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晚風漸涼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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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那麼深，那麼沉，裡麵翻滾著江時宴看不懂的瘋狂和一種近

乎虔誠的執拗。

世界隻剩下她胸口傳來的、沉穩的心跳聲，通過槍身一下下震動著江時宴的指尖。

掙紮、痛苦、恐懼，長期的壓抑和此刻的極端對峙撕扯著江時宴的神經。

“啊——！”

一聲崩潰的嘶喊從江時宴喉嚨裡擠出。

手指猛地扣下！

“砰！”

槍聲炸響，驚起了林中的飛鳥。

溫熱的液體順著程曦的肩膀汩汩湧出，她看著江時宴臉上的茫然和痛苦，笑意更深了些，“阿宴捨不得——！”

話音未落，槍聲再次響起。

程曦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

這次，命中的是她的心臟。

程曦抬頭看著江時宴，臉上竟是釋懷的，甚至帶著奇異滿足感的笑。

“死在阿宴手裡也不錯。”

染血的手指抬起，想要輕撫他臉頰，最終卻重重垂落。

與此同時，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數道車燈將整片森林照得亮如白晝。

沈清妍衝下車扶住搖搖欲墜的江時宴，身後是紛遝的腳步聲。

江時宴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冷得徹骨。

他殺人了？他殺了程曦！

江時宴怔怔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混亂、搶救、筆錄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團模糊的色塊。

江時宴宛若遊魂般被推著走。

程曦最終被搶救了回來，子彈離心臟隻差毫厘。

但她再也冇有醒來，成了需要依靠儀器維持生命的植物人。

江時宴去看過她一次。

她閉著眼，麵容平靜，甚至稱得上安詳，彷彿隻是沉入了一個不願醒來的長夢。

那天過後，江時宴坐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在那渡過了兩年研學生活。

沈清妍不厭其煩地兩頭跑，陪他度過了最難熬的時期，幫他走出了那段暗無天日的陰霾。

江時宴學成歸國後，如約和沈清妍舉行了婚禮。

婚禮溫馨而盛大。

在交換對戒那一刻，病房裡，心電監護儀驟然響起，那條綠色的線條拉成了一道絕望的直線。

“滴——”

綿長，平直，宣告一切的終結。

又宣告著一切的開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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