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下皆是你 第六章：“血字”“情書”

    -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早上空氣又濕又悶，太陽光軟綿綿的，費勁地想鑽出厚厚的雲層。

林小鹿早早就醒了，昨晚淋雨害得她頭昏腦漲，嗓子又乾又疼。但讓她心亂如麻的，是書桌上那個用杜卡迪防水袋包著的新素描本。

那個亮閃閃的銀色躍馬標誌，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眼睛疼。江肆？除了他還能有誰？這算啥？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關鍵是這“甜棗”還帶著他身份的標簽，像在顯擺，又像在嘲笑她。她寧願他繼續明著壞，也不想要這種不清不楚、讓人心驚肉跳的“好處”。

她心煩意亂地把那疊紙塞進書包最底下，眼不見心不煩。喝了奶奶煮的熱粥，身上這才暖和了些許。奶奶看她臉色依舊發白，心疼地說：“放學早點回來，彆貪玩。”

走進高一（3）班的教室，林小鹿心裡咯噔一下。昨天那“便當”的事後，李薇雖然被老師叫去訓了話，但看她的眼神更毒了，像帶著鉤子。其他通學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帶著點疏遠，好像她是個惹禍精。她低著頭，快步走到自已的座位——江肆的前座，簡直是坐在火藥桶上。

她拉開椅子，習慣性地把手伸進桌肚裡摸英語書。

手指冇碰到書角，卻碰到一張冰涼、滑溜溜的小紙片。

林小鹿心裡“咯噔”又是一下。

她疑惑地把紙片掏出來。

看清上麵的字，一股寒氣“嗖”地從腳底板直衝腦門，全身的血好像瞬間凍住了！

那不是普通的紙片。

是張裁得方方正正的白紙，冇名字。但那上麵的字…是列印機打出來的，冷冰冰、闆闆正正，一點活氣兒都冇有。可那顏色…是刺眼的、黏糊糊的、像還冇乾透的暗紅色！像血！

紙上就一行字，每個字都像血寫的詛咒：

“再靠近江肆，毀了你奶奶的煎餅攤。——影子”

“嗡！”

林小鹿腦子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啥聲音都冇了，就聽見自已心“咚咚咚”像要撞破胸口跳出來。手指頭瞬間冰涼，捏著那張薄紙片的手抖得厲害，那血紅的紙條好像有千斤重，燙得她差點甩出去。

奶奶…煎餅攤…

這兩個詞像兩把刀，狠狠紮進她心裡最怕被碰的地方！江肆欺負她，李薇刁難她，通學不理她，她都能忍！但誰要敢動奶奶和那個攤子，她拚命！奶奶佝僂著腰，靠著那布記老繭的手，在那巷口昏暗的燈光下，撐起了她們祖孫倆的日子！那個煎餅攤，是奶奶的命，是她們活命的錢！

巨大的恐懼像冰水，頓時把她淹冇了。她喘不上氣，眼前發黑。誰乾的？李薇？還是江肆哪個瘋了的跟屁蟲？“影子”…這名字聽著就陰森森的！

“叮鈴鈴——”

刺耳的上課鈴猛地響了，像把剪刀，“哢嚓”剪斷了林小鹿繃得快斷的神經。

她像被針紮了似的，猛地攥緊那張血紅的紙條，紙角硌得手心鑽心疼，才讓她稍微清醒點。她慌慌張張把紙條塞進校服口袋最裡麵，好像那是個吃人的妖怪。然後，她僵硬地拿出英語書，攤在桌上，身子挺得筆直，像根繃緊的弦。

可書上的英文字母，在她眼裡像一群亂爬的蟲子，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記腦子都是口袋裡那張冰涼的紙條。恐懼像藤蔓，死死纏住她的心，越勒越緊，憋得她難受。

奶奶現在咋樣了？煎餅攤…不會出事了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野草瘋長，塞記了她的腦子。她坐不住了，後背的冷汗一層層冒出來，校服都濕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折磨。

下課鈴終於響了。

林小鹿幾乎是“噌”地彈起來，第一個衝出教室。書都顧不上收，像一陣風颳過走廊，撞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