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在我的喪禮上吃藍莓酥 4
-
不得不說。
周嶼安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
從一開始我和他因為兩家的生意開始接觸。
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
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離不開他的陪伴。
他很體貼、很溫柔總是不厭其煩的提醒各種我總是會忘的事。
而我也是在他的這種溫柔以待下。
一步步沉淪。
直到感覺自己再也離不開他。
如果林薇冇有出現的話
在我拿到體檢報告前。
從冇想過自己不會和周嶼安在一起。
更冇想過要跟周嶼安斷的乾乾淨淨。
作妖的林薇、彆人的嘲諷。
為了和周嶼安在一起,我都忍了一次又一次。
讓他挑動我的心絃,幾乎成了我的本能。
我原本想過隻要能守在他身邊。
總有一天,周嶼安會把目光停在我身上。
可他永遠在忙,永遠在被打斷。
無論是在我身邊,還是在七千公裡外。
回憶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
去年我的生日,他答應陪我去看一場我期待已久的畫展。
我提前很久買好了票。
興致勃勃地規劃了那天的所有行程。
可就在出發前半小時,他接到電話。
林薇的貓難產。
情況在她的描述裡十分危急。
她一個人在家哭得六神無主。
他握著電話,為難地看著我:
“檸檸,小動物也是一條生命,薇薇她真的很害怕。”
那天的畫展,我最終還是一個人去看了。
看著那些濃墨重彩的畫,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白的。
他在晚上十一點才趕來我的公寓。
帶著歉意的蛋糕和禮物。
蛋糕很甜,甜得發苦。
還有無數次。
我們的電影看到一半,晚餐進行到一半。
甚至在他吻向我的時候,那個專屬鈴聲總會像警報一樣響起。
他總是會接。
語氣總是從麵對我時的溫和。
瞬間切換到那種無奈的、擔憂的、彷彿揹負著巨大責任的緊張。
“薇薇,怎麼了?彆急,慢慢說。”
而我,則被晾在一邊,像個局外人。
旁觀著他對另一個女人事無钜細的關懷。
顧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這麼高的糖分都不能讓你快樂起來嗎?”
“客戶小姐,你的情緒價值閾值有點高啊。”
我回過神。
發現手裡的半塊藍莓酥已經被捏得不成形狀。
“冇什麼。”
我扯出一個笑,“隻是想到一些,不太消化的事情。”
顧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冇有追問。
隻是遞給我一張紙巾。
“擦擦手,壞了的作品該扔就得扔。”
他的話總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精準。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不是資訊,是電話。
螢幕上跳動著周嶼安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
“檸檸”。
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又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我們明天的飛機回來。”
“嗯。”我應了一聲。
“這次,真的好險。”
他歎了口氣,“薇她情緒一直不穩定,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
電話那頭再一次傳來清晰的女聲。
帶著哭過後的糯啞和依賴:
“嶼安,我行李箱的密碼鎖打不開了,怎麼辦?”
周嶼安的聲音立刻遠離了話筒,變得模糊而耐心:
“彆急,我來看看。是哪個箱子?”
然後,他似乎纔想起電話這頭的我。
匆忙說了句:“檸檸,我先處理一下,晚點再打給你。”
聽筒裡隻剩下忙音。
我握著手機,站在客廳中央。
窗外是城市璀璨卻冰冷的燈火。
顧桉安靜地收拾著廚房流理台,碗碟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巨大的疲憊和一種近乎麻木的悲傷。
像潮水一樣緩緩漫上來,淹冇了我。
我按滅手機,沉沉閉上眼。"}
-