後果”懟得氣血攻心,他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咳嗽帶血,渾身水腫,連下床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傻柱……柱子……”他用儘力氣喊著,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空蕩蕩的屋裡沒有迴音,隻有雨聲在應和。他知道傻柱不會來——那個被他算計了大半輩子、指望用來養老送終的徒弟,早就搬離了四合院,在汽修廠當學徒,聽說上個月還娶了個帶孩子的寡婦,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夾著雨絲灌進來,吹得易中海打了個寒顫。閻埠貴背著個藥箱走進來,手裡拿著包草藥,算盤在胳膊底下晃悠。“老易,該喝藥了。”他把藥包放在桌上,眼神在屋裡掃了一圈——桌上擺著個豁口的粗瓷碗,裡麵剩著小半碗沒喝完的稀粥,已經結了層皮。
易中海眨了眨眼,算是回應。這三個月,多虧了閻埠貴偶爾來送藥,雖然每次都會唸叨著“親兄弟明算賬”,把藥錢記在小本子上,但總比沒人管強。他想開口說句謝謝,喉嚨裡卻像堵著棉花,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
閻埠貴把草藥倒進鍋裡,在煤爐上熬著,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院裡的事:“賈家那老婆子癱得更厲害了,秦淮茹天天去郊外挖野菜,瘦得像根柴火棍……許大茂前兩天被派出所抓了,說是又在外麵造謠,幸好沒牽扯到咱們院……”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小本子,用鉛筆頭在上麵劃著:“這是這個月的藥錢,一共七毛五,記上了啊,等你好了再還。”其實他心裡清楚,易中海怕是好不了了,這筆賬多半要成壞賬,但記賬的規矩不能破——這是他活了大半輩子的信條。
藥熬好了,閻埠貴倒在碗裡,吹了吹,端到炕邊:“來,趁熱喝了。”他想扶易中海起來,剛一碰,老人的身體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嘴角溢位了點血絲。
“唉。”閻埠貴歎了口氣,把碗放在一邊,“你說你圖啥呢?一輩子算計,臨了落得這麼個下場。”他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易中海聽,“要是當初彆總想著算計傻柱那點養老錢,跟林建軍處好關係,現在也不至於……”
易中海的眼睛動了動,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悔意。他想起林建軍剛搬來時,自己還想拿捏這個“年輕人”,後來見他技術厲害、為人強硬,又想拉攏他給自己養老,被人家不軟不硬地拒了。要是那時候能放下身段,或許……或許現在能有人端碗熱湯?
雨下得更大了,院門外傳來秦淮茹的聲音,帶著哭腔:“三大爺!您在家嗎?賈大媽她……她又發燒了……”
閻埠貴應了一聲,對易中海說:“我去看看,你自己先歇著,藥涼了記得熱一熱。”他拿起藥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易中海已經閉上了眼睛,胸口起伏得更微弱了。
秦淮茹站在雨裡,頭發和衣服都濕透了,懷裡抱著個破布包,裡麵是剛挖的野菜。“三大爺,您給看看吧,老太太燒得直說胡話。”她的聲音抖得厲害,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閻埠貴皺眉:“我哪會看這個?上次給你的草藥呢?”
“喝完了……”秦淮茹咬著嘴唇,“我實在沒錢買了,您能不能……”
“我可沒錢。”閻埠貴打斷她,算盤打得劈啪響,“我給老易買藥都快賒賬了,你還是去街道問問吧。”他繞過秦淮茹,快步往中院走,心裡盤算著得趕緊把易中海的藥錢要回來,不然真成死賬了。
天黑透的時候,雨終於小了點。傻柱騎著輛半舊的自行車回四合院,車後座上綁著個點心匣子——今天是他新婚妻子的生日,他特意回老院拿點東西。剛進中院,就看見閻埠貴站在東廂房門口,臉色凝重。
“三大爺,咋了?”傻柱跳下車,心裡咯噔一下。
閻埠貴指了指屋裡:“你自己進去看看吧,老易他……怕是不行了。”
傻柱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和黴味撲麵而來。屋裡沒點燈,借著窗外的微光,他看見易中海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他走過去,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指尖冰涼——已經沒氣了。
“師父……”傻柱的聲音哽嚥了。不管怎麼說,這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教他手藝的師父,就算後來鬨翻了,心裡總還有份情分。他想起小時候,易中海總把捨不得吃的白麵饅頭偷偷塞給他,想起自己結婚時,老人偷偷塞給他五塊錢……
“什麼時候的事?”傻柱問,聲音沙啞。
“剛才我來看,人就沒氣了。”閻埠貴歎了口氣,“走得挺安詳,沒遭罪。”他看了看傻柱手裡的點心匣子,又看了看炕上的易中海,心裡的算盤停了——這下,藥錢徹底要不回來了。
傻柱蹲在炕邊,默默地燒了壺水,給易中海擦了擦臉和手。老人的臉瘦得脫了形,皺紋裡還沾著沒擦乾淨的藥渣。傻柱看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老人冰冷的手背上。
“對不起……師父……”他哽咽著說,“我不該跟您吵架,不該不管您……”可他心裡清楚,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離開——那時候的他,已經被賈家拖得喘不過氣,根本沒能力再養一個老人。
第二天一早,街道辦事處的人來了,給易中海蓋上白布,抬上了板車。院裡的人都站在門口看著,沒人說話。秦淮茹抱著賈梗,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閻埠貴拿著小本子,站在一旁,像是在計算著什麼;許大茂躲在西廂房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裡卻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傻柱跟在板車後麵,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那是易中海寫的遺囑,把東廂房留給了他,條件是讓他“風光大葬”。可傻柱兜裡隻有幾塊錢,連口像樣的棺材都買不起,最後隻能跟街道申請了個最便宜的薄皮棺材。
出殯那天,天放晴了。傻柱一個人拉著板車,往火葬場走。路過廠外平房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去——他知道林建軍不在家,蘇嵐一個女人家,沒必要讓她摻和這些事。
蘇嵐是從聯防隊員嘴裡聽說易中海去世的訊息的。她正在給林衛國縫棉衣,聽到訊息時,手裡的針線頓了頓,隨即又繼續縫起來,動作沒什麼變化。
“媽媽,易大爺死了?”林衛國仰著臉問,手裡拿著林建軍寄來的機械模型,“就是那個總愛摸我頭的老爺爺嗎?”
“嗯。”蘇嵐點點頭,把最後一針縫好,打了個結,“人老了,總會走的。”她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二十塊錢和兩條白布,“衛國,跟媽媽去趟四合院,給易大爺送個花圈。”
四合院的東廂房已經空了,門上貼著封條。蘇嵐把花圈放在門口,白紙上寫著“鄰裡林建軍、蘇嵐、林衛國敬輓”。她沒進去,也沒跟院裡人打招呼,放下花圈就帶著衛國離開了。
走在巷口時,蘇嵐回頭看了一眼。陽光照在四合院的灰瓦上,亮得有些刺眼。那個曾經被易中海牢牢掌控、算計來算計去的院子,如今隻剩下幾個各懷心思的人,像一盤下到殘局的棋。
【叮!】
係統的提示音在蘇嵐腦海裡響起,帶著一絲塵埃落定的平靜:
【檢測到“四合院核心人物”易中海離世,“訓禽”計劃階段性成果確認:舊有利益格局瓦解,潛在衝突源減少。】
【獎勵“人情往來應對指南”(簡易版),可有效處理街坊鄰裡關係,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蘇嵐看著那本虛擬指南,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易中海的死,不僅僅是一個老人的離去,更像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四合院的天,要變了。
傍晚,蘇嵐給林建軍寫信,在信的末尾提了一句:“易大爺走了,我讓衛國去送了花圈。院裡很平靜,勿念。”她沒寫傻柱的愧疚,沒寫秦淮茹的落魄,也沒寫閻埠貴的算計——這些都不重要了。
窗外的夕陽把雲彩染成了金紅色,像一幅溫暖的畫。林衛國在院子裡玩著齒輪模型,嘴裡哼著學校教的兒歌。蘇嵐看著兒子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工廠的煙囪,心裡清楚,不管四合院怎麼變,她和林建軍要做的,始終是守好這個家,守好心裡的那點光。
而在千裡之外的三線工地,林建軍收到信時,正在燈下繪製零件圖紙。他看著那句“院裡很平靜”,筆尖在紙上停頓了片刻,隨即繼續畫下去。易中海的結局,他早有預料——一個把算計當日子過的人,終究會被算計反噬。
他在回信裡寫道:“知道了。人各有命,不必介懷。照顧好自己和衛國,等我回來。”寫完,他把信紙摺好,塞進信封,又拿起筆,在圖紙上標注出一個關鍵尺寸——那裡,纔是他該專注的地方。
夜色漸深,三線工地的帳篷裡亮起了點點燈火,像撒在山裡的星星。林建軍放下筆,走到帳篷外,望著滿天繁星,心裡一片清明。舊的故事結束了,新的考驗還在等著,他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穩穩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