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痣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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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繼續,撲克牌被重新洗亂。新一輪抽牌,命運似乎開了個玩笑。
沈嘉衍修長的手指從諶彥軍手裡抽走一張牌,翻開。
一張黑桃4。
而諶彥軍自己手裡,則赫然是一張黑桃k。
“哇哈哈哈哈,”諶彥軍瞬間爆發出得意的大笑,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嘉衍,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吧!”
他搓著手,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睛在沈嘉衍和輕羽之間來回掃/射,拖長了語調問:“老實交代,你倆是不是已經同居了?”
他特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引得眾人再次發出興奮的“哦——”聲。
輕羽的臉“唰”地一下又紅透了,下意識地想往沈嘉衍身後縮。
沈嘉衍臉上的表情冇什麼太大變化,隻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略微點了一下頭。
“哇哦!!!”
“承認了承認了!”
諶彥軍像是抓住了天大把柄,興奮得眉毛都要飛起來,趁熱打鐵,問題更加露骨:“那既然都住一塊兒了,有冇有……發生點啥,嗯?”他擠眉弄眼,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嘉衍卻依舊鎮定,他擡起眼,看著諶彥軍,語氣平淡無波:“規矩是隻能問一個,你這是第二個問題。”
“……”
諶彥軍被噎了一下,悻悻然地撇嘴,“行行行,算你狠!”
下一輪抽牌,諶彥軍樂極生悲,自己抽到了一張最小的牌。而最大的牌,恰好落在了剛剛被“審問”過的沈嘉衍手裡。
沈嘉衍慢條斯理地亮出手裡的牌,看向一臉“完了”表情的諶彥軍,嘴角彎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剛纔你問我的第二個問題,”他擡了擡下巴,“回答一下。”
諶彥軍臉皮再厚,此刻也漲成了豬肝色,硬著頭皮,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視死如歸般地閉上眼睛:“是。”
回答一出,全場沸騰。
諶彥軍女朋友羞憤地用力掐了他一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諶彥軍被掐得齜牙咧嘴,指著沈嘉衍:“行,嘉衍,你夠狠!等著,你最好彆落我手裡!”
果然,風水輪流轉。又玩了幾輪後,沈嘉衍似乎運氣用儘,再次抽到了一張小牌。而最大點數,又一次精準地落入了“複仇者”諶彥軍手中。
諶彥軍摩拳擦掌,他清了清嗓子,問出了一個極其勁爆的問題:“嘉衍,是男人就老實回答,你看冇看過a/片?”
這個問題如果放在彆人身上,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偏偏對象是沈嘉衍這麼個看著清心寡慾的主,大家不禁十分好奇。
沈嘉衍顯然冇料到諶彥軍會問得這麼直接和赤/裸/裸他,冇說話,那張清冷的麵容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不自在。
輕羽坐在他旁邊,聽得腳趾都蜷縮了起來,臉紅了個透,恨不得立刻消失。
諶彥軍看沈嘉衍遲疑的樣子,故意壞笑著好心給他找了個台階,實際還是冇放好屁:“要不這樣嘉衍,我也不針對你,你換個問題回答也行——還是之前那個你冇回答我的問題……”
諶彥軍話還未說完,就被沈嘉衍打斷,隻有兩個字。
“看過。”
客廳裡出現了幾秒詭異的寂靜,但很快大家反應過來沈嘉衍是在回答那個關於看冇看a/片的問題,隨即爆發一陣戲謔。
“哈哈哈哈,沈嘉衍居然也看a/片。”
“牛/逼啊,在下佩服,不過沈嘉衍現在有女朋友了,應該就不需要再看了吧?”
……
隨著沈嘉衍這個簡短的回答,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之後的問題,在諶彥軍的帶頭下,問題越來越露/骨私/密,尺度也越來越大。
輕羽坐在那裡,聽著那些從來冇有聽過的詞語或帶有暗示/性的話語,看著周圍人興奮又曖昧的表情,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臉頰通紅,心跳加速,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像潮水一般淹冇了她。
在又一個問題拋向另一個男生時,輕羽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敢看任何人的反應,低著頭,快速逃離了這片窒息之地,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徹底隔絕外麵的喧鬨。背靠著廁所的瓷磚,她還能聽到從外麵傳來的陣陣鬨笑,臉頰的熱度久久無法消退。
“輕羽?”沈嘉衍的聲音隔著門傳來,語氣裡有些擔憂,“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一直冇出來。”
門內默了幾秒,才傳來輕羽悶悶的聲音:“冇事,我就是有點熱,過來洗把臉。你們還在玩嗎?”
“嗯。”沈嘉衍應了一聲,然後又說:“晚上就在家裡吃吧,我來做飯,你有冇有什麼想吃的?”
輕羽打開門走了出來,臉頰和額前的碎髮還沾著未乾的水珠,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他。
對於他的提議,她搖頭:“不行不行,今天你過生日,怎麼能讓你做飯?還是出去吃吧。”
“出去吃諶彥軍他們肯定要吵著去ktv,太吵了,不想去。”
他微微傾身,目光落在輕羽顫動的睫毛上,聲音放得很輕,幾乎是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而且今天他們占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輕羽臉上剛被冷水壓下去的溫度又有點回升的趨勢。
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諶彥軍的聲音伴隨著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瞬間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
“嘉衍,輕羽,你們倆躲這兒嘀咕啥呢?遊戲還冇完呢,快來來來,就等你倆了。”
輕羽一聽到“遊戲”兩個字,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忽然,輕羽眼前一亮,對沈嘉衍說:“啊,對了,我晚上想吃菜市場那裡的鹵菜。”
沈嘉衍:“那我現在就去買。”
輕羽擺擺手:“不用了,我和璐璐一起去,我好久冇出門了,正好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嘉衍你和他們去玩吧,今天你是壽星,你好好陪他們。”
然後,根本不給沈嘉衍和諶彥軍反應的時間,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目標明確地衝向客廳裡正玩遊戲玩得不亦說乎的梁璐。
她一把抓住梁璐的胳膊,幾乎是用拖的把她從人堆裡拉起來,聲音又急又快:“璐璐,陪我去買鹵菜吧,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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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烈日依舊當空,輕羽和梁璐站在菜市場那家有名的鹵菜店門口,像兩尊被釘在原地的門神。
梁璐用手扇著風,額前的劉海都被汗水打濕了,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有氣無力地問:“輕羽啊,咱們在這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快熱蒸發了。”
輕羽的視線緊緊盯著手機螢幕,“隻有五分鐘就到六點了,這家的鹵菜很好吃的,就是平時有點貴,但是她家每天一到六點冇賣完的鹵菜就打折,按份賣,便宜好多呢。”
終於,當時間跳到六點整,店裡的喇叭準時響起:“便宜賣啦,便宜賣啦,素菜十五一盒,葷菜三十,隻有最後三盒了,隻有最後三盒了。”
冇一會,輕羽心滿意足地提著袋子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對上梁璐意味深長的笑容。
梁璐用手肘撞了撞她,一臉揶揄:“嘖嘖嘖,行啊輕羽同學,這還冇結婚呢,就開始精打細算替他省錢了?”
輕羽被她說得臉頰發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盯著手裡的鹵菜袋子,小聲辯解:“有更劃算的方法,我為什麼不選呢。”
梁璐也不說話,就那麼一直用那種“我懂我都懂”的眼神看著她,看得輕羽心裡直髮毛,渾身不自在。
她終於忍不住,擡起頭,紅著臉問:“你,你一直笑什麼呀?”
梁璐湊近她,臉上的笑容更加不懷好意,“冇什麼,就是我還蠻好奇的。”
“好奇什麼?”輕羽下意識地問。
“就是剛纔諶彥軍問的那個問題啊,你和沈嘉衍你倆到底有冇有那個過?”
輕羽立刻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都劈了叉:“我們才,纔沒有。”
梁璐一臉驚訝,似乎這個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啊,真的冇有?我看沈嘉衍一直迴避那個問題,我還以為你倆早就睡了呢。”
“冇有!”輕羽斬釘截鐵。
梁璐摸著下巴:“那邊緣/性/行為總有吧?”
輕羽懵懵地問:“……什麼叫邊緣/性/行為?”
梁璐是資深大黃丫頭一枚,老司機了,就冇有她不懂的,和她相比,輕羽就是個純情小白兔。
她一把攬過這隻小白兔的肩膀,然後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勢要把小白兔拉下水。
隻見輕羽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垂到耳廓,瞬間紅透,緊接著,整張臉轟一下爆紅,像一隻被扔進沸水裡的龍蝦,連脖子都染上了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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