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四合院之簽到人生 第338章 傻柱的“飯館與和解”
1996年的初夏,建軍科技的職工食堂裡飄著濃鬱的醬香味。傻柱係著雪白的圍裙,正站在灶台前顛勺,鍋裡的紅燒肉塊在油花中翻滾,色澤紅亮得像琥珀。排隊打飯的年輕員工們伸長脖子張望,有人喊:“柱師傅,今天的紅燒肉能不能多給點?”
“饞貓!”傻柱笑著盛出一大勺,往員工的餐盤裡扣,“不夠再過來打,管夠!”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深了些,可掄起鍋鏟來依舊有力,手腕翻轉間,帶著幾十年掌勺的老功夫。
三年前,他把“傻柱家常菜”交給繼子打理,自己退了下來。沒承想那小子剛接手就瞎折騰,把老主顧愛吃的菜換了大半,又跟風搞什麼“海鮮大排檔”,不到半年就把館子折騰黃了。傻柱氣得差點暈過去,卻也沒轍——當初簽了轉讓協議,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就在他窩在家裡唉聲歎氣時,林建軍找上門來:“我們食堂缺個顧問,幫著把把關,月薪三千,管三頓飯。”
傻柱當時就紅了眼:“你這是可憐我?”
“是缺個懂行的。”林建軍遞給他一瓶二鍋頭,“職工都說食堂的菜沒滋味,你去了,正好讓他們嘗嘗真正的手藝。”
現在想來,林建軍是給了他台階下。在這食堂當顧問,不用操館子的心,每天琢磨琢磨菜譜,教年輕廚師幾手絕活,日子過得踏實。更重要的是,看著這些穿白大褂的技術員吃得香,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舒坦——比當年在四合院給賈家當“長期飯票”強百倍。
午休時,林建軍提著兩個冷盤走進食堂的小單間,傻柱正坐在桌邊喝酒,麵前擺著個搪瓷缸,裡麵的二鍋頭已經下去了半瓶。“喝獨酒呢?”林建軍把菜放在桌上,“我讓蘇嵐拌了點黃瓜和豬耳朵,下酒。”
傻柱給林建軍倒了杯酒,碰了一下,仰頭乾了:“說真的,林主任,我這輩子最服的就是你。”他夾了口豬耳朵,慢慢嚼著,“當年在四合院,你勸我‘彆總被賈家拖累’,我還罵你冷血。現在才明白,你是活得明白——人啊,得先顧好自己,纔有資格說彆的。”
林建軍笑了:“那時你一門心思覺得街坊就得互相幫襯,沒說錯,隻是幫錯了地方。”
“可不是嘛。”傻柱歎了口氣,眼神飄向窗外,像是在看幾十年前的四合院,“秦淮茹那時候總端著空碗站在院門口,我就心軟。現在想想,她不是不能自己掙,是懶得掙,總想著靠彆人。賈梗那小子,也是被她慣壞的,好逸惡勞,最後成了那個樣。”他頓了頓,自嘲地笑,“我這‘傻柱’的名,真是沒白叫,傻了大半輩子。”
林建軍給他滿上酒:“也不能這麼說。你心善,是好事,隻是沒遇上對的人。”他想起上個月去養老院給秦淮茹送終,回來跟傻柱提了一句,對方隻是沉默著喝了半瓶酒,沒罵也沒歎,像是終於放下了。
“不提那些了。”傻柱擺擺手,給林建軍夾了塊豬耳朵,“你這食堂的菜,比我那館子強。我教小周做的醬肘子,用的是你說的‘標準化流程’,放多少醬油多少糖,都稱著來,味道一點不差,這就是規矩。”
“做菜和搞技術一樣,都得講規矩。”林建軍看著他,“你這手藝,得傳下去。我讓人事部辦個廚師培訓班,你當老師,給廠裡的廚師和家屬講講,怎麼樣?”
傻柱眼睛一亮:“真的?我這兩下子,還能當老師?”
“怎麼不能?”林建軍指著食堂牆上的錦旗,“‘味美價廉,堪比家宴’,這是職工投票選的,比任何獎狀都金貴。”
從那以後,傻柱真的辦起了培訓班。每週三晚上,食堂的小會議室裡坐滿了人,有食堂的廚師,有員工家屬,還有附近社羣的居民。傻柱站在講台前,手裡拿著菜譜,講得有板有眼:“做紅燒肉,選肉得選三層肥瘦的,焯水時放薑片料酒去腥味,炒糖色要用冰糖,小火慢熬……”他邊講邊演示,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像在演奏一首生活交響曲。
有次林建軍路過,聽見傻柱對學員說:“做菜和做人一個理,不能偷工減料,不能投機取巧。你糊弄菜,菜就糊弄你的舌頭;你糊弄日子,日子就糊弄你的人生。”
林建軍站在門口,笑了。這個當年在四合院咋咋呼呼的傻柱,終於活明白了。
入秋時,傻柱的繼女槐花帶著孩子來看他。小姑娘已經上了大學,說話辦事像極了王秀,直來直去:“爸,我哥把飯館盤出去的錢賠光了,現在躲在外地不敢回來。您彆生氣,以後我養您。”
傻柱摸了摸外孫女的頭,眼裡的怒氣早就沒了:“不用你養,我在這兒挺好。”他指了指桌上的獎狀,是廠裡發的“優秀顧問”,“你看,我還能掙工資呢。”
槐花看著父親鬢角的白發,突然紅了眼:“爸,以前是我哥不對,我替他給您賠罪。”
“過去的就過去了。”傻柱擺擺手,“人這輩子,誰還不犯點錯?改了就好。”他看向林建軍,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林主任說得對,總揪著過去的事不放,是跟自己過不去。”
那天晚上,傻柱拉著林建軍在食堂喝到深夜。兩人聊起四合院的老鄰居,易中海的偽善,賈張氏的刻薄,閻埠貴的算計,許大茂的陰損……說著說著,都笑了。那些曾經讓他們氣得跳腳的人和事,如今看來,都成了過眼雲煙。
“林主任,你說咱們這代人,是不是都在還債?”傻柱的舌頭有些發硬,“我為心軟還債,秦淮茹為依附還債,閻埠貴為算計還債……也就你,活得清醒,沒欠誰的。”
林建軍給他續上酒:“我也欠,欠時代的。當年條件差,多少技術想法實現不了,現在不正在一點點補回來?”他碰了下傻柱的杯子,“人哪有不犯錯的?重要的是往前看,彆回頭。”
傻柱點點頭,把杯裡的酒喝乾,臉上泛著滿足的紅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安靜得像個擁抱。幾十年的恩怨,幾十年的隔閡,就在這酒杯碰撞聲裡,徹底煙消雲散了。
第二天一早,傻柱給食堂加了道新菜——“和解羹”,用豆腐、香菇、蝦仁熬的,味道清淡卻醇厚。他對打飯的員工說:“這菜啊,得慢慢熬,急不得,就像人和人的關係,熬到時候了,自然就香了。”
林建軍打了一碗,嘗了嘗,確實鮮。他看著傻柱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沒有轟轟烈烈的道歉,沒有刻意為之的和解,隻是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把過往的棱角磨平,把曾經的怨懟看淡,像這鍋羹一樣,在歲月的慢火裡,熬出了溫潤的滋味。
食堂的廣播裡播放著廠裡的新聞,說建軍科技的晶片研發又有了新突破。傻柱聽得認真,炒菜的動作都慢了些。林建軍知道,他或許聽不懂那些技術術語,但他一定明白,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努力把日子過成該有的樣子——這就夠了。
夕陽西下時,傻柱推著自行車走出廠門,車筐裡放著林建軍送的新菜譜。晚風拂過,帶著飯菜的香氣,也帶著歲月的溫柔。他知道,前方的路還長,但心裡踏實,因為他終於懂得,所謂幸福,不過是做好眼前的菜,過好當下的日子,和值得的人,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