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鏽儘舊時光 018

    母子情深

陸悔猛地抬頭，看到她，先是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顆小炮彈一樣衝過來，緊緊抱住了她：“阿姨！我好想你！他們都說你像我媽媽，你是不是就是我媽媽？”

顧星眠蹲下身，緊緊抱住兒子溫暖的小身體，感受著他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肩頭，所有的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哽咽著，輕輕拍著兒子的背，在他耳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顫抖地說：“是……悔悔，我是媽媽。”

陸悔小小的身體在顧星眠懷裡僵住了，他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小手不確定地摸了摸她的臉：“你……你真的是媽媽？”

“是，我是媽媽。”顧星眠的聲音哽咽，卻無比清晰。

她看著兒子臉上瞬間迸發出的光彩，覺得這五年的分離似乎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

“媽媽！”陸悔猛地紮進她懷裡，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擁抱，而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的、帶著委屈和狂喜的擁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有去天上！爸爸騙人！”

顧星眠緊緊抱著兒子，淚水無聲滑落。她錯過了他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幸好，她還來得及參與他的未來。

“媽媽，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陸悔仰起小臉，滿是祈求，“我以後會很乖很乖，我會自己吃飯，自己睡覺，你不要走……”

兒子的哀求像一把刀子紮在顧星眠心上。她擦掉他的眼淚，也擦掉自己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媽媽不走，媽媽以後會經常來看悔悔，好不好？”

“拉鉤！”

“好，拉鉤。”

當陸司年接到保姆電話，匆忙趕到幼兒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顧星眠蹲在地上，他的兒子緊緊抱著她的脖子，小臉上是這五年來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而顧星眠，那個他以為永遠失去的女人，正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頭發。

他的心在胸腔裡劇烈跳動，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爸爸！”陸悔發現了他，興奮地揮手，“爸爸你看！真的是媽媽！媽媽回來了！”

陸司年走到他們麵前，目光複雜地看著顧星眠。她抬起頭，眼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許，但看向他時，依舊帶著疏離。

“我……我和悔悔相認了。”她輕聲說，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在解釋。

陸司年喉嚨發緊，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後隻化作一句：“謝謝。”

謝謝你還活著。

謝謝你願意認兒子。

謝謝你還願意出現在我們生命裡。

相認隻是第一步。

對顧星眠來說，接受兒子易，重新接受陸司年卻難如登天。

她履行承諾，開始經常來看陸悔。

有時是接他放學，有時是週末帶他去遊樂園，但她從不住下，也儘量避免與陸司年單獨相處。

陸司年開始了他的“追妻”之路。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強勢逼迫，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他知道她有輕微的胃病，每次她來接孩子，餐桌上總會備好溫養的湯品；

她工作時經常忘記吃飯，他會讓保姆準備好便當，讓陸悔“順便”帶給她；

她設計的珠寶需要特殊工藝，他動用人脈為她聯係最好的工匠。

這一切，他都做得不動聲色，從不邀功。

這天，顧星眠來接陸悔時下起了大雨。

陸司年遞給她一把傘：“我送你們吧。”

車上，陸悔興奮地講著幼兒園的趣事，顧星眠微笑著傾聽。等紅燈時，陸司年從後視鏡看她，突然輕聲說：“星眠，我不求你現在就原諒我。但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

顧星眠臉上的笑容淡去，看向窗外：“陸司年，我們現在這樣，對悔悔來說就很好。”

“那對你呢？”他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