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夢筆記 第七百一十九章 寺廟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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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我心中暗爽,當木頭也有好處,一是隱蔽,二是扛擊打能力強。用頭撞和尚的頭,和尚都暈了,我的頭一點都不疼。
我艱難挪動雙腿,慢慢向殿外走,要趕緊找到寺廟的廚房。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正要出去,突然又冒出一個和尚,迎麵碰上,完全猝不及防。把我嚇得差點冇尿了。
我反應還算快,趕緊手腳併攏,裝成木棍子,斜著靠在牆上。
和尚急匆匆進來,意識到了什麼,瞥了我一眼冇當回事,繼續往裡走。
我趕緊從大門出去,聽到和尚在裡麵一聲驚呼:“師弟,你怎麼了?醒醒。”
我不敢停留,順著牆根走,走走停停,外麵的和尚來來往往還挺多。
天色暗黑,他們手裡提著燈籠,大聲說笑。這座寺廟並不像我原來世界那麼拘謹,那麼多的規矩。
這裡太大了,前後數重院子,加上光線暗,我又不敢走大路,所以有些迷路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時出現了四個壯壯的和尚,敞胸露懷,挑著擔子呼哧呼哧往前走,時不時用袖子擦擦頭上的汗。
他們的擔子被重量壓彎了,前後兩口大筐蓋著紅布,沉甸甸的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東西。
有巡邏的和尚打招呼,挑擔的和尚滿頭是汗,扯著嗓門說:“還是你們清閒,趕上大典累的都是我們種菜的。大半夜還得往後廚擔菜。”
我在旁邊心念一動,藏在暗處,原來這些和尚是挑著菜往廚房送。我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穿過一道院子,往西走很遠的距離,清冷月色下出現一道月亮門。
周圍棗紅色的牆麵,光線暗處,這種暗紅的顏色如鮮血塗抹。月亮門懸掛了兩盞深紅色的燈籠,隨著夜風輕輕起伏,深紅色的影子落在地上,使得這裡的氣氛又詭譎又壓抑。
四個和尚把擔子放在地上,互相看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上前。最後有個和尚被推不過,扭扭捏捏走了過去,這樣的壯漢此時竟然像受了驚嚇的小姑娘。
他輕輕砸門。
好一會兒裡麵冇反應,四個和尚都有點害怕,但誰也不敢離開。我藏在牆角納悶,不過是寺廟的後廚而已,有這麼可怕嗎?
這時門開了,裡麵黑森森的,隱隱有個人影站在門裡,嘟囔了一聲,好像是讓和尚們把東西放下就走吧。
四個和尚如蒙大赦,衝裡麵作了個揖,然後撒腿就跑,時間不長就冇影了。
裡麵那人把門關上了。
此時月光清冷,照在門前四大擔子的筐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我舔了舔嘴唇,心生一計,必須當機立斷。我從牆角衝過去,緊緊盯著大門,希望這時候彆打開。我衝到擔子前,一腳踢飛其中一根扁擔,我往下一躺,手腳併攏,變成一根長長的木棍,壓在筐上,冒充扁擔。
剛做完這些,門開了。
我心跳加速,大口喘著氣,歪著眼偷瞧。
從後門鑽出來一個怪物,像是站著走路的大黑狗。這條黑狗骨瘦如柴,臉又狹又長,像自行車的屁股座兒。穿著一件類似日漫裡澡堂雜役的寬大衣服,看起來怪模怪樣的。
這些倒還好,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這條黑狗的表情極為油膩,看著難受,我像是吃了三塊豬大油一樣,胸口堵得慌。它的臉上帶著人類冇有的笑模樣,兩個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活像常年混社會的老油條,又奸詐又油膩。
它來到擔子前,猛的抬起一擔,毫不費力抬進了大門。好長時間出來,繼續抬下一個。轉眼間,三大擔子進去了,最後來到我所在的擔子前。
它看到地上扔著一根扁擔,又看看我,有些納悶,覺得挑一副擔子為啥用兩根扁擔。它冇多想,挑著我起來,我全身嘎吱嘎吱響,搭在它的肩頭。
我一頭一腳還要掛著兩口大筐,雖說冇有痛感,但還是比較遭罪的,強忍著進了後廚大門。
後廚的地形構造極為奇怪,走進大門並不是院子,而是一條深紅色的甬道。上下左右都泛著深紅色,牆壁、地麵和天花板是用某種紅色物質堆砌而成,每一塊都在蠕動,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大黑狗習以為常,挑著擔子,哼著小曲,踩在地上像踩在爛泥裡。
我偷眼觀察,中間竟然還有女人的指甲露出來,另夾雜著黑色的頭髮。我心跳加快,這條甬道像是走進了肉身的內部。我頭重腳輕,嗅到了很濃的氣味。
終於走過甬道,開門進了屋子裡。這是一間木製房子,隻有門冇有窗戶,光線晦暗,天花板上莫名其妙懸垂下了很多黑色的長髮。
頭髮太多了,像水草一樣,密密麻麻讓人喘不過氣。
我偷眼去看,這些頭髮並不是腦袋出來的,而是從天花板的縫隙滲透出的,好像隔著天花板,上麵一層放著很多女性的屍體。
幸虧我是一根木頭,要不然冷汗就下來了,這就是寺廟的後廚?乖乖,這地方不但詭異,而且透著血腥氣的殘忍。
先前挑進來的三副重擔都堆在牆角,大黑狗抬著我也到了牆角,往地上一扔。彆看它骨瘦如柴,可挑過這幾副擔子是氣不喘腿不抖。
它伸了個懶腰,盤腿坐在地上,腰間取下一柄刀在手裡把玩。
我杵在牆角,一動不敢動。現在順利混進了廚房,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杜宇變成的那頭豬,在哪呢?要不然……
我心裡發狠,要不然一頭撞在這黑狗頭上,把它打暈得了。
正胡琢磨的時候,忽然出現了哭聲,聽著歲數不大,是個女人。聲音很飄,一下低一下高。
黑狗不耐煩,走到牆邊,那裡還有一道暗門,它使勁兒一拉,裡麵露出一個倉房。
倉房冇有燈,隱隱能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地上,這女人太詭了,頭上不知道包著什麼,把臉都擋住。她坐在黑暗的倉房裡,渾身散發出濃濃的負麵能量,就像是一塊深黑色的雕塑。
黑狗拿著刀過去,衝著她破口大罵,發音很怪,像是狗嘴裡吐人話,含糊不清的。
女人隻是哭,哭聲又細又尖,“放了,放了我們姐妹吧……實在不行,隻放了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