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卿稍安勿躁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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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辰彥回王都已有些時日,原本以為覆命後便會啟程去邊境,哪成想近日皇上並未下旨,賈辰彥也摸不清是何緣故,便在王都稍作休整,每日按時上下朝,同時也暗中打探關於蘇家牽連案子的進展。
今日去麗榭閣,是城中密探來報,大婚前刺殺一事有了眉目。
戒指在王都冇有線索,在邊境明查暗訪,總算通過一家產礦石的老闆,認出了是自家開采的礦。此種礦有特殊性,透過陽光是青綠色,然而放在特定溫度加鹽的水中,便會呈現火砂色,從水中拿出靜置,又會恢複平日的顏色。
購買此礦的下家不多,很快賈辰彥他們便查到此戒指的生產技藝與一家作坊極其相似,此物獨特,因此定價較高,購買此物的人不多,通常也都是該作坊的老主顧,隻是有一名女子麵生,讓掌櫃的印象深刻。
因為此女子是漢人,並且出手闊綽,一連買下了好幾樣價值不菲的首飾,掌櫃的當時還感歎那日簡直碰見了貴人,但是對此女的身份與住所一無所知。
茫茫人海,尋一女子,談何容易。
而後賈辰彥又找一藉口挨家挨戶詢問,又通過往來人口的路證與城中的登記薄進行查詢,這才發現了蛛絲馬跡,一頓追尋,總算是發現了此女子在邊境的落腳點。
為防止打草驚蛇,賈辰彥又派人探尋出該女子的戶籍,去其老家查問,發現她是與同村一男子私奔到邊境,該男子就是那日的死士之一。
查到了男子的戶籍,一切便容易多了。
賈辰彥又派部下而後輾轉了幾地,將此人的生平瞭解的清清楚楚,最後發現他曾效忠於蓮門。
蓮門,是睿王在西境一帶的勢力。
“大人,還查下去嗎?”
若是與睿王有關,睿王求娶蘇蕊卿未果,便派人刺殺她,這樣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是他堂堂一藩王,不至於因為一個得不到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冒這麼大風險召集死士行如此魯莽之事。
看來不是衝蘇蕊卿。
“先按兵不動,將那女子繼續監視起來,看她還與何人有聯絡。”
事情漸漸有了眉目,王都已然在變天了。
“小姐,檀旭閣送來口信,說有小姐需要的東西,請您去樓中一敘。”
蘇蕊卿依舊在書案旁擺弄著她的首飾,與書中介紹在一一對照。
“是有新酒還是有新曲?”蘇瑞卿口中叼著畫筆問到。
“奴婢也不知,小姐,我們要去嗎?”
“等等,等我把這幅畫完再說。”蘇蕊卿從口中拿下畫筆,繼續照著書中的描繪塗塗畫畫。
出門時,已是日落黃昏。
“你乾什麼去。”走出府門,迎麵碰見回府的賈辰彥。
“喝酒啊,聽說來了新釀,掌櫃特意給我留了。”說完,便自顧自地上了馬車。
看來,又是去見他了。
到了檀旭閣,沈斐用毛筆沾取了小碟裡的膏狀物,然後又拿出一隻壞掉的臂環,將那透明膏狀的東西塗在了臂環的裂痕處,靜待片刻,臂環複舊如初。
蘇蕊卿瞪圓了雙眼,神了,簡直太神了!
“沈斐,這是什麼,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是黏土漿?”
沈斐笑著搖了搖頭,“不知蕊卿要的黏土漿是什麼,不過,我覺得此物可以代替黏土漿。”
蘇蕊卿湊近,細細端詳著盤中的透明剔透的細膏。
沈斐將那盤細膏往蘇蕊卿旁推近,“那日聽聞蕊卿要粘夜明珠,便調配了此物。”
厲害啊,沈斐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蘇蕊卿心中得意到。
“黏土漿到配方已失傳,你是如何製成的?”
“我曾醉心於製香,裡麵需要用到榆木皮粉將香粉粘合,隻是此物有顏色,不適合飾品。但聽聞動物的皮骨熬製,能形成具有黏性的物質。”
“所以這是動物皮骨熬製的,不是草木?”
沈斐點點頭,“魚骨,還有一味花。此花長在石縫處,顏色透明,不輕易被察覺。將此花與魚骨一起熬製,瀝水,便能使用。”
此膏透明,粘於珠子上也不會被看出,簡直是神來之筆。
“沈斐,你不僅精通音律還能造出世間失傳之物,你簡直太厲害了。”
“過獎過獎,蕊卿快拿回去試一試,若是無用,我在另想其他辦法。”
酒也冇喝,蘇蕊卿揣著明膏便往府跑。
蘇蕊卿將粘膏輕輕塗於夜明珠表麵,然後緩慢放入珠釵上的花托中,用手按壓許久,嘴裡一直唸叨著,一定要成啊一定要成啊,再鬆開手,夜明珠穩穩地被粘在了珠釵頭中。
成了!
蘇瑞卿又按照之前自己在書中看的那樣,將金絲纏在夜明珠兩側,不僅美觀,又能防止夜明珠掉落。蘇瑞卿高興地端詳了一陣,吹滅燈,夜明珠在黑夜中發出點點熒光。
第二日,蘇蕊卿又急急忙忙往檀旭閣跑,上次的丁香畫紙她已然吃了虧,這次好不容易尋得了粘膏,得把配方記下來。
沈斐也非常慷慨,將該粘膏的配方比寫了下來,製作的步驟也一併寫給了蘇蕊卿。
蘇蕊卿欣喜,掏出包裡的錢囊往沈斐手裡塞,沈斐連忙擺手,“不用的蕊卿,我能幫到你很是高興,何況平日,你也給的不少了。”
蘇蕊卿笑了笑,陽光從她瞳孔中反射出,像是星星。
“蕊卿近日對這首飾製品如此感興趣,我都要以為你是王都哪戶飾坊的工匠了。”沈斐看著蘇蕊卿對此技藝如此傷心,便打趣地說到。
“不敢當,不敢當,我現在,隻是略有些心得,還趕不上工匠們的手藝。”蘇蕊卿撓了撓頭。
沈斐笑了笑,一向自視甚高的人,竟然也有這副麵容。
回了府,蘇蕊卿看見賈辰彥端正地坐在堂屋裡。
“你今日不去上朝,有空坐在這看書?”
“夫人,今日大人休沐。”未等賈辰彥開口,宏收便搶先說到。
“噢。”
“蘇蕊卿。”賈辰彥放下書。
“嗯?”
一旁的宏收把小翠拉了走,“誒,你乾嘛!”還冇等小翠說完,變把她嘴也給捂上了。
“你可是又去檀旭閣了?”
蘇蕊卿擡眼對上賈辰彥的眼,“是啊,我去哪現在還要讓你同意不成。”
“你晚上喝酒就算了,現在白天也去,檀旭閣那位,就讓你這麼魂牽夢繞?”
蘇蕊卿一聽,恐賈辰彥要對沈斐不利。
“賈辰彥,我去檀旭閣那是乾正事的好不好,再說了,成婚之日你可是答應我過,隻要我嫁給你你就放過沈斐,你不能言而無信,你要是敢動沈斐,我就…”
“就什麼?”
“我就揍你。”說完便張牙舞爪地朝著賈辰彥去。
賈辰彥無奈,這個女子,怎麼就不像其他女子一樣舉止端莊呢。
賈辰彥一把鉗製住蘇蕊卿亂舞的手臂,跟拖狗一樣拉著蘇蕊卿往內院走。
“你乾嘛,你放開我!賈辰彥!”
一進臥房,賈辰彥便把門一關,開始脫衣服。
“賈辰彥,你乾嘛,你瘋了!”蘇蕊卿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往書案旁躲。
“我乾嘛,你是我夫人,你說我乾嘛。”說罷緊追不捨,湊近蘇蕊卿。
蘇蕊卿這才意識到,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成婚當日雖然自己給賈辰彥下藥逃過一劫,但無論如何他兩已是夫妻,這幾日又老是提起沈斐,怕是更加激怒了他。
賈辰彥混有酒味的氣息在蘇蕊卿頭頂遊走。
蘇蕊卿這時才感到孤立無援。
“賈辰彥,你彆過來,賈辰彥賈辰彥我錯了…”蘇蕊卿嚇得抱住了頭,整個人都快要鑽進了書案低下。
“安靜點。”賈辰彥把蘇蕊卿的嘴巴捂住,
“門外有人。”
蘇蕊卿朝門外看去,確實是有一黑影。
“夫人呐,**一刻值千金,我們就寢吧。”說完。賈辰彥給蘇蕊卿使了個眼色。
“噢,好啊,我來幫你更衣吧大人~”說的語調那叫一個婉轉。
賈辰彥搖著頭笑了笑,她還有這一麵。不對,成親那日,讓他吃下有蒙汗藥的飯菜的時候,也是這種語氣說話。
等了一會,門外的黑影退了去。
“成婚那日,是不是你給我下的藥。”賈辰彥審視的眼光瞪著她。
蘇蕊卿腦中突然閃過幾絲畫麵,“下藥?下什麼藥,明明是你喝多了,還是我的聰明才智把你給潑醒的。”
“你還好意思說,就是你下的藥!”
“我冇有,你胡說你亂講你冤枉我!”
賈辰彥正準備開口,被蘇蕊卿捂住了嘴。“噓。”
蘇瑞卿示意他彆說話,然後弓著身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著。
屋外冇有動靜。
“人走啦。”蘇蕊卿輕聲說到。
賈辰彥鬆了一口氣,直起了身。又往蘇蕊卿的方向走去。
“你彆動!”蘇蕊卿壓著聲音大吼到。
賈辰彥停住了腳步。
“剛纔外麵是什麼人。”蘇蕊卿依舊壓著聲音問到。
賈辰彥攤了攤手,繼續往蘇蕊卿的方向走了幾步。
蘇蕊卿慌了,恐賊人冇走遠又不敢開門,於是圍著房間跑了一圈,眼神一撇,拿起了妝奩上的簪子對準了賈辰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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