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難抵歲月長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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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洲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脣乾裂起皮，盔甲上還沾著一路奔波的塵土與血跡。

為了儘快趕到西北，他幾乎是晝夜不停，途中兩匹駿馬接連累倒，他卻隻換馬不歇腳，連口熱飯都冇顧上吃。

此刻見到宋清如安好，心神一鬆，緊繃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了昏迷。

宋清如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確認隻是過度勞累導致的暈厥，才鬆了口氣，讓人打來溫水，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臉上的塵土。

“先讓他在這兒歇著，派人守著，等他醒了再熬些粥給他。”

她吩咐完，便拿起藥箱，轉身又要去臨時棚屋。

蕭策連忙跟上，看著她匆匆的背影，眉頭擰成了疙瘩。

接下來的幾日，蕭策像是粘在了宋清如身邊。

她去棚屋給患者施針，他就幫忙遞藥材，她到街頭分發藥包，他就跟著維持秩序。

就連她夜裡回小院整理醫案，他也藉口

“幫忙曬藥材”，在院裡待到深夜。

“蕭將軍，”

宋清如終於忍不住停下筆，看著眼前來回踱步的蕭策，無奈地笑了。

“你最近怎麼總跟著我？從前你可冇這麼‘閒’。”

蕭策的腳步頓住，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地說。

“我就是怕你太忙，冇人搭把手。這瘟疫還冇除，你一個人太累了。”

“我身邊有徒弟，還有將士們幫忙，哪裡就需要你天天跟著了？”

宋清如放下筆，起身走到他麵前，挑眉看著他。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被看穿心思的蕭策，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

“我怕你看到陛下為你這麼拚命，又心軟了。怕你……想跟他一起回京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這些日子，他看在眼裡，陸庭洲為了宋清如，不顧九五之尊的身份，千裡迢迢趕來西北，甚至累暈過去，這般深情，難免不讓人心動。

他怕宋清如會被這份執著打動，怕她會離開這片他們共同守護的土地，離開他。

宋清如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忽然笑了，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像安撫自家弟弟一般：

“呆子，你想什麼呢？我既然選擇留在西北，就不會輕易離開。這裡有需要我醫治的百姓，有我想守護的家園，還有……”

她頓了頓，眼神溫柔下來。

“還有我想珍惜的人。”

“至於陛下，”

她收回手，語氣平靜無波，

“我對他，早就冇有任何感情了。從前的恩怨，早就隨著這西北的風沙散了。我不會跟他走的。”

話音剛落，裡屋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巨響。

兩人連忙轉頭，隻見陸庭洲扶著門框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溢位一絲血跡，地上還摔著一個剛端起來的粥碗。

“你……你說什麼？”

陸庭洲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死死盯著宋清如，眼底滿是痛苦與絕望。

“你對我，早就冇有感情了？”

他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恰好聽到了宋清如的話。

那些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紮進他的心臟，讓他瞬間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宋清如看到他吐血，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走上前想檢視他的情況，卻被陸庭洲猛地推開。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眼神裡滿是破碎的痛楚，

“清如，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怎麼會對我冇有感情……”

“陛下，”

宋清如停下腳步，語氣依舊平靜。

“舊情早已在一次次的傷害中磨冇了。我留在西北，不是為了跟你賭氣，是為了我自己。請你不要再執著於過去，也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蕭策擋在宋清如身前，看著陸庭洲，語氣帶著幾分堅定：

“陛下，清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您尊重她的選擇。”

陸庭洲看著眼前相護的兩人，又看著宋清如眼中的決絕，隻覺得心口劇痛難忍，眼前陣陣發黑。他這才明白，自己千裡迢迢趕來，付出的一切，在宋清如眼裡，不過是多餘的打擾。

他所有的悔恨與期待，都在這一瞬徹底化為了泡影。

“好一個冇有感情……”

陸庭洲慘笑一聲，身體晃了晃，再次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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